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以万计的树根在张盟骂完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之中,他这才得了片刻的喘息时间。

    于是张盟将自己刚刚酝酿许久的话吼了出来:“死刺客,这么打有什么意思,有种的跟本官近身战斗啊!”

    “好。”朝霞甩袖一挥,那些树根又纷纷回到地下,响声犹如平地春雷,带起点点泥浆。

    有了上次教训的张盟此时左手立即抽出刀,凌厉的气势直逼朝霞的喉头,另一手只握虚拳隐在腰腹处,这个动作很是细微若是你小看了它,那必是要吃大亏的,这只拳可防可攻,若是你侥幸躲过上头的刀,但是你的身体就直接暴露在对手的拳下,轻者重伤,重者无生。

    朝霞见他身形逼近,这才不慌不忙的将整个身子后仰与地面平贴,见张盟如她预料般的出拳,她放任双脚滑动到张盟地身侧,一把抓住张盟来不及改变行迹的拳头,在张盟错愕的目光之下,再轻轻一捏他的手,他左手中的刀就这么轻飘飘地落地。

    朝霞将地上的刀捡起来递还给他,亲眼看着张盟愣愣地接过刀之后才出声提醒:“你输了。”

    “我知道,所以你现在可以走了。”张盟将刀收了起来生硬回答道。

    朝霞并没有说什么,抬脚就朝黑豹方向走去,黑豹识相地控制好力道跳到了她的怀中。

    “我可以问问你的真名吗?”张盟忽然冷不丁的开口问道。

    朝霞停顿了好一会,在张盟已经为她的拒绝做好准备的时候,他听到了冷漠的声音:“暮,莫日暮的暮。”

    “莫日暮的暮?”他想起来了,暮是那个立于不败之地的少帅,她的传奇可谓遍布民间,其中赤烈之战尤为出名,那一战天兵五百,魔兵五万,所有人都以为天界必败无疑,除了人数上的差距,还有地形的原因,赤烈山脉遍布火光还有诸多较高且摇摇欲坠的风干石头,那个少帅当时做了一件让人觉得疯了的事情,她下令让诸位将士往有火光里跑,众将士虽觉得不可思议但迫于军纪,还是硬着头皮往火光冲了,一炷香之后,一众将士就看到了敌军的队伍,正急速奔来,没想到他们才奔到一半就被山上的风干石砸死,天兵没费一兵一卒就守住了赤烈险地。

    只可惜这位少帅英年早逝,他听说那位少帅在赤烈之战归来后不久,就缠绵于病榻,于勉政302年过世。

    张盟转身打算口头教训一下刚刚的那个不知所畏女人,不愿意说真名也就算了,怎么可以用一个死人名字糊弄他,况且一生戎马的前辈无论男女都值得尊敬。

    他用眼睛看了看四周也没有见到半个人影,他原路返回盘算着下次遇到她的时候所用的说辞。

    御医院大门口

    朝霞神色痛苦的捂着脖子上的伤,敲门的动作顿在半空,不行她现在不能敲门,这御医院除了有钟叔还有长白道教的人,她强撑着一抹意识将两根手指弯成一个圈放在嘴边,一声声清脆的黄鹂鸟就回荡在御医院的上空。

    御医院的侧门开启了一条缝,钟梁锡的半张脸露了出来,他冲朝霞招了招手,朝霞会意的捂着脖子走进了这御医院的侧门,钟梁锡伸出了脖子看了看外面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这才将门轻轻合上。

    钟梁锡一进门就看见了朝霞的伤又比刚刚严重了几分,他轻声训斥道:“霞丫头,你嫌命太长了是吧!受了伤竟然然重复使用愈伤术,还敢动用内力。”

    朝霞目光移向别处声音不自觉的弱了下来:“现在不是非常时期吗?自己现在没有能力对付长白,只能动用自身力量将一切麻烦阻隔在外。”

    钟梁锡叹了一口气转身就去给拿药,他一边拿药一边轻声惋惜道:“那洛木头也真是的,让霞丫头你在战场上化名为暮,去对付图腾那帮怂孙,也好过现在当娘娘给人家装孙子。”

    “钟叔,爹这么安排自有他的道理,况且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暮她已经死了二百年了。”朝霞语气淡然但仍旧掩不住眸间的汹涌杀意,当年暮“去世”的内情若是多一人知道那么对她来就多一份危险,如今这霞妃之位就是她最后的依仗,只要她稳守身下位,就是十个长白也不敢拿她怎样。

    钟梁锡拿酒的动作微微一顿,回过身时已是满脸担忧,他不放心的嘱咐道:“霞丫头,你身上的伤口很长,会比较疼你忍着点。”

    朝霞随性闭上眼有些感慨道:“钟叔,这几百年不在军营,你变得像一个娘们般磨叽了。”

    钟梁锡此刻不怒反而无声笑了,眸中俱是怀念,愤愤然的趁着空闲打了朝霞的后脑勺一下嘴同样不饶人:“霞丫头终于变得有点女人味了,这嘴皮子功夫可真是精进不少。”

