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目瞪口呆。
谢蝶儿快步上前，从地上扶起沈戈。
沈戈双目紧闭，已不省人事的样子。
谢蝶儿摇头，埋怨说：“叫你喝一点做做样子，谁让你猛灌的，真是的，什么事都让我操心……”
她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抖出两颗药丸，塞进沈戈嘴里，然后将他扶到墙边靠好。
我看着她做这一切，脑子晕得厉害，甚至无法思考，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谢蝶儿安顿好沈戈，这才慢慢向我走来。
我扶着桌沿，不由自主地躲开她。
谢蝶儿笑眯眯地盯着我：“怕我啊？”
我虚弱地问：“你……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谢蝶儿的笑容更媚：“是不是觉得脑子不好用，话都说不利索了，我倒是带了解药，但是……只有两颗，全都给你老公，哦，不，前夫吃了，一会儿他就醒，放心吧！”
我的愤怒和恐惧无以复加：“你……究竟在酒里放了什么？”
“没什么。”谢蝶儿语调轻松地说：“一点麻醉剂，要不了命的。你这个量正好，不仅不会失去意识，反而会产生幻觉，然后……你就会在无比美妙的幻想里，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比如，以为自己长了翅膀，然后从阳台上飞下去。”
谢蝶儿说完，开始哈哈大笑。
我恨得咬牙，拼尽全身的力气扑向她，刚迈出一步却发现腿是软的，身体失去重心，一下往前扑倒。
谢蝶儿敏捷地躲开，然后看着地上的我，慢慢蹲下来。
我却只能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我无助地盯着她，艰难地开口：“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谢蝶儿笑了，两片丰润的嘴唇轻慢地开合，然后清晰地吐出三个字：“杀死你。”
我的灵魂再一次升空，眼前的景致忽然就清晰起来，我清晰地看见自己扑倒在地板上，谢蝶儿蹲在我身边，肆意嘲笑和讥讽我。我还看见她用穿着高跟鞋的鞋尖踢了我好几下，好象在试探我还有没有意识。
然后她便打算将我扛起来，但力气不够，努力几次都失败了，我看见她气急败坏地走到墙边，推了推还在昏迷中的沈戈。
沈戈却仍然一动不动，然后谢蝶儿生了气，冲他嚷：“装什么死，你明明吃了解药了……这种事故意要我一个人来，将来万一出事你也好把自己摘干净是吗？别做梦了，快给我起来！”
她使劲摇晃沈戈。
我则努力让自己的灵魂下降，想附着在自己的肉身上，却无论如何用力都做不到，身体越来越虚，越来越空，意识也越来越远，唯有小指上的指环，一下紧似一下，好象在努力将我唤醒。
谢蝶儿终于摇醒了装晕的沈戈，然后二人合力将我从地板上抬了起来，走向二楼阳台。
当我再次有意识时，我发现自己从半空中扑向了大地。地面是光滑的地砖，却不知什么时候，放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头。
我摔在了那些坚硬的石头上，然后看见一双穿着奶油色半高跟鞋的脚，以及脚面以上那双纤细优美的小腿。
那是周雨逢，她没有听我的话，冒雨赶来了，然后我摔在了她脚边，鲜血瞬间飞溅，扑地一声，在她小腿的肉色丝袜上，洒下艳丽的图案。
周雨逢安静地站着，一动不动，一声不吭，随后她发出一声似乎不属于人类的尖叫。
她晕倒在地，身上的帆布包就摔在我眼前，包袋敞开着，里面有个白色的本子，封面上那个鲜红的字母“d”，是我在人世看到的最后一个图案。
我仿佛睡了一觉，这一觉很长，却毫无意识，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然后我醒了，睁开眼睛时，首先看到的是屋顶，雪白的，却有些粗糙的屋顶，边缘被雨水浸蚀，漫出奇形怪状的图案。
我的视线掠过墙面，落在与我身体平行的地方，占据半面墙壁的窗户，蓝色的百叶窗上面落满了灰尘，从窗边到门，一溜排着几张白色的小床，而我，正睡在其中一张上面。
我的身上，盖着又硬又重的被子，也是白色的。
这时我才做出判断，我在医院里，而且，是条件不怎么好的医院。
发生了什么？我努力回想。
停留在脑子里的画面，是我身体在空中翻滚，然后落在光滑的地砖上，但是脑袋结结实实地砸在一块石头上。
