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本是林罗城魏家的一名马奴,为主人家照顾一匹赛马,这几天附近的演武原上要举办一场赛马比赛,小人牵命先带着马匹来到罗解城,为这场比赛作准备。

    “来到罗解城之后听说这里有一项叫做保险的生意,如果买下一份保险的话,那么只要出现了契约中约定的风险事件,就能得到一份不匪的赔偿。小的想林罗城离这里路途较远,赛马来这里以后可能会因水土不服出现什么状况影响比赛,如果能买下一份保险,即使出现了什么状况东家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小的说不定也会因此也会得些赏赐。

    “小的将这一消息告诉了随后赶来的东家,东家当即就同意了,所以小的几天前在罗解城主这儿为这匹赛马买下了一份保险,可是谁想到保险刚一买下这赛马就真的病了,无法再参加比赛,对于赛前押了重注的东家,造成的损失可不小。

    “小的也为东家感到可惜,后来曾在这罗解城中买下过一份保险,现在这种情况正是保险契约中提到过的,所以小的中东家这样一说,东家自然十分高兴,就派小的回到这罗解城中索赔,岂知罗解城主竟然不认帐了!”这壮汉此时的叙述条理清晰,哪里还有一点紧张模样?

    “你所说的罗解城主,可是说眼前的赵城主?”二皇子有些疑惑地问道。

    “正是这位赵城主,要不是皇子殿下驾到,小的真不知道到何处去伸冤了,请皇子殿下一定要为小的做主啊!”这壮汉说着说着竟然呜呜地哭起来。

    “赵城主,对于此事,你有什么话说?”二皇子威严地看向承念。

    “属下也想请皇子殿下为属下作主!”承念看这二人配合如此默契地在自己眼前演了这么一出戏,心底冷笑的同时,干脆来个以退为进。

    “哦,你怎么也这样说?难道你也有冤情?”二皇子不解地问,这次他是真的不解,他不太明白如此情况下承念为什么会作出如此回应。

    “皇子殿下明鉴,属下确实有冤情!”承念有些委屈地说道。

    “你又有什么冤情?”二皇子问道。

    一旁的壮汉听承念竟如此说,不禁有些疑惑,如果一开始他还能按照原定的计划打击承念,现在的他却被打乱了节奏,让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这个嘛,需要将那匹病马牵来这儿才能说得清楚!”承念悠然说道。

    “那病马何在?”二皇子转头问那壮汉道。

    “在附近的一家散闻宗的店铺里。”壮汉如实说道。

    “这个……”壮汉有些迟疑,不由看向了承念。

    “小姜,你跟他去一趟吧!”承念转头将一块玉佩交到一个城主府的护卫。

    壮汉向二皇子叩了个头,这才与那护卫一起走远了。

    这一边,承念对二皇子拱了拱手说道:“皇子殿下一路行来想必有些疲累了,不如我们先进城主府吧,省得在这里晒太阳。”

    “也好!”二皇子随口答应着,迅速地瞟了承念一眼,心中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位城主大人一点也不见紧张之色?是他真的行的正坐得直、还是说对这件事很有把握应对?二皇子心里有些不妙的感觉。

    一行人很快进入了城主府,承念给二皇子安排了府中一个大院作为他的临时寝宫,而二皇子的那些护卫城主府当然放不下,承念将他们安排到了城西的军营中,与在训的罗解城护卫营住在一起。

    对此,二皇子也没说什么,只留了几名心腹干将在身边。不过,安排好住处,二皇子并没有马上休息,而是坐在城主府大堂主府的主位上,说是要继续审案。

    恰在此时,那壮汉也跟小姜牵着病马回来了。

    二皇子命他手下一个随从检查了一下那匹马,最终确认,这果然是匹病马,又向那壮汉要来保险契约,仔细看了看,尔后抬起头来看向承念道:“根据刚才的检查以及这份契约,赵城主似乎真的要赔偿这李异了。”

    “如果事情真如他说的那样,属下当然要赔偿他!”承念不慌不忙地说道。

    “哦,你的意思是……”二皇子疑惑地问。

    “属下认为这个叫李异的人在讹诈属下!”向二皇子拱了拱手,同时迅速地扫了二皇子与那壮汉一眼。

    那壮汉倒没什么,而二皇子则眸光一闪,虽然速度极快,但还是被承念捕捉到了。如此情景,使得承念心里更有把握了。

    “你胡说!皇子殿下,小的冤枉啊,这罗解城主不但不赔还要诬陷小人啊!”壮汉李异一边喊冤一边向着二皇子磕头。他现在也有了不妙的感觉,不由得想通过这种方式让二皇子偏护他。

