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即便程守极力掩藏,但兵部侍郎之女程如月当街被刺杀之事还是传了出来,即使最后危及关头被一神秘公子所救,最终大难不死,但百姓心中还是心有余悸,惶恐不安。

    家中有闺女的,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和保护,唯恐出了事追悔不及。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流言。

    据说,大臣女儿被暗杀的案子皇上已经交由灏王处理。

    灏王爷,何人不知又何人不晓,英明神武,武功盖世,那能力自然是顶呱呱,厉害得紧。

    百姓们知道灏王爷会将凶手捉拿归案时,心下纷纷松了口气。但同时有人提出质疑的声音,明明昨天灏王爷接了此案,为何还是会有人受伤,凶手还是没有捉到,难不成这王爷是徒有虚名?

    流言蜚语,自有人信之,也有人不信之,但某些人想要的效果还是达到了。

    丞相府

    司徒洛宁一边用着早膳,一边听秋雨从外面带回来的消息。

    “兵部侍郎之女……可是叫程如月?”司徒洛宁秀眉轻蹙,放下勺子,用手绢抿了抿唇,抬眸看秋雨。

    “对。”秋雨点头,“就是兵部侍郎程大人的小女儿程如月。”

    “出了这种事情,她怎么还随意乱跑?”程如月,那个性格刚烈爱憎分明的女子,上一世,她欠了她一个人情。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秋雨耸了耸肩,“似乎是因为她母亲生辰临近,她想要出门给程夫人挑件礼物,没想到会这么巧碰到凶手。要不是恰巧被一神秘公子碰见伸出援手,恐怕早就香消玉殒了。”

    不过这程小姐还挺大胆的,侍卫都不带就敢带着一个婢女出去晃。

    “你方才是说,凶手昨夜是在大街上直接行凶?”司徒洛宁直接捕捉到某个关键点,这似乎与之前行凶的手法略有不同。

    秋雨颔首。司徒洛宁沉吟不语,神情若有所思。

    不太对劲,她总觉得这两次案件有些不同。

    凶手第一次杀人,选择的地方无一不都是胡同巷子,就算是在受害者闺房中杀人,都是悄无声息的,让人防不胜防,否则受害者的家人也不会到了第二天才发现人死了。

    而凶手这么做的原因,想要的就是掩人耳目。

    可程如月却是被人在大街上直接刺杀,这显然太过招摇了。当然,也不排除凶手是故意挑衅官府的缘故。

    等等,挑衅?

    司徒洛宁眼睛眯了眯,她记得没错的话,这件事皇上是交给了拓拔锦灏处理,这凶手看似是在杀人,实则是在拓拔锦灏挑衅!若是在拓拔锦灏接手当际,还不断出现命案,皇上、百官、百姓肯定会对他的能力产生质疑…

    而这其间,就恰巧称了某些人的意!

    一番思索,司徒洛宁心中已有判断,心中冷哼一声,不用猜想,这刺杀程如月的,和前夜暗杀十几名女子的,不是同一拨人。至于这幕后之人,十有八丶九是拓拔锦醇和皇后!

    司徒洛宁眉头舒展,对春季吩咐道,“春季,去拿纸笔过来。”

    “是。”春季准备纸笔。

    司徒洛宁想了想,对秋雨说,“秋雨,传下去,末时我将会开坛祭卦,以安抚各位不幸遇害的小姐在天之灵,你派人前往各府,将所遇害的小姐生辰八字拿回来,速度要快。”

    “是!”

    秋雨连忙下去安排人手前往各府,这时,春季也拿着纸笔回来了。

    司徒洛宁接过提笔就写,半响后,她把写好的信封好递给春季,“你把信送去灏王府,交到王爷的手中。记住,别让他人看到你,小心行事。”

    春季点头,将信塞入怀中,告退一声便去送信了。待她走后,司徒洛宁起身,准备开坛之事。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四皇子一派以程如月之事为借口,借此打压嘲讽灏王一派,双方势力吵得不可开交,而两派主子态度却高高挂起,没有丝毫阻拦之意,看得拓拔天源原本就有些难受的脑袋瓜更痛了。

    “够了!”

    拓拔天源怒喝一声,帝王发怒,浑然磅礴的威压如千斤磐石般压的众臣喘不过气,心下皆是一凛,额角冒出数颗冷汗,纷纷住了嘴不再说话。

    心里却有些诧异,平时他们也不是没有吵过,但陛下总是任由他们,今日怎么会发这般大的脾气?

    “哼,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朕的存在!不好好想想如何制住事态,安抚民心就罢了,还整天在朝堂上吵吵闹闹,堂堂大臣和外面的泼妇有何区别!再吵下去都给我拖出去斩了!”

