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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还叫我小娘们,给点甜头脸都变了,这就是无常啊。 </p>

    所以成为无常,就是万千无常的意思,我浅笑了一下,这点笑意是有点嘲讽的意思,又见到这种生物了。</p>

    可是这回剩下我一个人了,再也没有什么同伴的帮忙之类,然而一个人应对这种黄泉之间的生物,我却不觉得难。</p>

    这会儿还真的是有什么事情也只能自己面对了,虽然不怕,却有些阴霾的感觉,正黯然着,白无常就说话了:“哟,小姑娘有趣紧了,可惜这就死了啊……”</p>

    “也未必死的,可能是阳寿未尽,我也是看她死得蹊跷才带回来的。”拘着我的黑无常说着这话,就深深看了我一眼,我自然知道自己不是该死的那个,而是替白紫死了的。</p>

    但这时候是不是要装作高兴一点,不要表现得太镇定:“是吗?我还没有死吗?我能还阳吗?”</p>

    “这得看陆判的意思了。”黑无常拉了我一下,我才发现我的手上和脖子上都套了个铁僚,真是厉害啊,居然用铁僚来锁着我,我看起来那么具威胁力吗?</p>

    白无常就说:“走吧,走吧……”</p>

    “嗯。”黑无常这就带着我走了,却没走几步,就被暴躁的黑无常追了上来,一把把一个东西塞到我面前,说:“喂!小女娃,这个是不是你的东西啊?我看它一直跟着你。”</p>

    我眨一下眼睛,才看见他手里捏着一条小蛇,这小蛇还奋力挣扎呢。</p>

    “是啊,这东西一直跟着我们呢,是你的吗?”拘着我的黑无常也问道。</p>

    他们也是心大啊,这么一个东西跟着我一路,却不怕它,也不灭掉它,要不是暴躁黑无常捏了它来,岂不是由着这个外物跟着我们到地府了?</p>

    这时候,那小蛇就说了一句:“放开我!你这个粗鲁的无常!”</p>

    哟,这声音是谁呢,原来是害得我这么样的的蛇男呢,我眯起眼睛,还真的想说这不是我的东西,随便你们怎么处理呢。</p>

    但是我还是不舍得的,毕竟是一条命啊,于是我就点点头说:“这是我的东西……还真不可能是别人的。”</p>

    阴着对它笑了一下,它好像知道我生气了,居然不敢动弹了,耷拉了下来了,暴躁无常也奇哉怪哉地说:“这小蛇也奇怪了,会说话,刚才还那么暴躁,现在却瘪了……”</p>

    我真的很想吐槽,无常大哥你没有资格说它呢,我就笑笑:“麻烦大哥把它放下吧,它会回来我这儿的了。”</p>

    暴躁无常就把它推向了我跟前,给放到了我的铁僚上,小蛇就盘了尾巴,攀在铁僚上看我,我看到他有一双金黄的眼珠子,周身却是乌黑的,头上还有个隆起的小包,像鹅的头颅,我就想到那儿会不会忽然生出一只角呢?</p>

    如果那个包是准备生出角来,那么这个蛊皇还修炼成蛟龙了啊,多么厉害的小蛇,我就对他说:“你叫什么名字?”</p>

    他好像很惊讶,就说:“主人你没有给我改名字啊,一直都是叫我小蛇的……”</p>

    “我不是阿瓦……但我大抵是你的主人。”我浅笑了说,这下笑,叫我唇舌都透出苦来,我不该是谁谁,我就是冷烟,不论源头是什么,现在的我,只能是冷烟了。</p>

    这个小蛇却有些恹恹,或者他已经明白了,昔日情谊已经纷飞散尽,以往的主人已经不在了,可是现在眼前这个我,却和他有联系,而他必须忘记以往的种种,用心去侍奉这个新的主人。</p>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吧,就好像自己是谁,哪里才是归处,哪里才可以容身也分不清楚,就算眼前的人和自己极尽亲昵,却不明白自己有什么资格留在对方身边。</p>

    如果一切都不是命定,那么这份感情,是否会牢固,万一有一天,对方厌倦了自己而要离开呢?要这不是命定的关系,会不会像寻常世间的情侣一样,总有一天会迎来分离呢?</p>

    “不是明明已经分离了吗……”我自嘲一句,拘着我的黑无常发话了:“咕咕哝哝什么,快些走吧,有什么委屈,和陆判说去……我可管不了。”</p>

    他还真是不管不顾啊,明明那么高大,也不顾我和他的腿长差别,只自己走得很快,拉着我也小跑起来,这样下去黄泉口瀑布的那条小道该有多惊险啊。</p>

    但是我发觉自己这次,竟然一点都不怕了,这条小道下面不过是黄泉水罢了,我人都死了,就算掉进黄泉水里有什么所谓呢?</p>

    忽然想到,我这样死了,是不是会永远在阴煦熙心里有个位置呢?这样好像比活着一起,然后结局龌蹉更好呢?</p>

    这么想,我的心更平静了,却还是有什么东西放不下……是什么呢?我却不能名状,只是一种不安不快萦绕在心头,就好像有人在你耳边不断唱着一句歌词,你却听不清他唱的是什么似的。</p>

