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闭上眼万念俱灰时,郑飞突然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抓住衣后领,举了起来,一个男人扛起了他,再一个完美的过肩摔将郑飞按倒在地,我还未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听见骤雨般的拳头落在郑飞的脸上的声音。

    一阵夜风把窗帘吹开,明明灭灭的月光照在地板上郑飞的面孔,他已经面目全非——眼角青肿,鼻血横流,牙缝间也满是鲜血。

    挥拳的正是姜宁,还好他及时赶到,不过他出手如此之重是我没想到的,这顿暴打将郑飞在停车场那一棍的偷袭加倍奉还了。姜宁从郑飞身上搜出钥匙,帮我解开手铐,看着我衣襟不整的样子不以为然,却反口问道。

    “药你拿到没有?”

    说着他脱掉皮夹克,把自己穿的T恤衫脱掉给我。

    “没有。”我套上T恤,大的可以当连衣裙了。

    暂时我还不想透露出顾长江等一号人的存在,如果姜宁等再生人知道配方已落入他人之手,必定誓死相争,以他们的能力与顾长江相拼只会是以卵击石,还会牵连到无辜的人,所以配方的问题,还是我亲自解决。

    见姜宁还未多疑,我踢了踢郑飞,叫他起来。见郑飞只躺在地上呜咽,姜宁一把将他拽起,扔在床上。

    “好一个假周雨逢,原来你身后的靠山这么坚实,你这样的女人在雨逢身上多待一秒钟都是对她的玷污。”声音从他嗓子里囫囵而出,因为他的嘴巴已经被揍肿了,张不开了。

    “莫西里和周雨声人呢!他们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就当着你的面毁了周雨逢。”在郑飞这种疯子面前,周雨逢的身体成了我唯一的筹码。

    郑飞啐了一口血水,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哈哈,你可别担心莫西里了,他现在可能在仙境快活呢。”说着他用一只手指按下一侧鼻孔,做了一个瘾君子的动作。

    我发誓如果没有姜宁在旁边,我已经把郑飞掐死了。

    我看着郑飞那狼狈样,沉思了一秒钟,给了他最后的通牒。

    “你把你所知道的所有实情告诉我,配合我救出莫西里和周雨声,一年之内周雨逢就是你的人了。”

    我说完后郑飞笑的直咳血,他又啐出一口血水,以为我把他当三岁小孩在哄骗。所以我继续娓娓道来。

    “你知道莫西里从小是在周雨逢家长大的吧,你可知莫西里对周雨逢的感情是建立在什么之上?莫西里从小在雨逢家备受周母欺辱,对周母时香莲恨之入骨,莫西里渐渐将对周雨逢的情感转化为一种对时香莲的报复,周雨逢越爱莫西里,时香莲就越痛苦,莫西里的期望也就达到了,后来莫西里其实失去了对周雨逢的初衷,雨逢成了他变向复仇的把柄。后来莫西里和我——罗青莹在一起时感觉到了另一种‘周雨逢’的存在,另一个令莫西里感兴趣,让他逐渐沉沦痴迷的周雨逢,所以说他现在已经不在喜欢你的周雨逢了,懂么?”

    郑飞听我说完,十分费力的眨了眨眼。我接着说。

    “‘我’为什么进入周雨逢的身体的详细情况就不说了,但我告诉你,很快我们就能调换回来,我回到我的身体,周雨逢的灵魂也会物归原主。到时候我会带走莫西里,周雨逢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姜宁听我这么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向我。

    其实我内心暗暗鄙夷眼前这个丧家之犬,无论有没有莫西里,周雨逢也不会和这样的恶魔相处下去。郑飞已然是一种病态,并无药可医了。

    郑飞的头始终耷拉着,一阵无声的沉默后,他要求喝点水。姜宁又从车里拿了些冰块,简单让他的脸消了肿,他勉强可以说话了。

    “跟莫西里来到工厂时,他确实把我锁在车里,我本以为他不用我带路急着自寻死路,没想到未到一个小时,他便搀着周雨声从厂房里逃了出来。我当然不能让他救走周雨声,我通风报信,让粉王又来把他俩抓了回去。”

    “你个无耻小人。”虽然我骂的不够给力,但也足够打击他那以往一表人才的虚伪假象了。

    “为了得到心爱的人,这点手段又算什么?”郑飞哼哧了一声“厂房一楼是粉王他们的哨岗,真正的集会地点在地下室,而莫西里和周雨声肯定在粉王的办公室绑着呢,粉王还有枪,你想空手套白狼就是在做梦。”

    我仍想继续盘问,但郑飞似乎已经筋疲力尽,太过虚弱昏睡过去。姜宁和我也分别躺下,决定明早就开始救人。

    仰望着窗外厂房巨大的烟囱,如同秤砣般沉重的压在我心上。

    清晨时分,这在被人遗忘的穷乡僻壤,周围一切安静极了。

    冷风四起,这不是一个好天气。

    我翻身下了床,郑飞受了重伤还在昏睡之中,姜宁感觉到我醒了便也睁眼。

    我让他看管好郑飞,我去去就来。

    悄然走出库房,如郑飞所言,工厂里的欢愉之声俨然沉寂下来,筋疲力尽的人渣们躲在阴暗处刚刚开始沉睡。

    我环视院内,踱步寻找着我要的东西。

    郑飞什么时候知道了我并非周雨逢呢?