    众臣急忙跪下,“陛下恕罪!臣等知错,望陛下开恩!”

    众臣们脸色惨白,身体颤抖,万是没有想到他们的争辩会惹帝王如此震怒,也怪他们太过得意忘形,以为皇上会和以往一般不会怪罪,却忘记了,坐在上面的,可是掌握他们生死大权,喜怒不定的君王。

    “灏王。”不叫灏儿,直接叫封号,可见是真动怒了。

    拓拔锦灏站出,拱手行礼,“儿臣在。”

    “此案你尽快解决,朕不想再看到有哪家小姐遇害了,可知?”拓拔天源看向他。

    拓拔锦灏肃容道,“儿臣遵旨。”

    拓拔锦醇见此,唇角微勾,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昨夜派出去的死士虽然没有成功将程如月斩杀,但,只要达到效果就可以了。

    拓拔锦灏啊拓拔锦灏,这次,本皇子看你还怎么翻身!

    站在四皇子一派的大臣们心里也是一番欣喜,看来皇上已经开始对灏王产生不满了。

    “至于其他人,都给朕好好收拢收拢心思,好好配合灏王尽快将凶手缉拿归案,其余不该有的心思,都给朕好好收起来!”拓拔天源正色道,最后淡淡的瞥了一眼拓拔锦醇,心里冷哼了一声。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与皇后的打算,以往想着可以借之压制灏儿一些,对母子俩的动作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不同,此案非同小可,十几条人命皆是朝中大臣的女儿,稍有不慎就能引起他们的反弹,而且还涉及到天下祸乱和他的皇位,他绝不能姑息!

    拓拔锦醇身体僵住,脸上得意的神情一顿,微微低着头,挡住眼中的震惊,眉头轻皱起。

    父皇这话是何意?难不成,他知道了?!

    拓拔锦醇的心里闪过一丝惊慌,随后立即镇定下来,不,也有可能是他多心了,如果父皇发现了,不可能还会在众臣面前怪责拓拔锦灏,以往他可是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对他说。

    想起拓拔天源对拓拔锦灏的种种宠爱,拓拔锦醇的一双桃花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暗和嫉妒。

    拓拔锦灏下朝刚回到王府,春季早已在府中等候多时。

    微微诧异的挑起一边眉,这不是司徒洛宁身边的婢女吗?

    春季看到他,脸上一喜,连忙上前行礼,“奴婢参见王爷。”

    “嗯。”拓拔锦灏淡淡的应了一声,“何事?”

    春季从怀里掏出司徒洛宁写的信,递给拓拔锦灏,“这是我家小姐亲笔信,要奴婢亲自交到王爷的手上,现信已送达,奴婢先行告退。”

    信?

    拓拔锦灏看着手中没有署名也没有落款的信,挑了挑眉,打开一看,随即愣在原地,眼底划过一抹欣赏和复杂。

    信中,写的正是司徒洛宁对此案的理解和判断,想法与他不约而谋,相差无几。信中还写道,她接下来将会开坛祭卦,以便安抚民心以及死去小姐的在天之灵,信的末尾,还写着她占卜出的下一位遇害小姐的名字。

    所做之事,无一例外,都是在证明她当初对他说过的那句话:她是站在他这边的。

    不过,最令他诧异的是,她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将整件事情想得如此透彻,并对此做出相对应的行动,这等聪慧,非常人所不及,恐怕连一向自诩聪明绝顶的陌明都略逊几分。

    “王爷,您在看什么?”

    陌明和萧轩走进大厅,就见王爷杵在厅中央,手中拿着一封信,神情有些古怪,似疑惑,似欣赏,似开心,似烦恼…最后在两人进来时全部化为平静,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戏谑,表情令人捉摸不透。

    拓拔锦灏不说话,直接将信递给两人,越过他们走到上座坐了下来。

    陌明两人对视一眼,接过信仔细一看,却越看越觉得心惊,眼里满是骇然之意。

    “王爷,这是神女写给你的?”陌明皱眉问道,这等心细聪慧之人,连他,都自叹不如。

    “嗯。”拓拔锦灏呷了一口茶,“方才她侍女来过。”

    陌明沉默不语,片刻后,泄气的往凳子一坐,叹声道,“陌明自叹不如啊……”

    能够仅凭从旁人嘴里得知的消息,就将整件事情的个中缘由、目的和背后之人都猜测出来,并迅速展开下一步动作,就连他,都是在王爷的提示之下才明白背后原因。

    司徒洛宁,此女绝非池中之物啊!

    “师弟,这司徒神女,当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萧轩虽然也很佩服司徒洛宁的足智多谋,但他更为担心的是她会不会对拓拔锦灏有所不利。

    拓拔锦灏放下茶杯,淡声道,“静观其变。”

    两人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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