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开始觉得很烦躁了,日复一日的行走,不知何时到达的目的地。每到停下来的时候都不能感觉到自己腿的存在。

    文永乐帮我揉腿,他提议过背我,但是我没有同意,这种时候不能再消耗多一个人的能量。

    齐宁嫌弃的看我一眼,没有说话,但是脸上分明写着“弱,超弱,烦,超烦”几个大字。

    我翻了个白眼,刘小利见我和齐宁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齐宁最后鄙夷的“啧”了一声,没再鸟我。

    或许他们看来我和齐宁属于欢喜冤家的那一种,但是我是真的知道,齐宁真的讨厌我,或者说恨我。

    文永乐回来以后我以为齐宁会改变之前对我的看法,以为他会变得像小时候一样,虽然不喜欢我,但是至少不讨厌我。

    我错了,他似乎觉得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那是改变不了的过去与事实。

    实际上他做的也没错,毕竟文永乐回来了也不能消磨掉那日的事情。

    我捏住文永乐帮我按腿的手,说:“走吧,似乎马上就要到了。”

    文永乐无奈的笑笑,用力把我带了起来:“第十次。”文永乐说的是我说的那句话的次数。

    第十次,越来越不耐烦,越来越期待到达目的地。

    “马上就要到了。”这次破天荒地,刘小利也重复了一遍,他望着远方,然后看着齐宁,随之目光在我们身上停留,欣喜的说:“就快到了。”

    这句话我们等的太久了,连齐宁都输出一口气,勾了嘴角。

    我更是激动,拉着文永乐就大步的往前走:“快点。”

    文永乐好笑的说:“腿不痛了?”说着还故意弯腰戳戳的我腿,我当时差点给他跪了,他立刻半搂着我,笑得宠溺。

    我还没来得及炸的毛,就这样被他的笑给顺了,只是瞪他一眼。

    我两磨叽的时候齐宁已经大步的走在了前面,刘小利跟在他的身侧,侧头笑着对他说什么,然后余光看到后面的我和文永乐,冲我们笑笑,续而又对齐宁说什么,然后我见齐宁低头,似乎是笑了。

    齐宁比以前爱笑了,之前他虽然对刘小利很好,但是现在似乎已经不是好的地步了,已经是完全让刘小利融入了自己,在刘小利身边的齐宁终于像一个二十岁的少年,知冷知热,会笑会怒。

    文永乐的回来毫无疑问的有一部分的影响,像是打破了齐宁心里的某个界限。

    “齐宁变了。”文永乐在我身边说,有些感慨,然后他很认真的问我:“我死的那时,他是不是做了什么?”文永乐这么聪明,感受到了齐宁对自己的一些心思,他问我。

    要说吗?我咬唇,不得不说,我是在害怕,害怕文永乐知道齐宁那日的难过后会不会心疼,而答案是肯定的,因为我都心疼。

    文永乐看出我的犹豫,他摸摸我的头,温柔的笑着说:“别咬唇,不想说就别说了。”

    不行,我得说,我忘不了那日文永乐护着我而有些冷漠齐宁说的话,我忘不了齐宁的那个表情,真的太堵心了。

    “我要说。”我们走在齐宁与刘小利的身后,中间隔了一小段路程,说话声音稍微低一点他们就听不到。

    “那日,是齐宁相找到你的,你的腿断了,他抱着你,然后很难过的说你死了。然后他哭了,我没敢过去,对不起文永乐,我不敢过去。后来他一个人把你埋葬了,我也没有问过你在哪里,每年清明节都是他去看你。对不起文永乐,那时的,太懦弱了。”我认真的盯着他,他低头看我,说:“没关系,因为是你,所以,懦弱没关系。”

    文永乐没有告诉我,他醒来的时候自己又把坟填好,他望着自己的腿觉得很绝望,后来没有再来过这座自己的坟,他一直以为是我安葬的他。偶尔路过,会看到坟前枯萎的或盛开的鲜花。他一直以为是我,他把这当作慰藉。

    现在知道真相后似乎内心有些波动,不由得看向前面的齐宁,这个男生安葬了自己,这个男生为自己哭了,这个男生会祭拜自己。

    文永乐很后悔之前说过的那句话,让齐宁难受沉默的话。

    我看着文永乐突然暗淡的目光觉得很荒,拉着他的手,“你会不要我吗?你会跟齐宁在一起吗?”渴望他给我一个安心的答案,事实上他给了:“傻,我为什么要跟齐宁在一起?我为什么会不要你?”

