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男青年的高清照片截下来,发给了姜宁。姜宁是我的大学学长,铁哥们儿,研究生毕业后因为卓越的计算机才能而被公安系统特招,目前在公安部数据信息处理中心任一个小头儿,自从我嫁给沈戈当全职太太后他就一直骂我,说我没出息,自甘堕落,朽木不可雕也。但并不妨碍我遇到事时,他第一个站出来替我讨公道。

    我要求他在三天之内查出这小子的一切,姜宁答应后只问了我一个问题:你还爱他吗?

    他指的是沈戈。

    我想了想,不可否认,我还爱他,所以我才需要让自己死心。

    姜宁在电话那端愤怒地说:“蠢货,你没救了!”

    沈戈的离婚协议一次一次地寄来,每次我都撕得粉碎。

    他实在忍不住,终于打来电话,质问我:“你到底想怎样?你想要什么?”

    我说:“你。”

    他说:“青莹,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你知道我有精神洁癖,不能忍受你的背叛……”

    “住口!”我说:“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会给你证据,但你敢再说一次我背叛过你,我会要你付出代价!”

    沈戈在电话那端沉默片刻,然后挂断电话。

    两分钟后,他发来一条短信:现在住的房子给你,再给你两百万,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我无奈地苦笑,回了一条: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

    短信很快又回来,措词却突然严厉:臭****,给你脸,还把自己当盘菜了!爱要不要,不要就滚!

    我盯着那条短信,足足愣了一分钟。很显然,这不可能是沈戈的语气,我认识他这么多年,这样的说话方式,实在是有损他的格调。

    这条短信,显然是一个急不可耐的女人发的。沈戈有了别的女人?而且两个人已经达成同盟,要将我这个毫无价值的黄脸婆扫地出门?

    这天我打开沈戈公司的主页,在网站上传的年会照片里,锁定了两个女人。

    一个是沈戈的助理,叫谢蝶儿,长得还不错,穿衣大胆,眉眼间尽是妖气。

    另一个是前台周雨逢,应届毕业生,漂亮得有些过份,举止娇弱,穿衣保守,是沈戈平时最欣赏的那一款。

    那条短信有没有可能是这两个女人中的一个发的?我不得而知,我能调查的范围,也仅限他们公司。但男人素来爱吃窝边草,从公司的女同事着手,我想我的方向没有错。

    那个男青年在舞台中央卖力扭动,要多骚有多骚。台下坐了三五个年纪超过四十岁的中年妇女,疯了一般冲着他起哄,欢呼。她们叫喊着他的名字:“莫西里!莫西里!莫莫!西西!小乖乖!”

    因为这些热情妇女的捧场,莫西里在台上扭得更欢畅了,弧度漂亮的小屁股几乎就要从台上飞出去。

    我坐在酒吧一角,点了一杯青柠汁,静静地看着这个妖魔鬼怪出没的世界。

    不时有男人前来搭讪,我今年三十四岁,不算太年轻,比沈戈还大一岁,但是收拾收拾,也不是见不了人,沈戈,他怎么就是没有半点留恋?

    莫西里终于跳完,然后换了一支轻快的曲子,中年妇女们开始涌向舞台中央,一边扭动一边抓着莫西里,摸他的脸,搂他的腰。

    莫西里盘旋在这些妇女中间,脸上的笑容天真无邪,盯着人看时,眼神深情款款。

    莫西里,27岁,无业,以在娱乐场所跳舞陪酒为生。有一固定女友,是一小白领,二人感情稳定。

    姜宁调查的信息就是这么多,他也不可能提供给我更多的资料,毕竟不能为了一个执迷不悟的蠢货学妹,冒丢饭碗的危险。

    但这已足够,下一步我就要抓住这小子,让他写一份证明我清白的悔过书。

    腕上的表指向深夜十二点,酒吧里的人们仍然玩得正嗨,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也只能强撑着,早知道就让姜宁陪我一起来了,有个大男人在一起,毕竟安全一点。

    凌晨一点,妇女们终于有了散场的意思,莫西里一个个送出去,搂着她们的腰,在酒吧门口缠缠绵绵地拉扯一番,然后将她们一个个塞进车里,关上车门,车子开走,这小子转身时,能清楚地看到他手里捏着一迭钞票。

    蟹有蟹路,虾有虾路,凭着青春貌美赚来的钱,好象也没什么不好。

    但是为虎作伥,就是十恶不赫了。

    当他终于送走最后一位妇女,然后吹着口哨离开酒吧时,我也结了帐,尾随而去。

    他没有叫出租车,出了门一直往东,我也只好跟上去,在凌晨两点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我们一前一后,隔着大概五米的距离。一边跟,一边在心里盘算,是现在叫住他和他谈条件,还是跟到他老窝再说。

    在我还没想好时,莫西里忽然拔脚狂奔,我一愣神的工夫,他差不多已经要在我的视线里消失。

    我赶紧追了上去。忘了说,从中学到大学,我一直是校田径队成员之一,长跑,是我的特长兼爱好之一。

    所以莫西里跑不过我,而我也不打算掩饰了,一边跑,一边大喊:“站住!”

