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正午十分我接近了茶厂,在蓝天碧草的衬托下,这大片园区就像世外桃源。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远离了人心不古的尘世,可在这白墙之内深藏着颠覆社会秩序的阴谋。

    我顺着茶厂围墙,寻找着可以翻越的突破口,饶了一圈毫无破绽,而且多处地方都有监控,可选择的翻入口很少。

    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围墙边的草地上有些许异样,我谨慎的接近,发现草里躺着一把扶梯!

    还有这样的好事?我仔细思量,应该是莫西里给我开的后门。

    顺利的利用梯子爬上墙头,我果断过河拆桥,把梯子踢回草里,顺着墙内侧的一棵树,滑进了院子。

    阳光晒的我精力十足,这该是阳光下的罪恶,还是阳光下的正义呢。

    我顺着内墙向后勤房战战兢兢的前进着。

    途径一个转角,转角后就是后勤处了。

    我小心翼翼蹲了下来,把头探出转角观望,忽然面前一暗,一个庞大的阴影跳了出来!

    一只纯黑色的看门狗!

    它的血盆大口里深红的牙龈上挂满了可怕的尖牙,发出即将进攻的低吼声。

    在这迫在眉睫的生死关头,我“咕噜”一声咽下口水,拔腿就往后勤处拐角跑去。

    身后的恶犬开始狂吠起来,我甚至闭上了眼,觉得我的脚踝马上就会传来撕心裂肺的咬痛。但狗的声音却渐行渐远了,我跑到一个大箱子后,再回头看,狗是被链条拴着的,我安全了!小命得以保全。

    虽然狗没有咬到我,但这肯定会引起更多的麻烦,心里的紧张加剧了。

    正当我冷汗直落,惊魂未定时,有脚步声正向我靠近,我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

    莫西里?坏人?莫西里?坏人……

    我躲在箱子后屏住呼吸,光线从箱子后方射来,渐渐有两个影子由头到身体出现在我面前的太阳地上。

    完了不是莫西里。

    真是一浪未平,一浪又起,为何霉运不断!

    我是选择放弃投降还是赌命斗争一把呢?

    正在我纠结的刹那,更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呼唤。

    声音我并不认识,不是莫西里。

    面前的两个影子停驻了脚步,退缩回去了,脚步声又远离而去。

    是谁把他俩叫走了?!

    天助我也,我得赶紧找个更安全的地方。

    哪知道刚转身准备撤离,在我正后方传来一声咳嗽声。

    我回头一看,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黑衣人站在那里。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不是走了吗!

    来者走到了我处在的阴影里,摘下了眼镜。

    “你就是顾长江的杀手?”

    他边问,边用他聚光的小眼上下打量着我,似乎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

    妈的,我什么时候是成杀手了。

    顾长江的卧底就是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家伙。

    我点了点头。

    该男子也没多余的废话,交给我一个小盒子,盒盖打开里有一个红色的按钮。

    “你只要一按红色纽,我装在主楼里四个顶梁柱下面的炸弹就会爆炸,谢知天所有的家产都在那个大厂房里。”

    他指着上次我被抓去的,那个最大的制茶车间告诉着我。

    “那其他人质在哪?”

    我抓紧时间问他。

    “也在主楼里。”

    他冷淡的回答道。

    “那我怎么能炸!”

    我强烈的抗议道。

    他没有回答,戴上眼镜又离开了。

    顾长江这个残忍卑鄙的家伙,他从来没有考虑过我,我只是他的棋子,替他背上杀人罪名的替罪羊。

    他只想着能彻底铲除所有人,以免夜长梦多,从没做过是什么计划,更别说什么救人了。

    抱怨之余,我只得收好启动器,以备不时之需。

    这时一辆加长的黑色轿车从大门驶入,一看里面就坐着重要人物。

    谢知天,谢蝶儿,莫西里三人依次从车里下来。

    前两者的脸上尽是满足的神情,而莫西里依然沉默是金。

    莫西里和他俩分道扬镳,自己孤身向宿舍走去。

    谢知天和谢蝶儿在保镖的护送下,走向主楼的实验场地。

    他是不是走错路了,白痴,不是在后勤处碰头么。

    我只能在后勤处这块临时的掩护点等着。

    谢知天和谢蝶儿都来了,可能是有关键的事情将要发生,我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

    眼见一个小时过去了,我的耐心如沙漏一点一点流逝。

    实在等不下去了,莫西里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名堂,干等也不是办法,我得自己行动了。

    我绕着主楼巡查着,想找到后门位置。

    如果所有再生人质都被押在这里,一定得把他们救出来再炸楼。

    在正西边的员工内部通道,我发现了通往主楼内的小门。

    铁门生锈的厉害,角落都布满灰尘,但现在没上锁,看来最近有人出入?

