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楼看着铜镜中的人,巴掌大小的脸,精致的五官,一双细长丹凤眼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柔媚。

    额前的发有些长,稍微垂头就能遮住眉眼,白楼无时不刻不想一剪子剪了它,可惜她却做不到,因为这身体目前不归她管。

    她本该是已死之人,只是一年前被惊醒后,猛然发现自己进到了一本名为《醉红尘》的书里,身体还被别人操控着,那感觉还挺惊悚。

    “嘶……”白绮罗抬起手指,指尖冒出了鲜红的血珠,取帕子简单擦了,她哀叹一声,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又从篮子里取出已经绣了一半的鸳鸯戏水图,铜镜中能看得出白绮罗目含温情的注视着绣品,嘴角溢出丝丝甜蜜的笑意。

    算起来,今儿个可是那伪君子衣锦还乡的日子呢。

    伪君子姓萧名培,是白绮罗的发小,萧培自幼无父无母,白绮罗的父亲见他为人和善,聪明绝学,还与自己的宝贝女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便收了当义子,出钱供他进京赶考,然而天有不测风雨,白老爷经商失败,急火攻心,就这么去了,好好一个白府成了空楼,幸而一月前萧培传了家书,高中状元,授翰林院修撰,还乡省亲。

    门外一阵喧哗嘈嚷,白绮罗惊起,似是想起了什么,赶紧对镜将自己整理一番,指尖颤抖的从抽屉里拿出积攒很久才买下的玉簪子,小心地插到梳理了一大早的发饰上,才提起裙子急急的往外跑。

    白楼若是能说话,此时肯定嗤笑出声,老实说她极其不满白绮罗这懦弱的性格,白老爷在世时还好,家主一去,虎视眈眈的夫人姨太太一拥而上争家夺产,就连外族表亲都来凑了一把热闹,而白绮罗这个嫡女只顾着守丧尽孝哭哭啼啼,回过神来后别说家产了,连点值钱的首饰都没拿上,就让买下了白府地盘的主人赶出门。

    幸好人家见她可怜,给了点碎银两做盘缠,她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便找了个刺绣的活,每日里粗茶淡饭,心里就是盼着挨过这遭后,萧培能将她风风光光娶回家,为此就算再多的苦和累都是值得的。

    低矮的茅草屋前,围聚了一大批面容肃穆,手握刀柄的差使,白绮罗脚步一顿,怕生的她颤巍巍的蜷缩到角落里,院子外边很快被人簇拥进来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视线从简陋的茅屋上掠过,汇聚在白绮罗身上,白楼分明看到那眸中一闪而过的轻蔑。

    “你,你们是……”来人不是萧培,白绮罗显得慌张无措。

    锦衣男子展开一丝自以为完美的微笑,上前一步,拱手:“白小姐,敝人姓洛名齐,乃萧大人左从侍卫,今日奉萧大人知名,特来接白小姐回府。”

    白绮罗眼前一亮,顾不得人多,欢喜的跑到洛齐面前,平时常低垂的头扬起来,笑容如冬日的暖阳:“你说的萧大人,可是萧培?他终于来接我了!”

    白楼冷眼瞧着那洛齐在近距离看到白绮罗容颜后眼中那藏不住的惊奇,而后又化为一种怜悯惋惜,只是这种情绪被他隐藏得很好,单纯的白绮罗根本没发现,她在就沉浸在当年和萧郎你侬我侬郎情妾意的幸福中不可自拔。

    一顶轿子将白绮罗抬进了萧府。

    白绮罗在洛齐的带领下来到了后院,过路的丫鬟们纷纷鞠躬闻礼,光是她们衣服的料子都比以前白府里的妻妾们要好上不知多少倍,白绮罗看到这些精心修缮的院子和贵重华丽房屋器用,心中艳羡之余,对即将到来的会面更是期待起来。

    洛齐让丫鬟领她进屋歇息,便借事离开了。

    白楼借着她的视角余光将这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事都打量了个遍,心中哀叹,我的大小姐,咱别天真了行不,没看到那些个丫鬟婆子尽是给那洛齐行的礼,全然不将你这个大活人放在眼里好不,用脚趾都可以想到她们在背地里怎么议论你呢。

    “就她?没钱没势的能顶什么用,不过就是运气好和老爷青梅竹马么,你是没见着她那狐媚子眼,远远地就能闻到一股子骚气。”说话的是刚才领白绮罗进来的丫鬟,估计是没料到白绮罗正站在窗台边上,声音也大了些。

    白楼能感觉到她抿紧了唇,指甲戳疼了掌心,但她隐忍着并没说什么,而是从包袱里拿出尚未绣完的鸳鸯,一针一线,心里满满的装着萧培。

    窗外的碎嘴子的丫鬟们突然倒抽一口气,而后是惊呼:“老爷!”

    啪!

    清脆的巴掌声,男人语气冰凉:“拖下去,四十个板子!”

    “老爷饶命……老爷……”

    白绮罗一醒,意识到这真是萧培的声音,激动得踉踉跄跄跑出门去,眼前赫然是思恋多年的情郎。

    萧培自然也看到了她,转过身来,明媚的午后阳光下,男人笑意绵绵,目光柔和,仿若回到了初遇时那一眼的交错。

    急忙低下头,脸颊迅速涨红,心砰砰直跳,白楼在那短暂的视线交汇中注意到萧培的眼眸,心微微发凉,这是一种冷然高傲的、看蝼蚁一般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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