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无眼,对战中的每一个人,都不敢分心。

    闻人玖和龙霸天的打斗,更是百年难遇的惊险!

    二人你来我往之间,已经过了好几百个招式。龙霸天确实当得起铸剑城第一人的名号,一手苍龙剑法,出神入化,当初龙铭在金石城使出来的,还太稚嫩!

    “小子,你姓闻人?”

    “龙城主这不是明知故问?”他光明正大地打着大旗,杀到铸剑城下,龙霸天这不是没话找话?

    苍龙剑法,其长处在于每一招中蕴藏的无边威势;剑锋回转、前行之间,是游龙,是惊鸿;

    闻人玖,依旧是惯用的冰火两重天。火,是灼烧天地、挫骨扬灰的滚烫;冰,是冰冻一切的彻骨寒冷!

    普通的士兵,在二人足以毁天灭地的对战中,早早成了残尸焦炭。

    闻人玖的金羽卫却不怕!

    他们在齐心协力,摆出三十六人大阵,手中武器直指铸剑城铜水浇筑的巍峨城门!

    这样的城门,用的是一千八百道玄机的玄铁大锁,想要破门而入,就只有一个办法——生生切出缝隙,再用土雷轰开!

    龙铭这时候很急,他本来是骑着马的,为了尽快到达城北大营,已经弃马而去。他咬紧牙关,脚下轻功是前所未有的快!

    寻常用轻功只要一刻钟的路程,今天竟是迟迟不能到达!

    就算是背道而驰,他也能感受到身后城门方向的紧张情况。不时有诡异的红光闪现照亮那一方天际,空气种飘荡着几丝若有似无的焦胡味,难道是火攻?

    是了,桑丘在金石城的时候,就爱用火攻。

    可是,也不对呀,桑丘这时候明明应该出现在南荒,怎会带着大军忽然出现在中原大地上?

    龙铭害怕耽误战机,不敢再细想,他迅速向城北赶去。

    城北大营,就是铸剑城的三十万军队驻地。

    “来者何人?”

    “龙茗!铸剑城遭袭,立即拔营,前往城门御敌!”

    “请出示令牌!”

    夜里黑灯瞎火的,不知为何,今夜守营的士兵竟然分外难缠!寻常时候,龙茗也经常到成败军营中走动,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识!

    今夜这种关键时候,反倒遭受阻挠!

    “瞪大狗眼,我是龙茗!”

    龙茗气极,城门的情况刻不容缓,他没时间在这里跟一个守卫纠缠!索性一把推开面前围了一圈的守营士兵。

    龙茗用了将近半刻钟,猜中与证明了自己的身份,成功带出三十万大军。结果,出营的时候,先前那守营士兵也许是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心中害怕,竟然飞扑过来,抱住龙茗大腿,口中高呼“属下有眼无珠,还请少城主见谅…。”这样的废话!

    等龙茗带着军队,真的飞扑城门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情。

    他急于赶往父亲那里,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方才拦了他一个时辰的小兵,早已经面色冷凝地站在营门前,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嘲讽一笑“真是善良好骗,这样的人,拿什么跟主上斗?”

    一刻钟,能做什么?

    也许是月寒枝煮一壶茶的时间;也许是闻人玖绣一条帕子的时间,也许是小桑将一位姑娘弄个大红脸的时间。然而,对铸剑城来说;或者,对龙霸天来说,这一刻钟,就是一辈子!

    是的,一辈子。

    闻人玖一句施施然的“承让了”,惊醒了沉醉在高手过战氛围中的龙霸天。

    他的承让,不是说二人已经分出胜负;而是——

    “轰——!”

    铸剑城固若金汤的铜水城门,已经轰然倒塌,静默着,溅起一地碎石灰尘。

    铸剑城城门打开,这就是闻人玖要的结果。

    “儿郎们,跟着本宫,冲!”

    “杀——!”

    龙霸天抬手扫开眼前的浮沉,孤零零地站在城楼上,他的脚下,是闻人玖和他的大军。

    铸剑城,就在这两刻之间,破了!

    龙茗没能在城破之前,带着大军赶来,他龙家就已经没有机会了。

    这时候,他只有一个愿望,龙茗在于闻人玖相遇的时候,但愿能留得住他自己的性命。

    不再看身边早已被灼烧成焦炭的守城战士们一眼,龙霸天提着剑,红了眼,杀进城下冲向铸剑城的大军中!

