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星辰隐雾,静,火烛湮跳,静,一隅昏暗,静,鸳鸾人惧。

    天帝收了笑意身子逼近“朝霞”面前声音不辨喜怒:“你当真要孤放她出来,看着孤的眼睛说。”

    “朝霞”依言抬头清冷的眸中多了一抹执拗的倔强:“是。”

    一个是字干净利落并无半分拖拉,却让天帝的眸光变幽深了几分:“若是孤不应呢?”

    “那臣妾就跪在勤政殿门口,一直跪到陛下答应为止。”“朝霞”语气平淡但其中坚决之意未动半分。

    天帝单手掐住“朝霞”的下巴,用手指狠狠摩挲着她的唇,直至将她的唇摩挲出血珠才罢手:“孤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悔。”明明是警告的话语,从天帝嘴里说出来是一种邪魅的让人欲罢不能的风情。

    天帝看到“朝霞”眼中仍旧没有半分迟疑之色,眸中兴致全消,他是喜欢胆子大的女人,胆子太过大那就是纯粹找死,既然敢本末倒置的威胁他就要做好后悔的准备。

    天帝收回掐在“朝霞”下巴的手,再没有说一句话大步离开鸳鸾殿。

    不一会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朝霞”应了一声薛力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霞妃娘娘,陛下让奴才送你回宫。”

    “朝霞”打开门并没有看见来时她做的车,她很快收回了目光没有问出口。

    “娘娘走吧!一会天亮了可就不那么好看了。”走在前面薛力建对“朝霞”善意提醒道。

    “朝霞”尽量往人少的地方走,她的步子总和薛力建保持两步之遥。

    在快到碧霞宫时薛力建怜悯地望着朝霞背影建议道:“霞妃娘娘,听奴才一句劝,陛下这人吃软不吃硬,回头娘娘给他服个软,这事也就过去了。”

    “连你也觉得是本宫的错?本宫只不过想让他将本宫的同胞嫡姐解禁而已。”“朝霞”回过身将目光盯着一棵树上眼神渐渐放空,其中的伤意不言而喻。

    “原来是这样,那奴才回头再跟陛下说说。”薛力建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开口补救道。

    “朝霞”收回目光,那空洞的眼神中渐渐有了些灵气,朝薛力建浅浅一笑:“不必了,多谢公公将本宫送回,这事公公还是不要插手以免惹祸上身,另外公公的提议本宫会考虑的。”

    “朝霞”嘴角浅浅梨涡加上她的眼眸中的空洞,这番神情落在薛力建的眼中就成了强颜欢笑,又一个爱陛下爱到可怜的女人。

    薛力建目送着“朝霞”进了碧霞宫之后,这才原路返回去复命了。

    碧霞宫寝宫

    “朝霞”刚打开这的门,就看到这里多了一个穿着皂衣双手交叠放在背后背对着她的女人。

    她立马伏在地上慌忙开口:“朔,不知主上来访未能远迎,还望主上恕罪。”

    皂衣女子转过身来,这面容赫然就是朝霞她用平常语气对朔说:“我来这不是听你说废话的,这一步你做的很好,但这只是开始。”

    朔脸上的喜意一闪而逝,轻声的表决心:“朔的命是主上的,主上吩咐的事朔定当舍命完成。”

    朝霞顿了一下道:“虽然我伤愈,但这场狩猎大会还需你我二人配合斩杀长白众人,我会在某个时间出现,在此之前你只需要扮好我,莫要节外生枝,我现在要你做的是……”

    这一天,京城的街市可谓热闹非凡,今天是开国日,久居深闺的大家小姐们也纷纷带着戴上帷帽,相约几个闺中密友逛一整天的街市然后互赠礼物,大家嫡母们会请上戏子与交好的世家家眷一起看戏,男人们就在前院或搏棋或奕剑或论国兴旺。

    小家碧玉的女子通常会扯上几尺中意的布匹做一套新衣,或在家编织一个喜庆平结,预备晚上给男人或情郎带在身上,平结象征着美好的祝愿,希望佩戴弱冠平安健康这样国才会兴隆,若一个男人身上的平结多到一定数量即可评为京城六俊郎之一,这到了议亲年级便会出现一家公子百家求嫁状况。

    平民之家的姑娘在这一天一定要到城中歪脖子桂花树上收集桂花,将这些桂花拿回去碾碎了,加上从集市上买的一点红枣去核,加一小拳的米熬成稀粥,这样的粥对于平民家日常的或是来说已是佳肴。

    无论什么节日最热闹的永远是晚上,晚上一定是烟火齐鸣,有各种好玩的小游戏,最热闹的就是茶馆,因为茶馆说书人在今天会用自己毕生绝技讲述各朝英雄生平事迹,上下嘴皮一动说的就像自己亲眼见过似的,更有甚者还用口技模仿,那真实度更高,目前英雄人气最高是暮,只要讲到长兴徒手斩众贪官、绝暮风华赤烈之战、盐塞夭城死海大战等,那茶馆人一定是爆满。

    辰时皇城南门口

    锣鼓声迎季,时令马昂扬,弓箭身锃亮,尘踏沙飞舞。

    一辆辆马车都已在这恭候多时,天帝怀中搂着一个身着玫红衣裳的美人走在前面,那美人是昨天刚被解禁的雨妃,他们二人走在前面雨妃娇吟浅笑从出淳渝宫那一刻就没有停过。

    被迫走在二人身后的天后大度的看着他们笑,如果你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她的笑容太过僵硬。