    哎,也只怪我占用别人的身体时也太过招摇,毫不忌讳自己本来的德行,才被看出端倪。

    我觉得他可能还不知道“再生”这回事吧。

    一只小野猫从我面前游荡而过,转弯拐进了一个角落。

    而在角落野猫的巢里我找到了我需要的东西。

    回到库房,姜宁已把郑飞五花大绑,口中塞着毛巾。

    “还是把他控制在这儿吧,这个神经病不知道会干出什么。”姜宁征询我的意见。

    我百分之一万同意。

    “外面应该安全了,我们走。”我对姜宁说道。

    “你有计划了?”他回问道。

    我扯下窗户上的旧窗帘。

    “我去你车里借点汽油,你到厂西边拐角把那里的破烂搬到东面通风口。”说着我便走出宿舍。

    我拎着半桶汽油,到了厂东面,姜宁把东西搬来了。

    “你这是要……”姜宁看着我手里的汽油和地上的塑胶泡沫板与香蕉废料。

    通风口虽然锈迹斑斑,但依然有风流通的感觉,还有某种人群聚集在一起产生的臭味。

    我把这些易燃废料用浸湿过汽油的窗帘包裹住塞进通风口。

    从姜宁手里接过火机。

    这些吸食毒品的可怜虫,鼻腔和呼吸道因长期被毒品侵害一定极其脆弱,一定经受不住这聚苯乙烯灼烧而产生的浓烟,反正也呛不死人,我为他们准备了逃生通道,只要人群疏散离地下室,我便可以暗度陈仓的将人救出。

    唯一让我担心是雨声,不知道他能不能经受住这窒息的浓烟。

    救人要紧,暂时顾不上这么多。

    我点燃窗帘,火焰在汽油的催化下熊熊燃烧,一股塑料熔解的刺鼻味道扑面而来,我拿起一块板材向通风孔里猛力的扇,有了风的引导,这些塑胶熔化所起的有害气体顺着通道涌进地下室。

    不一会儿,我就听到厂房里炸了锅。

    我指挥姜宁让他立刻到厂房后门大喊“着火了!警察来了!”

    让里面的人从后门疏散,前门即会失守。

    姜宁一点头,即刻起身。

    我扇了一会儿后放下板子,踢开“制烟装置”,不再向屋内灌烟,随后在姜宁的车里打开了他的警车鸣叫喇叭。

    刺耳的警报声预示着警察的到来。

    毒瘾者们从后门鱼贯而出,他们的咳嗽声大的都快盖过警报声了。

    我从正门进入,用湿毛巾掩住面部。

    地下室里一片狼藉,烟雾缭绕,我根据郑飞告诉我的方向步履艰难的寻找着雨声和莫西里。

    终于在吧台后的小门里发现了他们。

    莫西里还清醒着,看见我似乎并不惊讶。

    可雨声已经被浓烟呛晕过去。

    “什么啊!我以为本大爷要葬身于意外火灾了!美人来救英雄啦”。莫西里边咳嗽边得瑟的说着。

    被郑飞设计陷害,还有脸说出这话。

    不过这也预示着他没有沾染毒品,令我松了一口气。

    他背起周雨声,浓烟似乎散去了一点。

    离开时我发现角落里堆积的如小山一样的包装好的粉状毒品。

    心中替天行道的大旗正闪闪发光。

    我示意让莫西里先带雨声逃走。

    莫西里虽然没说话,但他的眼神告诉我:你要干什么蠢事!不要管了,来不及了!

    我不理会他,从桌子抄起一瓶打火机油,洒向毒品,点燃了它们。

    然后迅速撤离了现场。

    我和莫西里逃出生天时,浑身已经被浓烟熏的乌黑。

    他望着我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我上去就冲他扇了一巴掌。

    “赶紧救人!”

    把雨声抬到空旷的地方后,我给他喂了很多的水。

    他深吸一口气,醒了,随后便呛的厉害,眼镜被熏的通红。

    “姐……姐姐!?”

    看到我的刹那,他再也控制不住,抱向我嚎啕大哭,边哭边咳。

    我看着他,眼泪也不住的流下,我已经把这个小男孩当做自己的亲弟弟了。

    莫西里见状,用他残留的理性说。

    “别儿女情长了,此地不宜久留。”

    莫西里搀起周雨声。

    然后,一声巨大的枪响划过天空,将我们三个震慑在原地,不能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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