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雅兰4
小妮儿瞪着我，满眼通红，我知道她心里一定恨透了我，如果她的能力足够，她绝对不会任由我当着她的面，一口口吃掉她最爱吃的龙须酥。
“你到底是谁？”她用力地问我。
我坐了下来，也不再叫她吃饭了，只是操手瞟眼看向她，低声说道：“你……怕我了？”
她的眼睛眨了几下：“我妈妈相信你，我可不相信你，你绝对是个坏蛋！”
我却笑了：“小妮儿，你妈妈说你很会讲故事，快给我讲一个听听，如果你故事讲的好，我保证待会儿好好对你。”
她转身坐在了电视机面前，《黑猫警长》已经放完了，她有些失望，站在小板凳上，重新按了一个频道，电视里的画面一下子变了，一团鬼火在里面转悠了几下，随之传来的是一阵呜声，跟着那晃动着的火苗微微传来，低沉，渗人……
《聊斋》的开头片段确实吓人，那一直是我的噩梦……
小妮儿吓得一下子从凳子上跌了下来，看着她重重地落在地上，我的脸上没有一丝怜悯，只是端起刚才雅兰喝剩下的那杯水，继续喝了起来。
“你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给我搞清楚！”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刀子一样刺着她。
她没有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她的背靠在放电视机的柜子上：“我妈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她只属于我，谁也抢不走！”
我继续说：“你妈不是你的，她是她自己的，她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你无权干涉！”
她恨恨地说着：“我是她女儿，我就又权利！”
“你妈现在不幸福！”我说。
“她有了我，她就是幸福的！”
“除了拖累她，你能给带给她什么？”
“我能给她讲故事！她喜欢听我讲故事！”
我咬了咬牙齿：“其实——你讲的故事难听死了，你以为她真的喜欢？她一直都是在骗你的！”
“你胡说！”她有些不可置信，指着我大声说道。
我哈哈大笑了一声，没有继续跟她说话，她突然之间变得很愤怒，猛地冲到我面前来，我看见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我再说一次，我妈妈只属于我一个人！谁都不能跟我抢！她只能跟我生活在一起，谁也别想打扰我们！”
我看向她，我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变淡，渐渐地变得有些许的狰狞，她察觉到我神色的变化后，身子正慢慢朝后退着，我突然之间放下了水杯，一边就拧起了她。
她在挣扎，在大声呼喊，我却无动于衷。
我堵上了她的嘴，麻利地绑上了她的手脚，她的个子很小，我收拾她很容易。把她装进了一个麻袋里。我扛着她，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她居然这么轻，轻得就像一只小猫咪。
走廊上没有人，我很顺利地把她带到了楼下，她在麻袋里挣扎，却发不出声音，街上人很少，几乎没有人注意到我。
我背着她朝前走着，天已经黑了，我抬头看了看天空，有一轮浅浅的月亮，不明不暗……
前方是一栋废弃的房子，循着记忆中的痕迹，我背着小妮儿来到了天台的顶上，四周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我爬进了高高的蓄水塔，我把她重重地扔在了地上，她嘴里堵着东西发不出声音，手脚虽然被绑着，却还是不老实地用力挣扎着。
我刚扯下她嘴里的毛巾，她就开始大声尖叫。我不担心有人会来，因为我知道，这里白天都没有人，更别说现在是晚上。
“你……你要对我做什么？”她似乎是吓坏了，哭泣着冲我大叫，小小的身体却在不停的扭动着。
我的眼睛在闪动着，我看着她蜷缩在水塔里，我心里很痛快，我站在她的身边，指着她恶狠狠地说道：
“你知道雅兰为什么这辈子都不会幸福吗？都是因为你，你一直牵制着她，她做什么都要先考虑你的感受，怕你受委屈，只要你一个不高兴，她就会全都迁就你！
而你呢，你是这么自私，从来不知道感恩，你把她霸占着，不让她去找自己的幸福，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看着我一脸的歇斯底里，小妮儿非常害怕，她身体用力地往后缩着，尽量往远离我的地方靠去。
可是这个水塔只有这么大，我站在中间，看着她绝望地神色，非常兴奋。
“求求你……放过我……”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哆哆嗦嗦地看着我，眼眶中不停地有泪流出来。
我蹲下来，轻轻伸手抚了一下她脸上的泪珠，放在嘴里尝了尝，很咸，不禁冷哼了一声：“……这些鳄鱼眼泪！”
她似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可能觉得此刻的我更加可怕，身子颤抖地比刚才更厉害了些，嘴里发出的声音也更加凄凉：
