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晋王妃来了,在殿外跪着呢”

    最近几天再莲妃柔情蜜意的安抚之下,大梁的老皇帝情绪已经很平静了,就算心中依旧对千暮言胆敢抵触自己的决定有些介怀,表面上却是已经很和颜悦色。

    “她来做何事情?”

    听闻“晋王妃”三个字,老皇帝就是一阵头疼。说实话们对于闻人画这个晋王妃,他心中还是很不满意的。

    当初阿言执意要娶她,结果,娶回来一个大麻烦!那东盛来的公主,丝毫没有一国公主应有的大度,整日里和晋王府的女眷们闹个鸡犬不宁!就因为她一个人的行为,皇室不知道丢了多少颜面。

    阿言更是落了个风流浪荡,不知检点的坏名声!

    “打发了,就说朕身体不适,要休息”老太监点点头去了。

    结果,每到半刻,老太监一脸惊慌失色、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

    “陛下,晋王妃,她,她不停奴才的话,还扬言要脱衣服,说奴才冒犯她…”

    老皇帝面上一僵,这便是东盛来的公主?兼职不知所谓!

    “宣她进来!”

    闻人画听见太监的通报,手脚麻利地穿好衣服,就连披风的带子都系得一丝不苟。

    “臣媳见过父皇”

    老皇帝看她一脸端庄大度的模样,心中啐了一口,装模作样!

    “不知你进宫来,是有何事?”

    “父皇,是这样的,您不知道,王爷前几日出了府,臣媳以为王爷出门办事情,谁知道,这都一连好几天了,王爷都没有回来,所以,臣媳今天进宫来,想问问父皇您,王爷是不是出门办事情去了?”

    自从千暮言离开晋王府已经五天了,她把身边能用的人都派出去找了,丝毫没有一点消息。

    她心中实在是害怕。

    千暮言这一回好像是真的不回来了,他连一个护卫都没有带在身边,也没有在账房取银钱,出门的时候,就只有一个老车夫跟着。若是千暮言真的不回来了,她该怎么办?

    她的乾儿该怎么办?

    不行,千暮言不能一走了之,他是乾儿的父王,他必须坐到皇位上,大梁的江山,将来一定是乾儿的!

    这几年,她已经不敢奢望千暮言对自己有爱情了。

    他逢场作戏的女人太多,自己却是是他的王妃,但也仅仅是如此而已。千暮言的女儿太多,琼城的青楼里,就有好几个他的女人,晋王府后院里,更是数不清的女人。她闻人画,如果不是东盛皇帝嫡出的公主,还不知道能受到怎样的待遇。

    晋王府只有乾儿这一个孩子,虽然还没有正式册封世子,但这也是迟早的事情。她要为自己的儿子、为自己某一个出路。

    千暮言,休想丢下她和乾儿!

    “你且回晋王府去,朕有消息了就给晋王府传信,下去吧”

    闻人画竟然也没有大吵大闹,她如今有了乾儿,为了乾儿的未来,她做事情到底收敛了不少。过犹不及,她可以仗着自己的出身在大梁横着走,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的乾儿也有一个做皇帝的父亲!

    回到晋王府,又有一大群哭哭啼啼的女人围了上来。

    “姐姐,你告诉我们嘛,王爷到底去哪里了”

    “就是呀,姐姐,你怎可如此不近人情,人家担心王爷”

    ……。

    她从一群女人中间走了过去,回到自己的院子,抱着乾儿小小的身子,一阵沉默。

    乾儿重要,只要千暮言回来,一切就有希望。

    否则,一个没有父亲撑腰的皇孙,乾儿想要坐到龙椅上,无异于痴人说梦。

    “母妃,母妃,乾儿饿了”

    “饿了呀,想吃什么?跟母妃说……”