    我就这么跟着那个黑无常走过那小道,下来了黄泉之道,也看见了四周的彼岸花,那个小蛇好像没有见过这些花似得,很惊奇地哇了一声。</p>

    “这是什么?”他的心智,应该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吧。</p>

    “是彼岸花,也叫曼珠沙华,是引导死者往冥河的花朵,开在黄泉彼岸,血红不是血的颜色,而是地狱之火一样的颜色。”我没有来得及答他,那个拘着我的无常却先答了这句。</p>

    “可是,开在地狱里的花,会不会有毒?”小蛇转头去问那个无常。</p>

    无常却烦了似的,说道:“问那么多,烦不烦?”</p>

    小蛇就对着他斯斯了几声,表示不快,我却对它说:“不许放肆,总是闯祸,我都给你害死了,你还这么冲。”</p>

    小蛇被这么说了,很不爽,但还是恭谨地卷了起来,畏惧地看着我,我就叹了一口气:</p>

    “彼岸花是佛陀不舍众生受轮回之苦而落下的眼泪,被地狱之火染成了红色,可能是整个地下世界里面最纯洁的东西了。”</p>

    “也很美丽。”所以阴煦熙才送我彼岸花,因为这是他身边唯一最纯洁的东西,这么一个人,很多片段都会想起来,一旦反复这些记忆,就会发现更多细节。</p>

    让人痛心的细节或者快乐的细节,在这样的孤独面前,都是一种折磨人的酷刑。</p>

    火红的彼岸花,尽管美丽,却美不到我的心底里去,我心底是空的,有很多感情,却填不满心里的洞。</p>

    就好像是我捅自己的那一刀,真的捅穿了心囊,让里面的东西都流尽了,这种感情,可以说给哪个听呢?</p>

    是眼前这个扛不住终于打起了呼噜的小蛇吗?他明白吗?不过是一之有点厉害的蛊皇而已,其实也是个孩子啊。</p>

    要是我有孩子,一定要宠着他,不让他背负太多的沉重,想到这,也心痛起这个小蛇来,也不知道阿瓦最后是怎样的惨烈。</p>

    他大概是承受了很多,才会在忽然醒过来的时候那么失常的吧……哎……又是个恨不下的主儿,我也就这样了啊。</p>

    不知道自己要是知道黑诽的前缘之后,会不会也对他恨不下呢?要是我这种人啊,说不定是当不了炼小鬼呢……</p>

    这还以为自己是冷婷君,也是可怕的自信啊。</p>

    黄泉之路,其实也真是很长啊,我越去得远,就越发觉得干燥,这地狱之火的影响,也更为厉害了。</p>

    正是走得最累的时候,我就看见了三道桥。</p>

    无常就说:“要过桥了……三道桥,分别是畜生,人和神仙精怪走的,你是人,走中间那条。”</p>

    他这么说着,就解开了我的铁僚,小蛇顺着铁僚去到我的肩头,无常看到他,就说:“这个……”</p>

    “它必须跟我一起。”我知道他想让他走别的路,但是这个桥看着都通到彼岸,但是到达的地方应该是不同的空间的,我不想小蛇和我分开。</p>

    这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他:“他是我的蛊皇,可以回到我的体内。”这么说着,我还用手去护着它,瞧小蛇一眼,小蛇满眼都是惊讶。有什么好惊讶的,我是必然要护着他的啊。</p>

    那个黑无常皱了一下眉头:“地府是不准带兵器的,你因该懂得。”</p>

    “他不是兵器……”我想了一下,就说:“他是我的家人……整日陪伴我,爱着我守护我的,不是家人是什么?”</p>

    黑无常挠挠头,好像也反驳不了我,就说:“让他回去你身体吧,不然人桥不让过的。”</p>

    我点点头,就对小蛇说:“你还愣着干嘛,进去我身体里啊……”</p>

    “我……”小蛇还有些犹豫,大概是真知道自己闯了祸,没有领到惩罚之前不敢跟我一体,也是个可爱的孩子。</p>

    忍不住要欺负他一下,就说:“要么你自己进去,要么我吞你进去,我很饿,那些胃酸可不是摆着看的啊。”</p>

    小蛇听见,连忙拜拜尾巴,就从我的衣领进去了,这么就进了我的体内?也是神奇啊,不过我也不肯定,心里对他说了一句:“好了?”</p>

    小蛇果然答了:“好了,你往前吧。”</p>

    我点点着头,就对那个黑无常说:“我能走了大哥,你带路吧。”显得也是坦然得过分,估计黑无常也是第一次看见我这样的鬼吧。</p>

    他也笑了一声,就让我先走,后面候着我上了那人道,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并非人道过后是另外的洞天,就连这人道里面,也是很有玄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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