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换尸
我想抬起手，却感觉手有万斤重一样。
"呵呵！"
镜子里的"我"奚笑："好歹我也是主人格呢，就这么自杀，可能吗？"
我怒视着"他"："你真是个混蛋，难怪小菲会离开。"
镜子里的"我"摇头说："谁说小菲离开了？她一直在的。"
什么？在哪里？为什么我不知道。
"他"却很明显不想多说这事，换了话题说："老耿他们的事你别参与，也别多事。哼哼，这些老狐狸，你可斗不过他们，好好做你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一阵全身无力的疲惫感袭来，我干着嗓子问："你什么时候能完全苏醒？"
"他"轻笑："还没到时间……不急，等我苏醒了，会给你出气的，放心。"
谁要你出气了？我只是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罢了，没想到这也成了奢求。
镜子里没了反应，看来"他"又陷入沉睡。
这次没死成，也没了求死的**，放下剃须刀，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回床上。
我只是分裂出来的副人格？等"他"完全苏醒了，我也该消失了吧？
也好，这样活着，真累！
一阵睡意袭来，我迷迷糊糊的陷入沉睡。
睡到下午，才感觉精神恢复了些。起来洗漱了一下，我就下楼吃饭。
点了份面，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胃口，还是勉强自己把面给吃完了。
骑上电瓶车，到了殡仪馆，老耿在等我。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吧？"老耿把我拉到一边，问我。
我看着他："我不要你们分的钱，不过该我做的工作我会做好。"
老耿摇了摇头，说："看来你还转不过弯来，罢了，先这样吧，以后再说。"
老耿交待了我几句，就下班了，我找到羊蛋他们，做好了交接。
大头今天没有乱窜的样子，提着泡着茶叶的杯子，悠悠然的坐在火化班。
又是一天的工作开始了。
到了十点多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我好奇的看了一眼大头。
殡仪馆只有在开追悼会的时候才会喧闹些，其他时间都是死气沉沉的。
大头皱了皱眉头，说："菠菜，走，跟我出去看看。"
我依言紧着他出了火化班。
到了大门口，只见十几个身穿白色丧服的亲属，正堵着几个人，那几个人中间的地上，一只木板上躺着一个老人的尸体。
嘶，我不由得吸了口凉气，这是在干嘛？
大头走过去，问刚入职不久的门卫小包："什么情况？"
小包咋嘴，说："老人去世了，家里人打算偷偷土葬，结果被村干部发现了，就硬拉来准备火化，结果到门口被亲属叫人堵住了！"
还有这种事？
其实老一辈的人，都蛮忌讳火化的，他们觉得人死了以后，灵魂还附着在身体里，推到焚尸炉焚烧的时候，自己还是有意识的，所以都会嘱咐后辈，将其土葬。
以前还闹过土葬了又被挖出来，然后抬到殡仪馆火化的，火化工老刘头曾经跟我说过，那尸体都腐烂大半了，离老远就能闻到扑鼻的臭味。
可是这些亲属这么嚣张，看来事情不简单。
老刘头听到动静，揉着惺忪的睡眼也凑了过来。
村干部里一个带头的人，看模样五十来岁，正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接着电话，果然我所料不差，这家人能量不小。
干部接完电话，就问大头："请问你是殡仪馆的吧？晚上你们这里谁管事？"
大头点了点头，说："有事找我就行了。"
村干部凑到了边上，低声说："咱们找个地方说说吧？"
大头应了一声，村干部就转身对着亲属招呼："王大兵，你跟我来一下。"
一个四十多岁，梳着倒背头，脖子上挂着粗项链的胖子冷哼一声，走了过来。
那村干部对胖子的态度不以为忤，三个人往接待大厅走去。
老刘头悠悠的说："看来这老人烧不了喽。"
我不解的问："不烧怎么办？拉回去土葬？"
老刘头嘿了一声，说："怎么可能这么简单？事情闹这么大，肯定要拉骨灰回去的，尸体嘛，偷偷找个风水宝地连夜埋了就是。"
我越听越迷糊："又要带骨灰回去，又要拉尸体回去，烧一半啊？"
