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今天心情真的很不错,加上贺青江夸他刚直不阿,嫉恶如仇,搔到了他的痒处,让他一阵飘飘然,高兴道:“什么事儿?说来听听。”

    贺青江娓娓道来,他诉说的时候,已经有几名掺和进这件事的少年脚底打滑,偷偷溜走了。

    讲完了整件事情,贺青江一脸正气的说道:“小子也不让他们跪下给我磕头叫爷爷,太有辱斯文,我们都是同龄,怎么当得起别人长辈,要夭寿的。但真相大白后,他们连道歉都没有给我一个,一股脑溜走了。如果他们没有道歉,这件事就不算有始有终,谁知道隔天这些人又会说什么怪话呢?我要的,就只有个道歉罢了,还往大皇子您为小子做主。”

    事情本来就是贺青江占理,大皇子已经完全站在了贺青江这边,立刻道:“是谁乱传谣言,污蔑贺家清白,你指认出来,我让他们给你一一赔罪道歉。”

    贺青江扫视一眼场下,露出个淡淡的笑容:“方才我在和殿下说这件事的时候,几位主事之人,已经偷偷跑掉了。”

    如果没做错的话,跑什么,他们的做法,更加证实了他们心虚。在场的也有这几个孩子的家人,方才还在纳闷,这么好的跟大皇子和三皇子交流的机会,怎么自家孩子反倒出去了么,现在心里咯噔一声,明白了原委。

    这下可好,别说家里的孩子,就是他们,恐怕也讨不了好。

    他们走了没关系,贺青江可是记着他们的名字呢,便把那几个首恶之徒的名字一一说出来。

    大皇子焉能放过这些人,立刻对身边的小太监说道:“把他们找来。”又宽慰贺青江:“我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没多久,那几名少年全被找了过来,贺青江挨个看过去,他们这会儿竟是连辩解都不敢了,只是将头埋在胸前,一副害怕的样子。大皇子只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忙不迭给贺青江道歉,乖顺如羊,安静如鸡,就好像一开始那么凶狠的欺负贺青江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大皇子坐在上首,越发感觉胸中畅快,他为好人主持了公道,又惩罚了坏人,这种感觉,太棒了,以后垂拱天下,他也一定能像今天一样明辨是非,惩恶扬善,做一代明君的。至于这件事中一些细微的不合理地方,他却一点儿都没想到,这件事在大皇子这里,已经算是完美落幕。

    今天贺青江算是大出风头了,大皇子越看贺青江越顺眼,甚至在宴席开始以后,亲自让身边的太监给贺青江赏了一杯酒水。

    王家的后院儿,贺青沛她们也入席吃饭了。王家今天的寿宴做的还不错,并没有因为客人众多而降低了质量,贺青沛姐妹三个都是爱吃的,又坐在一处,姐姐吃了这个觉得好,就给妹妹们也夹上一点儿,妹妹吃了那个好,也给姐姐们夹点儿,一边吃一边快活的谈笑,但是又不会很大声的打搅到别人。她们间的互动,更是看的被晾在旁边的谢知春心中难过。

    如果她也有这样好的姐妹就好了,可是家里的堂姐、堂妹们,都跟她不亲。她倒是有个亲生的弟弟,可惜还在牙牙学语呢,根本玩不到一块去。

    她也清楚,今天的事情,到现在都没听见有什么动静,大概是安全解决了,可是,贺家姐妹三个,从今后也会自然而然的远着自己了。谁让她听了以前损友们的话,要害她们呢。

    哭丧着脸的谢知春,一时间觉得特别难受,对着一桌子美味的菜肴,差点儿又哭了出来。

    吃完寿宴,大家就各回各家了,但对某些人家来说,今天的事情,才刚开头呢。

    首先就是王家的人,莫名其妙家里出现了一堆绣帕,上头绣了吉祥话,这事儿本来就透着古怪,而且,根据捡到的下人们的说法,帕子里还包着金豆子呢,更加古怪了。

    王家人一查,很快就找出来端倪,那帕子是府里针线房的丫鬟赶制的,预备让老太太赏给一些不重要的粗使下人们,不知道被谁扒拉出来。

    再一查,就有下人出来说了,看见几位客人家的女孩子拿的那些帕子。一步步追查下去,真相慢慢明了,甚至连楚家姐妹俩威胁谢知春的事儿,都被揪出来了——恰好那边儿有个王家的丫鬟路过,多听了几耳朵。

    “也就是说,楚家的姑娘威胁谢家姑娘,让她用手帕败坏贺家姑娘名声,后来贺家姑娘知道了,才又绣了别的帕子,凑成吉祥话,包了金豆扔外头去?这下,就全对上了。”王家老太太坐在堂上,面上全都是严肃,眼神里也带着凌厉,跟白天和气慈祥的面容完全不同。

    “回老太太,现在查到的情况,就是这样。”她的儿媳妇于氏恭恭敬敬说道。

    “我知道了。那两个楚家女孩儿,父亲是工部侍郎吧,正四品下的小官儿,啧!”老太太露出个讽刺的笑容。京里姓楚的人不多,楚家那一对儿女孩儿,今天也真是幸运,如果不是贺家女不欲多事,想了个巧方儿解决这个问题,贺家那男孩儿追查下去,当场就要查到她们两个头上,那样的话,她们姐妹俩便没现在这般好命,全须全尾回去了,定要在诸多客人面前暴露自己做过的丑事。