    小孩子软软的小手握着她的手中,太过柔弱,她的儿子,太小了。

    一直到年尾,她度没有再收到过千暮言的消息。

    老皇帝本来也派人出去查了,但莲妃劝他,说是阿言已经长大了,知道分寸,暂时没有消息,可能是为了和他这父皇赌一口气…

    所以,老皇帝很快就没有再派人打探消息。

    腊月二十四,闻人玖忽然接到小桑的消息。

    她可能会到铸剑城陪闻人玖过年。

    “呵呵,小丫头,总算是有点良心”

    想了想,闻人玖放下她的信件,喊了金三儿过来,在自己住的寝房里,又加了几个火盆,又亲自吩咐人去换了簇新的床罩被褥,屋里的橱柜里,也都放了新的干果松子。

    闻人玖给小桑灰心的时候,忍不住嘴贱了几句,口头调戏了女王大人。

    信上还殷切地表达了自己急于向女王大人献殷勤的心情,表示自己已经备好了枕席,就等着女王大人的宠幸。

    谁也没有料到,这封信在路上除了一点问题。

    “土司大人,您看,这是方才在镇子外面捕捉到的怪鸟”

    “怪鸟?这是雪鸢,拿过来!”

    颜卿认识遒山的雪鸢,天下间,能用雪鸢通信的只有遒山人。果然,他在这只雪鸢的翅膀地下发现了一个小竹筒。

    竹筒很细,只有小指大小。

    里面的信件,却是让他万分诧异的。

    竟然,是闻人玖和小桑之间的书信!

    看了闻人玖给小桑的书信,颜卿面色阴沉,黑不见底。他的掌中花,什么时候开在了别人手里了?

    闻人玖胆敢要他颜卿的女人,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

    还有小桑,他不相信自己得不到。

    十几年的旧相识,他不相信,真的比不上闻人玖的这短短几年?

    “传信大祭司,计划提前,今夜便行动!”

    “是”

    那属下看着颜卿将手中的竹筒捏成一撮细细碎碎的灰烬,几不可见地抖抖身子,赶紧退了。

    阿拉尔山,苗疆附近,幽冥军大营。

    “尊主,苗疆有异!”

    “带本尊去看!”

    苍一与忆念坐在大营中喝茶,难得有一点闲暇时间,千暮言今天身体不大舒服,早早便休息了,他方才有时间和忆念一起坐下歇一会儿。

    谁料,前方侦查就来了消息。

    他放下茶杯,便大步除了营帐。忆念赶紧跟在他身后,一起炒营门的方向去了。

    “尊主,您看,山谷那边有光亮!”

    那小兵是负责夜里巡逻的侦查营士兵。今夜他心中忽然不安,便拿了营里配的望远镜四处观看着。谁料到,竟然真的被他找到了奇怪的地方。

    苍一接过望远镜,仔细看了那一处的火光。

    如果不是有望远镜,单单凭借他的眼力,竟然都发现不了那山谷中的异样。

    确实是火光,只有一点点,距离很远,小小的,一个又一个的点,在山谷中闪动,不一会儿就消失了踪迹。

    “尊主,在这里看并不能看到真实情况,要想知道真正的情况咱们还需要下到山谷中去”

    忆念也看见了那一点点火光,放下望远镜之后,她便开口建议道。

    “嗯,去请六堂主过来,他轻功不错,倒是很适合”

    “等等,再把二堂主也喊来,二堂主性子谨慎,两人一起稳妥些”

    忆念喊住了前去叫人的小兵,苍一点点头,示意那小兵照忆念说的做。

    快要夜半的时候,二堂主和六堂主回来了。

    “尊主,护法,咱们二人照您二位的吩咐下山,在山谷里却是看见了苗疆人,他们人数不太多,大概有极北人,好像是在护送什么东西,抬着箱子,为了不打草惊蛇,咱们便一直跟着他们,但是很奇怪,到了谷口的地方,便消失了踪迹,我们在那里找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派人守在那里,注意隐蔽,明日找个时间下去看看,加强巡逻布防,苗人狡诈,年关时候,军心浮动,恐怕苗人会有所行动”

    “是,属下明白”

    两位堂主离开之后,忆念和苍一又仔细交代了几位负责巡逻的将领,要他们一定要慎之又慎,这才回到各自的营帐中休息。

    苍一一时之间,也没有摸清苗人到底要做什么事情。深夜打着火把在汉沽中出现,还带着不少箱子,行迹诡异难寻,莫不是有什么大动作了?

