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夜行1
立秋已经过去了很多天，空气中的燥热已经渐渐散去了。张岳打开车窗的时候，居然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下午四点钟就出门，已经开了快8个小时的车，除了在车上啃了一根玉米之外，他就再没有吃过其他东西，此刻的他，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张岳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四十分，路上车很少，他慢慢地开着车，头却看向路边，想看看现在这个时间，还有没有开门做生意的小吃店。
突然，他感觉车身振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黑影从他的车窗前晃过。
张岳猛地一脚刹车踩下去，他的后背已经满是冷汗。停顿了大概一分钟之后，他打开了车门，走下了车。
车外凉风瑟瑟，张岳禁不住打了个喷嚏。奇怪的是，他围着汽车转了转，却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的东西。
难道，刚才看到的一闪而过的黑影，是自己眼花了？
气温似乎比刚才更低了一些，路灯在夜色中静静地发出惨白色的光线，寂静的街道上看不到一个人影，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他看到路边的公交站牌，写着：蓝天中路二段。
这站名让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张岳把身体往外套里缩了一下，可他还是觉得冷，越是觉得冷，他就越感觉腹中的饥饿。
于是，他重新上了车，还是决定先去找点儿吃的。
那辆二手的速腾轿车，又开始在街道上缓慢行使着，张岳此刻突然闻到一股香味，他看到不远处的路边，一把大伞的支撑下，有一个小小的路边摊，。
一股香味传了过来，他把车开过去，看到伞叶上的骨架处，挂着一个厚纸牌，纸牌上大大地写着两个字：冒菜。
冒菜？张岳此刻想吃的，其实是一碗酸辣粉。
软糯的红薯粉，一点绿豆芽，配上榨菜和花生，红亮的辣椒油下去，再加上一勺酥脆的肉哨子。一口吃下去，酸辣爽口，油香四溢。
张岳走到摊位前，看到一口冒着烟的大锅里，浓汤正在翻滚着。
大锅的旁边，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板娘，正在菜板上一刀刀切着土豆片，而在她旁边的两层框架上，放着很新鲜的各种素菜。
只有冒菜吗？张岳看了一下锅里翻滚的汤料，问道。
那阿姨抬起头来，一张脸笑眯眯的，张岳看到她的下巴上有一颗大痣。她放下手里的土豆：本来还有凉面，刚刚最后一碗卖完了，现在这个时间只有冒菜了。
见张岳迟疑了一下，老板娘又说道：现在这么晚了，要找点儿吃的也不容易，要不然，你将就吃碗冒菜，我做的用料实在，味道很不错的。
听老板娘这样一说，张岳想来也是，他听说“冒菜是一个人的火锅”，他决定赶紧吃点儿，因为待会儿还要开车，肚子饿了晚上精神就更不集中了。
那好，麻烦你帮我冒一碗。
接着，他在一旁的简易折叠小桌子旁坐了下来，桌子上筷笼里，竹筷子干净整齐地摆放着，虽然是廉价的小桌子，上面却被擦得很亮堂。
看到这情景，张岳觉得自己的选择正确了，味道他不敢保证，但至少这顿宵夜吃了，他不会在开夜车的时候拉肚子。
老板娘点头微笑后，她走到摆菜的框架旁，蹲了下去，从下面那一层拿出一个不锈钢盆。
洒上一把芝麻、一点炒制过的香油豆豉，几颗切碎的小米辣椒，再淋上一丝香油，最后撒上一些翠绿翠绿的芹菜和香菜花，这碗荤素搭配的冒菜就做好了。
张岳把牛肉放在米饭上，雪白的米饭，周围被浸染了一些红油，张岳夹起饭和牛肉，一口咬下去，米饭和着牛肉，再夹着一些红油汤汁，实在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结合了。
吃着牛肉，他感觉喉管里有一些冲，接着，他猛烈的咳嗽起来。他赶紧抽了一张纸巾，放在嘴边擦了擦。
老板娘端来一杯茶水，放在他的面前。他赶紧喝了一口，感觉好了很多，然后感激地看着老板娘，冲他点头微笑。
觉得辣吗？我看到天气凉了，多放了些辣椒，吃着身子暖和些。老板娘坐在他对面，笑容可掬。
张岳又吃了一口白饭：没事儿，我吃得惯辣，就是刚才吃急了，呛着了。
老板娘看着张岳一口一口地吃着米饭和冒菜，她问道：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啊？
