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片哗然。

    当今白道五大世家,以麒麟世家为首,其余四家各据一方,甚至还听闻其与皇城势力有所牵连,乃是得了皇上默许的大家门派,于是纵横官场江湖,所向披靡,无往不利。

    所以当青龙门当家百年寿辰即将到来时,无论是得了邀请函欣然归往,亦或是没得邀请函上赶着投拜贴的人多得手拉手能绕炎阳县好几圈。

    眼下这些人可不都是想要削尖了脑袋往里面挤的么,说不定一个没保准,被人家大家族哪位长辈给瞧上了,那可就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到时候,逢邻吹嘘,那可都是挺直了腰杆子的。

    这才有了如今趋之若鹜,大批人马向往西南青龙门的局面。

    可现在忽然被告知了玄武楼楼主亲自出来选亲传弟子,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还正中脑袋上啊!

    场下人都有些坐不住了,手里的钱袋掐得死紧,大部分人都在懊恼刚才为何那么撑不住气,要买那些个没用的破烂东西,再好的东西都比不过一个入玄武楼的名额啊!

    有人声弱弱的问了一句低价是多少,先来也是有些担心。

    那楼主看上去十分淡定,也不说话,只是抬手摊开,比了五根手指,这下子连老板也傻眼了,这数字可要他怎么说,说贵了说便宜了可都是两边讨不着好的,到时候责任可不好推托,眼珠子一转,十分自然的踢皮球:“楼主的意思是,这价钱可要大家看着来了,刘某在这事上可做不了主。”

    他话说得委婉,别人自然也听懂了,无非就是不好开价。

    “五两。”见没人愿意开这个头,楼主自发报了个数。

    话出口时众人愣了一下,但随后就是恍然,也是,人家是来收徒弟的,又不是来求财的,自然不会对金钱太过看中,不免对这位楼主越发钦佩起来,价钱也小数目的往上加,最后也渐渐飙升到了几百两。

    白楼对这样的拍卖倒是没什么兴趣,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刚才玄武楼楼主抬手时露出袖子的那道红印子吸引了。

    不怪白楼多想,实在是那红印子的颜色在那只白皙的手腕上太过于明显,加上那印子又像极了当初在萧府看到的那个黑衣人脚上的痕迹。

    当时还以为是刀疤,不过现在想起来,若是刀疤结痂,怎么可能有那么匀称的色泽分布,分明就是烙上去的章印,对,就和现在那人手腕上的一样。

    刚才那一瞬间太短,白楼不确定是否看错,只能用眼神祈祷他赶紧端个茶喝个水拿片点心什么的,让她也好看清楚一些。

    估计是她眼神太过**,身边坐着的亘纪麟都感觉到了,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有些不解:“你想要拜师?”

    这时玄武楼楼主正好抬手,纤长的指节若有似无的摩挲这杯盏,白楼睁大双眼,生怕有一丝的错漏。

    此时竞价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状态,为首又几人争得是面红耳赤,你来我往,不相上下。

    白楼目光灼灼,眼看着楼主的袖子就要在端茶的动作中掀下去,已经可以看得到那淡淡的红痕,只差一个全貌。

    亘纪麟见她如此在意,以为她真想拜师学点东西,笑着摇头,随口问了句:“你身上带了多少钱。”

    白楼想也没想:“五两。”

    声音好巧不巧,正好在老板开始敲木锤子问是否有人加价的时候。

    亘纪麟:“……”

    白楼:“……”

    亘纪麟终于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了,他本事想问问媳妇儿钱够不够,不够他来补,也好卖个面子,以便未来的幸福生活的,怎么前面那些人就正好在这时候换气,而且媳妇儿声音也没控制好……

    前面隐隐传来戏笑声,像是在嘲笑这俩小孩没常识,赵十娘的脸色一变再变,来到这果然是个错误的决定,真是让她丢尽了脸面!不过想想白楼这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砸场子,她又按捺下来,督了眼台上老板难看的表情,心情顿好。

    老板知道这是赵十娘带来的人,也不好发怒,只是尴尬的笑笑道:“这位小姑娘啊,我们的拍卖价钱都是往高算的,饭能乱吃,话不可乱说啊。”

    许些人哄笑起来,有个外乡的操着口音直嚷嚷:“莫要和小姑娘计较,来来,小姑娘笑一个,那刘老板不会怜香惜玉,到哥哥这里来,哥哥可是很会疼人滴。”

