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凰和一尘经过重新筑基,再次进入双修的佳境。 二人摈除了上次失败的阴影,气定神闲地进入至清至静的境界。</p>

    不久,青鸾造访,打破了玉凰和一尘的双修计划。</p>

    原来羽族的神鸦乌衣偷逃到人间,与一个凡人纠缠不清起来。</p>

    仙界明文规定仙凡不得相恋,乌衣冒天下之大不韪与个凡人恩恩爱爱,岂能被允许?</p>

    天帝责成凤君凰母妥善处理此事,凤君凰母认为此事实在不值得兴师动众,便传讯息给青鸾,让青鸾处理此事。忙着和摇光谈情说爱的青鸾便将此事推给了玉凰。</p>

    从未处理过此事的玉凰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急着回去见摇光的青鸾说:“你到人间把乌衣缉拿回来就是!我忙着呢,走了!”</p>

    玉凰见青鸾丢下这句话就走了,不禁哭笑不得。看向一尘,一尘也赞同道:“我看你也是缉拿回来就可,你千万不要去问缘由,不要和乌衣多加交谈。”</p>

    “乌衣是我们羽族的神鸦,又不是妖魔,怎么能不问青红皂白就带回来?!”</p>

    “你只管拿人,抓她回来后自然有人去问青红皂白,这个与你无关。不行,我和你一起去吧?”</p>

    “不行,这是我们羽族内部事务,你一个外人怎好插手?”</p>

    “我是怕你……”</p>

    “怕我学艺不精,被乌衣打了回来?!”</p>

    一尘苦笑,“你堂堂凤凰,要是连只神鸦也降服不了,我看你也没有面目在天界逍遥了!我是怕你动了恻隐之心!”</p>

    “哦,这样啊?!那我就不多盘问,看到乌衣直接带回!”</p>

    玉凰飞身而去,留下一尘心中隐隐有些担忧。</p>

    玉凰来到人间,循着讯息找到隐居山中的神鸦乌衣。乌衣化身一个村妇正在河边洗衣,玉凰站到乌衣身后训斥道:“大胆乌衣,你可知罪?!”</p>

    乌衣手中顿了一顿,接着头也不抬地说:“待我洗净这盆衣服。”</p>

    玉凰无声退开,等着她洗完衣服一起拿回去晾晒。她们来到一个山间小屋。典型的猎户的房屋,屋外晾晒着兽皮。</p>

    晒好衣服,乌衣回头看玉凰,“等他打猎回来吧?我总要和他说一声。”玉凰有些犹豫。</p>

    乌衣道:“进来喝杯茶吧?”说着进了屋。</p>

    玉凰不得已跟着跨了进去。屋子不大,可是收拾的很干净。有股温馨的气氛扑面而来。</p>

    “你很爱他?”</p>

    “我不知道,我就是想对他好!他也对我很好。”</p>

    “仙界那么多优秀的神仙,你为什么会喜欢一个凡人?一个寿命短暂的人类?”</p>

    “那年我捉拿魔界探子,不幸受伤,坠落人间,被打猎的他发现。”</p>

    “他虽是猎户,却从不打鸟,虽然只是一只乌鸦,他也精心照顾。我感动于他的温暖,所以下凡报恩。”</p>

    “我来到人间后从来没有使用过仙术,只是以凡尘俗世的肉体之躯陪着他,希望和他可以有一生一世的恩爱。”</p>

    “仙人坠入凡尘会遭受轮回之苦,你不害怕吗?”</p>

    “我害怕,可是我若离开,怎么忍心留他一人在这世上苦熬?况且,我已怀有身孕,我恳请神使可以允许我生下这个孩子,有了孩子的陪伴,他也不会那么孤单。”</p>

    “你有了身孕?”</p>

    “正是。”</p>

    乌衣说着伸出了手腕,玉凰用手探试过,沉吟不语。</p>

    “我回来啦!”屋外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乌衣起身道:“他回来了。”说着迎了出去,“今天就打了几只兔子吗?”</p>

    “就这几只兔子也让我费了半天劲儿呢?!”</p>

    玉凰看见进来一个粗壮的汉子,肤色黝黑,一脸络腮胡。玉凰很讶异,这样一个粗壮的人会去救助一只受伤的乌鸦?男人看见玉凰一愣,“有客人啊?!”</p>

    乌衣拎着兔子进来道:“这是我堂姐。堂姐,这是我男人——山豹。”</p>

    玉凰起身点头示意,山豹热情地上前叫堂姐。“堂姐,你坐坐,我出去买点酒水。晚上我们吃红烧兔肉!你堂妹的手艺可好了!”</p>

    玉凰出声阻拦:“不用买酒……”</p>

    可是山豹已经几步走远了。</p>

    玉凰问道:“这大山里还有卖酒的?”</p>

    “前山的老张头人老体衰,打不得猎了,自己在家用苞谷酿些烈酒给猎户们驱寒。猎户们也照顾他的生意,好让他有个活路。”</p>

    玉凰苦笑,“你家这人也真是,也不问问别人能不能喝酒,就去张罗着买酒!”</p>

    乌衣笑道:“山中人家鲜有客人,好不容易来一个,若不置酒招待,实在说不过去!”</p>

    乌衣捧出些大枣、核桃道:“你先坐坐,我去做饭!”</p>

    乌衣说着就走了出去,玉凰手拿核桃苦笑,“都让你拿了就走了!你倒好,不仅攀谈了起来,还成了人家的座上宾!”</p>

    玉凰转念一想,“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这里逗留几个月,在天上也不过是几个时辰。山豹救治了乌衣,对我羽族有恩,倘若不报,实在也是对我羽族不利。”打定了主意,玉凰便想待乌衣生产后再带她走。</p>

