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体内火气旺,叫你别兼职了!”衷予南赶紧找东西给我止血,奈何摸了摸口袋只找到了一个棉口罩,他也顾不得赶紧拿着棉口罩给我塞住鼻子对我道:“你在这别动,举起相反的另一只手来,我这就去拿冰袋来止血。  .w . ”</p>

    说完衷予南拔腿就跑,不过两分钟衷予南就拿着几个冰袋和纱布跑了上来,当他赶回来时我手中的棉口罩已经被鲜血染透的差不多了,一张白净的小脸蛋也被鲜血染的斑斓五彩。</p>

    他赶紧用纱布包裹住冰袋换下了我手中的棉口罩。我虽然是见过很多血腥的场面,但是自己毫无症状的出这么多血也是慌了,整个人就失去了自主能力特别依赖衷予南,我右手微微篡着衷予南的袖子,左手紧紧高举起来轻微颤抖着,似乎是举得太久都开始变得麻木僵硬了。</p>

    衷予南让我坐下,见我微微颤抖的左手便一把抓住了我的左手腕微举着,然后他就这么半跪在我面前,小心翼翼的盯着我的脸,我的鼻子。</p>

    靠着这么近,我一眼就看见了他藏在眉间的青山痣,像是发现了属于我的宝藏一般;猛地一下,我又不自觉的篡紧了被他握着的左手。</p>

    衷予南看着她也很是无奈的说:“吓着了没?”</p>

    因为靠的近,他说话的时候我明显能够感觉到微热的气息在两人之间,天气本就温热,再这么一来我的心就像个冰淇淋一般融化的彻彻底底。</p>

    血渐渐地止住了,衷予南放开了我的手,用纱布细细擦着我脸上的血迹,一张白净的脸蛋慢慢被恢复至原状。</p>

    处理完了衷予南才起身活动活动麻木的双脚,他走过去慵懒的靠在窗台边,顺手在藏蓝色长裤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烟夹,是银灰色的磨砂质感,很耐看。</p>

    随之,他又摸出了淡蓝色衬衫胸口的打火机点了一支烟,青烟微起,他深吸了一口,瞬间烟雾弥散开来衬着他迷离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朦胧魅惑,我头一回看见他这模样,心里吃惊却面无波澜。</p>

    接着衷予南沙哑着声音说:“本来是要跟你说,我跟吴邪商量了,准备让你去他们科室学习学习,他们的临床技术更有助于你写论文。”他用修长的手指抖了抖烟灰又接着吸了一口,“你愿意去吗?”</p>

    去吴邪科室?</p>

    我的警惕性让她脑子里瞬间出现了很多猜想,他是终究舍弃不了胡天天,想帮胡天天铲除竞争对手,换回自己的五年默契搭档?还是我之前问他的问题,触发了他的点,他只是想对我好,却其实是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我自己,开始迷失在了其中?</p>

    大概冷静的女人就这一点最可怕了,短短的一句话,愣是在十几秒钟之内联想出了好几种的可能性。</p>

    我抬头看了眼衷予南,这个角度看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阳太大了刺眼,使得衷予南眯着眼睛看向我。</p>

    他本就是微微丹凤眼,一眯起眼睛更是显得狭长,只是,他的眼没有了以往地严肃和深邃,反而满满的都是——痞味。</p>

    却痞的让人那么一瞬间迷失了。</p>

    我突然想起来咖啡厅里总是循环播放着的那首歌,莫名中华仔的声音悠悠传出:“爱是一万公顷的森林,迷失了的却是我和你。“</p>

    阳光正好,人也正好,我一下失了心智,思绪飘去了遥远之外,愣了几秒,我点了点头:“好。”</p>

    衷予南见我点头吓得赶紧掐了烟走到我身边,依旧是如之前一般那样不温不火的关心我:“头别乱动,不晕吗?血才刚刚止住。”</p>

    因为靠的近,我即使是塞着鼻子但还是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大概是不经常抽,味道并不是很刺鼻,反而别有一番味道。我老实交代,还是贪恋这份朦胧的感情道:“是有点晕。”</p>

    衷予南低头看着我与往常截然不同的呆萌样突然就笑出了声。</p>

    静坐了好一会儿衷予南才扶着我下了天台,莫名其妙的,我突然有点不舍这片刻的天台时光。</p>

    肿瘤科临时加了一场手术,大家突然都变得严谨了很多,连张云雨都不敢乱闹腾了。这位患者是特地从省外转过来的,是个很年轻的男子,才三十岁不到,但却已经是食管癌中期。</p>

    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年轻人生活习惯都是如此,病灶在人体内短暂的时间就快速癌变,放射疗法根本就来不及抑制与治疗,反而是让患者痛苦不堪。</p>

    我记得大家在手术室见到患者时都吓了一大跳,若是见到血淋淋地尸体倒还不觉着害怕,最怕的就是见到明明活着却已经是面目全非的活体。</p>

    患者躺在床上,还没有接受麻药的输入,但已是昏昏沉沉的地过去了;他身体很消瘦,最明显的面部可以看见颧骨已完全突出,往下是锁骨,深陷地锁骨坑可以装下一大瓢水;再往下是胸腔,棉质的T恤也遮不住清晰地肋骨痕迹,还有单裤下硌眼的膝盖骨。然后他整个人因为接受放射治疗掉光了头发,皮肤也变得惨白惨白。</p>

    总之,今天大家是完完全全理解了“骨瘦如柴”这个成语。患者现在而且随着病情的恶化,每天接受的放射治疗也是把他折磨的痛苦不堪。家人再也看不过去,最终是决定赌一把,给他进行切除手术,手术是生是死都好,他们都不想再看见他这么受折磨。以衷予南的经验,做这个手术是没有那么棘手的,所以和主任王树泽很快敲定了手术方案。</p>

    食管癌典型的症状为进行性咽下困难,起初是难吞咽干的食物,继而是难吞咽半流质食物,到了最后连水喝唾液都不能咽下;患者会逐渐消瘦、脱水、无力,随之持续胸痛表示已是中晚期症状,癌症已经侵犯食管外组织;好在患者现在是食管癌中晚期,还没有到晚期那么严重,所以最终的手术方案就是决定了直接切除手术,后期再调养。</p>

    手术前准备已经全部完成,我正在为衷予南穿无菌服,我的手轻轻地环过衷予南的腰,像清风一般又消失了,只听得见身后手套与无菌服擦出的细细声音。衷予南偏头不经意问了一句:“手术时间较长,受得了吗?需不需要换人。”</p>

    他问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周围的几个人都依稀听见了,我有些受宠若惊,点点头应了一声不需要,而在一旁的胡天天看的清清楚楚,心里也是五味陈杂。</p>

    又是这样,像是温水煮青蛙似的,让我沉浸在其中,我只好是小声质问了他一句:“你这是在温水煮青蛙吗?”</p>

    衷予南一愣,似乎是没明白,随后想要跟我说的时候,手术就已经是要开始了。</p>

    在场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着,气氛莫名其妙就变得有些严肃,他无视了现场的气氛像是个将军一般下令:“手术准备开始,术前准备再检查一下。”</p>

    “好的。”</p>

    手术开始了,麻醉剂注入患者身体的时候他的表情似乎是有种瞬间的解脱与自由,也许是太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对于这短暂的安稳他格外珍惜与贪恋。</p>

    本打算进行咖玛刀食管癌手术,但它实施的是一种放射治疗法,较缓慢痊愈,而且患者的身体状态太差,怕后期蜕变期、坏死期、吸收期症状反应较大,所以王树泽最后还是选择了保守的手术治疗方案,避免患者再受病痛的折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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