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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奇怪,就听到走廊传来了脚步声,平缓自信,并‘卡塔’地打了一下打火机,估计是在点烟,这动作,有点似曾相识。 </p>

    等待门开了以后,我才恍然,怪不得自脚步声响起,就有一种熟悉感,估计是他身上带着的气息让我感觉到了吧。</p>

    来的人,我是认识的,不是别人,而是钟翰生,这娃儿估计是值得夜班有点多,顶着个黑眼圈,叼着一根烟就过来了。</p>

    看见我,口上的烟立刻松了,往地上掉,他那是连忙双手捧着去接,这动作,不能不被烟头烫着,就算是烫,他还是接着了,并雪雪声地换着动作拿稳回去那根烟。</p>

    然后说:“我重新来过吧。”这便出去了,还关上门,不一会儿,又开门进来了,口里的烟不敢叼着了,拿手上。</p>

    再次确认是我以后,这人就重重地吸了一口手上的烟,并吐了出来,然后顿了一下,蹬蹬蹬地过来我们这边,一下子重重地拍到了桌子上,一声好响的声音,几乎让我在凳子上震下来了。</p>

    “你是谁!”他那么朝我吼道。</p>

    “我冷烟啊,你瞎了不成?”我朝他吼了回去,真的被他这反应吓到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人那么不淡定的模样。</p>

    这是怎么了,闹哪样了,又不来找我,见到我又这样,难道是白紫出了什么事情,算我头上了吗?</p>

    “难道白紫出事了?不会啊,我已经把生死簿改回去了……”我先是高声问他,然后低声嘟囔了一句。</p>

    这个法医很好奇地看着我跟钟翰生,就问:“你们认识?”</p>

    “认识!”我抢着回答说,然后放心了一下,露出了笑容:“要知道你和他认识,我就不对你那么凶了……刚才对不起啊。”</p>

    “对不起哪样?”法医问:“是吐槽我呢?还是说要办了我?”</p>

    “都一样,都对不起。”不管钟翰生怎么奇怪的反应,我总算是遇到熟人了,也就难免放松了神经,心里很舒坦。</p>

    感觉好像半辈子没有过那种舒坦自在,便站了起来,拍拍钟翰生的肩膀说:“来,我们回……”那个去字还没有说出来,我就感觉眼前一黑。</p>

    然后听到了凳子翻落的声音,接着就感觉被接住了,没有摔得狗吃屎,也算是万幸了吧……但是最后的最后,我还是不醒人事了……</p>

    这之后的事情,也还真的是啥都不知道啊,只感觉好像有人给我插了管子到鼻孔里,然后有很凉的很舒服的气息进了鼻子。</p>

    然后肩膀有些痛有些酸,胸前也有些痛。</p>

    接着就是长久的,晕乎乎的梦境,断断续续,有时候也会睁开眼睛看看,看见的都是白色,有人和我说话,问我感觉怎么样,我就点点头。</p>

    这样的清醒不长,不一会有睡过去了,最后一次,好像梦到了小时候,生病时候给奶奶照顾着,奶奶在温柔地摸我的额发。</p>

    然后忽然变了男人的声音,说:“你怎么这么会受伤……”</p>

    瞬间,我就哭了出来,然后是带着泪醒过来的,阳光从窗户透了出来,我根本就没有力气了,只感觉喉痛,浑身痛,喉头像被割开了一样,我想擦眼泪,也想喊人,可是喉不能说话,手也基本没有力气。</p>

    好不容易能侧头观察,却看到自己床头有一台仪器,那仪器好像是电视剧里面的那种垂死病人测心跳的,而仪器上有显示病人名字,是钟乐乐。</p>

    妈的,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干嘛?</p>

    这么想着,忽然有一声尖叫,这声尖叫好响,弄得我听得很清楚:“又醒过来了,这次还会流泪,快叫医生,叫医生。”</p>

    这声叫声过了没有一会,就来了医生,医生来一顿弄以后,就叫护士去通知我家里人,我很想说,千万别告诉我爸妈。</p>

    最后还是没有说,接着还有几个医生来了,撩我衣服给我做了好多检查,最后还给我打了一针,然后把我推进了手术室,在干嘛?</p>

    原来是要从我的喉咙那儿抽出管子,妈妈的,没有麻醉,我痛得想哭,没法说话,一直流眼泪,一个医生还笑了说:“鬼门关里回来了,喜极而泣了吧。”</p>

    哪里是这样,是痛好么?可是我只能忍着,让医生在我喉头缝线,估计是装呼吸机割了喉吧,我也算是多灾多难了。</p>

    等他完成,他就给我装了个吸氧的东西,我艰难地比划了几下,然后他说:“想说话啊,没法,得有几天,以后嗓子声音也不一样了,想说什么去了病房让护士给你纸笔来写下吧。”</p>

