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短短一瞬间,连呼吸都是困难的。她狠狠的咳了几声,勉强直起腰道:

    “师父,还请快带我下去,四峰太高了,我呼吸不过来!”

    双言齐无奈带着自己的徒弟下了四峰,如今安成雪无法飞行,到山脚的一段路也是让他带着走。

    若不是双言齐在二人身外加上了一层禁制,安成雪估计自己都能被罡风给生生吹死。

    到了山脚,安成雪惊魂未定,脸色苍白。双言齐倒是心情不错,拍拍其肩膀道:

    “徒儿,我本来想若是你无法承受封印,定要修养十余日的,如今看来,倒完全不必了!你这便走吧!”

    “。。。”

    安成雪狠狠咳嗽,又听见其一本正经道:

    “徒儿!你可要早日学会浩气剑法,待你归来之日,为师便帮你解开封印!”

    安成雪意义不明的说道:

    “师父,你这般让我离去,就不怕徒儿还没走出几步路就被人弄死在外面了么?”

    双言齐一愣,突然想起自己死的不明不白的两个弟子,也是恍然,便道:

    “不若为师用玄图送你一程,这般便没人知道你究竟去了何处?”

    安成雪思索片刻,勉强同意。双言齐翻手拿出一卷玄图,抓住安成雪的胳膊道:

    “走了!”

    “。。。”

    为什么自己总要被人抓胳膊,为什么?安成雪面色非常不好的消失在了原地。

    青云山底,偏僻的树林外。

    一青云弟子小心翼翼道:

    “今日守门的李师弟瞧见四峰长老将安成雪送走了!是。。。用的玄图!”

    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是么?倒还挺聪明!呵呵。。。先放你一马了?安雪降!”

    。。。

    玄图的传送位置是不一定的,二人不过片刻之间便到了一繁华的镇子中。

    从某黑檐下走出来,双言齐心情不错道:

    “徒儿,你瞧,此地多适合你修行?”

    安成雪四下一扫,她修行多年,实在对人世间没什么兴趣,勉强笑笑便不语。

    “如此,为师这便离去了!”

    安成雪想起什么,转头欲言。哪里还有双言齐的踪影,冷风吹来,她一哆嗦,低声咒骂:

    “老妖怪走的太快了,竟然没给我金银之物,是等着让我饿死么?”

    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四季如常,无甚区别。然而对于凡人来说,或者对于一个封印了全部修为的修行者来说。

    真******冷!安成雪裹紧身上号称刻有上千禁制却毫不保暖的青云服饰。

    城镇很繁华,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安成雪沿着屋檐下走过,漫无目的,倒是凄惨的很。

    且不知为何,胳膊上的白环从方才开始便一直有些微微发热。让她很是不适。

    已经临近黑夜,安成雪依旧未曾走出这城镇。若是以往,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了。

    她跺跺脚,感受脚底似乎破了几个水泡,便不敢再跺,只得小心的蜷缩在一屋檐下。

    远处传来声声爆竹,安成雪茫然。恩?今日竟是人世间的除夕么?

    孩童欢声笑闹,街上的人都带着欢喜的笑容。似乎没有任何的恼人之事。

    不会有杀戮,不会有修行。不会有进阶,自然也不会有斗法。一切都远去了,安成雪看着这一切怔怔不语。

    身后的门开了,一个汉子呵斥道:

    “哪里来的叫花子?跑到我门前做什么?晦气!快走快走!”

    安成雪低下头,动了动僵硬的胳膊,转身欲走。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哎?大过年的,别说这些了,那个小叫花子,你等等!”

    “?”

    安成雪转头,见那女人从怀里掏出两个铜板递给他,道:

    “拿着,别说我们冷血心肠,这大过年的也给你沾沾喜气,去别地儿吧!啊?”

    此刻,她的外貌不过就是个十来岁的少年。若是放在修行界,只要他愿意,也可一直保持外貌年轻。

    但是在人世间,凡人都是肉眼凡胎,自然不会识的她到底活了多少载!

    看着那女人手中递来的两个铜板,不知为何,安成雪突然觉得自己无地自容,胳膊上的白环更是几乎要灼烧起来。

    她快速接过,小声的道谢便跑开了。隐约可听见身后那汉子的责怪声音。

    “你这婆娘,两个铜板说给就给啊?”

    那女人宽慰道:

    “当家的,这大过年的别计较这些小事情!来来来,吃饭了,去叫爹娘吧!啊?”

    汉子嘟嘟囔囔的声音远了,那女人的声音也远了。安成雪手里捏着两个铜板,有些冒汗。

    她不敢停留,也不敢走出镇子外面。万一有野兽,她便会成为立刻成为其的腹中美食。

    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忽然觉得很虚弱。待反应过来,便听见自己腹中咕咕乱叫。

    自被封印修为,已经过去了大半日了。凡人的身体,自然是饿得不行。

    繁华的街道上四处红灯高挂,人声鼎沸。她此刻却有些狼狈,虽然穿的不错,但脸上有些灰尘,发丝也散乱的很。

    实在很像是疯魔了的人!因此,走在繁华道上,所有人都避着她,躲着她。

    不知为何,安成雪捏着两个铜板越走越快,头越埋越低,害怕被人认出来,也害怕被人看见。

    手心冒出了许多的冷汗,以往同许多对手动手之时,都未曾有过这般紧张和无措之感。

    前方行来一华丽的轿子,安成雪低头未曾看见,直直的便撞了上去。

    那轿前的护卫被撞得呲牙咧嘴,反手将安成雪一把推倒,语气不善道:

    “小子,你找死啊?竟敢冲撞县太爷的轿子?”

    安成雪吓得一个哆嗦,不敢抬头,白环的灼热感瞬间消失。而她紧紧的缩成一团摇头,却是结结巴巴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护卫还待再说,轿中传来一不耐烦的中年人声音,隐约还夹杂着女子的轻笑。

    “出了什么事,怎么停了?”

    护卫走近轿子边,谄媚道:

    “大人,惊扰您了,小人实在罪该万死!”

    话锋一转,指着畏畏缩缩的安成雪又道:

    “都怪这个走路不长眼的臭小子,竟敢冲撞您的轿子!”

    那县太爷没有露面,不耐烦的挥挥手道:

    “我当什么?大过年的,打二十大板就算了!走吧!”

    一阵风吹来,掀开轿帘。安成雪微微抬头又立刻低了下去,一个肥胖的中年人,和一个妙龄女子正腻腻歪歪的紧。

    安成雪默不作声,只浑身发抖,脑袋一片混沌,胳膊上的白光在无人看见的时候,也是一闪一闪。

    她被人拖着走了,身上唯一的两个铜板也被搜走。安成雪咋牙咧嘴想去抢回来,却被人扇了一个大耳刮子,侧脸高高肿起。

    被拖进一个大门里,在中间的庭院前,其中一个穿着红蓝相间衣服的人道:

    “嘁!又是个乞丐,没什么油水!看他穿的还不错,没想到竟是个傻子!”

    安成雪抖成一团,被人绑在庭院中间的一宽板子上。掀开外袍,板子狠狠落在其背上,皮开肉绽。

    她闷哼一声,咬紧牙关。不敢发出声音,似乎从接过那铜板开始,她便已经混混沌沌了。

    二十大板打的又狠又重,安成雪背上已经是一片血淋淋,惨不忍睹。

    她被人拖出了县衙外,血顺着后背滴落到了干净的青石板上。安成雪眼睛一眯一眯想要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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