    玉凰不想留下来饮酒,何况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现在不要带走乌衣,也就没有必要留下喝酒了。于是和乌衣打了声招呼道:“乌衣,待你满月我再来!”说着腾云驾雾而去。</p>

    山豹打酒回来见堂姐离去,还责怪乌衣不会待客。乌衣笑笑也没有争辩。</p>

    玉凰空手回去,一尘一点也没有惊讶,“你和人聊天了吧?”</p>

    玉凰笑笑说:“乌衣已经有孕在身,等她生产后我再去带她回来!”</p>

    一尘轻笑道:“生产后还要哺乳,哺乳后还要喂养,喂养后还要等成年,成了年还要娶亲,娶亲后还要……”</p>

    玉凰笑着打断道:“你还有完没完?!”</p>

    “我看你呀,只怕要等到乌衣寿终正寝才能将她带回了!”</p>

    “那我现在怎么办?我都答应待她生产了,总不能出尔反尔?!”</p>

    一尘笑着说:“我看你这件事还是让青鸾去做好了,你心地柔软善良,缺少杀伐决断。”</p>

    玉凰有点生气地道:“我偏不,等她满月,我二话不说就带她回来!”</p>

    玉凰被一尘轻视,有些不快,心情波动下,也无法入定修炼,索性休息半天。</p>

    玉凰不时从法器中查看乌衣的动静,只见她仍旧不动声色的操持着家务,晾晒着兽皮。只是她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p>

    看看就要临产,乌衣便心事重重起来。山豹这日回家,手抚妻子的肚子道:“怎么还不出来呢?!”乌衣笑他:“傻瓜!没到日子呢!”</p>

    这日大雪,乌衣以心慌为由,阻止山豹出去打猎。山豹道:“怎么会心慌?莫非是要生了?”</p>

    乌衣欲言又止,山豹说:“我去接王婆过来看看吧?”</p>

    乌衣伸手拉住山豹:“别去了,我这里很好,不用王婆。今天你就歇一天,我想和你说说话。”</p>

    于是乌衣靠着山豹,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家常。突然乌衣问道:“你可记得你以前曾经救过一只乌鸦?”</p>

    山豹一愣:“乌鸦?什么时候的事?”</p>

    乌衣凄然一笑,“竟然忘了!”</p>

    于是乌衣第一次用仙法,在山豹的眼前重现了当年的那一幕。山豹新奇不已,“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回事?这只乌鸦啊?”</p>

    经过情景再现,山豹终于回想了起来。</p>

    “对,这只乌鸦好凶!开始我为它疗伤,它还用嘴啄伤了我!”</p>

    乌衣含泪抱住了山豹曾经受伤的手。“她以为你要伤害她!”</p>

    “嗨,一只鸟,好好说它干什么?”山豹伸手擦拭去乌衣眼角的泪。</p>

    乌衣的眼泪汹涌而出,“我就是那只乌鸦!”</p>

    山豹大笑,“你傻了吧?怎么好好地说自己是乌鸦?我真不能走开,你天天胡思乱想什么呢?!”</p>

    乌衣拉着山豹,慢慢地把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p>

    山豹目瞪口呆,“你是神鸦?前次来的堂姐是凤神玉凰?你生完孩子满月后就得离开??”</p>

    山豹猛地上前抱住乌衣,“不行,不行,不行!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怎么办?”</p>

    “我走后,你给孩子找个奶娘,你好好照顾他,我会送银钱给你养大孩子的!”</p>

    “我不要你的钱,我的孩子我自己能养大,可是你现在是我的老婆,你不能跟你那个堂姐走!”</p>

    乌衣抱着山豹痛哭起来,“我也舍不得离开!我也想看着我的孩子长大!可是不行!天规森严!!”</p>

    山豹的眼泪也流了出来,“什么天规?!这样不近人情,咱们就破了他这个天规!”</p>

    乌衣哭着说:“我若不和玉凰回去,就得破除仙身永堕凡尘,以凡人之躯经历生老病死,经历轮回之苦!”</p>

    山豹听了半天不语,良久才说:“修仙不易,你不能为了我和孩儿前功尽弃。你生下孩儿后,还是走吧!”</p>

    乌衣扑进山豹的怀里,“山豹!我舍不得你!!”</p>

    乌衣腹中的胎儿仿佛感应到了母亲的即将离去,也迅速地波动起来,乌衣手抚胎儿,泪流满面。</p>

    山豹赶紧扶着乌衣躺下,“快别激动了!要是孩子一着急提前出来,你不是更早要走?!时间还早,我们慢慢再想办法。”</p>

    门外的雪越下越大,很快就封了山。山豹正好留在家中陪伴乌衣。</p>

    也许是因为知道乌衣要走了,家中弥漫着一股伤感的气氛。</p>

    山豹看着漫天的大雪发愁,这雪下得这么大,你要是生产,接生的王婆恐怕就来不了了!</p>

    乌衣淡定道:“无妨,她来不了,有你就行了!”</p>

    忽然山豹问道:“乌鸦不是下蛋的吗?你到时候是不是会生个蛋?”</p>

    乌衣大笑,“我如今下到凡间便是人身,自然是生孩子,哪里会生个蛋呢?!”</p>

    山豹在家便不让乌衣操持家务,自己把一切都包圆了。可是乌衣闲不住,于是坐在床上给孩子做了几套衣服和鞋帽。</p>

    山豹和乌衣看着这些衣服想着孩子的样子,不由沉浸其中不愿醒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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