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术是祝由术的一种,由来已久。

    祝由乃是轩辕黄帝所赐的一个官职,传至后代,就渐渐演变成了巫术。破解巫术之法有很多种,比蛊毒却要难上许多。

    巫师可解蛊,蛊婆却解不了巫术。这就是巫术与蛊术最大的区别。

    在湘西,没见过正真蛊毒的人会将蛊术传的神神乎乎,说是去到别人家吃饭,坐桌子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主人家的手,拿到碗筷后,要在自己身上擦拭一遍。

    对于格外热情主人,更不能吃他夹到碗里的菜。

    之所以防之又防,便是因为蛊毒在他们心中是一个可怕的存在,看不见,摸不着。一不小心就会招惹上。

    所以,在苗疆地区,汉族人一般很少和少数名族打交道。特别是苗族。

    更有甚者,用鸡蛋在身患疾病之人的身上滚了一圈之后,将鸡蛋剥开,看见蛋黄发青,上面有奇怪花纹,便说是被人下了蛊。然后就是去这个病患最近去过的人家里大闹一番,闹一场乌龙。

    其实,真正的蛊,是一种虫子。

    养蛊之人捉来毒虫,放进陶罐中,埋于地下,罐口离地面刚好三寸。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将陶罐取出,烧香做法,三日之后开罐。

    毒虫在罐子中没有空气,没有食物,就会互相撕咬,直到吞噬掉其他虫子,最后活下来的那只,或是蜈蚣,或是蝎子,就会成为候选的蛊虫。

    为了与蛊虫达成契约,养蛊之人要在一段时间内用自己的鲜血来喂食这些虫子,通常还没等到蛊虫炼制好,这些人就已经支撑不住。

    所以,养蛊极耗心血,如今已很少见到真正的苗疆蛊术,遗留下来的,都是一些皮毛,被附上了神秘的色彩。

    然而,巫术却与人们臆想中的十分相近,利用人的生辰八字来进行下咒,改动别人的运气。

    魇术,便是最古老的巫术由来,没有任何记载,甚至很少被人知道。神秘之余,充满了未知。

    守阴族人只有在祭祀鬼神的时候会对人牲施用魇术,而且,只有本族族长知晓其中的秘法。

    “这可是他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们,这魇术分二十四门,一百二十类,谁知道这鼎里的是哪几种。”墨离亭摸着下巴说。“那东西的血或许可以,可要是把它放出来了,我们就别活着出去了。”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墨离亭看着张九棂,目光中闪过一抹狡黠,“不如,破了他的命血?”

    “不行。”立马遭到了张九棂的反对。很是坚决。

    “怎么不行?”墨离亭有心和他唱反调,“你说,这小子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早在来湖南之前,墨离亭就觉得九臣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无奈寻根究底就是看不出来,更气人的是,九臣居然连自己的生辰八字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故意骗他,装傻充愣,还是真的不知道。

    后来去古董店找到张九棂之后,发现他几次冒着危险救他,墨离亭就更觉得九臣不是一般二般的不简单。

    只是每次提起这件事,张九棂要么不说,要么就是走到一边闭目眼神。

    张九棂冷冷的看着他,“就算破了他的命血,你也无法得知。”

    墨离亭嘴角一颤,表情有些不自在,“不破命血,我看你拿什么救他!”

    如果九臣的命有那么重要的话,张九棂应该是不会拿他来犯险的,何况现在还身处在这么危险的环境之中。

    陈家村那条河的下流似乎就在这座山的底下,整座山成了最好的养尸地,这么凶险的地方,墨离亭不想拿自己和张九棂的命来犯险,只是九臣身份不明,张九棂就这样让他跟着趟这趟浑水,墨离亭始终不放心。

    一时间,对九臣的各种猜测,侵占了墨离亭的大脑。

    九臣在鼎中吸入了大量的魇气,这些魇气又在尸体中沉积了千百年,早已不能用当初施用魇术的方法来将他唤醒,更何况,以卫修的性子,必定每次施下的魇术都不相同。

    至于破命血,就是用施下魇术之人的血在九臣的胸口正中画上一道血符,强行将他唤醒。

    醒来之后,就会只剩下一魂两魄,成了傻子。最后再用招魂幡写上他的生辰八字,把其它魂魄召回。只是,这种办法太过险要,几千年来,没有人试过。

    “先离开这里!”张九棂拖着九臣,走到祭鼎的腹部。

    “行,反正人是你带来的,你看着办!”墨离亭看了地上的九臣一眼,有些费力地抱起九芝,看到那张精细的小脸时,墨离亭露出一丝不解的神色。

    在铜鼎的腹部之下,有三只凸出的鸟喙,环在一起,与铜鼎相连。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不是很打眼,须得仔细去看,才能分辨出这三只鸟喙是后期为了设置机关而加铸上去的装饰品。

    正常的鼎,不会有这种格格不入的东西,更不能用独特来概括

    卫修那人,总会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青铜鼎最为显眼,却被放置在墓室中。

    把司祭的大鼎搬进墓室,应该是为了举行某种必须的祭祀仪式,而地灵棺上层只有一个蓝玉盒子,里面的尸身却不翼而飞,其中肯定有些蹊跷。

    可是,等墨离亭这么去想的时候,又觉得,事情总有些解释不通的地方。

    要么,就是卫修早就知道,在百年以后的今天,会有人闯入这个古墓。所以才不惜花这么大的代价去修建一个机关墓室。

    甚至,让自己的族人祭棺!

    要么,在这个巨鼎下面,藏着卫修最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在我们之前有人进来过,但是他娘的,老子怎么连个尸首都没看见,还有另外两条路,又是通往哪里?”

    正想着,只见张九棂已经抬手拧动了三个鸟喙中间的齿轮。

    隐约从脚底下传来铁链拉动的声音,两人相视一眼,猝不及防的脚下一空,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往下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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