土豆煮地非常绵软，汤汁的香浓已经完全浸入了其中。他觉得很好吃，一连吃了好几块。他这才回答对方的话：我是个网约车司机，每天下午四点到晚上四点，就是我的工作时间。
听了这话，老板娘有些吃惊：为什么是这个时间？别人都是白天跑一天啊。
张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跟我爸轮着跑，他是凌晨四点到下午四点，我们换着来，车不休息，人轮着休息。
老板娘叹了一口气：这样熬夜，对身体地伤害实在是太大了，你现在还年轻，还能受得了，以后年纪大一些了，你就知道害处了。
张岳又吃了好几口米饭：我没有办法，我妈癌症晚期，需要钱……说完，他夹了一朵花菜，放进嘴里，大口嚼着。
正吃着，他的手机滴了一声，他赶紧拿起来，看了一下，是有单子派过来了，看距离就在旁边一条街上。
客人叫嘉彤，是个女孩儿。电话拨过去后，他听到了一个很低沉的女声喂了一声。
张岳赶紧对她说道：您好，我现在正在吃饭，您能稍微等我几分钟吗？我吃完马上就过来。
听了张岳的话，对方有些不高兴：你还要多久啊？这儿很黑，我是一个人……
张岳想了想：要不你取消吧？现在还不到3分钟，不会扣你费的，实在对不起。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下，大概是权衡了一下这个时候再打车不是很容易了，于是她对张岳说道：几分钟是吧？我等你，你快点儿啊……
说完，那女人挂了电话。张岳放下电话，赶快的吃了起来。老板娘看见他，两口并做一口就把食物往肚子里塞，禁不住叹了口气：慢点儿吃，这样吃东西伤胃。
张岳把最后一口饭塞进嘴里以后，随便拿纸巾擦了擦嘴，便站起来，从兜里掏出一张一百的，递给老板娘。
老板娘接过那钱，把零钱找给他的时候，还不忘嘱咐一句：开夜车，小心点儿，出了事儿可对谁都不好。
张岳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小摊，他拉开车门上车之前，特意转过身来又看了一眼那个冒菜小摊。
他看到老板娘正在收拾他刚刚吃过的碗筷，锅里原本滚开的烫料已经不再翻滚，看来她确实要收摊了。
他坐回汽车里，把手机架在架子上，看地图，那个叫嘉彤的客人，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于是他启动了汽车，跟着导航就朝客人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云层厚度太大，导航时断时续，很不清晰。他围着那几条小巷子，转了好几圈，也没有到达客人定位所在的位子。
拨打电话，那边也事滴滴声，信号也不好，一直没有接通。他有些急了，周围又很黑，路灯好像都坏了，张岳突然感觉到心里跳得很快。
终于，他看到了前方有一些亮光，还有几个人在那里，于是他赶紧朝那边开过去，想顺道再问一下路线。
等他开进之后，他按下车窗探出头去，却吓了一跳！
那远远看到的光源，原来是一堆燃烧的钱纸，旁边一对香烛烧得正旺。几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正对着那堆燃烧的纸钱磕头。
觉察到身边有异常，她们都转过头来，几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张岳从车窗里探出的那张脸，神色诡异极了。
张岳被这几双眼睛盯得一下子就慌了神，他吓得赶紧按上了车窗，一脚油闷就开着汽车飞驰而去。
他的心情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的时候，这时汽车里突然传过来一阵巨大的响动，他的身子一震，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那个嘉彤打过来的，她大概在那边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怎么还没到啊？你饭还没吃完吗？
张岳赶紧跟她解释：我正在路上，导航信号不是很好，你在那个位置啊？
那个嘉彤很不高兴：我哪里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啊？定位上不是有吗？
我不是跟你说了，信号不清楚吗？老是时断时续……
张岳正说着，那个嘉彤突然说道：你是白色的车吗？
对啊。张岳回到。
我看到你了，你是白色捷达，你看到我了吗？我就在路的右手边。那女子语气明显兴奋起来。
听了她的话，张岳也朝前看过去，果然，他看到黑暗街道的右手边，一个白色的人影若隐若现……
