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先生没能阻止艾叶的行为。

    安抚的摸着艾叶的头,说:“乖,我们先回去。”

    成先生把艾叶带到自己宿舍,室友见艾叶流着泪可怜兮兮的,眼睛红肿,起着哄:“他就是你喜欢的小学弟吧,这么快就吃干抹净了,啧啧。”

    还没说完话,就被成先生说:“闭嘴”了。

    耐心的等艾叶洗完澡,然后穿上自己的衣服,躺在自己的床上。

    等室友与艾叶都睡着后,成先生翻墙出去,到了那个教师那里,然后他才发现,那个教师,死了。

    当时全身冰冷,第一念头,艾叶怎么办?

    后来他把最后艾叶拿的那张凳子捡起来,用衣服擦擦,随后自己握了上去。

    握了有一会,扔掉。

    把灯关掉,走出教学楼。

    不知名的小虫在叫,望着不知某处出神,一个人站在黑暗里许久许久。

    走入宿舍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没有洗澡,合衣躺在艾叶身边,艾叶在睡梦中眉头紧皱,成先生细细的吻着他的眉头。

    留恋,不舍。

    事情到了这一步,还能怎么办?成先生似乎都能想象明天的场面,毕竟是个半大的孩子,才成年的孩子。

    成先生很害怕,睁大眼睛,泪水涌出,擦不掉。

    第二天被先到的别的班的老师发现了尸体,夏天的空气里飘着一股恶臭,女老师尖叫声划破了整个平静。

    镜子碎了,再也黏不回去了。

    第二天,艾叶睁开眼,见到的是穿戴整齐的成先生,他似乎刚洗了澡,整个人散发出清新的气息,笑着说:“快起床,上课了。”

    似乎有阳光照进艾叶的眼睛,他心想不闹别扭了,再也不与成先生闹别扭了,然后艾叶抱住成先生,闷声说:“即使我不能喜欢你,你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成先生一咧嘴,眼泪差点掉出来,压抑着嗓子,说:“好啊。”

    艾叶不能理解自己的感情,当他这么任性的要求的时候,分明是已经喜欢上了的。

    这种心情,分明是喜欢上的。

    成先生黯淡了眼睛,把艾叶环抱自己的手松开,说:“要上课了。”

    当手被拉下来的那一刻,艾叶清楚地有种意识,要失去了。

    但是他明明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直到出了宿舍门,他才从行人的言谈中得知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谁死了?”

    “就是那个x班的班主任啊,死在办公室。”

    “据说是他杀。”

    “现在警察都封锁了呢。”

    “据说在调监控。”

    艾叶满脸惊恐,脑子里重现出最后那一幕,自己狠狠挥下去的那一棍子。

    惊慌的看向成先生,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还没开口就被成先生打断,说:“饿了吧,去吃早餐。”

    “我.........”我杀人了,将要被抓走,将要离开这里,将要在监狱度过。

    “听着,艾叶。”成先生捧着艾叶的脸,强迫他回过神清醒一点。

    “人,是我杀的,我见他对你做禽-兽的事,所以失去理智,失手杀了他。你懂了吗?”成先生一字一句的告诉艾叶。

    艾叶瘪嘴,似乎又要哭出来,成先生连忙把他抱住说:“听到了吗?”

    “可是.....”最后一下明明是自己。

    “没有可是。”

    艾叶猛地摇头,不要,他不要这样。

    成先生笑着吓他说:“监狱很可怕的,有老鼠,蜘蛛,小强,还有满脸横肉的人。”艾叶那时候还很小孩子气,他害怕蜘蛛,害怕蟑螂。这是从小被成先生吓到造成的阴影。

    “你就该代替我去承受吗?”黑暗的地方,难道你就合适吗?

    成先生沉默了,如果,如果自己勇敢点,以前不离开艾叶身边,如果那段日子依旧是自己陪在艾叶身边,那么两人是不是就不用走到这一步?

    “你再不愿意,人也是我杀的。”笑着说。不留余地。

    后来警察带走了成先生与艾叶,艾叶说人是自己杀的,说因为他侵-犯自己,所以杀了他。但是被警察说,不能因为感情乱顶罪。

    艾叶有些懵,越是急迫的想解释,越是爵士不清。

    成先生认罪了。

    凶器上的指纹与嫌疑犯符合。

    艾叶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警察押送着成先生,成先生手上银色的手铐明晃晃的。

    艾叶激动地冲过去,没有人拦住得了他,他直接扑进成先生的怀里。

    带着手铐的双手拥抱不了爱人。

    “成先生你是个大骗子,你是个大混蛋。”

    警察拉不开死死抱住不放手艾叶。

    成先生强忍着眼泪,说:“艾叶,放手吧。”

    艾叶难以置信的抬头,想说,我不放手。

    但是一滴滚烫的泪落在脸颊上。

    第一次,看见成先生哭了。

    “求你,走吧。”成先生说。

    艾叶张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警察趁机把他拉开。

    太狼狈了,成先生这样想,太狼狈了。低头走着,眼泪夺眶而出。

    后来法院开庭的时候艾叶去了,与成先生的父母坐在一起。

    最后因为事出有因,加上是无意杀人,最后,赔款五万元有期徒刑三年。

    当场,成先生看见艾叶坐在那里,说:“艾叶,你敢等我三年吗?”