“姨……你放过我吧……我保证不会再跟你抢龙须酥吃了，你……你以后要吃多少，我都让妈妈给你买……我……我保证一个也不吃……”
小妮儿在用力挣扎着，我看见她的左右被落在地上石块划破了，长长的一道伤痕，鲜血从里面冒出来，她却顾不得那么多。
我又笑了，手继续在她的脸上抚着：“你哭什么啊？你刚才不是很凶吗？还有……你为什么要求我啊？我告诉你，求我一点儿用也没有……你——死定了……”
我站了起来，转头，我的目光落在了水套里面的那个水管上，厚厚的铁锈轻轻一碰就落了好几层下来，我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稍微用力一敲，它就破了一个洞。
我惊喜地发现了，楼虽然是废弃的，但水还没有断，很快，便有水柱从水管那破损的洞子里面冒了出来。
水流很小，一点点的，却已经足够，我看着那些流下来的液体，一点点从水管旁边溢向四周……
有钟声在我耳边响起，很远又很近，我意识到了什么……
我独自爬向了水塔上方，站在高台上，我看着缩在下面一脸绝望的小妮儿：“雅兰这一生，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你，所以只有你死了……才能幸福……”
我听到小妮儿在嚎叫，我阴沉地看着她继续挣扎，丝毫不为所动，我跳下水塔，离开了天台……
耳边的钟声越来越大，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抽噬着。我想要摆脱这一切，于是我抱着头开始往前跑，可无论如何，我也摆脱不了这种力量。
我终于倒在了地上，我的眼前豁然开朗，我又看到了那个谁在病床上个一脸憔悴的女人，那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女孩儿，无助地拉着她的手，她的最微微张着，努力说着最后的嘱咐……
女人断气后，女孩儿哭得快要晕厥过去，她的周围没有人一个亲人，她无力地缩在母亲的病床下面，身体颤抖着，像一直可怜的小羊羔……
看到这画面的我，也泪如雨下……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我的周围黑了起来，我似乎想到了什么，虽然身体已经越来越疲乏了，但我用力咬了咬牙齿，使出浑身力气站起来，朝雅兰住的地方跑了过去。
我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累过，我奔跑着，耳边的钟声依旧，身后似乎有一个黑影一直跟着我，我想要甩开它，却无能为力。
管不了那么多了，它愿意跟着就跟着吧，反正——我已经命不久矣……
我终于来到了雅兰的家里，门口围了很多人，声音很吵。没有人看得见我了，我进屋子以后，我看到了那个神色呆滞满脸憔悴地坐在沙发上的女人。
雅兰的脸上满是泪痕，眼里的泪水还在不停的打转，她呆呆地念叨着：“小妮儿要是真的丢了……找不到了……我也不活了……我活着也没意思了……”
周老师满脸憔悴，他站在一旁安慰她：“你别这样……已经报了警了……小妮儿会找到的……”
她嚎啕大哭起来：“都是我的错……我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我应该多为小妮儿着想，她那么小，那么可怜，她只有我这一个妈妈，她想把我留在身边……这有什么错！？”
说到这里，她突然伸出手，猛地地抽打起自己的脸，非常用力，啪啪地一下一下，她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道道红印。
我也哭了，我想伸手去拉她，我的手只能穿过她的身体，我让她不要这么做，我大声说着，她一个字都听不到……
而就在此刻，雅兰突然站起来，几步就跑到丈夫的遗像面前，堆在地上对着照片里的男人说着：“你一定要保佑你的女儿！让她平平安安的回到我身边，只要她能平安回来，我这辈子就什么都不求了，你走的时候说你欠了我，你只要……只要让她回来了，我就原谅你……我……保证为你守一辈子寡……”
说着，她跪在了地上，一下下用力地磕着头，我看到她的额头上起了一个红色的印记，随着她不断的磕头，那印记破了，有鲜血从里面流了下来……
周围的人纷纷落泪，周老师则木木地站在一边，叹了一口气。
我突然之间后悔了……
我想回到那个水塔去，可是我的身体非常瘫软，什么力气也使不上了，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又听到了钟声。
身后的黑影走到了我面前，我看见了她，我求她，让她再给我一个机会，她想了想，同意了……
整个屋子里的人，只有周老师看见了我，他冲过来问我到底把小妮儿带哪儿去了，我脸色惨白，浑身无力地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个地方……
水已经快要漫过小妮儿的身体了，她努力地挣扎着，无济于事，她大声呼喊着妈妈，天天上那轮不明亮的月亮，透过白色冷冷地注视着她。
我看见周老师第一个跳下了来救了她，还差那么一点点，她就没命了，她是幸运的。
