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元帅在众人指指点点声中走上了看台,监斩官有些不悦地开口:“洛元帅,你可想好了耽误了行刑时辰可是要与洛氏菲雨受一样的罪。”

    他没有理会监斩官,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块枣色的布匹披在洛霏雨的身上,而后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在洛霏雨满是不能相信的目光中略微失望的开口:“孽女,我对你说过多少次,身在风雨中亦要淡然处之,我洛家之子可弃所有,却独不可失傲骨。”

    洛元帅说完对监斩官淡然一点头,就下了这看台,深棕色的衣角就这么一点点匿迹在人群中。

    明亮的刀锋起落之间,就带出了温热血液,一些站最前面的妇道人家将早已就准备好馒头沾了一点血,就喜滋滋挎着竹篮回家了。

    洛元帅迈着现在他所能走的最大步子,僵硬的走在大街上,外界的嘈杂与他而言宛如隔了一线天,冷风出其不意的钻进他的鼻腔,他用手捂着嘴轻咳了几声,放下手的时候,他只觉嘴角好像有一种什么东西再往下流,他再次抬起手一抹,映入眼帘是那鲜红色,他的身体晃了晃最后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匆匆赶来的钟梁锡和娄岚正好看到这一幕,就焦急地跑了过去,娄岚一只手扶住洛元帅,另一只手正打算去掐洛元帅的人中穴。

    钟梁锡再次阻止了娄岚闭着双眼说:“没用的,洛木头这是典型哀思过重,肺脾两气一同阻碍了血脉畅通,加之之前的伤还没有好透,他现在状况相当于再度受重伤,导致现在的假死状态,他这状况药石只能维持七天,七天之后若是还没有醒过来,那他就真的死透了。”

    “洛木头是因为洛霏雨死了才会这样的,我们上哪里去找一个洛霏雨来唤醒他。”娄岚拍来拍脑袋也是一脸凝重地问。

    钟梁锡直直看着娄岚,娄岚被他看的有些发毛,不自觉的后退了一些问道:“干吗?”

    “把你的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钟梁锡认真的开口道。

    “我们要到哪里去找洛霏雨来换唤醒他?”娄岚埋头想了一下而后开口道。

    钟梁锡面色舒展开了:“对,就是这句,虽然我们找不回霏雨那丫头,但你忘了霞丫头了吗?若是刻意模仿同胞姐妹的声音总归差不到哪里去的。”

    “坏了,坏了,钟疯子我问你,你现在接到了小侄女报平安的的消息了吗?”听到朝霞娄岚面色忽而变得凝重起来。

    “行了别瞎猜了,我信霞丫头她不会有事的,现在我们先回宫找机会再探消息。”钟梁锡也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连忙给出一个中间的答案。

    碧霞宫

    这里被一种金色的光辉笼罩住,外面看起来绚丽多彩,就好像一个世外桃源一般,可如果你在里面,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因为这里面的威压不是盖得,在这里每走一段路,都要用尽全身力量.

    躺倒在床上的朝霞这下子是完完全全地松了一口气,这次设计很成功,否则自己也不会被他困在碧霞宫,当然这还得仰仗她临时拜托钟叔找的人,流言对于一个深宫女子而言确实是一大伤害,但利用的好反而会让自己置身事外。

    黑色的乌鸦在桌子上不停地扇动着翅膀,可毛都扇掉了几根,愣是飞不起来,只能迈着爪子一点点移动,那样子可是分外的滑稽。

    朝霞忍住笑意艰难开口道:“孤影别费力气了,你永远到不了我这,倒不如好生休息。”

    御书房

    天帝执笔在白纸上写下一个比一个还要潦草的忍字,薛力建在门口悄悄唤道:“陛下有消息了。”

    天帝手中的笔一抖,忍字旁边就多了一点,他将毛笔扔到一旁的笔架上,头也不抬的道:“说。”

    薛力建顿了一下,这才将洛元帅看到洛霏雨要被斩首的表情以及态度一一禀报,最后也不忘将洛元帅在大街上晕倒的事也说了。

    天帝沉思了一阵又问:“我们的人可听到了洛元帅的病况。”

    薛力建摇了摇头:“我们的人怕他们发现离他们很远,而且钟太医他们也是背对着我们的人,读不到他的唇语也就无从得知洛元帅的病情。”

    “行了,你退下吧!还有将这个也带走,听不到没关系这两天孤总会知道。”天帝微微抬头眸中是往日都未曾有过的高深莫测。

    薛力建接过天帝手中的印玺转身就离开了,既然洛家有人要来,霞妃万万不可被封印着,毕竟现在不是和洛家决裂的时候。

    不出天帝所料,薛力建走后不久一个宫娥就就进来禀报道:“陛下,洛伯毅求见。”

    天帝的手中拿着毛笔不停,诸多忍字后面又添了个谋字,不同于忍字的潦草,这谋字写的颇为饱满,最后一笔原本是捺,天帝故意用毛笔尖端勾了上去一点。

    他不疾不徐将这纸揉成纸团,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孤还从未见过洛家公子,就由你去请他进来。”

    宫娥领命退下,不多时就推着洛伯毅到了御书房宫娥悄悄退下,天帝第一眼就见到了洛伯毅身下的轮椅。

    颇为惋惜的问了一句:“洛公子的腿这是……”