夜幕中，那个一身白衣的女子，留着一头披肩的直发。额前两侧的头发垂过脸颊，几乎将脸全部遮了起来。
夜风吹过来，将那女子的白衣扬起，远远看去，犹如鬼魅一般矗立在街边，看上去让人心里极不舒服。
张岳也不确定那个白色长裙的鬼魅人影，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乘客，那个叫嘉彤的女人。于是他给她拨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刚一响，那边就接通了，张岳看到那个白裙的女子果然，抬起抬起手做了一个接电话的姿势。
那白衣飘飘的女子对张岳做了一个挥手的动作，并在电话里对他说道：我看到你的车了，你靠边停吧。
捷达车停在了路边，那女子拉开车门一屁股就坐进了副驾驶。
车门刚一打开，张岳就明显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奇怪，明明才刚刚到了秋天，怎么到了晚上居然这么寒意逼人呢？
想到这里，禁不住他又打了个喷嚏。这个喷嚏让刚刚坐下来地女子脸上有些不快，她十指纤纤，在鼻翼出轻轻遮挡了一下。
不好意思……张岳有些尴尬，他转头冲女子一笑，这才看清楚了，那女子身上穿的并不是是长裙，而是一件少见的白色风衣。
她的头发直直地，顺着脸颊垂顺下来，把两边的脸盘遮了一大半。
道歉之后，张岳见对方不出声，他还是礼貌性地问了一句：您好，请问去哪里？
女子放下了手，却突然不出声了，就这么直直地坐着，两眼注视着前方，车灯所照的地方，不过就是一条普通的街道，几乎没有什么人，因此不知道她在到底看什么。
张岳不是第一天跑网络约车了，他遇到过各式各样地乘客。有的人一上车就夸夸其谈，跟车子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还有地乘客就不怎么爱说话，说了目的地后，就自顾玩手机，或者干脆呼呼大睡的也有。
张岳见女子不愿意搭理他，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网络约车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手机上直接可以显示目的地，也不用客人指路。
因此张岳把收音机地声音稍微开大了一点点，想着虽然两个人独处一个空间，倒也可以消除一下尴尬的气氛。
谁知道那女子一听到收音机地声音，立刻冲他大声说道：关掉它！快关掉它！
下午四点钟就出门，已经开了快8个小时的车，除了在车上啃了一根玉米之外，他就再没有吃过其他东西，此刻的他，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张岳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四十分，路上车很少，他慢慢地开着车，头却看向路边，想看看现在这个时间，还有没有开门做生意的小吃店。
突然，他感觉车身振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黑影从他的车窗前晃过。
张岳猛地一脚刹车踩下去，他的后背已经满是冷汗。停顿了大概一分钟之后，他打开了车门，走下了车。
车外凉风瑟瑟，张岳禁不住打了个喷嚏。奇怪的是，他围着汽车转了转，却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的东西。
难道，刚才看到的一闪而过的黑影，是自己眼花了？
气温似乎比刚才更低了一些，路灯在夜色中静静地发出惨白色的光线，寂静的街道上看不到一个人影，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他看到路边的公交站牌，写着：蓝天中路二段。
这站名让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张岳把身体往外套里缩了一下，可他还是觉得冷，越是觉得冷，他就越感觉腹中的饥饿。
于是，他重新上了车，还是决定先去找点儿吃的。
那辆二手的速腾轿车，又开始在街道上缓慢行使着，张岳此刻突然闻到一股香味，他看到不远处的路边，一把大伞的支撑下，有一个小小的路边摊，。
一股香味传了过来，他把车开过去，看到伞叶上的骨架处，挂着一个厚纸牌，纸牌上大大地写着两个字：冒菜。
冒菜？张岳此刻想吃的，其实是一碗酸辣粉。
软糯的红薯粉，一点绿豆芽，配上榨菜和花生，红亮的辣椒油下去，再加上一勺酥脆的肉哨子。一口吃下去，酸辣爽口，油香四溢。
张岳走到摊位前，看到一口冒着烟的大锅里，浓汤正在翻滚着。