    承念此时心中却安定下来了,从二皇子要进行公开审案开始,承念就感觉自己不会输了,现在这种感觉更为强烈了,那些跑到城主府大堂门口看热闹的百姓,给承念吃了一记定心丸。

    如果这件事情二皇子是私下来审的话,可能承念最终会被对方联手压制,最终可能失去主动。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这件事情既然已变成公开审理,二皇子就被束住了手脚,不得不保持一个公正的形象了。再怎么说,他如果在这么多人面前做不到公平公正,那他在罗解城的名声势必大损,而罗解城现在又是沟通南北的重要商业据点,从这里传出的消息要不了多久就会天下皆知,如果这样的话传出去,对他是极为不利的。

    只见承念向二皇子拱了拱手道:“我可以问这李异几个问题吗?”

    “当然!”二皇子点了点头说道。事情到了现在,虽然他也感到了一丝莫名的不安,但当他也看到那匹病马的时候,他不觉得承念有什么胜利的可能,所以他答应得很爽快。

    “李异我问你,你敢保证现在的这匹病马就是你那天参保的那匹马吗?”承念注视着李异问。

    “当然是那匹马,你什么意思?”李异回答过后还带出来一个问题。

    “不用检查一下吗?”承念再次问道。

    “不用!”壮汉毫不犹豫地答道。

    “那你敢保证吗?”承念逼视着对方问道。

    “我敢保证!”壮汉毫不相让地答道。

    “如果不是呢?”承念步步紧逼。

    “如果不是,我向你道歉,赔偿你的损失!”李异说道。

    “你倒是说得轻巧,我堂堂一城之主,如果真是被你讹了又告了还轻易地放过你,那我还怎么当这个城主?”承念有些气愤地问道。

    “那你说怎么办?”李异自觉心中很有把握,于是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要的这匹马是假的,我要你的项上人头!”承念恶狠狠地说道。要说承念也不是个嗜杀之人,但是面对二皇子的攻势,他如果不做出点什么来震摄一下对方的话,对方还以他软弱可欺呢!

    说完这话他又转向二皇子拱了拱手道:“皇子殿下,我的问题问完了,还请皇子殿下能作个见证。

    “好吧!”二皇子看承念如此笃定的表情,他觉得这一局他们可能是输了。不过输就输,大不了将这李异弃了。

    “小姜,到厨房取些醋来!”承念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了那匹病马,那马儿此时仍然病着,所以没人牵它的时候它都是有些无力地跪卧于地,此时见承念向它走来,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承念先是走到它身边抚摸着马头安抚了它一阵,等马儿放松下来后他就不时地在马身上摸一摸。中间小姜取来了醋,承念还特意让小姜拿到二皇子身边让他一观。等承念终于摸到这马儿的左臀时,承念将左手碗中的醋均匀地洒在马臀之上,另一只手则照旧在马身上抚摸着。

    才几息时间,只见原本浑身棕红色皮毛的马儿在左臀上却有了一片不一样的颜色——那是白色,拳头大的一团白色。

    “现在你还觉得这匹病马就是你用来参保的那匹马吗?”承念突然对着那壮汉喝道。

    “你……我……这、这……”这壮汉被承念骤然一喝不由得惊了一跳,加上本身就有些心虚,因此一时间方寸大乱,无言以对。

    很明显这匹马是经过给皮毛染色变得通体通红的,而不是真正的没有杂色,而李异用来参保的那一匹马,则是一匹全身赤红体格雄健的真正的宝马。

    “拿下!”承念话音才落,就见一队城主府护卫进入大堂内,二话不说就将那壮汉按倒在地,迅速挷了起来。

    “大胆,二皇子当面,竟然敢随意捉人?”只听二皇子身边那个青袍中年人大声向承念喝斥道。

    “作为城主,在我自己的城里,我有独立的处置权,即使是皇子也不能插手,怎么,这位大叔觉得自己比起二皇子还要重要?”承念咄咄逼人地问道。

    “我……”青袍中年人被他呛得说不出话,而承念则对着那队护卫下令道,“将这行骗之人拉出去斩了!”

    “在哪里斩?”其中的一个高大的护卫问道。

    “府门口!”冷冰冰的三个字出口,那壮汉的命运便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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