雅兰抱着孩子，跪在天台的地上，对着小妮儿又搂又亲，我蹲在地上，看着她的脸，哽咽着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对于我的忏悔，她始终听不见一个字……
一转眼，我又重新回到了江边，穿着斗篷的女人朝我走过来，她在我面前停住了，她看着我，那张脸我非常美，鲜红色嘴唇像在滴血……
我看见自己的左手多了一道刀疤，很深很粗，我哭着看向女人：“我……我真的……好想她……”
女人想了想，她指着一个地方对我说：“你看那儿……”
我朝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我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眼泪比任何时候都要汹涌，我看见雅兰朝我走过来，她的模样不再年轻，头发也有几丝白了，只是她的气色还不错，比睡在病床上的时候好了很多。
从我十七岁那年她病逝之后，已经十多年没再见过她了……
“妈……”我轻轻叫了一声。
“小妮儿，你比以前漂亮多……”她朝我慢慢走过来。
“妈……没你年轻的时候好看……”
“你比妈高……”
“那是因为……妈把好吃的都给我吃了……”
“妈知道你不愿意吃回锅肉……”
“妈，我喜欢吃，我好想再吃一次……”
“……妈给你做不了，你只能自己学着做……”
“我……做不好……”
“万事开头难，妈刚开始也做不好，多做几次就好了……”
“……妈……你现在好吗？”
“妈很好，就是想你，想听你给妈讲故事……”
“……妈……我写故事放在网上……看的人很少……但我还是在写……我没有放弃……我知道，你一定能看到的……”
“妈早就看到了……妈妈会永远支持你的……”
“妈……我买房了，两室一厅……我自己挣的钱……我把阳光最好的那一间留给你了……”
“哟……我的小妮儿这么有出息啊……妈妈太高兴了……有对象了吗？”
“没有……找不到合适的……”
“你都三十了……别太挑了……对你好就行了……”
“嗯……”我点点头。
雅兰笑了。
“……妈……我好孤独啊……”
***************
月姬站在高处，静静的注视着江面的浓雾，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马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他看向月姬：“那根本就不是她的妈妈雅兰，你这么骗她……你觉得好吗？”
月姬一回头，是满脸的不屑，她冷眼看向小马：“马殷，你已经在这尘世中游走了上千年了……可是，你居然还没有参透……”
“……”
“你到底是谁？”她用力地问我。
我坐了下来，也不再叫她吃饭了，只是操手瞟眼看向她，低声说道：“你……怕我了？”
她的眼睛眨了几下：“我妈妈相信你，我可不相信你，你绝对是个坏蛋！”
我却笑了：“小妮儿，你妈妈说你很会讲故事，快给我讲一个听听，如果你故事讲的好，我保证待会儿好好对你。”
她转身坐在了电视机面前，《黑猫警长》已经放完了，她有些失望，站在小板凳上，重新按了一个频道，电视里的画面一下子变了，一团鬼火在里面转悠了几下，随之传来的是一阵呜声，跟着那晃动着的火苗微微传来，低沉，渗人……
《聊斋》的开头片段确实吓人，那一直是我的噩梦……
小妮儿吓得一下子从凳子上跌了下来，看着她重重地落在地上，我的脸上没有一丝怜悯，只是端起刚才雅兰喝剩下的那杯水，继续喝了起来。
“你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给我搞清楚！”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刀子一样刺着她。
她没有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她的背靠在放电视机的柜子上：“我妈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她只属于我，谁也抢不走！”
我继续说：“你妈不是你的，她是她自己的，她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你无权干涉！”
她恨恨地说着：“我是她女儿，我就又权利！”
“你妈现在不幸福！”我说。
“她有了我，她就是幸福的！”
“除了拖累她，你能给带给她什么？”
“我能给她讲故事！她喜欢听我讲故事！”
我咬了咬牙齿：“其实——你讲的故事难听死了，你以为她真的喜欢？她一直都是在骗你的！”
“你胡说！”她有些不可置信，指着我大声说道。
我哈哈大笑了一声，没有继续跟她说话，她突然之间变得很愤怒，猛地冲到我面前来，我看见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我再说一次，我妈妈只属于我一个人！谁都不能跟我抢！她只能跟我生活在一起，谁也别想打扰我们！”
我看向她，我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变淡，渐渐地变得有些许的狰狞，她察觉到我神色的变化后，身子正慢慢朝后退着，我突然之间放下了水杯，一边就拧起了她。
她在挣扎，在大声呼喊，我却无动于衷。
