陶墨闻之,不解地看着司徒音,“这么晚了……换衣服是要出去吗?”

    “那是自然,我带你去看看夜晚的皇城。”司徒音笑道,“你这丫头平时看着挺机灵,怎么一道关键时候就什么也想不到呢?”

    “我一直很机智的好不好。”只见陶墨大眼一瞪,双手插着腰,活脱脱一副“骂街小泼妇”的样子,追着司徒音跑,边跑边道,“好你个司音!本姑娘今天就给你新仇旧账一起算算!”

    司徒音一边跑着,一边扭头对着身后怎么追也追不上自己的陶墨说道,“墨儿就是小笨蛋!”

    奈何陶墨的小胳膊小腿,怎能跑的过司徒音呢,只好做吧,气愤的回房换衣服了。

    暗处的暗卫看到自家主子和陶墨打闹的样子,也甚是感概:也就十小姐敢这样和主子说话了……

    过了一会,陶墨换好了衣服,出来后发现司徒音也已换好,静静的站在菩提树下等着自己。

    陶墨走进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司徒音也易了容貌,如今的他,只是在原有的五官上稍作修改,便改成了一副风流公子的样子。

    再加之司徒音那邪邪的笑容,当真像是那种流连于花丛的风流公子!陶墨从未见过司徒音这样的笑容,如今的他,不似原本的容貌那般吸引认得眼球,但却也算的上市美男子!

    陶墨不禁有些感动,她犹记得,她今天下午时对司徒音说,希望他出门可以易容,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谈,居然被人认真的对待……

    司徒音也换了身衣服,不像往常一般的月白色袍子,而是一件紫色长袍,在月光照射下,可看出那长袍上绣有祥云样式的暗纹。

    慢着……紫色!陶墨蓦地想起自己穿的也是紫色长裙,不禁有些呆滞,索性自己是浅紫色,司徒音是深紫色。

    在陶墨看司徒音的同时,司徒音也打量着陶墨,陶墨穿着一件淡紫色长裙,裙子上绣有芍药花纹,陶墨长长的头发,绾了一个简单的堕马髻,显出了少女的蓬勃。

    “走吧,出门向西行一小段,就是皇城的夜市了。”司徒音对有些尴尬的陶墨道。

    当陶墨与司徒音来到大街上时,街上的人并不少,而陶墨与司徒音无疑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

    陶墨易容之后的容貌,虽然不及原先的靓丽,却也十分清秀——毕竟是司徒音的杰作。更何况她身后还跟了个“风流公子”,尤其是在司徒音将一把折扇摇的轻佻,时不时的叫陶墨两声“小娘子~”后,路上行人投来的目光便更加狐疑了。尤其是有不少未出阁的姑娘小姐们,一个个盯着司徒音看个不停,要不是考虑着自己的形象,只怕早就扑过来了。

    待到人少的地方时,陶墨这才停下来对身后的司徒音说,“还真没瞧出来,司大公子也有这样无赖的一面,该不会是本色出演吧?”

    “本色出演?”司徒音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词,慢慢的重复了一遍才道:“这词倒是准确。本公子就是这样的无赖,不然怎么有幸得到小姐你的青睐?”说罢,还煞有其事的朝着陶墨眨了眨眼,一副“我就是无赖你能把我怎么样”的神情。

    “看样子现在不少姑娘已经不爱公子爱无赖了?”陶墨意有所指,只不过等她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这活脱脱就是一个吃醋的小媳妇样啊。

    “这么说,别人愿意瞧着我,也是我的错喽?”司徒音存心想逗逗她。

    陶墨只是觉得,被路人这么看着,害羞的打紧,听他说完之后一时也想不到新词,“哼”了一声,就跑开了。

    陶墨对着路边的小摊左瞧瞧,右看看,心道,她晚上出来逛夜市的机会倒是少,一般都是去去赌坊,去去青楼的,这么认真的逛夜市,倒也还是第一次。

    司徒音只好一个人走着,看着不远处的陶墨,无奈的笑笑:这丫头火爆的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不过也罢,自己或许正是看上了她与其他闺秀不同的这点吧。这时,司徒音被一个小摊的老板叫住了,“这位公子!”

    司徒音回头看去,只见说话的人是个路边摆着小摊的老板,而他摊上卖的,竟都是些胭脂水粉,手饰什么的。

    司徒音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位老板,我不买这些的。”心中却是哭笑不得,看来这老板是把自己当做女子了,还是觉得自己需要这些呢。

    “公子,那边那个是你娘子吧!”只见摊主用下巴努了努不远处的陶墨说道,“我看你们定是吵架了,你娘子都不理你,自己开始逛了呢!”

