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熙十四年的夏天,是一个转折。

    这个夏天,有人在做着爱人回心转意的美梦;有人骑着高头大马万里跋涉,只为了一份虚浮的繁华假象;也有人穿越高山大河,只为了追逐一个此生都不可能真正抓得住的人……

    这个夏天,属于闻人玖的时代,来了!

    初一,闻人玖从南荒启程,赶往铸剑城。

    与他同一天出发,赶往铸剑城方向的还有章鹤。二人的博弈,即将开始。

    顾离之镇守在铸剑城,他已经等了闻人玖一个月。

    “离公子,主上已经启程,明日傍晚,估计就能到达!”

    顾离之将面前的书信合上,夹进账本中,“将这封信送到雍子镇!”

    前来汇报的下属恭敬地接过账本,想着,离公子给大梁传信了,看来,主上真的是神机妙算,这么早就开始布局大梁了!

    小桑亲自去了一趟南荒南宫,以墨黑和银红二色为主的南荒皇宫很对小桑的胃口,这般纯粹又深刻的颜色,正是她喜欢的感觉!就像她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的那一种人——身在高位,却又能保持着最本真的冷静和理智!

    极北方面,顾瑾之带着二十万大军切断了呼图防线,将白及历时三年的布局暂时打乱。吉布楚和留守在冬木错伏牛镇,她这里,成了一座孤岛!

    呼图防线被切断,整片冬木错湖区就失去了与外界交流的生命线!

    “吉布小姐,公子来信!”

    吉布楚和还是个年仅十六岁的姑娘,这几年大风大浪章走过,纵然是早就已经接受了腥风血雨的洗礼,她还是做不来真正的大将之风!

    这些天,她在一直不间断的尝试着!

    然而,无论是冬木错湖区的任何一个渡口,早就已经被密不透风地包围着!山路,水路,土路,没有一条道路还能为他们开放!沿途的关卡更是严防紧守,别说人了,就是一只苍蝇也插翅难飞!

    这时候,小桑来信,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就像是,身在滔天巨浪中的溺水者,忽然抓住了一截浮木!

    忽然之间,整个人就这样安静下来,面上的惊惶早已消失殆尽!

    小桑的一封信,就让她有了主心骨!

    “传令下去,公子已经交代过,顾瑾之此次只不过是上门来威胁我们,他们并没有任何确切的证据!况且,咱们是一块肥肉,闻人正还舍不得将咱们赶尽杀绝!这个时候,援军就要赶来,咱们切莫自乱阵脚!”

    “是!”

    追随着吉布楚和的都是土生土长的极北人,他们身体中都流淌着极北人的鲜血,这种时候,被东盛的一个毛头小子为主,为什么要惊慌失措呢?

    要知道,极北人,可是苍鹰的后代,巴萨大神的子民!他们和桑丘大帝流淌着一样的血脉,为什么不能像桑丘大帝一样的勇敢!

    自古以来,一整个民族的力量是很可怕的,只要这个民族够团结!

    冬木错附近,目前常住的极北人数目并不是很多,兵工厂中目前正在接受训练的极北儿郎,大概也只有十万左右。然而,挡着十万人凝成一条绳的时候,那便是很可怕的一股力量!

    吉布楚和有一项特长——这些年四处奔走,招募兵源的时候,她练出了一张铁嘴!尤其擅长于说服他人!

    “阿楚,你想干什么?”

    千暮笙住在一处民宅中,他对吉布楚和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其实是心知肚明。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更难以割舍!他从那一夜的萍水相逢,到如今的情根深种,如何还不能明白这小女子的心思?

    她把自己不当个女人看,她为那个人坚守在这荒寒的土地上,十六队的年纪,从面容上看起来,竟然已经是双十年华的女人!

    “最近天气渐渐热了,安王许是烦躁了?”

    千暮笙愤怒的面容,在她这样一句轻描淡写、四两拨千斤的回答中,深深地扭曲了。

    “你明知道桑丘是女人了,你还这样执着?”

    都已经知道精神无望了,为什么还不放自己一条生路?她爱着桑丘,是在用自己的一切爱着!

    “最近我冬木错局势不甚明朗,安王可要避一避?”

    它还是一副温婉体贴的模样,千暮笙却是怒极!“轰!”一掌之下,面前的杉木桌案化为萤粉!

    避?如何躲避?他千暮笙此生唯一认定的女人就在这样的漩涡中心,让他这时候离开,她吉布楚和把他千暮笙当什么了?

    “好,你一意孤行是吧?你以为这样本王就没有办法了?”

    他清秀的面容上,顶着一双赤红的眸子,狰狞一笑,“刺啦!”一声,从自己衣袖上撕下很大一块布来,三两下,就把自己的手腕和吉布楚和纤细白皙的皓腕缠在一起!

