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修建了30多年的居民小区,许小东在这里来回游荡已经第5天了。

    南方的城市,天气湿冷阴寒,就算是穿得再多也不会觉得暖和。原本冬衣就不多的许小东,每天都得换一件上衣,这样他才能顺利地躲过保安的注意。

    春节将至,老家的父母打来好几个电话,催他赶快回家过年。

    可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根本就不知道,飘在省城的儿子失业已经5个月了……

    长达半年的失业,让他就快身无分文,租住的房子房租已经欠了2个月了,房东一周前打电话通知他,如果3天之内还不交钱,就让他彻底滚蛋。

    没有钱,他能回家吗?

    车费、给父母的红包、走亲戚串门的礼品钱、还有小孩子的压岁钱……许小东一想到这一切,就彻夜难眠。

    当年初入社会的踌躇满志,到如今的艰难窘迫,小东感觉像做了一场梦。

    家是必须回的,该给的钱一分都不能少,房租也是必须要交的,怎么办呢?许小东心一横,便盯上了这个修建多年的居民小区。

    在这小区里晃了几天,许小东终于锁定了目标,那是靠近最里面的一栋楼的2楼,1楼破墙开了一个铺面,作为麻将馆,房主为了扩大面积,在外面搭了一个小平台。

    平台直通二楼的阳台,那阳台虽然安了窗户,但那窗户是木头制作了,是二十多年前安装的老式窗户,相信那些木头已经早就腐朽了,应该用手一拉,就可以拉下来。

    更重要的是,他通过了解询问,得知二楼的住户是一个双眼失明的女子。

    这盲女30多岁,生下来就没有看见过东西,一直跟外婆住在一起,一年前外婆去世了,这家里就她一个人生活。

    许小东觉得这是一个天赐的好机会,于是他去超市里买了一把刀,用报纸裹了几层,揣在怀里,就出发了。

    今天晚上——就行动吧……

    冬季这座南方的城市,不到7点天就黑了,许小东站在麻将馆外面,掏出一根烟,点燃抽了起来。

    他身上挎着一个男士的斜挎包,这是出来打工的时候,邻村的梅梅亲自上集市给自己买的,她说许哥出去找工作,得打扮得像个文化人。大概她永远也不会想到,自己送给许小东的挎包,会用来装他第一次作案的工具。

    刺鼻的烟味熏得他一阵咳嗽,他本来是不抽烟的,但今天破例一是给自己壮胆,二是不让自己呆呆地站在那里引人注意。

    他抬眼看着二楼的窗户,内心一直是在挣扎的,如果他真的走出了这一步,那么也许这辈子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好几次,他都想转身离去,可他摸了摸兜里仅剩的一百块钱,想到老家父母期盼的眼神,还有一年不见的梅梅,他还是犹豫了……

    他脑子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

    对!豁出去了!

    在这小区中流窜的几天,不是没有意义的。他了解到二楼的盲女每天晚上8点都会牵着她的导盲犬,去小区对面的街心公园走一走,一般要9点钟左右才会回来。所以那个时候下手,是最佳的选择。

    许小东观察到这个小区的路灯常年失修,很多都坏掉了,所以小区晚上几乎都是漆黑一片。

    再加上这几天南方又遭遇极寒天气,一到晚上居民们要么聚在一起打麻将,要么就窝在家里不出门,这为自己作案提供了有利的保证。

    8点正,许小东目送着盲女牵着导盲犬慢慢朝小区外走去。他把烟头用力地扔在地上,一脚踩灭了它。

    从一米多高的垃圾桶上,一下子踏上锈迹斑斑的水管,顺着水管走上去,便上了二楼平台。这看似很轻松的举动,许小东却做得气喘吁吁,他蹲在平台上,喘了好一会儿气,精力才终于恢复过来。