    天后的身后两步就是穿着玄色的骑装的“霞妃”,她全身释放着骇然的冷意,让前来搭话的人自动退避三舍。经过侍寝一事怀着各自目的接近她的人越来越多,侍寝第二日天帝在就赐了“霞妃”很多珠宝以及珍馐美食,在人前坐实了“霞妃”得宠的流言。

    朔在无人看到的死角她眉间一蹙,这样的荣耀是福亦是祸,得到陛下的宠爱意味着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主上的一举一动,主上稍有不察等待她的就是必死结局。

    “爱妃,孤拉你上来。”独属于天帝邪魅地声音在朔的耳旁响了起来。

    朔抬头一望天帝不知什么放开了雨妃,现在她的手正一手掀开帘子,一手朝朔伸来。

    朔听话的抬脚踩在一个龟奴身上握住了天帝的手,天帝的手一扯朔,朔的双拳握的很紧,努力克制自己不用武功,咚——额角重重撞上了马车框上,朔闷哼了一下。

    “爱妃,没事吧都怪孤不小心。”天帝嘴里边说着歉意的话,边将朔的额头捧起来仔细的查看伤处,眸底深处透着丝丝冷冽,天帝的这一番作态,在旁人看来天帝和“霞妃”两人眉目传情。

    似是察觉了众人的目光,天帝将“朝霞”揽入怀中带进了车,华丽的布料一甩隔绝了众人的视线。

    余下的两人只能干瞪眼,不甘的坐上了下一辆不那么华丽的马车。

    马车内

    “爱妃就没有什么话想对孤说的吗?”天帝闭着眼睛对一旁的朔慢慢的说道。

    朔经过刚才上马车一事知道这人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她立即放低姿态语气戚戚然:“臣妾知道陛下还在生臣妾气,但是那是臣妾一母同胞从小感情极深的嫡姐,在宫中除了二公主和臣妾基本就没有依靠了,若是臣妾不帮她那就没有人能帮她。”

    天帝忽然睁开眼睛触及到朔的目光,入目的神色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忧思,那是他最为熟悉也是现在他最为厌恶的神色。

    什么兄弟友恭,姐妹扶持,在他看来都是统统都是狗屁,帝王家是不容许情存在的,能站在高位上的赢家永远都是弑父杀兄的人,贤君?别逗了,那不过是前人换了一种手段去稳住那些自以为清流的学士,以及愚昧无知的百姓。

    “所以孤的爱妃,你就信雨妃能在你危难时刻帮你?”天帝魅惑眸底的神色已由原先的审视转为深遂,将朔未说完地话补充完全,语气之中含着隐隐的倨傲,就像在看一个乳臭未干的三岁稚子。

    朔没有开口但坚定的眼神已经代替她回答了一切,天帝的眉头短暂的一蹙过后又恢复了平整邪肆的笑道:“爱妃,敢不敢跟孤打个赌,孤赌雨妃在你危难时候不会救你。”

    朔的眸子又恢复了清冷,语气中平淡还尚带一丝自信:“那臣妾就等着看陛下如何输的惨烈。”

    朔的话刚说完就换来天帝舔了舔唇颇有挑逗意为地开口:“孤还不知输为何物。”

    朔的心下更佩服朝霞了,昨晚主上教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还顺便说了天帝所有的表情,跟现在天帝的表情分毫不差,这次与天帝谈话之后,主上的地位也会趋于平稳。

    在天帝还是孟王的时候就受过兄弟的背叛,从而极为厌恶所有兄弟姐妹情谊。昨晚的冒犯用姐妹扶持这说法着实冒险,但却抓住了天帝心里的软肋,每一个厌恶一种情谊的人心里都会藏着相应的期盼,所以从她开口的那一刻起,她今天的目的就成功了一半,再加上表情天帝就信了这解释有七分,至于剩下的三分,就要等到这赌局之后。

    外面的马夫急喊道:“吁——”马来不及撒住脚,只跟对面牵来的畜生打了个照面,差点撞上。

    马车里的朔没有反应过来,就在快要将脑袋磕到马车壁上的地时候,一只修长的手拽住了她的衣服,天帝小声说:“真笨。”

    耳力一向很好的朔顶着朝霞面孔脸色很僵硬,当天帝将朔甩到座位上的时候朔的面色已恢复了原样,望着天帝隐隐有些感激之色。

    外面的争吵声天帝用手轻轻描绘了她的唇形,语气中有着不加掩饰地眷恋:“美人,在这里乖乖等着孤回来。”

    “这是我家公子的车,凭什么让你们这群乡野莽夫先过。”马车夫盛气凌人地开口。

    “贵……贵人,请您通融一下,我们这做小本生意的赶得的就是时间,请您行行好吧!”一个穿着布衣男子拉着牛鼻环的男子带着哭腔道。

    一只修长手掀开了华丽的布料:“车夫,怎么回事?车怎么停了,本公子我还赶着去皇家猎场狩猎去,赶紧的走。”

    “公子,前面有个晦气的牛车挡了路。”车夫有些为难的再看了一眼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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