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嫉妒你……从来不知道妥协,明明前路那么辛苦,你却不曾想过后退。  .w . 真可笑,我既讨厌你的偏执,又觉得嫉妒。”乔娜娜苦笑。</p>

    譬如她,也会退而求其次,在那一天海墨浴血站在她面前时。她便决定死心塌地地跟了他。嫁给一个爱自己的人,终究更轻松一些,也更容易获得世俗的幸福。</p>

    可是,安盈却是那么一个冷血的人,即便别人真的为她死了,她也不会感动。</p>

    没心没肺,无情无义,固执得就像顽石,永远站在她最初选择的地方。</p>

    对乔娜娜的掏自肺腑的话,安盈却只是哂然。</p>

    “如果你们那么想救海砚,就自己去说服她。”她最终丢下这一句话,进了后堂。</p>

    乔娜娜黯然离开。</p>

    可是海砚桌上的海棠花,却再也没有出现。</p>

    海砚还是一日又一日地憔悴下去,她在床上,望着那个空荡荡的桌子。惘然若失。叶子桓几次来看她,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脸色沉郁,不发一言。</p>

    终有一日,他忍不住,屏退了所有人,坐在床沿边,看着面前那个削瘦苍白得好像马上就要破碎的女子,问:“你喜欢过朕吗?”</p>

    还是一直都在悼念着那名书生?</p>

    他一直默许着她桌上的海棠花,那是一种奇怪的心理,可是,并不是不在乎。</p>

    现在,他想知道答案。</p>

    “喜欢,亦或者不喜欢,又有什么意义?我终究是留不住的人,陛下又何必为此挂怀?”海砚倚着枕头,淡淡道。</p>

    叶子桓哑然。</p>

    “那陛下,喜欢过臣妾吗?”海砚殷殷地看着他。她等待着他的回答,好像悬着自己的所有生命,殷切得让叶子桓都觉得不寻常。</p>

    叶子桓点头,“挚爱过。”</p>

    海砚展颜,微笑,“那就够了。其他的事情,我不想知道得更多。”</p>

    那天晚上,她召见了术士,向他要了一味药丸。在术士送完药后,又与安盈擦肩而过。</p>

    这是安盈###第三次看到他。她知道,百里无伤已经离开了,那名术士还是那副面容,可是,眼睛的神采再也不寻。他来这里,也许真的只是探探底细,亦或者随意走动一番。匆匆来去,随意如风。</p>

    她怎么能抓得住一缕风呢?</p>

    就好像百里无伤,他怎么能握住一泓水呢?</p>

    当天晚上,海砚不听劝阻,在院子外的海棠花前站了一夜,然而视线,却遥遥地望着叶子桓的寝宫,面容恬静,眼中带笑。</p>

    第二天,她开始吐血,昏厥,饮食不进。</p>

    这样又拖了五天,海砚终于香消玉殒,那名术士证明是一个庸才,事发之后,他便在监狱里坦白了罪行,并且服药畏罪自杀了。他自己也招供:是陈冬儿为了重获君宠,故意请了他来演这场戏,还说,陈冬儿故意让他在丹药里下砒霜……</p>

    陈冬儿虽然说那个人其实是飞雅提出来的,可是,苦于没有证据,实在是百口莫辩。飞雅也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丫头,傻乎乎地自己承认了。</p>

    叶子桓震怒,将陈冬儿打入了冷宫,并放话说要追究她的责任。</p>

    陈冬儿的事情,也惊动了她的叔父,此时正守卫边疆的陈大人。陈大人唯恐自己也被连坐,一面上折表忠心,一面暗自提防叶子桓的动作。</p>

    叶子桓此时却顾不上这些事情,海砚是在他面前逝世的,即便他拥有天下,也无法阻止一条生命的消亡,他看着她停止呼吸,守着他慢慢变冷,哪怕到最后一刻,她都没有表现出半丝不舍或者痛苦,一直恬静安然,就像他一直认识,一直喜欢的模样。</p>

    她过世后,叶子桓下令,以皇贵妃之礼厚葬。到底,不是皇后的规格。</p>

    安盈闻言暗叹:海砚其实是一个极聪明的女子,她早已经预见到自己的将来。</p>

    接下来的三天,叶子桓不见外人,专心给海砚守灵,所有的大臣都被挡在了门外,据说,陛下这次真的伤透了心。甚至有传言说,陛下堪破红尘,要出家为贵妃娘娘祈福了。</p>

    谁也不知道这些谣言是从何而来,反正,它就这样出现了,而且,愈传愈烈,而生为中流砥柱的海家,因为办丧事的缘故,并没有出面辟谣。</p>

    在叶子桓守灵的第二天,那些跪在外面求见的大臣们也纷纷散了,据说之前侍奉海砚,以及与那些炼丹的事情有关的人全部叶子桓问斩了,大家还不敢去触那个霉头。这其中,也包括了许多陈家的关系。</p>

    在这种情况下,安盈的求见,同样遭到了太监们的阻挠,安盈并没有硬闯,而是站在门口,向灵堂里面叫了一声,“子桓。”</p>

    里面沉默,然后,便有人出来,传话道,陛下请安贵妃进去。</p>

    安盈在海砚的灵柩前见到叶子桓,与坊间传言的并不一样,他看上去丝毫不见憔悴,更没有悲痛欲绝,相反,他的神色很平静。白色的幡旗摇曳不定,映着明灭不定的蜡烛,阴风穿堂,这好像是一个属于死者的地方。没有欢乐,但同样没有哀伤。</p>

    “外面的人说,陛下很难过,因为痛失挚爱,所以无心朝政。”安盈轻轻地走过去,一面说着话。叶子桓没有看她,仍然低着头,望着脚下燃烧的冥纸。“是吗?还有什么流言?”</p>

    “传言还说,陛下因为伤心过度,可能会将陈妃娘娘处斩,继而解散后宫。”安盈继续道。</p>

    叶子桓笑了起来,很明朗的笑,哪里有半丝难过绝望的痕迹。</p>

    “那你是怎么想的?”他终于抬头望向安盈。</p>

    安盈也在此时停在了他的面前,“我什么都没想,我只知道,你是叶子桓,你可以很宠一个女人,却绝对不会为了她丧失理智。海砚病重时,陛下的种种作为,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无憾而已。现在,她走了,你已经无憾了,事情在她离开时就已经全部结束了。可笑世人却不知。”</p>

    “朕……其实希望她能活下来。”叶子桓淡淡道。</p>

    “是吗?”安盈笑,看向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洞悉而凌厉,“其实,海砚在最后关头,不是没想过求生的。是你的话,让她打消了活下去的意图。她问你,是不是喜欢过她。你的回答是——挚爱过。”</p>

    “这个回答有什么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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