我堵上了她的嘴，麻利地绑上了她的手脚，她的个子很小，我收拾她很容易。把她装进了一个麻袋里。我扛着她，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她居然这么轻，轻得就像一只小猫咪。
走廊上没有人，我很顺利地把她带到了楼下，她在麻袋里挣扎，却发不出声音，街上人很少，几乎没有人注意到我。
我背着她朝前走着，天已经黑了，我抬头看了看天空，有一轮浅浅的月亮，不明不暗……
前方是一栋废弃的房子，循着记忆中的痕迹，我背着小妮儿来到了天台的顶上，四周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我爬进了高高的蓄水塔，我把她重重地扔在了地上，她嘴里堵着东西发不出声音，手脚虽然被绑着，却还是不老实地用力挣扎着。
我刚扯下她嘴里的毛巾，她就开始大声尖叫。我不担心有人会来，因为我知道，这里白天都没有人，更别说现在是晚上。
“你……你要对我做什么？”她似乎是吓坏了，哭泣着冲我大叫，小小的身体却在不停的扭动着。
我的眼睛在闪动着，我看着她蜷缩在水塔里，我心里很痛快，我站在她的身边，指着她恶狠狠地说道：
“你知道雅兰为什么这辈子都不会幸福吗？都是因为你，你一直牵制着她，她做什么都要先考虑你的感受，怕你受委屈，只要你一个不高兴，她就会全都迁就你！
而你呢，你是这么自私，从来不知道感恩，你把她霸占着，不让她去找自己的幸福，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看着我一脸的歇斯底里，小妮儿非常害怕，她身体用力地往后缩着，尽量往远离我的地方靠去。
可是这个水塔只有这么大，我站在中间，看着她绝望地神色，非常兴奋。
“求求你……放过我……”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哆哆嗦嗦地看着我，眼眶中不停地有泪流出来。
我蹲下来，轻轻伸手抚了一下她脸上的泪珠，放在嘴里尝了尝，很咸，不禁冷哼了一声：“……这些鳄鱼眼泪！”
她似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可能觉得此刻的我更加可怕，身子颤抖地比刚才更厉害了些，嘴里发出的声音也更加凄凉：
“姨……你放过我吧……我保证不会再跟你抢龙须酥吃了，你……你以后要吃多少，我都让妈妈给你买……我……我保证一个也不吃……”
小妮儿在用力挣扎着，我看见她的左右被落在地上石块划破了，长长的一道伤痕，鲜血从里面冒出来，她却顾不得那么多。
我又笑了，手继续在她的脸上抚着：“你哭什么啊？你刚才不是很凶吗？还有……你为什么要求我啊？我告诉你，求我一点儿用也没有……你——死定了……”
我站了起来，转头，我的目光落在了水套里面的那个水管上，厚厚的铁锈轻轻一碰就落了好几层下来，我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稍微用力一敲，它就破了一个洞。
我惊喜地发现了，楼虽然是废弃的，但水还没有断，很快，便有水柱从水管那破损的洞子里面冒了出来。
水流很小，一点点的，却已经足够，我看着那些流下来的液体，一点点从水管旁边溢向四周……
有钟声在我耳边响起，很远又很近，我意识到了什么……
我独自爬向了水塔上方，站在高台上，我看着缩在下面一脸绝望的小妮儿：“雅兰这一生，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你，所以只有你死了……才能幸福……”
我听到小妮儿在嚎叫，我阴沉地看着她继续挣扎，丝毫不为所动，我跳下水塔，离开了天台……
耳边的钟声越来越大，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抽噬着。我想要摆脱这一切，于是我抱着头开始往前跑，可无论如何，我也摆脱不了这种力量。
我终于倒在了地上，我的眼前豁然开朗，我又看到了那个谁在病床上个一脸憔悴的女人，那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女孩儿，无助地拉着她的手，她的最微微张着，努力说着最后的嘱咐……
女人断气后，女孩儿哭得快要晕厥过去，她的周围没有人一个亲人，她无力地缩在母亲的病床下面，身体颤抖着，像一直可怜的小羊羔……
看到这画面的我，也泪如雨下……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我的周围黑了起来，我似乎想到了什么，虽然身体已经越来越疲乏了，但我用力咬了咬牙齿，使出浑身力气站起来，朝雅兰住的地方跑了过去。
我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累过，我奔跑着，耳边的钟声依旧，身后似乎有一个黑影一直跟着我，我想要甩开它，却无能为力。
管不了那么多了，它愿意跟着就跟着吧，反正——我已经命不久矣……
我终于来到了雅兰的家里，门口围了很多人，声音很吵。没有人看得见我了，我进屋子以后，我看到了那个神色呆滞满脸憔悴地坐在沙发上的女人。
雅兰的脸上满是泪痕，眼里的泪水还在不停的打转，她呆呆地念叨着：“小妮儿要是真的丢了……找不到了……我也不活了……我活着也没意思了……”
