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培虽然是个伪君子,但做事还算有效率,不出几日,果然将血刹堂的消息送到,白楼捻起一块绿豆糕边吃边翻看,任绿毛在一边光干瞪着眼珠子。

    血刹堂,魇毒门分堂之一,身后的赤蛇纹络是他们的标记,随着魇毒门而消匿,有人说是被仇家灭门,但也有人称其藏隐锋芒,隐于市井,待时日积攒实力再复盛名。

    而近月以来的灭门事件,衙门那边已经传来消息,果真的那些被斩头的尸体都是血刹堂的人,也就是江湖仇杀。

    其实当时白楼猜测那杀人的武器应该和钢丝类的线状物形有关,但又想不通既然能有如此锋利的丝韧,操控它的人为何无事?

    萧培发现眼前的人完全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不免有些烦躁,但还是很好脾气的给她倒了杯茶。

    白楼的视线回到他身上,感觉还有些别扭的转过脸,犹豫许久,做出了个满含感激而又欲言又止的高难度表情:“多谢。”

    萧培这才意识到她不说话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想到她那别别扭扭的表情,脸上多添了点笑意:“绮罗,你还同以前一般叫我萧郎便好。”

    白楼脸上不经意闪过了一丝不悦,这当然没有逃过萧培的眼睛,正想再看,白楼已经低下了头,一副看得很认真的样子。

    一边的绿毛终于忍不住了,趁两人不注意时嗖的窜下来,对着碟子上的绿豆糕卡蹦啄了一下,因为过甜的味道而腻得猛抖了一下小脑袋,丧气蔫蔫的的又飞回去。

    看似复杂的过程其实也不过数秒之间,被突然的这一出弄得满脸糕饼碎屑的萧培脸色骤黑,恶狠狠的瞪了绿毛一眼,却只看到绿毛的红屁股……

    咦?它怎么脱毛了?白楼也注意到这一点,不顾绿毛反对的将它逮过来摁在桌子上。萧培抹了把脸,早已经收敛了不悦,温柔笑道:“会不会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白楼想不通:“怎么可能,我吃什么它就吃什么,我都没事。”

    萧培:“……”

    绿毛凄惨的哎叫一声,小眼里满是控诉。

    萧培看了会儿天色,起身告辞时还关心了一下白楼的吃穿用度,随便提醒她明日就是亘纪麟上门提亲的日子,叫她好好打扮打扮,白楼一一记下,萧培又看了眼屋里的陈设,转身出门,却远远看见院子外面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微微皱眉。

    脚跨出院门,萧培顿了顿:“潇潇,我知道你在这里。”

    假山后面的草丛动了动,缓缓走出个身穿艳红衣裙的女人,无比恶毒的笑看着他,像是无声的嘲讽。

    萧培眉头微拧,娶她不过是为了得到她这个公主身后的财势和权利,当然还包括皇上的信任,科考不过只是开门锁,接下来的路还很长,他必须努力攥紧身边所有可利用的事物!

    精光一闪,萧培已经是神色温雅,看上去如同风度翩翩的公子,只是眉宇间挂上些许无奈:“你这是做什么?绮罗是我妹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亘潇潇眼中透着股疯狂,冷冷笑着:“妹妹,你对妹妹还真是友好,又是接进府邸又是每天探望的,你也不看看现在萧府里都说你要娶她当小!萧子渊啊萧子渊,我真是瞎了眼了,竟然嫁给你这种忘恩负义的贱人!”

    萧培还在笑,然而笑意未达眼底,让人看着莫名的瘆的慌,盛怒中的亘潇潇根本没发现他的变化,甚至冲过来一把揪起他的前襟:“你以为你怎么能有的今天!你以为就凭你这种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也能妄图立足朝堂?是我!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没有我你连条狗都不如!”

    “亘潇潇!你说够了没有!”萧培最忌被人说起自己的爹娘,亘潇潇显然故意的去触碰他的底线。

    “你还敢吼我!”亘潇潇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你个狼心狗肺的贱种竟敢吼我!这都是第几次了,为了那只狐狸精你都敢这么和我作对!这真是反了天了!”亘潇潇气得大叫着扑过去,一口咬在他脖子上,力大得快要撕下他的肉,萧培疼得青筋暴突,推不开她,干脆一把掐上她的脖子,亘潇潇一个女人哪里抵得过男人的力气,很快便趋于下风,脚一个劲的挣地,身体抽搐着,脸色发白发青。

    看她的眼窝都开始发黑凹陷,萧培终于是放开了她,随手将她摔到地上,任她蜷着身子抽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吐气声。

    “亘潇潇,识相点给我老实待着,别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我的底线,你那刁蛮的性子再不改改,终有一天你会尝到苦头。”说着话时的萧培难得的阴沉着脸,与惯常的温和笑容全然不同,就像是忽然换了个人似的,一个字一个字砸下来,让在地上到抽着气的亘潇潇极恐的睁着眼,生怕一不小心会让他给吃了。