    “噗!”对桌那位静默了许久的男子突然笑喷,故意捏着嗓子道:“这位腰粗体盘的哥哥啊,你难道没看见人家小妹妹身边还带着个小哥哥么?当着人面夺人所爱不厚道啊不厚道。”

    白楼被他那句“妹妹身边带哥哥”莫名的取悦了,自动将妹妹替换成姐姐,把哥哥替换成弟弟,脑海里噼里啪啦闪过亘纪麟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气喘吁吁的叫着姐姐姐姐等等我的画面,颇为满意。

    对啊,她就说为甚一直觉得两人的相处模式怪呢,她怎么算都该给亘纪麟当姐姐的,所以与其说是伴侣关系,倒不如说姐弟关系会更贴切些。

    白楼瞬间觉得自己想开了,正要将这心的认知灌输给亘纪麟,就见远处的玄武楼楼主一抖袖,那条红色的印记完全显露出来。

    红印上竟是极为细腻游龙纹,龙身缠绕着一个大大的影字。

    那瞬间来之不易,他只是伸手到空无一人的对面摆上了一只茶杯,而后微微侧身,因为他带着几乎挡了整张脸的面罩,所以根本辨不清他的视线是望向了哪里,不过白楼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一股凌厉的目光直逼眼前。

    “就她了。”低沉嗓音像是拨动了的弦,轻手撩拨,余韵绕梁,只是其中那若有似无的慵懒让人难以忽视。

    只是不可忽视是一回事,说出的话又是一回事。本还想要摩拳擦掌继续竞价的人俱是愣住,场面一时间陷入了迷之寂静,白楼最先反应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子比了个o的口型。

    他低低笑了声,身后那小童频频对白楼使眼色,那意思似乎是嫌白楼这是高攀了,再不过来请安可就是不知好歹了。

    白楼想了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起身走了过去,端起茶壶给放在那的空茶杯倒满,小心翼翼的捧到他面前:“师父在上,受徒弟一拜。”

    夜半,萧府。

    天空被乌云遮去了大半,白楼慢悠悠的走在回南院的路上。

    自从那棵歪脖子树被砍了之后,白楼的翻墙位置转移到了距离自己房间较远的地方,于是这会儿还要多走几步路。

    白楼眼看四下无人,步子也放得慢了些,将目光放远,正是那片荷塘,没有月光照耀的水泛着一层黑灰,看得不太清晰,风吹来一点点的水腥气,还带着些落叶腐朽的臭味,让人难以想象当初那开了满池的莲朵的美景。

    强硬忍下胃里的不适,白楼加快了脚步,却在经过假山时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下意识的压低了脚步声,白楼背贴着假山靠过去,发现假山下正蹲坐着个小丫鬟,提着的灯笼插在一边,映出她半张娇小的脸。

    翡清?

    白楼疑惑,这女人深更半夜的到这地方来做什么?不会又想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吧?

    这几天翡清过得还算不错,脸色都红润了不少,之前肿起来的地方都消了下去,真不知道她嘴巴怎么说的,让张阿婆全给她顶了包,受了罚,她自己则从长公主的丫鬟变成了萧培的丫鬟,在长公主生病卧床期间出尽了风头,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萧培这人从来懒得管家里面的这种事,这新官上任的得准备多少礼物登门拜访笼络人心,前阵子还没安顿下来就算了,现在他据说是协助巡抚大人找到了南坞山里的宝藏,使得龙心大悦,于是给他连升两品,不久之后便要启程上京领职。

    白楼正想着着,翡清已经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块包裹起来的红布,紧张兮兮的查看了四周,确定没有人后,嘴角勾起个腼腆羞涩的笑来。

    一点点打开了红布,巴掌大小的玉佩显露出来,她放在手心里爱不释手的摩挲着,脸上红了一片。

    白楼正觉得那块玉佩眼熟,就见翡清将它举起来,放在灯下细细看着,而后嘟起小嘴,在玉佩上亲了一口。

    白楼:“……”

    等等!她想起来了,那不就是萧培每天随身佩戴着的玉佩么!

    这翡清难道是……

    难道是……

    偷窃?

    白楼摸摸下巴,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但她当然没有傻到现在就跳出去指责,先不说这丫头都时候会不会承认,要是她反咬一口胡说一通,给自己惹了一身骚,那可就不划算了。

    又起了阵阵凉风,白楼挪动了一下身子,脚下不小心踩着了树枝,咔哒一声,翡清惊吓跳起:“谁!”

    白楼眨眨眼,突然想到前些日子的林林总总,嘴角浮起一层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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