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早上去家里看见出了事,离婚后各行各路,谁还会知道,这个男人身上原来背负着这许多的秘密!?

    “你的意思是,”安之垂下手去,边想边说:“警察明天让乐乐去,怕不止了解情况这么简单?”

    木子敲了她脑袋一下:“你傻了?这话开头咱就说过!最亲者又是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乐乐再怎么洗也洗不干净!你是警察你从不从她身上查起?”

    安之急了:“查也查不出什么,我们都是她时间 证人,物证也……”

    木子立刻逼住:“也什么?”

    安之瞠目结舌,忽然想不出该说什么。

    因为木子接下来的话,让她无从反驳。

    “以咱们的关系,警察一定会怀疑包庇,至于ktv酒吧的监控,你说说看有多少家是真的开着不装样的?就算真有,咱们最后去的那间串烤店,小得只能猫下七八个人,家庭作坊,能有监控?”

    安之解开衣领最上方的一个纽扣,一面不安地环顾四周,一面伸进口袋摸出一包烟。

    木子眼疾手快抢过她的烟,丢进垃圾桶里,嘴里还在继续:“说到物证,索乐跟李西离婚的时间这么巧,你才也说到洗钱,你是警察你怀不怀疑?”

    安之声音有些发抖:“可是乐乐和李西的财务状况是分开,分开的呀!他们不是说AA嘛!连家里卫生间也分男女……”

    木子干脆利落地打断她的话:“下午我查过索乐的银行帐号了。”

    安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木子要开口说出接下来的话之间,她飞快捂住脑袋,绝望地大叫起来:“我不要听,别告诉我,我不要听!”

    “你们在里头干什么?!”

    呼啦一声卫生间的门被从外头推开,随即就看见索乐凶巴巴一张脸,还有杨美,莫名其妙地从她腋下,探出个头来。

    “我让她别抽烟,她跟我吵呢!”木子一脸平静,指了指垃圾桶里那半包烟:“你们知道的,我家里不许有烟味。”

    索乐哼了一声:“当我傻了吧?你们在说我的事以为我不知道?”

    安之脸色有些慌张,木子却镇定自如:“是说你的事啊,,说明儿陪你去,该怎么跟警察周旋?该说多少,才能避免惹火上身?”

    索乐一言不发,面色凝重,杨美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木子你什么意思?怎么乐乐就要惹火上身了?”

    木子黑眸湛湛,淡淡微笑:“不是乐乐,是我们大家,都快有麻烦了。”

    咕咚一声,安之一屁股坐上了马桶。

    再看杨美,嘴巴大得几乎可以塞进一只活羊。

    唯有索乐,最初的恐慌不信任甚至绝望过后,她好像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精气神,听见木子的话,没有半点惊惶,反冷笑一声:“麻烦?我正愁没事可做呢!麻烦来得正好!”

    木子滞了一瞬,骤然失笑:“您老这话当真?”

    索乐伸手从垃圾桶里捡起烟盒,也不嫌脏打来就抽出一支来,不顾木子极其厌恶的表情,走进厨房打着灶具上的火,凑上去就深深地吸了一口。

    木子瞬间就将家里窗户全打开了。

    安之这会子溜得倒快,凑到索乐身边就想偷取香烟,却被木子拎着领子拽了出去。tt“乐乐心情不好,本屋主允许她行特权一回,您老只能边儿待着去,或者在这闻二手烟解馋也行。”

    安之嘟囔了几句,最终没再坚持。

    窗户大开,家里陡然充盈着雨水泥地的气息,站在卧室的飘窗下,迎面雨帘如瓢泼。

    木子脸上一片模糊,却还能隐约看见楼下园子里,硕大的雨珠猛击着地上的枯叶,天色阴沉幽暗,几株香樟在雨中蒸腾的雾气里忽隐忽现。

    好像冥王将至的,冥河岸。

    自己身上的白衣,还有身后的索乐,着红衣吞云吐雾的倒影,此起彼伏混衬在被雨水冲唰得晦暗不明的窗玻璃上,犹如银藤条和彼岸花,妖娆鲜明,同时降临在黑暗的大地上。

    杨美向后退了一步,顺手从厨房柜子里捧出个罐子,里头是木子亲手烘制的抹茶红豆饼,她开了密封盖,拿出来一块来大嚼。

    没有甜食,杨美将无法在这世上生存,这句话也可以换个角度来说,那就是如果有了一口好甜食,杨美的大脑便比平时好使得多。

    比如现在。

    “木子,”糖分供给到位,杨美的思路便有些打开了:“如果说警察怀疑索乐跟李西的失踪有关,那么咱们要怎么才能证明,她的清白?”

    安之立刻激烈地反击:“什么叫咱们要怎么样证明?咱们怎么能证明?咱们证明了又有谁能相信?别开玩笑了好么各位!用用这里,”指指自己硕大的脑袋:“警察能相信几个二半吊子的话?对不起我的话还说到位,咱连二半吊子也算不上,整个四个不靠谱,一个插话家,一个证券公司经理,一个it女,一个副经理,跟办案能有接上关系的路子?凭什么让人家相信咱们的 话?就凭大学时咱组过一个推理社?咱说话能不这么异想天开成吗?!”

    木子的脸有些发红,却没有退缩之意。

    “靠不靠谱也不是你说了算了,”杨美一块饼干下肚,由不得精神为之一振:“甚至警察说了也不算!靠不靠谱得讲证据!真凭实据地放在眼前,警察凭什么不信?!”

    安之还要说,索乐将一只手放到她肩上:“行了,都少说两句。”

    木子看着她:“乐乐,你心里怎么样?”

    失踪的你是男儿,这整件事里最有关联的人是你。如果你觉得应该放手,别人再怎么热情,也不过是剃头的担子而已。

    索乐狠狠将最后一口烟吸进肺里,将余烬在水池边一点,然后轻轻松松一弹手,烟蒂准确地落进了厨房的垃圾桶里。

    “刚才我恍惚听见你说咱们大家都快有麻烦了?咱们有什么麻烦?”

    索乐的话,让木子略感意外。

    “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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