    远处有细碎的脚步声过来,亘潇潇赶紧想翻身起来大叫呼救,然而萧培已经更快一步的遏制住她的声音,将她拖到林园深处……

    沿着小路走过来的只是一个小丫鬟,娇小的身材,算得上清秀的容貌,仔细一看,正是那天找红鲤麻烦,又被绿毛送了一坨便便的丫鬟翡清。

    她提着个篮子,小心的看着四周,鬼鬼祟祟的模样。

    白楼的院子一如既往的冷清,红鲤正在里面服侍,她偷偷摸摸的进了院子里,握着篮子的手紧了紧,清秀的脸上浮现出毒辣凶狠。

    南街,聚源楼。

    白楼随着小二进了雅间,一庞然大物猛的向她扑来,阴影遮挡了眼前的光线,她微微侧身。

    咣当咣当!

    身后传来无数声碰撞响,白楼冲里面坐着的人点点头,在对面坐下,激烈的碰撞声停止后,门前风风火火的走进来个满头狼狈的少年,他瘪着嘴将门合上,带着半分怨念半分哀痛的挤着白楼挨坐下来,无奈白楼另搬了把椅子擦干净,坐下,喝茶。

    “那张修图上本来只有炎阳县的地形,好在我见多识广,将其浸泡在温水里直至煮沸,立刻出现了变化!”穆云夙哈哈大笑,满眼自得。

    两人眼中有好奇,静静等待下一句。

    穆云夙从袖子里取出方形绣布,抖了抖,摊开在桌上,白楼亘纪麟对视一眼,靠近过去,半晌。

    亘纪麟一脸诚恳:“师父,弟子愚昧,不知此图与之前如何不同啊?”

    白楼也是一头雾水,看向穆云夙的眼中多了分敬意。

    穆云夙满意的大笑三声,而后指尖在布上一点:“难道你们没发现,自蒸煮之后,这布料,硬了么?”

    两人:“……”

    亘纪麟这时候还很关心白楼,紧紧握着她的玉白小手:“媳妇儿,来,使劲!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白楼几乎能预料到以后的日子将会多么的糟心。

    本以为找到了白老爷留下的地址就能顺利的先一步得到那些东西,哪想却看不懂,三人几乎将那块布盯穿几个窟窿。

    白楼看着看着,觉得这要是当成一幅画,还真是壮丽秀美,连绵起伏的山峦将小小的炎阳县围聚起来,形成一块天然的盆地,西北方向便是那日亘纪麟带她飞上的南坞山脉,算不得高耸,却地势险极。

    东南方向偏低,可以看得到一些小路通向外边,有些官道也在此设立,还有些环山的水路通向南方。

    如果是经商,该走这条水路,绕林环水,也不属官道,可以少缴些税费。白楼想着想着,见水路往下的地势有些黑暗,于是将布料拿起来,对在阳光底下看,旁边两人正一筹莫展,很随意的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发现她只是举起来对着阳光,没啥稀奇的,回头继续喝茶,而后就惊呆了……

    白楼也诧异一瞬,随后惊喜的回头,看到两人鼓励的眼光,便把它彻底放到阳光底下。

    只见被阳光照射的布料投了一片方方正正的阴影在桌面上,不同的是那片阴影里边不是一成不变的黑色,而是深浅有致,就像那画上连绵起伏的山势地貌。

    然而令人惊异的是,本来属于盆地凹下去的地方因为阳光照射而突起,山势依旧连绵,却像是围聚在高山之边缘,呈众星捧月之势,这地势却不像炎阳县!

    “南坞山!”穆云夙拍桌而起,脸上不可抑制的兴奋:“奇才啊,真是奇才!”

    “师父,南坞山的位置有一个光点,这难道就是地址所在?”亘纪麟也被这样高超的绣制技术震撼,同时注意到属于南坞山的地方正中间有个明亮的光点,白楼本以为是被首饰戳穿的洞,那是拿下来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还是一片炎阳县的田园风光。

    “我看择日不如撞日,明日启程,我们便去那南坞山一探虚实!”穆云夙唤了小二多添些酒水,亘纪麟一拍脑袋:“不行啊,明天我要去提亲。”

    白楼想起萧培今早说的话,明天确实是个好日子,过了就要等下次,穆云夙不以为然:“有不让你花多久时间,寻个时候顺便把你媳妇也带出来,一起过去瞧瞧。”

    强烈的好奇心让白楼暂且无视称呼,默默嘬了口茶。

    就在酒楼对面一家馆子里,面向白楼这边的窗户缓缓关上,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沉声道:“如何?可看清了?”

    关了窗子小步跑过来的瘦猴一般的小男人点点头:“看清了,以前见过一面,确定是她没错!二当家,你说要不要我们过去将她……”瘦猴一样的小男人比了个手势。

    刀疤男人抬手,极为凶恶的脸上勾起扭曲残忍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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