    文永乐看出我的害怕,回握着我的手,凉凉的,低头在我唇上吻了一下,“我爱你。”

    我顿时楞在原地,卧槽!!!这话说的措不及防,我的脸后知后觉的红了,第一次,我觉得很害羞。

    望着文永乐,他给我一个安心的笑容,我才真的安心下来,对呀,我怕什么,文永乐喜欢的是我,他喜欢的是我。

    我们满心欢喜的向前方走去,等待我们的,却是残酷的现世。

    如果让我重新选择,那么我会选择永远不踏入这片土地。

    只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我们站在无比雄伟的总部下,仰望着五年之内建筑起来的钢铁房子,酷似坚固的牢笼,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心里升起一股凉意,看着这冰冷的建筑,我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自文永乐回来后我再也没有如此的恐慌过,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感觉,文永乐感觉到我的反常,他紧紧的篡住我的手。

    两个冰冷的手握在一起是不能感受到温暖的。

    “感觉这里的气息太压抑了。”刘小利都皱了眉头,似乎也有一些不安。

    “没有一丝人气。”齐宁说出了让我们不安的原因,明明总部是相对安全的地方,但是却给人感觉很寒冷。

    “不会有什么不好的研究吧?”我打趣,因为似乎电视都是这样演的,越是你觉得安全的地方,里面越是黑暗。

    “乌鸦嘴。”文永乐拍了一下我的头,我嘿嘿的笑,一只手握上刀柄,打消心里一切消极思想。

    来都来了,能怎么样?兵来将挡土来水淹。

    混进去还是并不简单,人手不是很严,难过的是那些高科技电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密码。

    我们一行人都不太懂这些东西。

    我们退出来后陷入了沉思,看这情况,我们连大门都进不了。

    灰溜溜的退回一个不被发现的距离,商量对策。

    “我们都不懂,怎么办?如果他们不知道我们在被通缉就可以混进去。”我摸着下巴,苦思冥想,如果乔装的打扮的话风险太大,我不愿意大家一起冒这个险。

    相对于我的着急,其他几个男生比较淡定,表示多观察几天,说不定陋虫进攻的时候我们可以混入其中,然后跟他们一起进去。

    他们都这么说,我也只好按捺住心里的急躁。

    但是在我们等待的第三天的时候,没有等到陋虫进攻,等到了何清之和他的弟弟何清满。

    两人出现的时候我们还不太确定,只是模糊的看见两个人往总部走,然后只是觉得有些眼熟,直到近了些,刘小利惊呼,“何清之!”

    文永乐与齐宁奔上前把两人带来了我们这里,何清之先是瞄了我一眼,然后乐了:“哟,怎么像个难民啊。”

    我从牙缝里给他“去死”两个字。

    其实我真的比他们都落魄,因为要死不死的女生最麻烦的大姨妈找上了我,害我浪费了好多布料,而那几天我简直不敢直视几个男生的面容,虽说我脸皮比较厚,但是这种会随时漏,而且带血的布料这种事还是很尴尬的。

    最后我的换洗的衣服都穿的是文永乐的,大大的,可以当裙子挂在身上,加上这么久在外行走,我早就晒黑,也不怪何清之会说那句话。因为我是真的像难民。

    “你们怎么来了?”刘小利把话题带正,“是古逸生叫你们来的吗?”

    “不是,是艾叶。他说总部可能会很难进入,而你们几个又都是不懂那些东西的人,叫我来帮忙。”何清之稍稍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与自己一样高的弟弟,说:“我虽然懂,但是也只是半吊子。他比较行。”

    说的是何清满,我们刚刚还诧异何清之怎么把何清满给带来了。

    何清满不知是不是在哥哥面前的缘故,并不像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么冷淡,而是带一点小兴奋的样子,嘴角时时的勾着,目光没有离开何清之。

    赤-果-果的的目光让我们这些外人都觉得有些尴尬,但是两个当事人却完全不在意,一个当作不知道,一个贪-婪的盯住。

    我只好移开视线,文永乐咳了一声说:“说说怎么进去吧。”

    何清满瞪了何清满一眼,何清满开口:“你们得告诉我你们进去以后的打算。既然我哥也会去,那么我得知道你们的行动是否安全。”

    我们一群人被小屁孩怀疑能力了,但是他担忧的也没错,我们是真的走一步算一步,连怎么知道父母的下落都没搞清楚,连里面的状况都不知道。

    真的是一无所知的想要潜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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