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与夏后氏结盟之事并没有得到族众的支持,小九的地位岌岌可危。

    与夏后氏结盟会遭到族众的反对在小九意料之中,这也实属无奈之举,灵界的灵气一日弱于一日。这样下去,靠灵力为生的天狐族迟早会走向灭亡。族众会因为这件事儿愤怒也无可厚非,因为就连它自己也生自己的气。可最不能忍的是……

    “但我没想到它们竟会选择投靠神族!”

    或许在天狐族眼中,俯首于与自己同等的神族,要好过乞怜于在他们眼中卑微的人类。

    再见往昔事物,小九自然产生了无限感慨,可南绍行按捺不住地说道:“我们先想办法搞清这里到底是什么时候,你再回忆一下你在这个时候都做了什么,我们好避开和过去的你碰面。”

    这片森林处于高地,西临悬崖峭壁,下面就是条湍急的河流。就在他们商量之后的行程时,河水流速开始加快,水花拍打在岩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悬崖离他们有一段距离,小九听觉十分灵敏,在它捕捉到一系列不寻常的声响时用身体拱了拱南绍行说:“离开这里!河水要涨上来了!”

    小九这个状态是如何也飞不起来的,可往上跑很容易进入天狐族的领地,南绍行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大禹引河水上涨吗?这个时候天狐族领地已经搬走了吗?”

    “不,我们……”

    小九已经不用再说了,天空被巨物笼罩住,抬头只看到接连不断地有长着数目不一的尾巴的狐狸,在天中拉成了一条长线。这些狐狸样子大多相似,只是颜色和尾巴的数量各异,这些狐狸中还没有见到最特异的小九。

    南绍行略一思考便抱起小九冲河水的方向跑去。

    “你要入水?!”

    “嗯,憋好气!”

    森林到悬崖是一个斜坡,南绍行一路刹不住车的向下奔去,到了悬崖边缘,他还没来得及准备就一头扎了下去。

    河水上涨的很快,他们只落下数米便落入了河中。南绍行是以倒栽葱的形式进入河中,在之前他用手护着小九左侧的腿,可河面巨大的拍力几乎将他的身子打散,他还能抓住小九已经很不容易了。河水从四面八方挤入他鼻中,胸腔中积攒的那丝气体也被挤出去了,鼻中呛水的酸痛与窒息感难以形容的痛苦。

    南绍行最多能撇气一分半钟,此时要忘记痛苦,卯足了劲儿得游。

    在进入河中只见南绍行将五魄全部分离到体外,五魄在河上观察着外界的情况。一分钟过后,在天狐队伍的最后出现一只体型较先行天狐都要大的狐狸,雪白的身体、九条硕大柔顺的尾巴,是小九无疑了。天狐的速度很快,不过二十秒就只能看到小九张扬的尾巴了,五魄见状立即潜入河中,追随到南绍行的身旁。五魄的保驾护航为南绍行抵挡了大部分水压,为他开出了一条相对无阻的通道,也为他带来了少量的空气。

    又一分钟后。

    “哗!”

    南绍行破水而出,大口地呼吸空气,五魄以被他收回体内,现在魂体还有些不稳定,再加上缺氧,南绍行只觉脑袋发胀地在河面上浮沉不定。

    小九想施术帮助他缓解痛苦,南绍行在模糊中搞清小九要做什么后,立即制止了它:“不用……不知道过去的你走的够不够远,要是你们互相感应到就麻烦了。”

    河水上涨到恰好淹没森林就停止了,如今再看这里已不能称之为河了,放眼望去皆是水,完全就是一片汪洋。

    南绍行把小九放到肩上,托着它随便跳了个方向游去。不知是因为他身体疲累,还是因为这海水的缘故,他只感到每划一下水都变得十分苦难。就像是逆流而上,水中有极大的阻力组织他们前行,本着越受阻挠的方向越可能是正确方向的道理,南绍行加劲儿向这个方向继续游进。

    小九突然发声道:“我感觉……不对劲!”

    鉴于小九在这个时代有绝对发言权,南绍行在第一时间停止了游动,等他静下来后便明白小九的“不对劲”指的是什么了。

    这水再有序的流动!他们也不是在向一个方向游动,而是在瞬时间转圈,这一大片海水都在进行逆时针搅动!

    为什么之前经历那么长时间他也没感觉到这水在流动呢?为什么他坚信自己游的是直线,却会打圈转呢?