    我小心翼翼的拧动门把手,很涩,得费点力。

    我在努力不发出声响的前提下,用巧劲和门锁扳手腕的时候,门自然开了。

    门当然不会自然开!

    里面走出一个穿着隔离服的防化人。

    因为他推门的动作,把我脚下不稳,被逼了个趔趄。

    怎么办,我要跑吗,还是……

    我盯着防化人头罩,但我现在看不见他的脸,也不知道他什么表情,只能虚张声势的和他毛骨悚然的对视着。

    防化人把手里提着的,藏在身后的东西放到证明。

    枪!?糟糕。

    可他另一只不慌不忙的摘下了头套,是莫西里。

    他明知道是我却不出声,冷笑着我束手无策时被吓着的模样。

    这个对人总是想在各个方面打压我的自信心。

    我瞧见了他手里提的东西,是另一套隔离服。

    “快穿上,哥要带你拯救世界去了。”

    莫西里的语气十分镇定自若,好像所有的功劳都在他身上一样。

    我接过隔离服,开始把宽大滑稽的塑胶衣往身上套。

    “再生人质在呢,具体地方你知道不?”

    我边穿边和莫西里商讨战术。

    “他们都被关在地下室。”

    莫西里看着我穿衣服的滑稽样子,强忍着笑意说。

    终于折腾好了,我戴上头罩,莫西里这个主意还行。

    我又问他。

    “傅生在哪,还他活着吗?”

    莫西里顿了一下,沉默着。

    “你最好别抱多大希望,他在一间研究室里。”

    他不情愿的对我说,隐约透露着“请你顾全大局”的暗示。

    “只要他还活着就行……”

    话毕,我们从小门进入主楼内部。

    打开一扇沉重的防辐射钢筋门后,眼前尽是和我们一模一样的研究人员。所有人都忙忙碌碌的做着工作,我低着头和莫西里从他们旁边经过,小心翼翼不露出一点破绽。

    莫西里带我走到一处拐角,一条铁楼梯直伸地下室。

    不行,我得先去找傅生,他的时间不多了。

    我拽住了莫西里的手,我不敢直接说话,摇头示意等会再过来。

    莫西里用力挣了挣我,但我丝毫没有松懈手里的力量。

    他放弃了,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动作。

    我们又避开主干道,沿着墙从侧面迂回到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在二楼似乎没有传隔离服的人,这里都是办公室,材料室之类的小房间。

    我们加快了脚步,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特大的病房。

    隔着玻璃我看到傅生在一台类似核磁共振的机器里躺着,胳膊上输送着药水。

    姜宁刷了门卡,我们进入房内,关好门。

    我近距离接触到了傅生,他似乎在沉睡中,脸上的皮肤干瘪了下去,额骨与颧骨突显,可见傅生遭受了难以想象的非人待遇。莫西里操作仪器,傅生渐渐从白色怪物的喉咙里被传输了出来。我晃了晃他,他坚强的挣开眼,却看见戴着头罩的我,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我赶紧摘下头罩,尽量压低了声音。

    “傅生!傅生醒醒,是我,周雨逢!”

    傅生一脸犹豫不决,他一定怀疑是不是输液导致自己出现了幻觉。

    我按住他肩膀,让他感受我的真实,沉着冷静的继续说。

    “不要激动,我们来救你走。”

    他这时已然回过神来,眼睛用力的瞪着,手抓住我的胳膊,我能感到他掌心的冷汗,他试图拉了拉我,我侧身把耳朵迎向他嘴边。

    “快走……我不行了,一定要毁掉这里。”

    傅生的声音虚弱而苍老,他的性命岌岌可危。

    我拔掉他身上的输液针头,吆喝着莫西里,让他被傅生离开。

    莫西里却一动不动,他也摘下头罩,对我发着冷火。

    “你疯了吗!楼下还有一群人等着我们救呢。”

    “今天我不会抛下任何一个人,傅生沦落至此都怪我在亚美没有救下他。现在我岂能一错再错?”

    我对莫西里展现了从未有过的坚决态度,他脑子里像煮开了一般冒着泡,但还是走上前来,抬起傅生,试图把他撑到自己背上。

    傅生使出最后的力气拒绝了莫西里,他沉重的滑落到床上,眼看坐都坐不住,莫西里赶紧搀住了他。

    我心如火燎,看着傅生命在旦夕。

    “我绝不再次丢下你。朱前辈。”

    我咬着牙,按捺着自己不争气的泪水。

    “雨逢,听我最后一句,快走。去救他们。”

    傅生的呼吸声微弱的已经听不见了,见他即将昏迷过去,我快速把氧气罩放在了他脸上。他的眼又缓缓睁开,将所有言语凝聚在最后的眼神中。

    我颤栗的双手放开了他消瘦羸弱的胳膊,拉着莫西里向门外跑去。

    可莫西里却如石头般僵化了。

    我抬起头,谢知天和两个保镖赫然矗立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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