周老师满脸憔悴，他站在一旁安慰她：“你别这样……已经报了警了……小妮儿会找到的……”
她嚎啕大哭起来：“都是我的错……我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我应该多为小妮儿着想，她那么小，那么可怜，她只有我这一个妈妈，她想把我留在身边……这有什么错！？”
说到这里，她突然伸出手，猛地地抽打起自己的脸，非常用力，啪啪地一下一下，她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道道红印。
我也哭了，我想伸手去拉她，我的手只能穿过她的身体，我让她不要这么做，我大声说着，她一个字都听不到……
而就在此刻，雅兰突然站起来，几步就跑到丈夫的遗像面前，堆在地上对着照片里的男人说着：“你一定要保佑你的女儿！让她平平安安的回到我身边，只要她能平安回来，我这辈子就什么都不求了，你走的时候说你欠了我，你只要……只要让她回来了，我就原谅你……我……保证为你守一辈子寡……”
说着，她跪在了地上，一下下用力地磕着头，我看到她的额头上起了一个红色的印记，随着她不断的磕头，那印记破了，有鲜血从里面流了下来……
周围的人纷纷落泪，周老师则木木地站在一边，叹了一口气。
我突然之间后悔了……
我想回到那个水塔去，可是我的身体非常瘫软，什么力气也使不上了，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又听到了钟声。
身后的黑影走到了我面前，我看见了她，我求她，让她再给我一个机会，她想了想，同意了……
整个屋子里的人，只有周老师看见了我，他冲过来问我到底把小妮儿带哪儿去了，我脸色惨白，浑身无力地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个地方……
水已经快要漫过小妮儿的身体了，她努力地挣扎着，无济于事，她大声呼喊着妈妈，天天上那轮不明亮的月亮，透过白色冷冷地注视着她。
我看见周老师第一个跳下了来救了她，还差那么一点点，她就没命了，她是幸运的。
雅兰抱着孩子，跪在天台的地上，对着小妮儿又搂又亲，我蹲在地上，看着她的脸，哽咽着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对于我的忏悔，她始终听不见一个字……
一转眼，我又重新回到了江边，穿着斗篷的女人朝我走过来，她在我面前停住了，她看着我，那张脸我非常美，鲜红色嘴唇像在滴血……
我看见自己的左手多了一道刀疤，很深很粗，我哭着看向女人：“我……我真的……好想她……”
女人想了想，她指着一个地方对我说：“你看那儿……”
我朝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我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眼泪比任何时候都要汹涌，我看见雅兰朝我走过来，她的模样不再年轻，头发也有几丝白了，只是她的气色还不错，比睡在病床上的时候好了很多。
从我十七岁那年她病逝之后，已经十多年没再见过她了……
“妈……”我轻轻叫了一声。
“小妮儿，你比以前漂亮多……”她朝我慢慢走过来。
“妈……没你年轻的时候好看……”
“你比妈高……”
“那是因为……妈把好吃的都给我吃了……”
“妈知道你不愿意吃回锅肉……”
“妈，我喜欢吃，我好想再吃一次……”
“……妈给你做不了，你只能自己学着做……”
“我……做不好……”
“万事开头难，妈刚开始也做不好，多做几次就好了……”
“……妈……你现在好吗？”
“妈很好，就是想你，想听你给妈讲故事……”
“……妈……我写故事放在网上……看的人很少……但我还是在写……我没有放弃……我知道，你一定能看到的……”
“妈早就看到了……妈妈会永远支持你的……”
“妈……我买房了，两室一厅……我自己挣的钱……我把阳光最好的那一间留给你了……”
“哟……我的小妮儿这么有出息啊……妈妈太高兴了……有对象了吗？”
“没有……找不到合适的……”
“你都三十了……别太挑了……对你好就行了……”
“嗯……”我点点头。
雅兰笑了。
“……妈……我好孤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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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姬站在高处，静静的注视着江面的浓雾，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马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他看向月姬：“那根本就不是她的妈妈雅兰，你这么骗她……你觉得好吗？”
月姬一回头，是满脸的不屑，她冷眼看向小马：“马殷，你已经在这尘世中游走了上千年了……可是，你居然还没有参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