鲜血溅了一地，洒出艳丽的图案，一双纤细的小腿，一声女孩的尖叫……
头在这时剧烈地疼痛，我忍不住哼了一声。
一个声音在我斜上方响起：“你醒了？感谢老天你终于醒了……”
我费力地转过脸，看向声音发出来的方向。
一个年青男人正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兴奋地看着我。
莫西里！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有，我怎么会在这里？我……难道没有死吗？
莫西里站起来走向门口，扯着嗓门喊：“医生！医生！她醒了，晕血的那个，醒了，快来……”
我困惑地看着他。
然后莫西里试图将我抱起来，他说：“你看看你，就这么点出息，看见点血，晕了两天，知不知道花了我多少钱医药费……”
我本能地推开他：“别碰我！你……你怎么在这里？”
莫西里一摊手：“你晕倒了，我不在这里我在哪里？别不知好歹啊，我还不想来呢！对了，你怎么去那里的？你认识那个……那个大姐？”
我怔怔地看着他。
莫西里继续嘀咕：“真是邪了门了，前几天我还跟她说过话，没想到……喂，问你呢，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我暗中试了试，自己好象能坐起来，于是试着下床。
莫西里拉着我：“你干什么？等医生来了再说……喂……”
我不理他，径直走出病房。
莫西里在后面追赶：“喂，你干什么？神经病啊，跑什么啊跑？喂！喂！周雨逢你******给我站住！”
我猛地站住了，然后慢慢转身，盯着他。
我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莫西里不耐烦地说：“你有病吧，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了？看见死人吓傻了？”
“死人？”我盯着他：“谁是死人？”
莫西里恨不得抽我一耳光的样子：“完犊子了老子不能要你了，******给吓成傻子了！那个大姐从楼上掉下来，脑袋被石头磕破摔死了，死在你面前，所以你吓晕过去了，想起来没？”
我觉得我不能再和他对话了，这人才是个真正的神经病，我已经被他搅和得思维混乱了。我不由自主地转身就跑，莫西里在后面大喊大叫地追赶。
我们一前一后地跑过医院走廊，然后我就在走廊尽头卫生间门口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但是，那不是我的脸。
怎么回事？我更加慌乱，盯着镜子里的女人，她也惊恐地盯着我。
然后我抬手，她也抬手，我眨眼睛，她也眨眼睛。
我认得她，但她不是我，她是周雨逢。
我几乎不能呼吸了，瞪着镜子里的周雨逢，镜子里的周雨逢也瞪着我，然后我用手慢慢捂住自己的嘴，发出一声尖厉的嘶喊。
镜子里的周雨逢也在呼喊，然后我看见她的小指上，赫然戴着那枚老妇赠给我的指环。
我慌忙低头盯着自己的手，那枚指环像是从未被摘下过一样，但现在已经不会紧箍着我让我感觉到疼痛了，我试着摘下它，却像以前一样纹丝不动。
以前？以前我是罗青莹，而现在，我是谁？
镜子里，周雨逢，不，我的身后，莫西里气急败坏地追过来，然后一把将我扛了起来。
我忍不住尖声大叫。
莫西里扛着我一边走一边说：“回家！回去再收拾你这疯丫头，还嫌给我添的麻烦不够吗？为了照顾你，我已经两天没去上工了，损失多少钱你补给我吗？”
我拼命挣扎，但这家伙力气奇大无比，我像只虚弱的小鸡，在他的控制之下动弹不得。
莫西里扛着我，一直将我扛出医院，然后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他将我塞在车子后座，自己也挤了进来。
他对司机说：“致民路。”
我十分惊恐：“你要带我去哪里？”
莫西里不耐烦地：“回家啊，去哪里？你不是真的傻了吧？……”
我试图去开车门。
莫西里将我狠狠地拉回来，对我吼道：“有毛病啊，发疯上瘾了是吧？别他妈给我丢人现眼！死丫头给我消停点！”
然后他扔给我一个帆布包包：“你的包，自己拿着！”
我无意识地接过，视线再次落在小指上那枚指环上。
脑子里闪过那个老妇的话：“等你遇上事，不要惊慌，该来的自然会来，来的，不一定是坏的，就是宿命罢了……”
宿命？什么是宿命？我明明是罗青莹，怎么从阳台上摔下来，就变成了周雨逢？什么样的宿命，是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