老刘头四处看了看，然后凑到我边上小声的说："反正殡仪馆停尸间里积尸严重，只要拉具没亲属的烧了不就行了？"
我后背发冷，停尸间里积尸很多，有些是没人认领的死刑犯，有些是死在大街上的流浪汉，可是你没有家属签字，没有公安局盖章，你敢烧？
老刘头低笑两声，说："菠菜，你这才做多久啊，以后有的是让你吃惊的事，好好学着吧。"
夏末的夜晚燥热，我的心却一片冰冷！
没等多久，大头和他们都出来了，看那胖子一脸的满意，估计是谈妥了。
到了我们跟前，大头把我跟老刘头拉到一边，说："老刘头，去停尸间选一具吧，这事明天我跟馆长汇报。"
老刘头点头答应，转身要走，大头拉住他，说："把菠菜带上，教教他。"
我愕然的指着自己，说："我？我是抬尸工啊，不是火化工。"
大头看着我，说："这里没有固定的岗位，你问问老刘头会不会化妆？"
我看看老刘头，他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躲不掉，那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跟着老刘头就往火化间走。
火化间是单独的玻璃门，推门进去就能看到六个森冷的焚化设备，外面都有按钮控制，通过传送带可以把尸体送进火化炉。
虽然我知道火化间焚化尸体的时候，烟都是从地下管道排出去的，可就是莫名的觉得火化间的气味有些怪异，也许是我心理作用吧。
老刘头漫不经心的带上透明手套，然后努努嘴，示意我也戴上。
然后他到角落挑了一张推尸床，领着我就往停尸间走去。
推开停尸间，就感觉到一阵寒气扑面而来，这里的冷气打的也太低了。
进了停尸间，老刘头的表情就变得肃穆起来，他认真的在一排一排停尸床上巡视，寻找合适的尸体。
我看着满屋用透明尸袋包裹的尸体就是一阵头晕，这个停尸间根本就不是我以前进的那个，难道殡仪馆还有两个停尸间不成？
老刘头也没顾我的想法，只是一边找，一边低语："唔，六十多岁，身材偏瘦，个子不高，嘿，就你了！"
看他找着了目标，我也好奇的凑过去。
老刘头选中的，是一个全身皮肤被冻的苍白的老头，老头的眼睛微闭，嘴巴张着，表情痛苦。
看看尸袋扎口上的标签，老头的姓名年龄都是空的，死因是突发心肌梗塞。
老刘头拍拍尸袋，说："老兄，恭喜你了，不用在再在这里挨冻，这就送你早登极乐！"
我听他这么说，感觉有些渗人，这样当着客户的面说真的可以吗？
老刘头对我使了个眼色，然后他抬头，我抬脚，就把尸体连着尸袋一起抬上了推尸车。
老刘头放好老头尸体后，推着推尸车就往外走，我跟在后面问他："不用把尸袋拿下来吗？"
老刘头头也不回的回答："不用，就这么一起烧了。"
到了火化间，老刘头选了最靠里的六号火化炉。他一边操控按钮，一边跟我说："这六号火化炉是最稳定的，就用它吧。"
说完了，他就示意我把包着老头的尸袋抬上传送带，然后在键盘上按了一个按钮，传送带工作起来，带着老头尸体慢慢往炉膛里转去。
我正看着火化炉那黑色入口愣神，老刘头叫了下我，然后说："看好了，一般焚烧的时候，要根据客户的身高，体重，性别，对焚烧时间进行适当调节，焚烧时的温度控制在800度到1000度之间。"
在他说话的时候，老头的尸体连着尸袋就进了炉膛，炉膛外的小门卡的一声关紧。
老刘头指了指炉膛的小门，说："这门在焚烧的时候是微负压的，安全可靠。"
听到炉膛里面传来"碰"的一声后，老刘头接着说："好了，客户已经就位，首先就是喷柴油，有四个喷油嘴一起工作，喷出气状柴油，同时要把鼓风机打开，然后……"
说着话，老刘头手上动作也不停，只见他"啪"的按了一下红色按钮，说："开始工作。"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我从观察口看到炉膛里腾起一阵火光，老刘头指着显示屏跟我说："客户的身材偏瘦矮小，所以火化时间不用过长，三十分钟就够了。"
看着炉膛里的火光，想想刚刚还是**，三十分钟后就成了骨灰，我这心里就有些唏嘘。
焚烧的时候，老刘头一直在按着屏幕，调节喷油和鼓风机的助氧风，还不停的告诉我哪些需要注意的细节。
很快三十分钟就到了，老刘头按了停止按钮，然后跟我说："一会出灰的时候，挑一些放到骨灰盒里交给外面的人就行了。"
这时传送带也工作起来，等放着不锈钢托盘的一端传送出来的时候，我跟老刘头都惊呆了。