    他们并不认为,苗人是真的不小心暴露了行踪。

    这一带本来就是靠近苗疆世代居住的地方,苗人对这里的了解,一定比他们多,怎么还会在明知道有人巡夜的时候,打着火把出来?

    这其中,一定有大问题!

    一直到第三天,都没有别的线索再出现过。就好像,那一夜看见的几百苗人是他们的错觉一样。

    一直到二十八,都没有别的消息传来。于是,军中一些将领便建议,大家不要把心弦绷得太紧,该来的总会来,不来的时候再怎么等待都是白费力气的。

    苍一未置可否,想着也要过年了,索性嘱咐火头营弄些肉来,要包饺子当作年夜饭,当然,大营的巡逻比平常时候还要严格许多。

    年三十的夜里,小桑已经出现在铸剑城中。寂泉和小桑一起动身,去了东海方向。

    的凤凰城中,留下来镇守的,是从大梁回来的水蔓菁,她受了寒气,索性便没有留在两国边境,先凤辰砂一步回了城。应渠和秦不二也奉命留在凤凰城中,以备不时之需。

    也就是说,整个南荒,目前只有几员大将坐镇,并没有一个能真正主持大局的人。

    “这么多年了,今年终于有了一点年味儿”

    千暮言也喝大家一起吃饺子,当然,他是在苍一的帐中,身边坐着的车,是幽冥军中的二十名首领,还有一年等人。

    君莫笑、癞子、郑大牛、哟偶命宫原本的几位堂主,除了陈靖和秦不二,其他人都在这里。

    军中禁酒,就算是大年夜,这一点苍一也很坚持,只有大肉饺子,并没有酒水。幸好,将士们都已经习惯了。

    众人吃到七八分饱的时候,忽然,有小兵气喘吁吁地疾行而来:“报告主帅!前方发现敌情!”

    苍一立即放下碗,起身便走出营帐,帐中一同吃饺子的诸位首领紧随其后。

    千暮言这个外人没有前去凑热闹,他依旧坐在帐中,捧着碗,慢悠悠地吃着,甚至还端着为“客人”额外准备的酒水,不时浅酌一口。

    苍一使出轻功,眨眼间便出现在营帐大门处。果真是有敌情!

    苗疆那便灯火通明,远远地一条火把长龙出现在山下。那些火把在疾速移动着,看来,还有骑兵!

    “速速整装,准备迎敌!”

    就算是苗疆的人马出现的时间太过特殊,幽冥军依旧没有丝毫慌乱,看那火把,分明是已经不到十里了。

    诸位首领纷纷打出各自小队的大旗,每一万人一个小队,照旧是有条不紊地迅速集结。

    欢声笑语盈盈的整座大营,在这一瞬间变得万籁俱寂,没有一人高声喧哗,所有人都紧紧追随着自己小队的大旗,站成一列列异常整齐的队伍。

    每一位士兵手中,都是磨得锃亮的大刀长枪,裤腿衣袖中,早已藏满了暗器。营帐大门已经打开,他们迅速朝着营门外涌去。

    在距离营帐不足一里的地方站好队列,下一刻,苗疆的人马,就已经到了。

    “王不留行,你来的倒是很巧,咱们帐中今夜还剩一些年夜饭,刚好,明日送给众位苗疆兄弟”出声的,是君莫笑。

    他想来就是这样,看起来温和的紧,实则,一张嘴太毒。

    隔夜的吃食,只有一种用处——喂猪,或者祭司。

    “君将军好意,本土司心领了,只怕,军将军过了今夜,也没有能送饺子的机会了”

    “哈哈哈,君小子,不要与那腌臜人说话,此人脸皮太厚,仔细你自己也变得恬不知耻!”