我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神，然后试探地开口：“莫西里。”
“嗯。”莫西里应完，又抗议：“果然是疯了，从来没有连名带姓的叫过我的，老子不爱听，重叫！”
我艰难地开口：“……西里。”
莫西里嚷起来：“西里是什么鬼？你平时不都是叫小西的吗？”
我调匀气息：“……小西，你……是不是认识谢蝶儿？”
莫西里略微震了一下，然后他说：“别他妈提这个人了，就是她害得老子好晦气！早知道不接她这单生意了，这下人跳楼了，警察可别找到我头上来，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那你知道……沈戈和谢蝶儿，他们现在在哪儿吗？”
莫西里嫌弃地看我一眼：“人家怎么样关我们什么事？不过就是你的老板，也和你不熟……你那天去现场，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想了想才说：“给沈总送份文件。”
莫西里冷笑：“这下那个男人开心了，不用离婚，钱都是他的……那个大姐，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我愣愣地看着他，看得他有些发毛，问我：“你看什么？”
我艰难地开口：“你……真的是我男朋友？”
莫西里怔了片刻，一个指头就戳在我额头上：“再装疯卖傻我就生气了，我生起气来是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他看看窗外：“快到家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给我生龙活虎的起来做早餐，听见没有？”
我又睡着了，头晕得厉害，像要炸掉一般痛，完全没有办法始终保持清醒。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一张陈旧的大床上。屋子里光线很暗，窗帘拉得严严的，有股淡淡的霉臭味萦绕在鼻腔。
然后我转头，猛地吓了一跳，忍不住尖叫出声。
谢蝶儿快步上前，从地上扶起沈戈。
沈戈双目紧闭，已不省人事的样子。
谢蝶儿摇头，埋怨说：“叫你喝一点做做样子，谁让你猛灌的，真是的，什么事都让我操心……”
她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抖出两颗药丸，塞进沈戈嘴里，然后将他扶到墙边靠好。
我看着她做这一切，脑子晕得厉害，甚至无法思考，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谢蝶儿安顿好沈戈，这才慢慢向我走来。
我扶着桌沿，不由自主地躲开她。
谢蝶儿笑眯眯地盯着我：“怕我啊？”
我虚弱地问：“你……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谢蝶儿的笑容更媚：“是不是觉得脑子不好用，话都说不利索了，我倒是带了解药，但是……只有两颗，全都给你老公，哦，不，前夫吃了，一会儿他就醒，放心吧！”
我的愤怒和恐惧无以复加：“你……究竟在酒里放了什么？”
“没什么。”谢蝶儿语调轻松地说：“一点麻醉剂，要不了命的。你这个量正好，不仅不会失去意识，反而会产生幻觉，然后……你就会在无比美妙的幻想里，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比如，以为自己长了翅膀，然后从阳台上飞下去。”
谢蝶儿说完，开始哈哈大笑。
我恨得咬牙，拼尽全身的力气扑向她，刚迈出一步却发现腿是软的，身体失去重心，一下往前扑倒。
谢蝶儿敏捷地躲开，然后看着地上的我，慢慢蹲下来。
我却只能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我无助地盯着她，艰难地开口：“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谢蝶儿笑了，两片丰润的嘴唇轻慢地开合，然后清晰地吐出三个字：“杀死你。”
我的灵魂再一次升空，眼前的景致忽然就清晰起来，我清晰地看见自己扑倒在地板上，谢蝶儿蹲在我身边，肆意嘲笑和讥讽我。我还看见她用穿着高跟鞋的鞋尖踢了我好几下，好象在试探我还有没有意识。
