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孔在长沙的档口已经被毁了,所有的伙计,只要还能动弹的,全部都被叫回了川蜀的玄门。

    “钱坤,你先下去,水够了。”纸人张突然拿住茶盏,没有让钱坤继续加水了。

    茶盏里面的水还没有加,钱坤也只是刚把里面的凉水倒掉罢了。不过山门的上下等级很森严,钱坤鞠了一躬,立刻就退了下去。

    “老张,他发觉到我了,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小子。”一堵青灰色的石墙开始移动,一条裂缝从中打开,一句人声也从缝里漫了出来。

    “你身上刀子的味道我都嗅到了。”纸人张将茶盏放在一边,站了起来。

    “石刻上面的东西对你有用么?”墙壁里面的缝隙开了一半,一张疤痕遍布的脸率先出了那阴暗的密室。

    “很有用。”纸人张站起来后,直接看向了阴暗密室出来的人。

    “对你有用就好。我知道,很多事情我不能问,因为就算是我问了,对我也没有任何的好处。但是,我依旧想告诫你一下,我感觉这个钱坤有问题。”走出来的正是老孔,路上的时候他又收到了袭击,老孔的鼻子被人活活用刀削掉,当然,那个人的尸体直接被老孔拿去喂狗了。

    “他是我徒弟。”

    就连纸人张都感觉到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在操控一切,冥冥之中,定有安排。这钱坤和张乾坤的脸,一模一样。可是,以前的张伯是一个温和的性子,而这钱坤,却狠辣到纸人张有时候都眯眼。

    石刻发现的前三个月的深夜,纸人张张府的门口,躺了一个小童。原本的管事的以为是死尸,准备叫人扔出去,毕竟在那个年代,路边太多饿死骨了。碰巧,纸人张从外面回到府邸,看到这里,就让人去看看情况,当小童的身体被翻过来的那一刻,整个张府都被纸人张给动员了起来,因为纸人张看到这个小童的脸跟张乾坤,一模一样。

    小童并没有多少大碍,就是饿虚脱在了张府前。过了两晚,小童就恢复了过来,就只是不爱说话罢了。

    由于不知道小童是南方还是北方人,纸人张叫仆人每一顿做了南北两地都各具特色的菜肴。可是小童两桌菜都会吃完。

    张府上上下下,都开玩笑说,这是纸人张在外面惹的风流债。原本大家都以为这只是一个哑巴的时候,小童做了一件让很多人都惊奇的事情。

    山门的伙计,有时候会有一批年轻的小伙计到张府来受纸人张亲自调教,以便过后可以派去军营里面,成为这玄门新的一大助力。当然,对这些年轻人,也同样是一个极大的锻炼。

    一次,纸人张少有的开了课,问了在座的小伙计们一个问题——在一个地宫里面,如果你的同伴受伤了,你却必须将手里的东西拿出墓道,不容耽搁。后有追兵,前有麻烦,带着你的同伴绝对是一个负担,现在,你会怎么样?

    无言。

    纸人张扫视了一圈,他明白此刻的无言。这个问题是不可以来泛泛而论的,必须从心。因为,他当初在那川蜀古地宫就遇到了这个一样的情况,并且,遇到了不止一次。

    依旧无言。

    纸人张再度扫视了一圈,最终将眼神停留在了一个极度精壮,脊梁笔挺的第一排的一个小伙子身上:“你说。”

    那个小伙子料想到了门首会问自己,因为自己也很自信门首会点到自己:“我会将他放置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利用有限的时间,给他一个足够的缓冲时间。我独自突袭,如果我死了,那他也比我活得更久一些。如果我活着,我会第一时间让同门的师兄弟去营救。”

    几乎完美的答案,就像一个标准答案一样,几乎完美地契合了题目。精壮小伙子的脸上的表情都似乎在宣告他这一刻在门首心中的优越。

    “你的名字?”纸人张看着他,瞳孔里面的神色很淡,他的神色,让小伙子知道,自己的答案只能算规范。

    “左撇子。”

    这名字让其他的人瞬间低笑了几声。

    “闭嘴。”旁边张府的管事的立刻将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杵。

    纸人张眼里的神色稍稍浓重了一些,看向了这一个一个小伙子的面孔,薄唇轻起:“你,来说,你为什么笑?”

    那个小伙子倒也直接,不怯场,他知道,纸人张最讨厌的的就是磨蹭的人。

    “左撇子,难不成,他还有兄弟叫右撇子?”