    这次接话的,是癞子,他坐在马背上,屁股底下垫着自己的锅铲,笑得满是不怀好意。

    “呵呵,都说丑人说话不好听,本土司原不想以貌取人的,奈何,这位将军真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好了,苗疆小子,老子也不与你瞎**了,咱们真刀实枪干一场,来吧,看你老子的!”

    癞子一抖锅铲,嘴里喊着,便打马上前了。

    苍一自始至终没有搭理他们你来我往的嘴仗。

    他穿着一件锦袍,连盔甲都没有穿上。也没有在队伍的最中间位置,颜卿并没有看出他的身份。只以为,今夜带兵的,是君莫笑。

    “小娘子哟,穿花肚兜,大汉子呐,扯开绳儿,玉兔儿咧跳三跳……”

    癞子今晚唱的曲儿,实在是下流。这般不要脸的词儿一出来,颜卿便是眉心一皱,小桑也是这般不着调的性子,委实让他爱恨不能。

    他这一份心,本来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但癞子到底经验丰富,抓住了他走神的这一瞬间。下一刻,颜卿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被面前飞过来的锅铲逼得狠狠一个矮身,将将避开!

    不敢再走神,二人便你来我往,缠斗起来。

    谁曾想,他们二人竟然是不相上下的神兽,这般打斗了快要两刻钟了,竟然还是不分上下!

    苍一紧紧盯着他们的动作,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一个细节——

    王不留行的人数不对!

    方才他在山上看得分明,来的苗人就算是一人一只火把,也远远不止面前这么一点!

    眼前最多有十万人左右,方才在山上看的时候,分明是二十万不止!

    他面色一瞬间沉到谷底。

    “君莫笑,立即回营中查看,有人袭营”

    君莫笑也是瞬间明白了自己心中先前酒瓯的一样是为何了。转身便打马向营中奔去,他挥动大旗,一半的分队也立即从四面八方开始将大营绕起圈来。

    “攻营!”

    颜卿看他们的反应,便知道自己的意图已经被发现,索性一个鹞子翻身,翻回到自己的马背上,挥剑直指幽冥军大营方向。

    苍一当机立断,正面迎上!

    双方的混战,在这一刻开始。

    君莫笑赶到距离营门最远的西南角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一处已经被苗疆人攻破,迎面而来的,是士气正旺的苗疆大军。

    君莫笑眉眼瞬间冷沉,苗疆人,竟然动作这么快!

    固若金汤的大营,被他们打开一个缺口,竟然没有用到两刻钟,如果不是眼前目之所及,皆是苗人,恐怕他怎样都不会相信,苗人的战斗力有这般强悍。

    没时间想太多,君莫笑“唰!”的一声,抽出长剑,砍瓜切菜一般气势汹汹地削向苗人脑袋。

    ……。

    这一场对战并没有持续太久,在天亮之前,苗人就已经被赶走了。

    幽冥军大营自然是保住了。

    但即便是保住了大营,依旧是有些惨不忍睹的意味。

    粮草营没有出什么问题,武器库也还好,收破坏不多。中军大帐也没有被苗人攻破。

    苍一回到大帐中的时候,千暮言竟然丝毫没有受到夜里血腥杀戮的影响,在浓郁的酒气中,睡得正香。

    苍一走到他趴着的桌子边,站在他身后,静静看了一会儿,转身出了营帐。

    “尊主,可有什么问题?”

    “暂时没有”

    苍一察看着自己营帐中的所有文书地图,面前摆着一张羊皮纸,他在做新的布防图。

    君莫笑已经清点过损失,还好不算惨重。

    昨夜一共折损了一万人左右,但相比于苗人的四五万,已经很好了,毕竟他们是猝不及防。

    傍晚时候,苍一亲自巡营,在一个不起眼的转角处,被人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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