然后她便打算将我扛起来，但力气不够，努力几次都失败了，我看见她气急败坏地走到墙边，推了推还在昏迷中的沈戈。
沈戈却仍然一动不动，然后谢蝶儿生了气，冲他嚷：“装什么死，你明明吃了解药了……这种事故意要我一个人来，将来万一出事你也好把自己摘干净是吗？别做梦了，快给我起来！”
她使劲摇晃沈戈。
我则努力让自己的灵魂下降，想附着在自己的肉身上，却无论如何用力都做不到，身体越来越虚，越来越空，意识也越来越远，唯有小指上的指环，一下紧似一下，好象在努力将我唤醒。
谢蝶儿终于摇醒了装晕的沈戈，然后二人合力将我从地板上抬了起来，走向二楼阳台。
当我再次有意识时，我发现自己从半空中扑向了大地。地面是光滑的地砖，却不知什么时候，放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头。
我摔在了那些坚硬的石头上，然后看见一双穿着奶油色半高跟鞋的脚，以及脚面以上那双纤细优美的小腿。
那是周雨逢，她没有听我的话，冒雨赶来了，然后我摔在了她脚边，鲜血瞬间飞溅，扑地一声，在她小腿的肉色丝袜上，洒下艳丽的图案。
周雨逢安静地站着，一动不动，一声不吭，随后她发出一声似乎不属于人类的尖叫。
她晕倒在地，身上的帆布包就摔在我眼前，包袋敞开着，里面有个白色的本子，封面上那个鲜红的字母“d”，是我在人世看到的最后一个图案。
我仿佛睡了一觉，这一觉很长，却毫无意识，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然后我醒了，睁开眼睛时，首先看到的是屋顶，雪白的，却有些粗糙的屋顶，边缘被雨水浸蚀，漫出奇形怪状的图案。
我的视线掠过墙面，落在与我身体平行的地方，占据半面墙壁的窗户，蓝色的百叶窗上面落满了灰尘，从窗边到门，一溜排着几张白色的小床，而我，正睡在其中一张上面。
我的身上，盖着又硬又重的被子，也是白色的。
这时我才做出判断，我在医院里，而且，是条件不怎么好的医院。
发生了什么？我努力回想。
停留在脑子里的画面，是我身体在空中翻滚，然后落在光滑的地砖上，但是脑袋结结实实地砸在一块石头上。
鲜血溅了一地，洒出艳丽的图案，一双纤细的小腿，一声女孩的尖叫……
头在这时剧烈地疼痛，我忍不住哼了一声。
一个声音在我斜上方响起：“你醒了？感谢老天你终于醒了……”
我费力地转过脸，看向声音发出来的方向。
一个年青男人正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兴奋地看着我。
莫西里！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有，我怎么会在这里？我……难道没有死吗？
莫西里站起来走向门口，扯着嗓门喊：“医生！医生！她醒了，晕血的那个，醒了，快来……”
我困惑地看着他。
然后莫西里试图将我抱起来，他说：“你看看你，就这么点出息，看见点血，晕了两天，知不知道花了我多少钱医药费……”
我本能地推开他：“别碰我！你……你怎么在这里？”
莫西里一摊手：“你晕倒了，我不在这里我在哪里？别不知好歹啊，我还不想来呢！对了，你怎么去那里的？你认识那个……那个大姐？”
我怔怔地看着他。
莫西里继续嘀咕：“真是邪了门了，前几天我还跟她说过话，没想到……喂，问你呢，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我暗中试了试，自己好象能坐起来，于是试着下床。
莫西里拉着我：“你干什么？等医生来了再说……喂……”
我不理他，径直走出病房。
莫西里在后面追赶：“喂，你干什么？神经病啊，跑什么啊跑？喂！喂！周雨逢你******给我站住！”
我猛地站住了，然后慢慢转身，盯着他。
我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莫西里不耐烦地说：“你有病吧，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了？看见死人吓傻了？”
“死人？”我盯着他：“谁是死人？”
莫西里恨不得抽我一耳光的样子：“完犊子了老子不能要你了，******给吓成傻子了！那个大姐从楼上掉下来，脑袋被石头磕破摔死了，死在你面前，所以你吓晕过去了，想起来没？”
我觉得我不能再和他对话了，这人才是个真正的神经病，我已经被他搅和得思维混乱了。我不由自主地转身就跑，莫西里在后面大喊大叫地追赶。
