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褚下了朝,回到王府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碎星院中看墨湉。

    她穿着一袭白色绸衣,正在院中练剑,看见轩辕褚站在门外,墨湉收了剑势,在院中寻了一块大石头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轩辕褚:“王爷怎么想起来我这里了?”

    “我不能来这里么?”轩辕褚反问道,要知道,他可是一家之主,整座冥王府中,还没有他去不得的地方。

    “臣妾哪敢啊。”墨湉难得心情大好地调侃轩辕褚道:“府中才来了新的妹妹,王爷可别怠慢了人家才是啊。”

    “况且,”看轩辕褚并没有搭话的兴致,墨湉反而更想多取笑他几句:“那意真妹妹还真是生的十分的美貌,皇后娘娘精挑细选的人,肯定是好的。”

    “你有完没完。”轩辕褚皱起眉毛,语气里十分不满。

    自从意真进了府,墨湉只要一见到轩辕褚,总要冷嘲热讽几句。

    墨湉站起身来,靠在石头上,漫不经心地说道:“果然是来了新妹妹了,看我这个旧人不顺眼了吧?”

    “你什么时候看我顺眼过?”轩辕褚难得有闲工夫,能跟墨湉拌上两句嘴。

    “还算有自知之明。”墨湉轻快地说道,她自剑鞘中拔出宝剑,细长的手指缓缓擦过闪着寒光的剑刃:“看来我以后的日子要清静许多了,没有你在旁边吵来吵去。”

    她话音刚落,穿着白袍的身形一闪,像是一条灵活的锦鲤,随着长剑不断变幻着动作。

    轩辕褚抱臂于胸,眼神冷冷地看着这个只知道练剑的王妃。

    注意到轩辕褚的目光,墨湉停下手中的动作:“既然我们相看两相厌,你又何苦在此自讨没趣。”

    轩辕褚两手背在身后,举步走出碎星院外,出门时还不忘转过身挖苦墨湉一句:“你舞刀弄剑的,见到意真可要收敛一下,免得吓坏了人家。”

    墨湉宛然一笑,将剑提在手里,眉梢一扬:“心疼啦?”

    轩辕褚不置可否,转身出了碎星院,只留给墨湉一个背影。

    墨湉凝视着轩辕褚消失的方向,眼中的揶揄渐渐变得冷酷,她指节用力抓着剑柄,直到手掌心开始感觉到一丝生疼。

    她提起宝剑,在空中挥舞起来,与往日不同,这次她招招不留余地,带着肃杀之气。

    院中的花花草草随着道道寒光闪过都落在地上,绿衣看着惋惜,却也不敢劝阻。

    王府中来了新人,王妃心里不高兴也是人之常情,不如就趁此机会,让她好好地发泄一下。

    过了许久,墨湉终于舞累了剑,她站在庭院之中,看着这满院狼藉,心底横生出一丝悲凉。

    她将手一松,长剑“咣啷”掉在地上,墨湉转过身去,消失在内室之中。

    那时的她只觉得自己内心无端躁郁,等到过了很久以后她才意识到,原来那种感觉叫做吃醋。

    意真嫁进王府之中还没几天,墨湉就已经将府中大小事宜全都交给她打理,所幸这些琐事意真做的是心甘情愿。绿衣对此虽然偶有微词,但总是被墨湉一句“冥王府就这么大点地方,我有什么好抓住的”所堵住。

    天气更加燥热起来,恰好番邦给皇室进贡了些新鲜的瓜果,轩辕翰宸给九皇子府也分发了一份。

    轩辕褚命人将瓜果用冷水镇着,摆在厅堂中央。

    墨湉午睡醒来,觉得燥热口渴,于是吩咐绿衣去厅堂把属于自己的那份瓜果拿来。

    绿衣领命而去,没过多时却怒气冲冲走了回来。

    墨湉看着一向好脾气的绿衣今天这么反常,问了一句:“不就是领个瓜果吗?谁让你发这么大火了?”

    “还能有谁?”绿衣压抑着怒气低声说道:“还不是竹院那个!”

    意真?墨湉暗自思忖,自从意真嫁了进来,自己的日子可谓是一下子清闲了许多,不仅这来来往往的宾客有人代为接待,就连王府内每日的开销记账也被意真包揽了下来。

    她年纪不大,操持家务倒是一把好手,自她

    平心而论,墨湉并不讨厌意真,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谁都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但话虽如此,墨湉却也从没想过要跟意真走得多近,毕竟自古以来,妻子和妾都是不能和平共处的。

    意真对自己一直非常尊重,今天怎么又会无端地惹恼了绿衣呢?