大锅的旁边，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板娘，正在菜板上一刀刀切着土豆片，而在她旁边的两层框架上，放着很新鲜的各种素菜。
只有冒菜吗？张岳看了一下锅里翻滚的汤料，问道。
那阿姨抬起头来，一张脸笑眯眯的，张岳看到她的下巴上有一颗大痣。她放下手里的土豆：本来还有凉面，刚刚最后一碗卖完了，现在这个时间只有冒菜了。
见张岳迟疑了一下，老板娘又说道：现在这么晚了，要找点儿吃的也不容易，要不然，你将就吃碗冒菜，我做的用料实在，味道很不错的。
听老板娘这样一说，张岳想来也是，他听说“冒菜是一个人的火锅”，他决定赶紧吃点儿，因为待会儿还要开车，肚子饿了晚上精神就更不集中了。
那好，麻烦你帮我冒一碗。
接着，他在一旁的简易折叠小桌子旁坐了下来，桌子上筷笼里，竹筷子干净整齐地摆放着，虽然是廉价的小桌子，上面却被擦得很亮堂。
看到这情景，张岳觉得自己的选择正确了，味道他不敢保证，但至少这顿宵夜吃了，他不会在开夜车的时候拉肚子。
老板娘点头微笑后，她走到摆菜的框架旁，蹲了下去，从下面那一层拿出一个不锈钢盆。
洒上一把芝麻、一点炒制过的香油豆豉，几颗切碎的小米辣椒，再淋上一丝香油，最后撒上一些翠绿翠绿的芹菜和香菜花，这碗荤素搭配的冒菜就做好了。
张岳把牛肉放在米饭上，雪白的米饭，周围被浸染了一些红油，张岳夹起饭和牛肉，一口咬下去，米饭和着牛肉，再夹着一些红油汤汁，实在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结合了。
吃着牛肉，他感觉喉管里有一些冲，接着，他猛烈的咳嗽起来。他赶紧抽了一张纸巾，放在嘴边擦了擦。
老板娘端来一杯茶水，放在他的面前。他赶紧喝了一口，感觉好了很多，然后感激地看着老板娘，冲他点头微笑。
觉得辣吗？我看到天气凉了，多放了些辣椒，吃着身子暖和些。老板娘坐在他对面，笑容可掬。
张岳又吃了一口白饭：没事儿，我吃得惯辣，就是刚才吃急了，呛着了。
老板娘看着张岳一口一口地吃着米饭和冒菜，她问道：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啊？
土豆煮地非常绵软，汤汁的香浓已经完全浸入了其中。他觉得很好吃，一连吃了好几块。他这才回答对方的话：我是个网约车司机，每天下午四点到晚上四点，就是我的工作时间。
听了这话，老板娘有些吃惊：为什么是这个时间？别人都是白天跑一天啊。
张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跟我爸轮着跑，他是凌晨四点到下午四点，我们换着来，车不休息，人轮着休息。
老板娘叹了一口气：这样熬夜，对身体地伤害实在是太大了，你现在还年轻，还能受得了，以后年纪大一些了，你就知道害处了。
张岳又吃了好几口米饭：我没有办法，我妈癌症晚期，需要钱……说完，他夹了一朵花菜，放进嘴里，大口嚼着。
正吃着，他的手机滴了一声，他赶紧拿起来，看了一下，是有单子派过来了，看距离就在旁边一条街上。
客人叫嘉彤，是个女孩儿。电话拨过去后，他听到了一个很低沉的女声喂了一声。
张岳赶紧对她说道：您好，我现在正在吃饭，您能稍微等我几分钟吗？我吃完马上就过来。
听了张岳的话，对方有些不高兴：你还要多久啊？这儿很黑，我是一个人……
张岳想了想：要不你取消吧？现在还不到3分钟，不会扣你费的，实在对不起。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下，大概是权衡了一下这个时候再打车不是很容易了，于是她对张岳说道：几分钟是吧？我等你，你快点儿啊……
说完，那女人挂了电话。张岳放下电话，赶快的吃了起来。老板娘看见他，两口并做一口就把食物往肚子里塞，禁不住叹了口气：慢点儿吃，这样吃东西伤胃。
张岳把最后一口饭塞进嘴里以后，随便拿纸巾擦了擦嘴，便站起来，从兜里掏出一张一百的，递给老板娘。
老板娘接过那钱，把零钱找给他的时候，还不忘嘱咐一句：开夜车，小心点儿，出了事儿可对谁都不好。
张岳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小摊，他拉开车门上车之前，特意转过身来又看了一眼那个冒菜小摊。
他看到老板娘正在收拾他刚刚吃过的碗筷，锅里原本滚开的烫料已经不再翻滚，看来她确实要收摊了。
他坐回汽车里，把手机架在架子上，看地图，那个叫嘉彤的客人，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于是他启动了汽车，跟着导航就朝客人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云层厚度太大，导航时断时续，很不清晰。他围着那几条小巷子，转了好几圈，也没有到达客人定位所在的位子。
