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桑,你师父喝了解药,只要你好好运功,便没什么大碍了,今日重阳,我估摸着,收粮官怕是要来,这就下山去了,吉布楚和那里,你别担心,姑姑自能处理,就算被识破,我前几天给她家送了五两银子,不出意外是能赎身的”岑姑姑叮嘱小桑一番,便冒着雪去往山下。

    “好,有劳姑姑了,雪天山路不好走,姑姑且多注意脚下”小桑对岑姑姑还是很相信的,在她心里,岑姑姑一直就是母亲的形象,如今虽说记起了那些记忆,因着时空、经历、心理年龄的差异,显得疏淡了一点,但终究是朝夕相对了十年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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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生难得几日闲,一时的安静祥和总会结束。尤其是对极北大地的人们来说,就更是如此。

    一旦入了深秋,博尔古村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孩子们还没有好好的感受过“秋乏”、懒洋洋地躺在松针上晒着太阳睡午觉的美好滋味,天儿就入了冬。

    入冬,就意味着要交冬粮,意味着今年收成不好的人家,可能会有人挨饿。

    因此,在入冬前的八月份,人们收完粮食,总要借着月亮节的好彩头,尽情地欢乐几日,少女们要用木龙花洗发,尽管近十年来冬日里开的木龙花越来越少;家家户户还要酿些乌扎酒,不时喝上一壶,享受着每年浩劫前的祥和平静,就像是最后的庆典一样。

    有适婚女儿的人家,还要抓紧时间把她们嫁出去,这时候基本上也没有人计较聘礼的数目,只图着两样,一是给这样的日子再添一份欢喜,再者,把女儿留在家里,只会有两种结果,饿死,或者送给那些禽兽,好免去一家人今年的贡粮。

    谁也不知道,那些会吃人的、甘为东盛国走狗的禽兽们,今年到底要吸走多少血!

    那些禽兽们要的不是大苍山随处可见的乌扎果,他们只收今年秋季产的高粱、黍子。

    博尔古村位于大苍山西南端,藏剑峰下,群山包围中,村外就是一小片山间盆地,是村民们世代耕种,赖以繁衍生息的土地。

    由于地处极北,这里冬季漫长,夏季短暂,地里能长的只有高粱、黍子这些对温度要求不太高的作物。不多的粮食只能糊口,一旦贡粮数目太多,饿死的人将成倍增加!

    收粮的日子一到,博尔古村就再没了暖和气儿。

    重阳节的早饭过后,博尔古村的雪渐渐下大,北风呼啸着狠狠地撕扯着松树林,卷起大片的松针,混合着粗粝的雪渣子漫天乱舞,在这样的天气里,收粮官,来了!

    今年的收粮官一共来了三男一女,是生面孔。驾着四辆马车,屁股后头还跟着一条大狼狗!一行人,和着那畜生,把村口那洒满白雪的干净路面,践踏得面目全非,泥泞脏污。

    那脸上有一道烫伤的汉子高声念着今年的纳粮要求,他脖子上挂了一面鼓;一个有着络腮胡子佩着剑的汉子走在他身后,手里敲着锣,另外那个瘦高个儿,是个长得像一截长竹竿的年轻人,他在那烫伤汉子的吩咐下把马车都牵到了村长家不远处的松树林里,一一拴好。

    而那穿了一身红衣裳的半老婆子,一进村就挨家挨户按着名册搜寻女孩子,但凡没出嫁的,过了十三的姑娘,都要被叫到村长家的小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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