    如此污蔑别家小姐,还兼胁迫比自己小几岁的稚龄幼女去代办,人品和家教两条,便没得救了,一辈子都要背上蛇蝎之名,往后不但说亲是问题,还会波及家里其余女孩子的婚配。遇到比较心狠的家长,直接就把她们领回去逼死了事,好不要影响家族里其余人的名声。

    “母亲说的是。”于氏低头道。

    她很了解自家婆母的个性,这件事,还算没完,楚家怎么都要付出代价的。王老太太这次办寿宴,嫁到贺家的贺王氏,出身王家主支嫡系,是非常重要的客人,为了京城他们这一房王家以后的前途,还要多和贺王氏来往呢。那楚家人敢在王家的寿宴上动手脚,差点儿坑到了贺王氏的两个亲生女儿,贺家人又不是傻子,怕是现在已经知道全部真相了,老太太不做点儿什么,怎么跟贺家人交代。

    那楚家,就自求多福吧。

    此时的王氏也带着女孩儿们回家了,今天贺青江出了好大风头,两口子回屋以后,坐着说话,王氏微微有些发愁,道:“阿江的性格,太出挑了。不好!不好!我看要他跟着小叔一段时间,好好的学一学什么叫谦逊、低调。他今天怎么敢攀扯大皇子,刚才听你说,我这颗心蹦蹦乱跳,亏是没惹出什么麻烦来,要不然搅和进京城的一滩乱泥里,怎么跟家中老人交代。”

    贺年康也是摇头:“我回来路上已说过他了,但阿江和我说了些别的事儿。似乎外面传闻咱们家里的女孩子容貌过人,已经好几个少年郎向他打听了。然后又出了那帕子的事儿,他被人围着侮辱,涉及了阿波、阿浣和阿淽,他百口莫辩,少年人一时冲动,才选了个这法子。”

    听到贺青江是为了几个妹妹出头,王氏的眉头才微微舒展一点,然后又叹口气:“咱们家的女孩儿,怎么都越长越美了,放在这年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贺年康能听出来,王氏是在说上面坐着的那位。那位今年都四十多了,但在女色上面,却一点都不知道收敛。对那些想要卖女求荣的人来说,简直再好不过了,但对他们这种从来不会送女儿进宫的人家来说,女儿太漂亮了,家长肯定会忧心。

    正在夫妻两个说话的时候,贺青淽蹦蹦跳跳进来了,扑到母亲怀里,眨巴着清凌凌的好看眼睛,道:“娘,阿淽的指头疼,娘给呼呼。”

    王氏捉住她的手一看,发现上面好几个针眼儿,周围又红又肿的,衬在她又嫩又白皙的指头上,特别显眼,不由得一惊,道:“你干什么了?怎么手给扎成这样。”

    贺青淽细声细气道:“今天出去玩儿的时候,阿波姐姐和阿浣姐姐带我绣帕子呢,我帮她们穿针,不小心扎到了。”

    本来贺青浣和贺青波不让她干活,她非要凑热闹,结果针没穿上几个,倒是扎到了自己。她怕贺青波骂自己,干脆没说,回到家以后,伤口反倒越来越疼,便跑来王氏面前撒娇了。

    “你们绣什么帕子?”王氏一听到帕子,神经一下子敏锐起来。今儿贺青江那事儿,可不是跟帕子有关系么。

    贺青淽嘴巧,把事情给王氏说了一遍儿,她自己只是觉得这件事怪好玩儿,可是听在大人耳朵里,却完全不一样了,这根本就是有人要坏贺家女的名声!亏得贺青浣聪明,见机行事,又绣了贺词到别的手帕上,扔出去混淆视听。

    贺青浣跟姐姐们一起绣帕子的时候,谢知春当然也在,她这个嘴上没有把门的,没少骂楚家两姐妹,口口声声辩解,都是楚家的楚明朱、楚明茜姐妹俩威胁她,她自己是绝对不会对贺家姐妹做出那种事儿的。所以贺青淽学话的时候,竟是把谢家两姐妹也给供出来了。

    王氏来京里前,很是下过一番功课,把京城稍说得上的人家都琢磨过一遍儿,一听是楚家,而且有资格去今天王老太太的寿宴,便晓得是工部的那个楚家了。

    “我们家和他们什么仇、什么怨,那两个女孩儿居然这么害咱们家的姑娘们。”王氏平时脾气非常软绵,但她的孩子们却是她的逆鳞,旁人碰一下都不行的,更别提被人这么对付了,立刻呼一下站起来,眼睛都红了,瞪着丈夫说道。

    贺年康也是很不高兴,但还是拉住了王氏,道:“你先看看小四的伤,屋里的药油给她抹一点儿,我瞧着都肿了。这件事暂时没证据,闹开了对孩子们不好,我们心里知道,先记下来。”

    王氏心疼的搂住小女儿,暗暗的磨牙根,楚家的楚明朱和楚明茜是吧?她记下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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