    似乎是感受到南绍行静止了下来,海水的转速顿时提升了数倍,以离他五十米处的海面为圆心,俨然陷下一个海涡。

    我去!这是要上漩涡的节奏啊!

    在婆罗海域也会碰上漩涡,可南绍行对那个丝毫不担心,作为一个魂他是不需要呼吸的,可以不限时间的没入水中。可要以肉身陷入旋涡中,这是要让他再死一次的节奏啊!而且要是他就这么死在过去,能不能再回到现在还难说!

    “哗啦!”

    巨大的浪潮生盖过了一切,南绍行被一只海“手”抛入了海涡中。想象中的窒息感并没降临,在这海涡中感觉不到其它事物、听不到任何声音,仿佛时间静止在了这一刻。等等!时间……这种静止寂然的感觉和他们来到这里的一样,时间好像被拖得很慢,而周围的一切事物变得同自己无关,自己从世界中剥离了出来。

    “哗!”

    再次回到现实,他们还是在一片海上,单用看的方式分辨不出这里与之前那片海的区别,不过好像窄了不少。

    “这里是渭水!”小九不假思索的说道。

    这都能看出来?!

    “渭水是黄河主要支流之一,这里……”小九向四处看了看,似乎在寻找什么标志物,“看来现在是在禹统一九州以前,我们应该是来到了距上次五年后的时代。”

    “一定是五年后?也可能是之前啊。”

    “不可能。”小九很肯定地否定了,“我的力量不足,不能彻底影响时间轨迹,之后我们的时间只会向你本要去的时代靠近。”

    小九略微回忆了一番,说道:“这段时间我从未和人类接触,我们可以趁现在去取海珠。”

    海珠只被大禹用来治理黄河,如果现在确是五年后,那海珠此时已派不上用场了。

    南绍行建议道:“我们应该等大禹死后再去他墓中取海珠,这样对未来的影响会降到更低。”

    小九不予赞同:“下次不知道会回到什么时候,停留的时间也不受控制,绝对不会有现在的机会!”

    机会?

    距他们不远处海涡又出现了,南绍行本以为又要被时间冲到另一个时代了。你这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吧!怎么这回海水都不转了?

    但事实证明,这次的海涡不是要带他们走的。海涡中升起一个半人半鱼的怪物,南绍行回过神后立即带着小九往岸边游去,上岸后躲在岩石后面悄悄地观察这只怪物。

    这怪物上半身是个分不清性别的人类,自他胸口开始渐渐过渡为苔藓色鳞片,下半身则完全是个状似海狗的样子了。这么说,直观的感觉就是一个人插在了一只身上布满鳞片的海狗身上,这造型不是一个“迥异”能概括的。

    小九用鼻子发出了“哼”音,撇开了眼:“一只化形都不完全的小河妖罢了,你躲什么。”

    这事有关相差千万年的实力与他那以及薄不可击的面子,南绍行不予争辩,只是问道:“他出来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

    一时间,南绍行也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了。

    许久后,小九冷不丁地回答他道:“它们这种小妖都急于化形,可能是出来捕食更弱的妖来提升修为的。看他的体型,这河中的妖应该都让他吃光了。”

    力量与体型成正比?

    这只妖的体格有一只象那么大,这也是南绍行急忙躲开的原因。匆匆瞥了眼过去,只以为是只小鲸样的食人鱼呢,谁知道出来的竟然是这么个令他哭笑不得的怪物。如果体型与力量真有联系,那单看这只妖的大小就知道他修为不浅,再想到他在上个时代远远看到的小九……那么远的距离都能看出小九是个庞然大物,再看它如今原型的大小,力量果真被削弱了不少。

    自诩活了大把光阴、见识不凡的小九也看走眼了。只见河妖对天做了个伸展,身上的鳞片一张一落地形成一层“波浪”,随着“波浪”的传动,鳞片也在一点点从他身上褪下。待鳞片连同下面的“海狗”四肢全部退去后,河妖全身袒露了出来,活生生是个赤身**的人类。河妖拾起地上他脱落的外皮,抖了一下,皮上的鳞片尽数落入河中。河妖将光秃秃地墨绿色外皮披在身上,外皮在贴身的那一刻就变为了以前轻薄的绿色长衫,而浮在海面上的鳞片则变为了一只只样貌各异的小河妖。

    “啧!原来他不是一只小河妖,他是渭水的镇河神兽--毕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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