    劣质烈酒的气味在狭小的侧室之中蔓延,朝霞还是一副闲适的样子,这般疼痛对她来说是挠痒痒级别的,钟梁锡再没有听见调笑的声音,他以为朝霞的伤口很疼,所以他加快了速度处理朝霞的伤口。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还喝三大缸,咂咂咂,好酒好酒,好……”那人还没将酒字还没有说出口,朝霞就听到了什么东西塌掉的声音,然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又传来破口大骂的声音。

    朝霞忽然睁眼让钟梁锡去外面看看出了什么情况,钟梁锡点点头他知道霞丫头不是多事的人,她说的有事那么一定是她认可的自己人,钟梁锡将药归位之后用布擦了擦手有些小跑的走了出去。

    孤影一看刚刚的架势就知道又有好戏看了,它刚抬头预备跳出朝霞怀中,就遭到了朝霞无情的镇压。

    朝霞用左手把孤影抬起的脑袋给压了下去冷静道:“关键时期就莫要节外生枝。”

    黑豹简直想骂人的心都有了,本座讨好你的时候你不知道夸一下本座,这会子知道本座要看热闹就死命拦着,这当真是应了凡间一句话,那什么好的不灵坏的灵。

    黑豹吞了吞口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接着就给朝霞传音:“可是,你不担心钟叔吗?我去的话正好可以在暗中保护他,毕竟长白之祸也有我的一半责任。”

    朝霞压着黑豹的头不言不语,良久才问道:“你需要用法术换一个形态。”

    黑豹轻巧的从朝霞身上轻盈的跳下,他赌对了朝霞真的很在乎那两个人,她没有回答直接好还是不好,但这已经是默认了。

    御医院外室

    “这到底怎么了?一个个都挤在这挤着。”钟梁锡边走过来边疑惑的问道。

    一个小医童刚想上前解释一番,不料那长白道教的辞欲上前一步,率先出声夺人:“钟太医,你这御医院屋顶似乎不太结实,我们长白兄弟正睡得好好地,这天上就掉下个人扰了我们的清梦,不过我长白向来遵从一句话,送佛送到西,今天在下就帮御医院除掉一个祸害。”

    钟梁锡看到地上那张熟悉的面孔,在手中悄悄凝聚了一点内力赔笑道:“长白小友,这万万不可,这人既然落到了我御医院,那么就是与我们这有缘,不可不治。”

    辞欲嗤笑一声将露了一截的剑又塞回剑鞘之中:“你们与医院的人倒是仁慈,随便一只猫儿狗儿的都敢救。”

    此时地上的巫山老儿酒也稍稍醒了些,他听到了辞欲后半句话,立马带着剩余地醉意跳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指着辞欲地背影道:“鳖孙,你说他妈说谁是猫狗。”

    周围的小医童们都发出一阵哄笑,低声议论起来,钟梁锡也拉了拉巫山老儿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多说了,巫山老儿抽出了衣角,将它推到了旁边。

    辞欲已然停住不走了,他的双拳因为死死紧握剑鞘而青筋暴起,他笑着转身将剑鞘扔在一边,白晃晃的剑身与他那白色的牙齿形成了一种别致的杀意:“前辈,是猫是狗比过才知道。”

    巫山老儿被这答案噎了一下,心道这小子不简单,竟然能含糊了话题的重点,还向自己提出了宣战的意味,有意思不过这样就想让他退缩,这实在太小看他娄爷的能力了。

    “鳖孙子,怎么说话的爷看你就是不知道从哪来的野猫野狗,还像占了那捞什子窝的鸟。”巫山老儿横眉一竖眼眸之中闪动着一种耀眼地光华,这招叫什么呢?唔,听小侄女说过这招叫循循善诱,敌方太笨不上钩,那我们就要想办法让他张嘴咬钩。

    正当两方人吵得不可开交之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扇打开的窗台上停驻了一只乌鸦,它先是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毛,眸光是神采奕奕之色一点也不似普通的鸟那般呆板,没错这只鸟就是变形了的孤影。

    它的换了一个自己认为舒服的姿势看着那两人斗嘴,眼神时不时的在两人身上来回游走,不雅的打了一个哈欠这两人还真能扯,要不它再给两人加把火让他们打起来,孤影正如此想着的时候忽然他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息,再仔细一看他猛然站了起来眸中的神色也不复刚刚那般闲适,只因他魔族的东西又在天界出现了,这次是在那个蠢货般长白弟子身上,断魂药他也真敢用,虽然这东西可以让你的内力增加到极限,但同样只要用完三次机会,那么这人无论魂魄还是肉身就会归于契约主。

    看这蠢人全身黑气的样子今晚已经是最后一次了,它的爪子轻轻拍着窗檐遗憾地想到真可惜这一次的线索又断了呢!

    有一句话叫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现在的辞欲状况就是这般,他想给那老头下个套,让他朝里钻没想到他不上钩,却踩到了他的痛脚,现在他们长白达到目的了还不肯离开天界,在这里颐指气使可不就像斑鸠占鹊巢那般可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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