托盘上是空的！
老头的骨灰呢？
"呵呵！"
镜子里的"我"奚笑："好歹我也是主人格呢，就这么自杀，可能吗？"
我怒视着"他"："你真是个混蛋，难怪小菲会离开。"
镜子里的"我"摇头说："谁说小菲离开了？她一直在的。"
什么？在哪里？为什么我不知道。
"他"却很明显不想多说这事，换了话题说："老耿他们的事你别参与，也别多事。哼哼，这些老狐狸，你可斗不过他们，好好做你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一阵全身无力的疲惫感袭来，我干着嗓子问："你什么时候能完全苏醒？"
"他"轻笑："还没到时间……不急，等我苏醒了，会给你出气的，放心。"
谁要你出气了？我只是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罢了，没想到这也成了奢求。
镜子里没了反应，看来"他"又陷入沉睡。
这次没死成，也没了求死的**，放下剃须刀，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回床上。
我只是分裂出来的副人格？等"他"完全苏醒了，我也该消失了吧？
也好，这样活着，真累！
一阵睡意袭来，我迷迷糊糊的陷入沉睡。
睡到下午，才感觉精神恢复了些。起来洗漱了一下，我就下楼吃饭。
点了份面，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胃口，还是勉强自己把面给吃完了。
骑上电瓶车，到了殡仪馆，老耿在等我。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吧？"老耿把我拉到一边，问我。
我看着他："我不要你们分的钱，不过该我做的工作我会做好。"
老耿摇了摇头，说："看来你还转不过弯来，罢了，先这样吧，以后再说。"
老耿交待了我几句，就下班了，我找到羊蛋他们，做好了交接。
大头今天没有乱窜的样子，提着泡着茶叶的杯子，悠悠然的坐在火化班。
又是一天的工作开始了。
到了十点多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我好奇的看了一眼大头。
殡仪馆只有在开追悼会的时候才会喧闹些，其他时间都是死气沉沉的。
大头皱了皱眉头，说："菠菜，走，跟我出去看看。"
我依言紧着他出了火化班。
到了大门口，只见十几个身穿白色丧服的亲属，正堵着几个人，那几个人中间的地上，一只木板上躺着一个老人的尸体。
嘶，我不由得吸了口凉气，这是在干嘛？
大头走过去，问刚入职不久的门卫小包："什么情况？"
小包咋嘴，说："老人去世了，家里人打算偷偷土葬，结果被村干部发现了，就硬拉来准备火化，结果到门口被亲属叫人堵住了！"
还有这种事？
其实老一辈的人，都蛮忌讳火化的，他们觉得人死了以后，灵魂还附着在身体里，推到焚尸炉焚烧的时候，自己还是有意识的，所以都会嘱咐后辈，将其土葬。
以前还闹过土葬了又被挖出来，然后抬到殡仪馆火化的，火化工老刘头曾经跟我说过，那尸体都腐烂大半了，离老远就能闻到扑鼻的臭味。
可是这些亲属这么嚣张，看来事情不简单。
老刘头听到动静，揉着惺忪的睡眼也凑了过来。
村干部里一个带头的人，看模样五十来岁，正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接着电话，果然我所料不差，这家人能量不小。
干部接完电话，就问大头："请问你是殡仪馆的吧？晚上你们这里谁管事？"
大头点了点头，说："有事找我就行了。"
村干部凑到了边上，低声说："咱们找个地方说说吧？"
大头应了一声，村干部就转身对着亲属招呼："王大兵，你跟我来一下。"
一个四十多岁，梳着倒背头，脖子上挂着粗项链的胖子冷哼一声，走了过来。
那村干部对胖子的态度不以为忤，三个人往接待大厅走去。
老刘头悠悠的说："看来这老人烧不了喽。"
我不解的问："不烧怎么办？拉回去土葬？"
老刘头嘿了一声，说："怎么可能这么简单？事情闹这么大，肯定要拉骨灰回去的，尸体嘛，偷偷找个风水宝地连夜埋了就是。"
我越听越迷糊："又要带骨灰回去，又要拉尸体回去，烧一半啊？"
老刘头四处看了看，然后凑到我边上小声的说："反正殡仪馆停尸间里积尸严重，只要拉具没亲属的烧了不就行了？"