    然后我追上了他,为了以防万一,我从包里摸出防狼喷雾,紧紧握在手里。

    莫西里喘着气,虚脱地靠在路边的栏杆上,他说:“大姐,你也太能跑了。”

    他说:“你想怎么样?我也是拿钱办事,你找我干什么?找你老公去呀!”

    很显然,他认出了我。

    我点点头:“很好,既然你是明白人,我也就直说了,我老公当初是怎么拜托你办事的?你原话一五一十说给我听!”

    莫西里脸上露出不屑:“我凭什么要帮你……”

    然后他打住,眼睛盯住戳到鼻尖上的一卷钞票。

    我举着钱说:“说详细一点,一句都不许遗漏。”

    莫西里又盯了一眼钱,然后他说:“七百块?挺大方啊!那我就说七句。一百块钱一句。”

    我看了看卷成一卷的钱,说实话我只是随便从钱包里抽了一叠,并不确定是多少。所以我问:“你怎么知道是七百?”

    莫西里说:“那你数数?”紧接着他又说:“我可提醒你,七句话,我已经说了六句了。”

    “什么?”我怒视着他。

    他盯着我,举起手来,说一句,屈一根手指头:“第一句,七百块。第二句,挺大方啊。第三句,那我就说七句,第四……算了,以上这段,算我额外赠送的,最关键的第七句,你到底要不要听?”

    我仍然瞪着他。

    莫西里试探着,小心翼翼地,一把将我手里的钱抢过去,然后他说:“姐,碰上那样的主,你就认裁了吧!我要是你,分财产离婚,一秒钟都不会耽误。”

    说完他低头唰唰地数钱,手指灵活,然后将七张钞票展开,在我眼前晃了晃。

    他说:“你看,正好七张。”

    这晚我回到家是凌晨三点,莫西里一直将我送到小区门口才离开,他说:“我怕你顺道拐个弯跑去报警抓我。”

    我懒得告诉他,我并不想报警,甚至开始打算让他写份自白书,后来也放弃了,因为这并没有用。

    他告诉了我更多细节,并且强调,这也是他免费送我的。前提是我不能去报警,不能把他牵扯进去。

    沈戈去找莫西里的时候,并没有自己出面,出面和莫西里接洽的是一个女人,莫西里说:“长得很妖艳,姐,从男人的眼光来看,绝对比你要有吸引力得多。”

    这句话真讨打,但我现在没有心情计较。

    我问:“那个女人,姓谢还是姓周?”

    莫西里有些诧异:“你知道?她姓谢。”紧接着他又说:“姐我真心劝你,不要去招惹她,那是个疯子。”

    我愣住。

    那个雨天,谢蝶儿开着车去找了莫西里。莫西里住在一条租金很低廉的小巷里,七弯八拐很不好找,但她很准确地将车停在他门口,那时是早晨七点,莫西里凌晨三点才从酒吧回家,正在死睡。女友昨晚在公司加班,没有回来。

    谢蝶儿敲开了门,开门见山地说:“有件事需要你去办,酬金三千。”

    莫西里没有正经工作,除了在酒吧和妇女们混混挣点小费外,有时候也帮人办一点超出常规的事,比如受人指使,在欠债人门口泼点油漆什么的。但他并不认识这个穿戴讲究,看上去妖气冲天的女人,于是不客气地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谢蝶儿冰冷地说:“你的大名,在望平街一带谁不知道?”

    望平街,是这座城市著名的酒吧一条街,而莫西里,的确自称是这一带的夜店小王子。

    有钱赚,莫西里也就不计较自己的清梦被打扰了,但听完谢蝶儿所托之事后,他却毫不犹豫地要关上门。

    莫西里说:“扯蛋!老子不干这种缺德带冒烟儿的事……”

    门却被谢蝶儿伸手把住,谢蝶儿说:“那个女人半年来一直企图对她的老公下毒,而且手法隐秘,如果不想办法离婚,迟早会害死一条人命。”她盯着莫西里,郑重地加了一句:“酬金五千。不能再多了。”

    莫西里就接下了这笔交易,毕竟这活儿特别容易,而且好象也是挽救一个男人出火坑,听上去还有点行侠仗义的意思。

    然后谢蝶儿打算离开,一只小奶猫贴着墙根歪歪倒倒地走过来,不小心跌在谢蝶儿鞋面上,谢蝶儿吓了一跳,随即却恶向胆边生,一起脚,小奶猫便从她脚面上飞了出去。然而这女人还不解恨,又几步上前,抬起脚,尖锐的鞋跟“扑哧”一声,毫不犹豫地插进了小奶猫的肚子里。

    小奶猫惨叫一声便不动了。然后谢蝶儿昂首跨过猫的尸身,上了车扬长而去。

    莫西里呆在门里半秒才反应过来,然后他扑出去,小奶猫的尸身已惨不忍睹。谢蝶儿的车屁股则很快消失在清晨的薄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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