    乱世天下,就算不是各为其主,他也要为自己的家流尽最后一滴血。

    这一场突袭,持续了一整夜。

    铸剑城是一颗硬钉子。闻人玖带着目前最先进的武器,拼杀了一整夜,才将将结束鏖战。

    他在这一夜受到了心灵的震撼。

    铸剑城,是他见过的最像一个国家的地方。这里的百姓,男人都是打铁、铸剑的汉子,女人,也都是砍柴、烧火的主妇。当他们人手一件兵器的时候,闻人玖看见了这片大陆的希望。

    那些怒吼的声音、愤怒的脸、狰狞凶狠的双眼……

    青壮年跟着守城军一起砍杀;老人带着孩子们躲在墙角、门后,竭尽所能,扔出来一块块大石头、豁了口的刀剑……

    如果,每一座城池都是这样,他宁愿铸剑为犁。

    然而,就是因为这样的地方太少,所以,他必须要征战,用血肉铺开一条通往新大陆的道路!

    “主上,天亮了”

    金一浑身是血,已经没有一处是干净地儿。他站在闻人玖身边,擦了擦脸上溅上的不知道是谁的血,迎着朝阳眯了眯眼睛。

    “将铸剑城的所有俘虏,送到漠西吧”

    他说的云淡风轻,即便是经历了一整夜的砍杀,妖丽靡眼的声线,依旧不减一份风采。

    金一有一点迷惑了,主上从来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认。铸剑城百姓太过凶悍,为什么不是永除后患?

    “把龙霸天留下,放出消息,只要东盛朝廷愿意出价五百万两银子,便可赎回铸剑城主”

    “主上……”

    为什么不杀龙霸天?

    闻人玖回身清浅一笑,“金一,人总是会把某些难得一见的异数抹杀掉,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金一眉眼间,一片怔愣茫然,他觉得自己有一点明白,却又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太对。

    “是因为嫉妒,而嫉妒的原因,是害怕。”

    闻人玖说完,便离开了遍地残尸的街道。

    这样的一座城池,出现的时间太过错误。如果早一点,天下就轮不到他闻人玖,也轮不到小桑来过问;如果迟一点,那必然是他一手创造!

    这一天的朝阳,是血一样的艳红。

    ……。

    这一次,东盛举国上下,是真的震惊了。

    今年春天,真是一个奇怪的时节。

    先是桑丘竟然以南荒长公主独女的身份,登上南荒王座;

    接着,就是更加让人难以置信的——这闻人玖是谁?肯定不是皇子,哪里有儿子公然像老子宣战的!铸剑城的重要性,但凡是有点见识的人都明白!

    攻破了铸剑城,等于将东盛举国的战斗力,成功削弱了将近三成!

    铸剑城被攻破的消息船开之后,整座大陆的百姓,才是真正的开始慌了。

    先前,金石城一朝之间被冠以桑丘的名号,他们觉得,那里都是一些罪犯,亡命之徒嘛,有什么关系呢?

    后来,子合国短短的几个月时间,竟然就经历了皇子倾轧、太子谋反、叛军四起、宫闱剧变,再到冷昭临临朝不理政,月寒枝只手遮天…还是没有太多人在意,有什么好慌的,子合国嘛,远在天边,随他去吧。

    尽管这时候有人试图结盟,也簇成了几桩表面美满和谐,实则心怀鬼胎同床异梦的联姻。

    再后来,就一发而不可收拾!

    桑丘竟然已经登上南荒王座!

    没有人再敢满不在乎,桑丘登上皇位,与凤辰月那种隐患层出不穷的闹剧不同!

    桑丘那一份震惊天下的声明上说了,她是桑丘大帝与南荒长公主的独女,她也是婆罗门第四代佛子!********,时隔三百多年,终于再次实现…

    如今,似乎是还嫌天下不够乱,竟然又出来一个闻人玖!

    他们不知道闻人玖是谁,但仅仅凭借他那毫不掩饰的“闻人”姓氏也能知道,此人必定与东盛皇室息息相关!

    能凭空带着几十万大军出现在东盛国土之上,甚至,一句拿下铸剑城,此人带来的混乱,只怕,不会低于桑丘!

    天下,是真的乱了。

    四月初九,闻人正在望月城收到铸剑城破的消息。当日下午,连发三道圣旨;急召百官进宫议事!

    收到圣旨的是三个人——

    林老将军;大将章鹤,最后一人,由皇帝暗卫亲自将圣旨送达,具体是谁,不得而知。

    于此同时,大梁也开始人人自危。

    闻人正给大梁晋王千暮言的密信,在四月十一抵达晋王府。

    而这一切的起因——闻人玖,却在拿下铸剑城之后,没了丝毫的下一步举动。

    不仅是他,东盛朝廷除了贴遍大街小巷的“诛杀冒充皇嗣闻人玖”的通缉令之外,竟然也没有像人们预料中的那样,立即向西南方派兵;

    整个四月,竟是在一片奇异的平静中度过的。

    农夫们守着田里的麦子,盼望着早一点长出麦穗;妇人们浆洗着换下来的冬衣,溪流叮咚,炊烟袅袅,烟火气儿照样如故。

    然而,谁都知道,这是最后的一点安静时间。

    是上天恩赐的,给聪明人一个躲避战乱、安置家小的好时机。

    不论再怎么平静,五月,终究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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