我们一前一后地跑过医院走廊，然后我就在走廊尽头卫生间门口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但是，那不是我的脸。
怎么回事？我更加慌乱，盯着镜子里的女人，她也惊恐地盯着我。
然后我抬手，她也抬手，我眨眼睛，她也眨眼睛。
我认得她，但她不是我，她是周雨逢。
我几乎不能呼吸了，瞪着镜子里的周雨逢，镜子里的周雨逢也瞪着我，然后我用手慢慢捂住自己的嘴，发出一声尖厉的嘶喊。
镜子里的周雨逢也在呼喊，然后我看见她的小指上，赫然戴着那枚老妇赠给我的指环。
我慌忙低头盯着自己的手，那枚指环像是从未被摘下过一样，但现在已经不会紧箍着我让我感觉到疼痛了，我试着摘下它，却像以前一样纹丝不动。
以前？以前我是罗青莹，而现在，我是谁？
镜子里，周雨逢，不，我的身后，莫西里气急败坏地追过来，然后一把将我扛了起来。
我忍不住尖声大叫。
莫西里扛着我一边走一边说：“回家！回去再收拾你这疯丫头，还嫌给我添的麻烦不够吗？为了照顾你，我已经两天没去上工了，损失多少钱你补给我吗？”
我拼命挣扎，但这家伙力气奇大无比，我像只虚弱的小鸡，在他的控制之下动弹不得。
莫西里扛着我，一直将我扛出医院，然后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他将我塞在车子后座，自己也挤了进来。
他对司机说：“致民路。”
我十分惊恐：“你要带我去哪里？”
莫西里不耐烦地：“回家啊，去哪里？你不是真的傻了吧？……”
我试图去开车门。
莫西里将我狠狠地拉回来，对我吼道：“有毛病啊，发疯上瘾了是吧？别他妈给我丢人现眼！死丫头给我消停点！”
然后他扔给我一个帆布包包：“你的包，自己拿着！”
我无意识地接过，视线再次落在小指上那枚指环上。
脑子里闪过那个老妇的话：“等你遇上事，不要惊慌，该来的自然会来，来的，不一定是坏的，就是宿命罢了……”
宿命？什么是宿命？我明明是罗青莹，怎么从阳台上摔下来，就变成了周雨逢？什么样的宿命，是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
我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神，然后试探地开口：“莫西里。”
“嗯。”莫西里应完，又抗议：“果然是疯了，从来没有连名带姓的叫过我的，老子不爱听，重叫！”
我艰难地开口：“……西里。”
莫西里嚷起来：“西里是什么鬼？你平时不都是叫小西的吗？”
我调匀气息：“……小西，你……是不是认识谢蝶儿？”
莫西里略微震了一下，然后他说：“别他妈提这个人了，就是她害得老子好晦气！早知道不接她这单生意了，这下人跳楼了，警察可别找到我头上来，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那你知道……沈戈和谢蝶儿，他们现在在哪儿吗？”
莫西里嫌弃地看我一眼：“人家怎么样关我们什么事？不过就是你的老板，也和你不熟……你那天去现场，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想了想才说：“给沈总送份文件。”
莫西里冷笑：“这下那个男人开心了，不用离婚，钱都是他的……那个大姐，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我愣愣地看着他，看得他有些发毛，问我：“你看什么？”
我艰难地开口：“你……真的是我男朋友？”
莫西里怔了片刻，一个指头就戳在我额头上：“再装疯卖傻我就生气了，我生起气来是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他看看窗外：“快到家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给我生龙活虎的起来做早餐，听见没有？”
我又睡着了，头晕得厉害，像要炸掉一般痛，完全没有办法始终保持清醒。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一张陈旧的大床上。屋子里光线很暗，窗帘拉得严严的，有股淡淡的霉臭味萦绕在鼻腔。
然后我转头，猛地吓了一跳，忍不住尖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