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产于文人的笔杆子,能写出怎样的话语,皆由利益来决定,谁掌控着文人的命,谁就掌控着历史的走向。

    与那些有失偏颇的文献记载想必,小桑更相信巴图,也相信普通的极北民众,即使,他们认为自己已经被巴萨大神忘了。

    一路上,就这样听着一个个陈年旧事,感受着那些从未听任何人说起过的片段,小桑在这些已经成为别人的美好记忆的事情中,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确实是有爹娘的,她的爹娘不再是传说中的、蒙了一层纱的虚无缥缈的影像,是真实存在过的人物。

    十一月的沼泽,所有的低洼地都已经封冻,呼兰马拉着装了挡雪板的马车行得飞快,一路上燃着伽罗香,狼群倒也没有侵扰他们,沼泽地上栖息着众多的耐寒动物,普通鸟类,鹰隼,冰猴,冰原狼,各式各样的都有。

    那些鸟类便是他们一路上的主食,偶尔遇上一个不冻湖,还能抓到几尾鱼儿。

    这么多天的行程中,虽没有见着任何人影,他们二人一猴倒还算是难得的轻松惬意。

    二人都是已经适应了极北的寒冷的,小桑特种军官出身,本就对环境有着一种超乎常人的适应能力,如今又在博尔古村那个雪窝子里生活了十一年,何况,后来的五年,师父每到冬日,还会带她进大苍山;至于巴图,他就更能适应了,在望海崖地宫长大,如今年近花甲,这条路他已经走过了千百遍!

    出发后的第十七天,他们走出了被冰雪覆盖的布丹沼泽。

    越往北,天黑的越快,黑夜越发漫长,幸好,巴图已经习惯了在每天有**个时辰都是黑夜的日子里赶路,因此,他们倒也没有降低速度。

    出了沼泽,其实并不明显,这片地界虽然外表看来一样是大部分地方有着被冰雪覆盖的旷野,只是扒开雪被,与大沼泽下的枯草不同,这里能看见的不是苔藓,就是砂砾石子。

    过了这片冰原,便是望海崖,这一段路,二人给呼兰马包了厚厚的棉絮,又走了十几天,从十月末走到十一月末,小桑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她来的时候,正好是每日两个时辰的白昼中的第一个时辰。

    呼兰马拉着马车踏在冻得坚实的冰砺层上,飞驰过一片纯粹的终年不化的冰原之后,便到了那一处地宫。

    那是一块巨大的石碑,铁画银钩地刻着墨黑的几个大字:望海崖,末尾的落款是,桑丘烈。

    这是极北开国王上桑丘烈,四百年前曾经亲自以佩剑雕刻的。

    “公子,到了”小桑本就透过打开的车窗,瞧着那石碑,待巴图将马车停下,她便站起身来。

    小桑出了马车,走到石碑前,摩挲着石碑上的桑丘二字,伫立良久。

    巴图抱着冰猴儿,远远地站着,并未上前打扰小桑,他只看见,瘦削的少年,鸦青色大氅在刺骨的风中翻飞,少年散着的发遮挡住了面容,少年好似说了什么,又好似没有,风太大,他没有看清,也没有听见。

    “走吧,去见千机门主”

    “是”

    少年人清冽的嗓音中,一片平静淡然,面上也是一贯的温雅清和,云淡风轻,巴图什么都瞧不出来,也不想瞧出什么来,少年说了,他便跟着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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