    此话一出,左撇子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因为这话,他听了很多年。每一个孩子听到他的名字后,都会用这句话来笑话他。他还真的有一个兄弟叫右撇子,左撇子将其自己受到的嘲笑,全部都换成了对自己兄弟的反感。

    “谁叫右撇子?”纸人张扫了一圈。

    安静。只有一双小手举了起来。

    这手,一看就不是吃下地这碗饭的,反倒是挺适合玩枪的。纸人张看到这手,就顺着细长的胳臂向前看了去。这个小孩子,前臂粗,大臂细,大臂的骨骼有点扭曲,向外。细长的脖子上面的乌青印子,展示着平时这个小孩子的生活。

    “右撇子?”纸人张看着这个小孩子,眼睛里面的神色黯淡了,他不喜欢弱者,没有说话,直接就闪开了眼神。这一次,算是纸人张与右撇子第一次见面吧,不过,当初的右撇子实在是太愚笨了,压根没有办法勾起纸人张一点点的注意。

    “右撇子!”一个同样瘦小的身影直接就走进人群。这个人影,就是纸人张收留的小童。

    右撇子后退了几步,回到了人群里面,如果不是后来的事情,估计他绝对不会成为纸人张的第二个徒弟。他压根不想与这个冒失的小童有任何的交流,现在是集会,是在训练,他不要这个小童来坏了他在山门里面的印象。正是这一段经历中,右撇子没有被纸人张记住,甚至右撇子这个名字,还是在之后他自己与纸人张的故事里才得以发生的,并且有着极大的运气成分。右撇子也因此,在那一段时间里面,无人问津,甚至后来右撇子在成为大徒弟后,也一直以为自己是曾经的娇宠钱坤的替代品。

    “名字?”纸人张盯着小童,长袍下的手掌被衣料挡住,但是小童纹丝不动的姿态可见纸人张用了多大的力气。

    “我叫钱坤,你是纸人张对吧。我要当你的徒弟,你愿意么?”小童一个月来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的话。

    纸人张眼睛里面的神色完全就已经覆盖了瞳孔,但是却没有应有的兴奋,反倒是开始充斥着大量的冷静。钱坤的嗓子都跟张乾坤一模一样,他认定了这就是曾经的门首。虽然不严谨,但是现在纸人张他已经开始思考应该怎样来保护这个钱坤了。

    没待纸人张回答,一场大笑发生。一个胖小子看到纸人张没有对之前的笑场有怒气,此刻就放松开来,尽情地耻笑这钱坤的狂妄。

    “咔嚓。”子弹上膛,保险打开,一把亮堂堂的手枪直接就抽了出来。

    “以下犯上。人字辈门徒对坤字辈门首跨四级以下犯上,犯玄门戒律,理应处罚。对其,废除口舌。”在玄门,以下犯上其实并不严重,只要你不对门首级别的人物来嘲弄,别无大碍。现在,钱坤将这些人对其的嘲笑,很巧妙地转换到了纸人张身上。只是钱坤自己也威望不足,说这话不可能来镇压得住这堆小子。唯一的办法,用狠!

    纸人张新有的配枪直接被他抽了出来。管事的等人没有一个动,他们都是懂事理的人。一个人的配枪,是绝对不可能轻易被一个小孩子给直接抽走的,更何况纸人张,所以,现在钱坤的所作所为,虽然不是纸人张的指示,但是纸人张绝对认可了他的做法。

    钱坤的小手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直接将小胖子的下巴捏住。小胖子已经被吓住了,整个人瘫在那里,只知道说错了错了。

    那里有那么多废话,钱坤现在就要趁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直接来一个下马威。左手捏住下巴,右手直接将手枪对准了小胖子的左脸庞。

    “砰——”巨大的枪声带着大量的鲜血回荡在庭院,小胖子已经休克躺在了地上,管事的立刻叫人上前将其带走疗伤。

    钱坤将枪下摆,这枪其实他不会用,只是看着平日里纸人张用它打过把子,知道怎么打开保险罢了。刚刚瞄准的时候,整个手臂被小胖子口腔里面被打出来的牙齿射进了左臂中,要不是射的位置挑的好,现在钱坤的左臂也会被子弹打穿。

    不哼不叫不吼,钱坤下摆枪口,对着石地又是四枪,所有的子弹都打光了,但是这四枪绝对震慑住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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