    他试着推开那木质的窗户,窗户是从里面插上栓子的。许小东摇了一下窗沿,果然很松动。他摸到窗沿上有几个松动的螺丝帽,于是掏出螺丝改刀,几下就把螺丝拧松了。

    木条被一根根的拆了下来,随即,便取下一块半个平米大小的窗户。

    取下的窗户上剩下的空间,刚好够许小东的身体进入,于是,他看了看下面,黑漆漆的一片根本没有人发现自己的举动,于是他顺着窗户,一下子就爬进了二楼的房内……

    许小东踏进屋子里的第一感觉就是,这间屋子很潮湿,也很暗。他打开手电筒环顾了一下四周。

    小小的一居室,家具都是80年代最老实的棕红色土漆家具,沙发虽然老实,但是上面搭着的镂空花边的遮布,倒也显得整洁简单。

    地上没有铺设地板地砖,而是一层平整的水泥,门都是木头框子做的,各种明线拉在墙上,灯是最简单地长条形白织灯。

    像这种小区,大多都是这种老式的公房,这种房子应该是搬进来就可以住了,所以装修得非常简陋,或者根本那时候就不叫装修。后来很多住户有一点钱了,就把这种房子重新装修了,像这种30几年还是保持原貌的老公房,现在几乎很少见了。

    整个客厅里,最贵的一样东西就是摆在沙发对面的电视,虽然是最值钱的东西,可也不过就是一个十几年前的老式电视,后面厚厚的一大坨电机,就想偷也搬不走。

    可见,这盲女的经济条件不容乐观。

    许小东甚至有些后悔,这盲女的日子看起来过得非常艰难,他是不是来错了?

    他听到一声响动,这声音并没有吓到他,他知道发出声音的是他的肚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只吃了一个馒头,钱越少,他就得越省着,处于对未知状态的恐惧,他不知道接下来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困境。

    他听老人说过,自古贼不走空。既然来都来了,最起码要把回家的路费弄到手,这盲女再怎么艰难,也不会比自己日子难过。

    起码,在这个城市了,她有属于她自己的家!

    许小东决定先找在客厅里找一下,他的电筒扫到放电视的连抽柜下面。那个柜子共分两层,上面一层是玻璃的柜子,下面一层是个抽屉。

    小东先拿着电筒再玻璃柜子扫了一下,里面不过就是一些普通的瓶瓶罐罐,装的大都是各种豆类。突然他扫到一个直径越15厘米的青花瓷坛,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小时候在村子里,他见过有人从地底下挖出过这种瓷坛,十几年前便有人外地人出价好几万。小东心想:莫非今天这个穴没有踏空,这看起来穷困潦倒的家里,还真藏有宝贝。

    他小心翼翼地翻动了几下那个瓷坛,正要拿出来,可刚翻到正面,他就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镶嵌在青花坛上的照片中,一个80来岁的老婆婆,白发苍苍,正对着不速之客许小东微笑着。

    虽然这笑意并不恐怖,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突然从玻璃柜里翻到这样要骨灰坛,别说是这个弱不经风的许小东,就算是见经验丰富的盗贼,也定会吓得魂不守舍。

    电筒滚落到了地上,光朝他的脸上射过来,映照出许小东满脸的惊恐。

    南方的冬天,虽然室内与室外一样的寒冷,许小东却已经是满头大汗。他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过了好久才渐渐平复,他心虚地朝周围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异常。等缓过气来,他又捡起了手电筒。

    那骨灰坛照片上的老婆婆盯着他微笑着,这笑容让他发毛,于是他把坛子又朝里面转了一下,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许小东关上玻璃柜门,吐了一口气。他想自己也真够倒霉的,第一次做贼,碰到的第一个东西,居然是个骨灰坛,真是晦气。

    那么必须要找点儿什么东西出来,才能够弥补自己刚才受到的惊吓,不管了,就算这个家里穷得只剩下一只鸡脚,也必须要刮下二两鸡油来。

    许小东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咬了咬牙,猛地拉开了玻璃柜下面地抽屉,里电筒往里一照,里面只是一些普通的普及和一些杂乱的工具。

    虽然有些失望,他还是伸出手在里面摸了几下。突然他的手触碰到了一些一样的感觉,接着他掏了几下,一个书本大小的东西被掏了出来。

    手电筒照上去,这是一个用深蓝色的卡其布包裹着的布包,里面的东西捏上去不硬,应该是纸张一类的东西。

    莫非是钱?许小东心里一喜,他觉得自己及有可能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因为屋主是个盲人,所以她放钱的地方应该不会太隐蔽,而且这东西摸起来手感十足,应该很容易辨别,放钱在里面也很容易在看不见的时候找到它。

    许小东正打算把那包东西打开,突然间,他听到了几声狗叫,随机就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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