拨打电话，那边也事滴滴声，信号也不好，一直没有接通。他有些急了，周围又很黑，路灯好像都坏了，张岳突然感觉到心里跳得很快。
终于，他看到了前方有一些亮光，还有几个人在那里，于是他赶紧朝那边开过去，想顺道再问一下路线。
等他开进之后，他按下车窗探出头去，却吓了一跳！
那远远看到的光源，原来是一堆燃烧的钱纸，旁边一对香烛烧得正旺。几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正对着那堆燃烧的纸钱磕头。
觉察到身边有异常，她们都转过头来，几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张岳从车窗里探出的那张脸，神色诡异极了。
张岳被这几双眼睛盯得一下子就慌了神，他吓得赶紧按上了车窗，一脚油闷就开着汽车飞驰而去。
他的心情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的时候，这时汽车里突然传过来一阵巨大的响动，他的身子一震，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那个嘉彤打过来的，她大概在那边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怎么还没到啊？你饭还没吃完吗？
张岳赶紧跟她解释：我正在路上，导航信号不是很好，你在那个位置啊？
那个嘉彤很不高兴：我哪里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啊？定位上不是有吗？
我不是跟你说了，信号不清楚吗？老是时断时续……
张岳正说着，那个嘉彤突然说道：你是白色的车吗？
对啊。张岳回到。
我看到你了，你是白色捷达，你看到我了吗？我就在路的右手边。那女子语气明显兴奋起来。
听了她的话，张岳也朝前看过去，果然，他看到黑暗街道的右手边，一个白色的人影若隐若现……
夜幕中，那个一身白衣的女子，留着一头披肩的直发。额前两侧的头发垂过脸颊，几乎将脸全部遮了起来。
夜风吹过来，将那女子的白衣扬起，远远看去，犹如鬼魅一般矗立在街边，看上去让人心里极不舒服。
张岳也不确定那个白色长裙的鬼魅人影，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乘客，那个叫嘉彤的女人。于是他给她拨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刚一响，那边就接通了，张岳看到那个白裙的女子果然，抬起抬起手做了一个接电话的姿势。
那白衣飘飘的女子对张岳做了一个挥手的动作，并在电话里对他说道：我看到你的车了，你靠边停吧。
捷达车停在了路边，那女子拉开车门一屁股就坐进了副驾驶。
车门刚一打开，张岳就明显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奇怪，明明才刚刚到了秋天，怎么到了晚上居然这么寒意逼人呢？
想到这里，禁不住他又打了个喷嚏。这个喷嚏让刚刚坐下来地女子脸上有些不快，她十指纤纤，在鼻翼出轻轻遮挡了一下。
不好意思……张岳有些尴尬，他转头冲女子一笑，这才看清楚了，那女子身上穿的并不是是长裙，而是一件少见的白色风衣。
她的头发直直地，顺着脸颊垂顺下来，把两边的脸盘遮了一大半。
道歉之后，张岳见对方不出声，他还是礼貌性地问了一句：您好，请问去哪里？
女子放下了手，却突然不出声了，就这么直直地坐着，两眼注视着前方，车灯所照的地方，不过就是一条普通的街道，几乎没有什么人，因此不知道她在到底看什么。
张岳不是第一天跑网络约车了，他遇到过各式各样地乘客。有的人一上车就夸夸其谈，跟车子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还有地乘客就不怎么爱说话，说了目的地后，就自顾玩手机，或者干脆呼呼大睡的也有。
张岳见女子不愿意搭理他，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网络约车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手机上直接可以显示目的地，也不用客人指路。
因此张岳把收音机地声音稍微开大了一点点，想着虽然两个人独处一个空间，倒也可以消除一下尴尬的气氛。
谁知道那女子一听到收音机地声音，立刻冲他大声说道：关掉它！快关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