    我听见之后,明白那是真的没法说话了,只能用纸笔了,就耷拉了手下来,接着就有护士给我吊点滴。</p>

    这么一轮之后,我就被推出去了,去了另外一个病房,看着天空,又黑了,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p>

    在这个病房,有人在等着我,我看见那个背影,以为是心念念的阴煦熙,可是等他回头来,我却看见了钟翰生的脸。</p>

    瞬间失望透顶,一脸嫌弃。</p>

    钟翰生当然也看到我的表情,就说:“怎么,不是你想见的人,就这么嫌弃?我怎么也是个帅哥啊。”</p>

    我偏过头去,不想理他,然后护士给我过床,病把我的床头摇高,还对着钟翰生说:“病人心脏受的伤,后来内出血都到肺上了,这会儿要抬起身子让淤血流出去,哥哥千万不可以给弄下来。”</p>

    “好的。”钟翰生点点头,我奇怪了,什么时候变成了他的妹妹了?不过我看见了仪器显示的名字是钟乐乐,为什么不是冷烟?</p>

    钟翰生也是很厉害的,对着那个护士露了一个魅力的笑容,就说:“我妹妹她,这就算安全了?”</p>

    我没好气地看他,想用表情告诉他我不是他妹。</p>

    然后护士就说:“好了,也是奇迹,我们医生以为她要昏迷一个月呢,结果三天就有反应了,这么一个礼拜就醒过来了。”</p>

    “哦,小强一样的生命力。”他这么看着我说道。</p>

    真想反驳,可是已经没有力气了,也说不来话,只能侧头过去,装作听不见,只是现在还带着个仪器,仪器上的心跳明显是生气激动的,这骗不了人。</p>

    钟翰生看见,就指着仪器问道:“怎么心跳忽然快了,正常吗?”</p>

    “正常。”护士嫣然一笑:“估计被你逗得生气了。”</p>

    “怎么会,要是生气了,怎么不反驳?”他又笑了,这人还真是,不需要说话,只需要那种刻意的笑,就能撩妹了啊。</p>

    “哈哈,她喉咙那儿才刚缝线,要说话,等几天吧。”护士这会儿总算弄好了一切的东西,就说:“您今晚还是要陪人吧,我等下给你搬一张被子过来。”</p>

    “嗯,好的,谢谢护士小姐姐了”他爽朗地笑着说,护士明显脸一红,这人也太刻意了,要我就不上钩,绝对不上钩。</p>

    但是听他们这么说,他还不止一晚陪着我,彼此并不熟悉,这样做,他是为了什么?难道好人可以到那种地步吗?</p>

    护士就这么出去了,他过来我身边,叹了一口气,就说:“还好吗?伤口还疼?”</p>

    我点点头,有点委屈的看着他,很想问他,阴煦熙呢?张引灵呢?还有秀秀温柔白紫呢?这会儿怎么就只有他一个,而且还要装成是我的哥哥?</p>

    啊,不对,我这边登记叫钟乐乐,应该是要把我伪装成他的妹妹?但是我说不出口,真的很生气,却不是生他的气,而是生我自己的气。</p>

    他这会儿就坐到了我的床上,侧着身子,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和我说:“我就知道,大家都看着那么一大把刀子进去你的胸口,怎么毫发无损地回来呢?”</p>

    是啊,所以我才这样子摊着,什么也做不到,你们都不知道我多委屈,多委屈!说不出来,眼泪就下来了,钟翰生看见,就伸手来擦。</p>

    这动作有够那个了,就不能拿张纸巾吗,我稍稍侧头,回避了,瞪了他一下,他立刻笑了,就说:“诶呀,我还真是低估你了,原来你那么有能耐啊。”</p>

    他好像不明白我意思,还是用手给我擦了眼泪,我可是尴尬死了,就想说,我们不熟,要擦也是阴煦熙来,最不济就是张引灵,还有秀秀,你算老几?</p>

    不过,现在,他们都不在不是吗?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不在?我还盼望着,醒来能看见他们在闹腾,能看见爱着的人说我,怎么这么会受伤,可是现在却只有钟翰生。</p>

    我无法忘记,白紫有事,他首先选择牺牲我,对他来说,阴煦熙才是王子殿下,我只不过是个附属的。</p>

    “我想你现在,肯定有很多疑问吧,但是我也答不上,你首先需要的,是养好身体,然后我也要调查一些事情,最后才能告诉你发生什么事了。”他这么说道。</p>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感觉到,这次回来,我可能会遭遇更糟糕的情况,可是还有比阿修罗侵犯更坏的情况吗?</p>

    我不懂了,只是身体是疲倦的,而这个钟翰生居然过来抚摸我的额头,就像是我奶奶一样,很舒服的感觉,如果真的是这人的妹妹,该很幸福吧。</p>

    不知道是因为累还是别的,我渐渐又睡过去了,也许只是因为累吧……</p>

    又或许,我感觉到,前面的路更崎岖了,要趁着这个安静的时刻睡一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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