    艾叶立刻点头。

    “艾叶,我爸妈交给你了。”

    艾叶点头。

    成先生没有看他的父母,不想看见父母失望,难过的样子。蒋后来哭的稀里哗啦。

    成爸爸蒋妈妈深知孩子的脾性,所以什么也没有说,深深的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出了法院,艾叶在蒋后来的面前蹲下,擦干她的眼泪说:“别哭了,哥哥保护好你的。”

    艾叶说:“从今天起,你们也是我爸妈。”

    许月站在不远处,没有过来,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转身离开。

    后来的后来,艾叶真的是两家人的孩子,倒垃圾时是两家人的垃圾,过节的时候会跑去成先生的家里吃晚饭。

    学校一开始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就是他,那老师差点强-奸了他。是成先生发现了,失手打死了老师。

    没有人在说起成先生的时候是厌恶的,甚至有的人说成先生没有罪。

    这是不公平的,那老师平时就很猥琐,喜欢动手动脚,但是大家都敢怒不敢言而已。

    也会有人过来安慰艾叶。

    期间,许月也是不离不弃。像之前成先生不在的那段时间。

    但是艾叶对她依旧是那样子,视为空气。

    三年,艾叶愿意等三年。

    后来第二年的时候爆发了陋虫,明明马上就要释放了,明明马上就要见面了。

    他着急的先跑去了蒋后来的学校,躲过了陋虫。

    但是到达的时候陋虫已经消失了,那个变成了废墟。

    他眼尖的看见了蒋后来的班主任,冲过去问:“蒋后来呢?!我是她哥哥,蒋后来呢?”

    那老师身边带着几个吓坏了的孩子,哭也不敢哭的看着几乎将尽疯狂的艾叶。

    许久才哭着,断断絮絮的说:“后来她为了救她的同桌......被怪物吃了。”

    又是为了别人。

    又是为了别人!

    为什么一个个都喜欢这样!

    他该怎么对成爸爸妈妈交待!他明明答应了成先生的。

    艾叶踉跄了几步,似乎要倒下。

    后来眼珠迟缓的转了一下,看见那座屹立在监狱中心的高塔。

    他可以找到成先生的,没错的。

    他立刻拔腿冲过去。

    到达那里时里面已经空了。

    他整个都毫无生气的站在那里,大声喊着:“成先生!成先生!”

    许月找到他的时候他坐在监狱倒塌的大门外。

    许月说:“艾叶,你站起来。”

    没有回答,呢-喃着“找不到了。”

    “你是叫艾叶吧。”一直就守在废墟附近的老人听见许月说的话,然后问艾叶。

    艾叶也没听见。

    老人继续说:“你是来找成先生的吧。”

    艾叶表情松动了,身体转过来,几乎是爬着到老人的面前,死死的盯着。

    老人说:“当时这里被转移的时候,有一个小伙子说要回去,说什么艾叶肯定会害怕的。”

    当时成先生的第一反应,艾叶从下被自己拿一些乱七八糟的虫子吓大的,猛然看见这么大的恶心的虫子还不吓哭,他想要挣开警察的控制,但是被电棍打了一下,整个都在抽搐,由于打晕不好带走,所以成先生的神智还是清醒的。

    当时老人就在这里,成先生知道,艾叶肯定会来找自己,一字一句说的特别慢,说:“爷爷,请告诉一个叫艾叶的男生,让他好好活着,我,叫成先生。”

    艾叶听到这句话,才算是活了过来,才想起自己与成先生的父母,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回家,立刻,想要立刻回家,然后大家活的好好地,等着成先生回来。

    许月要离开的时候,看见老人又坐在废墟上,说:“老爷爷,你不走吗?”

    老人慈祥的笑了起来,“走?去哪里?我的家在这里,老婆子在这里,我要去哪里?”

    许月额没说什么,然后被自己的父亲找到,带回家。

    再后来,陋虫再次进攻,再后来国家招兵。

    艾叶入伍,家里人被安排较好的住处。

    艾叶到了三百五十一区。

    再后来许月摆脱家人,追随来到三百五十一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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