我后背发冷，停尸间里积尸很多，有些是没人认领的死刑犯，有些是死在大街上的流浪汉，可是你没有家属签字，没有公安局盖章，你敢烧？
老刘头低笑两声，说："菠菜，你这才做多久啊，以后有的是让你吃惊的事，好好学着吧。"
夏末的夜晚燥热，我的心却一片冰冷！
没等多久，大头和他们都出来了，看那胖子一脸的满意，估计是谈妥了。
到了我们跟前，大头把我跟老刘头拉到一边，说："老刘头，去停尸间选一具吧，这事明天我跟馆长汇报。"
老刘头点头答应，转身要走，大头拉住他，说："把菠菜带上，教教他。"
我愕然的指着自己，说："我？我是抬尸工啊，不是火化工。"
大头看着我，说："这里没有固定的岗位，你问问老刘头会不会化妆？"
我看看老刘头，他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躲不掉，那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跟着老刘头就往火化间走。
火化间是单独的玻璃门，推门进去就能看到六个森冷的焚化设备，外面都有按钮控制，通过传送带可以把尸体送进火化炉。
虽然我知道火化间焚化尸体的时候，烟都是从地下管道排出去的，可就是莫名的觉得火化间的气味有些怪异，也许是我心理作用吧。
老刘头漫不经心的带上透明手套，然后努努嘴，示意我也戴上。
然后他到角落挑了一张推尸床，领着我就往停尸间走去。
推开停尸间，就感觉到一阵寒气扑面而来，这里的冷气打的也太低了。
进了停尸间，老刘头的表情就变得肃穆起来，他认真的在一排一排停尸床上巡视，寻找合适的尸体。
我看着满屋用透明尸袋包裹的尸体就是一阵头晕，这个停尸间根本就不是我以前进的那个，难道殡仪馆还有两个停尸间不成？
老刘头也没顾我的想法，只是一边找，一边低语："唔，六十多岁，身材偏瘦，个子不高，嘿，就你了！"
看他找着了目标，我也好奇的凑过去。
老刘头选中的，是一个全身皮肤被冻的苍白的老头，老头的眼睛微闭，嘴巴张着，表情痛苦。
看看尸袋扎口上的标签，老头的姓名年龄都是空的，死因是突发心肌梗塞。
老刘头拍拍尸袋，说："老兄，恭喜你了，不用在再在这里挨冻，这就送你早登极乐！"
我听他这么说，感觉有些渗人，这样当着客户的面说真的可以吗？
老刘头对我使了个眼色，然后他抬头，我抬脚，就把尸体连着尸袋一起抬上了推尸车。
老刘头放好老头尸体后，推着推尸车就往外走，我跟在后面问他："不用把尸袋拿下来吗？"
老刘头头也不回的回答："不用，就这么一起烧了。"
到了火化间，老刘头选了最靠里的六号火化炉。他一边操控按钮，一边跟我说："这六号火化炉是最稳定的，就用它吧。"
说完了，他就示意我把包着老头的尸袋抬上传送带，然后在键盘上按了一个按钮，传送带工作起来，带着老头尸体慢慢往炉膛里转去。
我正看着火化炉那黑色入口愣神，老刘头叫了下我，然后说："看好了，一般焚烧的时候，要根据客户的身高，体重，性别，对焚烧时间进行适当调节，焚烧时的温度控制在800度到1000度之间。"
在他说话的时候，老头的尸体连着尸袋就进了炉膛，炉膛外的小门卡的一声关紧。
老刘头指了指炉膛的小门，说："这门在焚烧的时候是微负压的，安全可靠。"
听到炉膛里面传来"碰"的一声后，老刘头接着说："好了，客户已经就位，首先就是喷柴油，有四个喷油嘴一起工作，喷出气状柴油，同时要把鼓风机打开，然后……"
说着话，老刘头手上动作也不停，只见他"啪"的按了一下红色按钮，说："开始工作。"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我从观察口看到炉膛里腾起一阵火光，老刘头指着显示屏跟我说："客户的身材偏瘦矮小，所以火化时间不用过长，三十分钟就够了。"
看着炉膛里的火光，想想刚刚还是**，三十分钟后就成了骨灰，我这心里就有些唏嘘。
焚烧的时候，老刘头一直在按着屏幕，调节喷油和鼓风机的助氧风，还不停的告诉我哪些需要注意的细节。
很快三十分钟就到了，老刘头按了停止按钮，然后跟我说："一会出灰的时候，挑一些放到骨灰盒里交给外面的人就行了。"
这时传送带也工作起来，等放着不锈钢托盘的一端传送出来的时候，我跟老刘头都惊呆了。
托盘上是空的！
老头的骨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