    “咱们捆在一起,你好好看着本王的命!本王保证,要是本王有任何的三长两短,你的桑丘,三年之内,她在大梁拿不走一寸土地!”

    吉布楚和沉默着,没有接她的话,任由他孩子气地威胁着自己。

    她信,她怎么会不信!这个年轻的男人打着闲王的幌子,到底有怎样的实力,她也不敢妄下定论!

    “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刀剑无言,你自己注意些”

    千暮笙听她此言,方才觉得狠狠松了一口气!这女人,吓死他了,他其实很怕方才她拆穿自己!三年?开什么玩笑,桑丘那样的人形禽兽,其实他这小身板可以阻挠得住的?

    这一天,吉布楚和与千暮笙一起,带着兵工厂里的十来万学员,开始艰难的突围。

    白及的处境,与吉布楚和相比,同样是艰险万分的。

    他身在望月城,身边跟着几十万的百姓,闻人正也只是暂时不敢杀掉他。一旦前方战场情势有变,只怕闻人正会立即狗急跳墙!然而,闻人玖是谁,他可是知道的,他会为了自己在西南战事上稍作退让?别开玩笑了,那人恨不得自己这个情敌就此消失!

    至于小桑那里,他并不希望她出面,这是作为男人的一种执着!

    所以,他需要在闻人玖力挫章鹤、再一次传来捷报之前,就想办法脱身!还不知道极北会怎样,他得快一些行动!

    天南星和白商陆这一对好基友,基本上办事情也很少会考虑无关紧要的人。

    很不幸,白及在白商陆看来,就是自己九皇叔的情敌,这样的人,能救吗?当他是傻子!九皇叔太变态,要是知道他胆敢私自救下情敌的性命,只怕,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故而,在白商陆的怂恿之下,天南星暂且就真的相信了“白及是南荒婆罗门出来的弟子,怎会没办法脱身、他们贸然行动,恐怕会打乱白及原本的计划…”等等这样的理由,认为他们不应该对白及施以援手!

    甚至,白商陆那黑心肝的,还站在闻人玖的立场上,向闻人正递上了一本奏折,历陈白及此人不可留的诸多条理由!

    所以,在三天之后,闻人玖一不小心再次一鼓作气,拿下铸剑城周边三座城池的时候,闻人正便昭告天下:

    原塔图城守将白及,里通外敌,与桑丘勾结,其罪不可饶恕,收押天牢,秋后问斩!

    这样的消息传到小桑那里的时候,正值小桑送走桑丘戟的第二天。正是接手南荒事务的第一天,面前是堆积如山的文书,冷不防看到白及要被问斩的消息,顿时大怒!

    师兄在望月城难道是只顾着和白商陆风花雪月去了?怎会出现了这样的纰漏!

    故而,天南星收到雪鸢千里加急送来的信件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

    “师兄,小桑最近诸事缠身,深感力不从心,师兄有经天纬地之大才,不可在望月城中浪费在酒色之上,故而,现有一件造富万民的大事交给师兄。东盛二公主闻人澜如今深受万民景仰,在诸多皇室女子中间声望颇高,小桑已经为师兄安排了何时的身份,择日可迎娶之……。”

    足足三大页的书信,天南星看完之后,只觉得五雷轰动!闻人澜?天哪!杀了他吧!

    受到惩戒的锦衣卫督卫大人,只好气势汹汹地杀到白商陆府上!要不是这妖货,他怎会落到迎娶麻烦精的下场!

    “天兄,今日有空光临寒舍,在下得了一坛三百年的离人醉,可要与天兄好好喝一杯!”

    “喝你娘的狗臭屁!”

    天南星直接一拳打上去!

    这人面兽心的,亏他把他引为知己!竟然敢暗算他!不救那白及,小桑就要逼自己娶闻人澜,这都是因为白商陆这奸商敢诳他的结果!

    白商陆:“……”

    这是发现了?好尴尬呀,被识破了。

    “哎呀呀,天兄稍安勿躁,在下有一计,保证能救出那白及!”

    “救你娘!老子如今救出了那白及,只怕也迟了!小桑已经决定了,要老子娶那劳什子的闻人澜!”

    闻人澜,白商陆也是一怔。九皇婶这是什么打算,难道又有什么他还不知道的消息出来了?

    “为何?明眼人都知道,毓静长公主比闻人澜更有价值呀!”

    为什么是闻人澜呢?

    “该死的!老子打死你!”这该死的白航路竟然还敢跑题了!

    现在的问题是,他不仅要救白及,还要娶个麻烦,怎么看这该死的白商陆竟然想到一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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