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用兵之人悟性,一半天时地利条件”

    月寒枝放下书册,将自己完全靠到白茶身上,半阖着眼眸,悠悠然叹道。可惜,世间有悟性之人稀缺如凤毛麟角,天时地利人和更是千载难逢,老将军的期望,只怕是很难实现了。

    小桑看他那副世外高人的姿态,便知道,这位谪仙又在感慨世间慧根之人太少了。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跟贱人玖一样的自大狂!

    “我前些日子,见过一个人”

    小桑蓦然想起不久前在多罗古城见过的那个人。

    月寒枝睁开双眸,示意她接着说。

    “少年人,约莫与你同岁,名叫林秀。”

    林秀?月寒枝略一思索,便了然了。小桑见到的,恐怕就是传说中那位被林老将军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独孙。那么——

    “此法不可行,林秀于我,是朋友”

    月寒枝还未开口,小桑便猜到他想说什么了,林老将军如今已经离开东盛京城,镇守边疆,日后小桑若想从金石城打开东盛西南方入口,确实要与林将军对上。但,林秀也算是她的朋友,她还做不出来利用朋友的事情。

    “随你”

    月寒枝无所谓道。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月寒枝依旧捧了那书册,在壁炉暖融融的光晕中,他靠着白茶的身影清隽又透着几分难得的烟火气。

    小桑一个人坐在长毛地毯上,有一下没一下,揪着白茶脊背上晶莹顺滑的长毛,那小白团子被她放在盘起的膝盖上,依旧睡得人事不知。

    不一会儿,小桑又开始没话找话:“你说咱们要不要给它取个名字?”她说的正是那白团子。

    “随你”

    好吧,月寒枝是个没有生活情趣的人,这一点,他连贱人玖都比不上,若是问那自大狂,好歹还会得到一两个建议,虽然极有可能是带着人身攻击意味的嘲笑。

    “你的银狼叫白茶,那这只团子就叫黑茶吧?”

    小桑摸着自己下巴上那道浅浅的美人沟,饶有兴致地问道。

    黑茶?月寒枝皱了皱眉头,给小桑的回答是一个白眼儿。

    不叫黑茶?她觉得很好呀,“那叫普洱吧?”这回应该还不错吧。

    月寒枝这回连白眼都没给她一个,面无表情捧着书册。有区别吗?还不是黑茶!算了,又不是他的团子。

    于是,在这个夜晚月寒枝第一次见识了小桑在取名字这件事情上的小缺陷。

    第二日,卯时时分,老巴图已经套好了马车,装上挡雪板,小桑与月寒枝也已经收拾妥当,整装待发了。

    返程时,依旧是老巴图驾车,小桑与月寒枝窝在马车里。同样在马车里的,还有普洱,以及方才拥有了自己的名字的冰猴儿阿萨姆。

    因着月寒枝养着白茶,一般的动物不敢近身,所以这几日,阿萨姆就被老巴图带到别处去了,今日一早,才被放到马车上,如今见了小桑,一直窝在她膝上不离开。

    至于为什么叫阿萨姆,那是因为,月寒枝觉得,与其叫“大吉岭、祁门、正山小种…”什么的,还是“阿萨姆”稍微正常一点。

    至于白茶,只能远远跟在马车后面自己跑了,不仅如此,还不能离马车太近,防止吓到马儿。

    一路上,平稳地走了有十几天,就在小桑已经在老巴图那里将自己父母亲的辉煌故事听到第三遍的时候,在布丹沼泽深处,终于遇见了一件非同寻常的事情。

    那是一低洼地,里头积满了雪。

    来时的路上,也经过了这个地方,小桑清楚地记得,当时老巴图是从这处洼地旁边绕了过去的,为此,还费了不少时间。

    今日再经过时,那洼地里多了些别的东西。

    三辆马车,一二十具尸体。

    “吁~”

    老巴图将马车停下,挡雪板滑出老远,溅起一地积雪。月寒枝与小桑揭开厚重的车帘子,跳了下来。

    “去瞧瞧?”

    “嗯”

    月寒枝那一声“嗯”还未落下,就被小桑揪着衣领子拽起,腾空跃下,稳稳地落在一辆马车顶上。

    “尸体已经结冰,难以辨认,剖尸吧”

    小桑蹲下身子,观察着脚边那一具冻在冰里的黑衣尸体,良久,起身,自袖间掏出那把禅寂匕首,指尖在刀鞘上刻着的猩红的罂粟花上轻轻一点,利刃出鞘,一道银亮的光华闪过。

    “给我干什么?”

    月寒枝瞧着她递到自己面前的匕首,郁结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会”

    小桑摊开手,满脸理所当然道。

    月寒枝:“…”

    被小桑盯得久了,月寒枝无奈,接过匕首,“你好歹将尸体弄到上面吧!”

    小桑这次倒是很自觉,闻言立即动手,伸出双掌,覆于那尸体之上,有磅礴的内息涌出,一瞬间,就将那冰块状的一大团托起到半空,再一使力,东西就已经平稳地落在马车旁边地上。

    “你先上去剖开瞧瞧,我在这里找找,说不定能发现不少东西”

    小桑冷不防揪起月寒枝腰间的衣服,月寒枝只觉得眼前一花,面前风声一紧,自己就被丢到那具尸体面前。那该死的丫头,已经还蹲在坑里兴致勃勃地四处翻找着。

    小桑解下自己披风里面背着的那把从未用过的佩剑,就是藏剑峰半山草庐,地下室里,桑丘戟腰间的那把佩剑,是小桑在马车的夹层里找到的。她明白师父的意思,便将那佩剑一直都挂在披风的内侧,一般人就是翻开了衣服,也很难发现两层皮毛之间藏了东西。

    褪下剑鞘,右手执剑,身体腾空,矫若鸿雁起飞,翩翩身姿,不是男儿,胜似男儿。

    一阵剑气拂过,将覆盖在马车、尸体上的积雪狠狠刮得四散开来,只露出撞得车轮破碎,车厢断裂,遍地横尸的场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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