    “还不是意真身边的那个小丫鬟秀儿,也不知是谁给她天大的脸了,居然把王妃的那份儿瓜果拿去说是她家主子的!”绿衣忿忿不平地说道。

    “不就是一篮瓜果吗,绿衣,你也太小题大做了些。”墨湉莞尔一笑,继续瞧着手中的书,她实在懒得跟意真去争抢什么,只要不是触及自己底线,墨湉一般会由她去。

    “这何止是一篮瓜果啊,王妃!”绿衣不依不饶地气愤道:“这可是贡品!皇上赐给冥王殿下,说明这是对冥王殿下的器重,意真这是在跟王妃你示威呢!”绿衣一脸痛心疾首地看着墨湉,仿佛再这样下去,墨湉的王妃之位就摇摇欲坠了。

    “不行,王妃,我要去找她们!”绿衣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急匆匆地向门外走去。

    墨湉叫了几声,试图把绿衣叫回来,但她越跑越远,无奈之下墨湉只能从躺椅上起身,追了出去。

    在竹院中,意真正在欣赏着秀儿领回来的瓜果。

    “这就是贡品吗?皇上吃的东西就是好,你看看这些瓜果,奴婢此生见所未见呢!”秀儿一脸殷切地看着摆在案上,正散发着缕缕清香的水果。

    意真在皇后身边长大,这些奇特的水果她都只是见过,没想到今天居然能有这样的口福。

    这时,绿衣出现在竹院门口。

    意真还没来得及换上一副客气笑容跟绿衣寒暄几句,绿衣便眼尖注意到了案上摆着的已经切开了的瓜果。

    她故作惊讶地看着被切开的水果,喃喃道:“这不是王爷留给王妃的水果吗,怎么会在这里?”

    意真听了,也是一愣,她的眼中闪着疑问,看向丫鬟秀儿。

    秀儿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意真姑娘,”绿衣看着意真的脸,讥讽一笑:“这贡品难得一见,奴婢知道,所以意真姑娘拿上几个去,想必王妃也不会计较,可现在你家的丫鬟直接将贡品拿到你们院子来了,这未免有些不合适吧?”

    听了这一番话,原本心中抱有愧疚的意真也发起火来,她轻抿唇角,露出一个纯然笑意:“绿衣姑娘,请恕我先前并不知道这原是属于王妃的,秀儿之所以会去,也是因为贡品有我们的一份,不必偷取王妃的。”

    意真心中涌动着一股无名业火,想自己自从嫁进来,呕心沥血操持着这个王府中的一切,既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墨湉呢?她又做了什么。

    她除了空担着一个王妃的名号罢了!

    别说几个贡品了,就是将御赐的所有贡品全给了她又何妨呢?

    墨湉赶到竹院的时候,气氛已经剑拔弩张,绿衣愤怒地盯着意真,不发一言。

    她快速地扫了一眼桌上的瓜果,都不过是一些在现代司空见惯的东西,只不过到了交通闭塞的古代,才变得金贵了起来。

    墨湉看着意真,十分客气地笑道:“意真姑娘,真是对不住,打扰到你休息了。”

    说罢,她一把将绿衣拽了开去,就要离开竹院。

    “王妃,”意真淡淡开口,将墨湉叫住:“意真自认愚钝,这些天操持冥王府家务以来,夙兴夜寐,没有功劳,恐怕也有苦劳吧?怎么到了绿衣的口中,我就变成了那种偷取别人东西的宵小之辈了?”

    墨湉扬起一缕微笑,转过身来看着意真:“是我这个丫头不懂事,弄错了,这些贡品本来就是属于意真姑娘的。”

    意真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极其复杂,失望、怨毒、隐忍这些情绪在她脸上交替着出现,终于,她淡淡地说道:“原来这一切只是误会一场罢了,王妃,是意真小题大做了。”

    墨湉和绿衣走后,意真终于放下了脸上僵持已久的假笑,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桌上浸在水中,香气四溢的各色瓜果,更是气急攻心,抬手就给了秀儿一个巴掌!

    “我让你洗了切开了吗!”意真指着桌上全部切开的瓜果,愤怒得柳眉倒竖。

    只要一想起方才自己受到的侮辱,意真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但她无法找正主去发泄自己的恨意,只能把怒气撒在无辜的秀儿身上。

    秀儿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捂着红肿的脸颊摇了摇头,忙跪了下去,呜咽起来。

    意真看着满桌堆着的瓜果,实在越想越气,她抄起一个青芒,刚想要砸在地上,却又顾及着是皇帝赐予的东西,自己不能随意把它们处置掉,只好又颓然地将其放回原位。

    果香弥漫了整座竹院,但意真却已经完全失去了想要品尝它味道的兴趣。

    “墨湉算是什么!一个整天只会舞刀弄剑的女人,居然能当上王妃,我每天兢兢业业操持着家务,王爷却对我爱答不理的!”

    看着眼前摆放整齐的瓜果贡品,意真更是火气上涌,她拿起茶杯,喝了好几口水才算是缓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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