    她只是不好意思罢了。司徒音回头看了看驻足看向这边的陶墨,陶墨见司徒音看向自己,颇有气势的挥了挥小拳头,几步跑开了。有幻影看着,司徒音到也不担心,只是见摊主说得正在兴头上呢,便没好意思打断他,摊主却认为他不说话是默认了。

    只见摊主认真地挑了一直钗子,塞到了司徒音手中,道,“快去拿这个哄哄你媳妇儿吧!看您的涵养也不像是我们这些粗人,但只怕是不懂得如何哄娘子开心。这个我就不收钱了,只要你以后带着你娘子多来光顾就好了!”

    于是鬼使神差之下,司徒音便拿着那支钗子向陶墨走去,同时还有些哭笑不得:许久没上街了,现在的老板都这么热心肠吗……

    司徒音慢慢的走到了陶墨身后,轻声的叫了一声,“墨儿。”

    陶墨被这一声叫的心惊不已,想着扭头开骂呢,却不知道那人离得自己有多近,一转身,便撞到那人怀中。

    扑鼻而来的事淡淡的药香,陶墨便知来人定是司徒音,刚想离开司徒音,却被司徒音环在怀中。陶墨挣扎了两下,却被司徒音禁锢的更紧,陶墨此时在司徒音怀中听着司徒音有力的心跳,不禁多了几分安全感。

    即使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只要在司徒音怀中,仿佛就不会受到伤害。

    陶墨背对着他,嘴里喃喃不清的说:“你这样抱着我,可要让旁边那些将眼珠子粘在你身上的姑娘们不开心了呢。”

    “那有如何?只要我的姑娘开心便好。”司徒音说道,温柔的声音传入陶墨的耳中,竟十分的安心,说着,司徒音便将陶墨放开了:“别人看我也是我的不对,不生气了好不好?”

    “司音你个大笨蛋!我什么时候说要生气!”陶墨偏过头去,不再看司徒音,“哼,我不理你!”

    看来这醋不是那么好吃的了。司徒音想起刚才摊主给自己的钗子,便拉着陶墨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

    “你要干嘛?“司徒音拉她过来后变绕到了她的身后,一把取下了绾着她头发的钗子,灵巧的双手在她头上捣鼓个不停,纤长的手指在她乌黑的头发间穿梭自如,没多久就成了一个新的发式。

    陶墨好奇的摸摸头发,以前她觉得麻烦,所以从不愿意学那种繁琐的发式,况且两个师傅也觉得那种麻烦的头发只能减少她的灵敏度,在独孤云想教她绾发时还变着法的护着她,导致如今她只会几种简单的发式。

    此时若是她对发式深有了解,必然再次红了脸。这种将头发全绾上去的方式是已经许配了人家的女子才绾起的。尤其是这种发式,还曾经风靡一时,听说是从宫里传出来的,可又与陶墨头上这个有点不同。

    “你怎么会女子的发式?”陶墨一边想找一面镜子,一边问道。

    司徒音随手从袖中取出一面镜子,好像并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陶墨借着他手中的镜子细细观赏着自己的发式,忽然觉得有些眼熟,好像许久之前也见爹爹给娘亲梳过。

    “你即会梳女子的发式,又随身装有镜子,还对女子的服饰深有了解……该不会你在闲暇时喜欢扮女子玩吧!”陶墨笑道。司徒音轻轻的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俯身在她耳边道:“改日便让你知道我到底是男是女。”

    “呃……那倒不必。”陶墨尴尬的笑笑。虽然她在见过八哥扮女装后着实对男扮女装起了兴趣,虽然她家司音眉清目秀皮肤白皙,但是这怎么听起来都不像个好事。

    “说起来,你这手艺是谁教的?总不会是自己闲的不要不要的时候捉摸出来的吧?”

    “……是我看别人绾的。”

    “看几遍就能学会啊!司音你真是个天才!”陶墨神经大条,这个问题并没有在她脑海中留下什么特殊的印象,司徒音却陷入了沉思。

    这发式,也是他看了许久才学会的,是他在许多个早晨,看到父皇为坐在镜前的母妃绾起的,也是他在许多个深夜,看母亲一个人面对铜镜,一边流泪一边为自己梳起的。母妃也曾荣宠一时,也曾满怀着对爱情的渴望,教那是年幼的他绾发。

    他问:“母妃,为什么要学这么难的东西?”

    他的母妃答道:“当你找到那个值得让你真心喜欢的人的时候,当你有机会亲手将她的头发挽起的时候,便不觉得难了。”

    母妃,我好像,找到那个人了。

    司徒音看着与摊主讨价还价的陶墨,目光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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