    洛伯毅的手不自己觉得抓紧了轮椅,淡然地说道:“幼时爬树不小心摔下来的,药石无解,还请陛下莫要责怪伯毅无礼。”

    “倒是孤唐突了,洛公子今来孤的御书房可是要见霞妃?”天帝随意开口问道。

    “非也,家父醒来时一直在念叨霞妃娘娘的闺名,所以伯毅斗胆向陛下借霞妃娘娘一段时间,已慰家父相思之苦。”洛伯毅试探性的开口。

    天帝大笑道:“哈哈哈,没想到洛公子是如此风趣的人儿,这点小要求孤自然准了,不知洛公子可否有意向从官。”

    “伯毅平素最慕洒脱,畅游山水,恐要负了陛下一番厚爱。”洛伯毅淡笑委婉地推脱道。

    “陛下,霞妃娘娘已经在东门候着了。”一旁的公公收到了天帝的眼神适时站出来说道。

    天帝满目笑容的走下高位,拍了拍洛伯毅地肩打趣道:“孤还想留你一刻,但霞儿似乎不准了。”

    伯毅拱手保证道:“伯毅可时常来看望陛下,后会有期。”

    得了保证地天帝乐呵呵地差宫人送伯毅出宫,见伯毅走远之后天帝马上收了笑容,双手紧握成拳……

    东宫门

    朝霞已经换上了绿色襦裙外罩素雅的白衫,头上只插了一根古朴的木簪,远远地洛伯毅就看到了朝霞,他的嘴角不觉露出一抹宠溺的弧度,手下的动作也变得快了些,没过一会他的手就被朝霞抓住了。

    “二哥,你慢点,你看的你的手都红了。”朝霞虽然声音是冷的,但她的语气之中藏着一种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撒娇。

    洛伯毅拍了拍朝霞地手满是委屈地说道:“哎,二哥想早些见到我的霞妹妹,自然加快了速度,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反朝霞妹妹一阵数落,二哥我真是可怜呐!”

    朝霞脸上出现了一抹浅浅微笑,笑容旁的梨涡浅浅就如晓春那破冰的湖面冷暖相合本是矛盾而又自然。

    洛伯毅有些怀念也有些愧疚的看着朝霞的脸,若是霞妹妹一直这么笑该有多好,经过那件事以后他的腿废了,霞妹妹就像换了一个人,平最是爱笑的她之后对人变得极为冷漠,所有人都觉得霞妹妹改变的莫名其妙,只有他知道霞妹妹是想自己变强好保护他,霞妹妹对不起都是二哥的错,当时若是二哥在小心一些也不会落此下场。

    “二哥,抱紧我,我带你上马车。”朝霞尽量用自己最为柔和的声音对洛伯毅说话,但是多年的习惯如何能一朝就改的过来,刻意温柔地声音反倒有了几分变扭。

    回过神的洛伯毅笑看着朝霞:“不用麻烦霞妹妹,二哥自己就能上马车。”他说罢撑着轮椅飞身而起稳稳当当的落在轿中。

    朝霞有些心疼地望了车帘一眼,而后若无其事地上了车,她知道二哥的性情和她一样都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二哥没有半分武功底子的人,能练成这样的本事并非一日,其中可想而知有多少艰辛是瞒着自己的。

    二人都做上去之后马车的缓缓移动了,静谧而狭小的马车之中与自己最相信的家人颠簸,摇晃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温馨与放松。

    朝霞忽然睁开了眼睛,用手在洛伯毅的手上比划了几下,等洛伯毅看到的时候,他的手心里就有了几个橙色的字——二哥,爹回来了吗?现在的情况怎样?

    洛伯毅嘴角的笑不自觉的收了起来久久都没有回答,朝霞也没有去追问她别过头,一只手捂着嘴巴的眼眶不自觉的红了。

    洛伯毅用一根手指头轻轻挠了挠朝霞的手心,朝霞缓缓转过头他神色凝重的用口型说了洛元帅的大概状况,朝霞一颔首又恢复到了平时地冷硬。

    洛府

    旧檐挂水初时忆,瓦上褶皱生青纹,新槛还立敞门平,安记女儿离家别?岁斑驳,岁斑驳,安时旧家非昔故。

    马车停下后,朝霞第一个下了马车将轮椅推至马车前,洛伯毅一跳又坐到轮椅之上,他趁着朝霞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轻轻擦了下额前的汗珠。

    “二少爷,你可回来了,老爷被主母丢到柴房去了。”一个家丁跑到悄悄地说道。

    朝霞双眸就犹如两把利剑紧盯着家丁,就好像要将他给大卸八块,语气是平淡地不可思议:“她果真这么做了?”

    家丁望着朝霞的眼神吞了口唾沫有些紧张回答道:“是的,五……五……小姐。”

    朝霞隔空取出一把匕首,面不改色的在手中把玩着,继续平静地问道:“说吧,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是她还是本宫的庶四哥。”

    “小的……”那家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七窍流血倒地身亡,人群都纷纷围过来讨论着。

    “五妹妹,你怎生一回来就大开杀戒,还在门外叫人看见了多不好。”一个穿着白衣上坠着雅致花纹男子随意倚在门间眉目之间俱是慵懒之意。

    朝霞双眸不离他的手腕冷冷道:“这就不劳四哥费心,庶四哥还是先想想如何谋生罢。”最后半句朝霞用的是传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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