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安盈骇然
安盈这才知道有异，她往前踏了一步，见叶子桓容色惨白，鼻翼迅即地翕动着，呼吸短而急促，额头上沁出了汗，嘴唇有点发紫，连握住安盈的那只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用力的缘故，也泛着吓人的青紫色。 </p>
“你怎么了？”安盈骇然，再也不能维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用另一只手扶住叶子桓的肩膀，急急地问。</p>
叶子桓本想回答，可是口匍一张开，便变成了一阵剧烈的咳嗽，脸色也因为这阵剧咳，变得有点发青。</p>
安盈求助地看向周围的人，这才发现园子里除了上官云游之外，再无它人。</p>
上官云游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他站起身，一面缓缓地走过来，一面向安盈解释道，“不用着急，是柳絮的缘故。”</p>
……看来，传言中相府大公子有天下名医都束手无策的绝症喘疾，竟是真的。</p>
上官云游走过去后，从安盈手中将叶子桓接了过来，他吩咐安盈去叫管家请大夫，安盈虽然不忍离开，却还是很听话地应了声，待她跑出园子，把管家和大夫请来的时候，园子里已经有很多人了。</p>
安盈只是一个普通的丫鬟，当然不能挤进去看情况，她只能在旁边看着，看着大家众星拱月般将叶子桓带走。</p>
柳絮依旧在飞。</p>
她精心布置的会场一派狼藉。</p>
安盈站在原地，等这里再次变得空无一人了，才转过身，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叶子非那里。</p>
刚走了几步，便听见身后有人叫她，“等一下。”</p>
安盈回头一看，却是镇南的小侯爷，上官云游。</p>
她赶紧低头，顺眼顺眉地呆在原地。</p>
上官云游笑笑，“别装了，敢那样顶撞公主，现在这个样子，谁会信啊。”</p>
安盈不理他，还是顺眉顺眼地杵在那里。</p>
上官云游也懒得继续揭穿她，他信信地绕到安盈面前，抚着下巴看了她许久，眼神从最初的玩味，变得越来越犀利，越来越凛冽，看得安盈几乎毛骨悚然了。</p>
“小侯爷有什么吩咐？”她耐着头皮问。</p>
上官云游目光微动，突然伸出手，在安盈的眼角处揉了揉。</p>
安盈吓了一跳，赶紧偏过头躲开，不过，她还是迟了一步，被上官云游揉过的皮肤，露出一片雪一样的明丽白皙，如上好的璞玉。</p>
“我果然没看走眼。”上官云游笑吟吟地看着有点受惊的安盈，说，“拥有这样胆色与仪态的女子，想必，不会太丑吧，更何况，如果你要扮丑，就应该弄瞎自己的眼睛，你知不知道，你这双眼睛实在太出众了。叶子非到底年轻，还不懂得看女人，白白地捡了一个璞玉在身边，却不自知。”</p>
安盈也不争辩什么，她不动声色地往后让了几步，退到一个安全距离外，依旧低眉顺眼，淡淡道，“如果小侯爷叫住安盈只是为了这件事，安盈先告退了。二公子只怕在屋里等着奴婢呢。”</p>
“你在用叶子非当挡箭牌？”上官云游笑了笑，也不再继续逼迫安盈。</p>
她固然是美女，可到底是个丫头，充其量，只是一个小家碧玉吧。上官云游虽然好奇，却不至于急色。</p>
她的真面目，他总有办法能看到的。</p>
安盈抿着嘴，很安静地站在原地，木头人一样，好像上官云游的这番言行，与自己毫无关系。</p>
上官云游心中道了声“有趣”，而后收起调-笑，一本正经道，“你知道大公子的这个病吗？”</p>
安盈听他提起叶子桓，赶紧打起精神，探寻地望向他。</p>
上官云游见她注意力过来了，不再是刚才不死不活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p>
不过，他还算厚道，没有卖关子，而是继续道，“我之前只是听说这世上有这种病，但没想到，真的会有人得这种病，据说是在胎中受惊，或者在生产过程中经历了极大的变故，生下来的婴孩，才会有此顽疾。却不知道叶子桓属于哪一种？”</p>
上官云游还在叙说，安盈心中已是暗惊，“致命吗？”她问。</p>
“就算锦衣玉食地养着，只怕也活不过二十五岁。”上官云游淡淡道，“所以，你这次得罪了公主，得为自己找好退路了，叶子桓……他护不了你多久。”</p>
这才是他真正想告诉安盈的话。</p>
单纯的、善意的提醒。</p>
至少他认为自己是善意的。</p>
安盈倒吸了一口凉气，古井无波了那么久的心脏，突然一阵刺痛。</p>
“真的没得治吗？”她问。</p>
上官云游摇头，等了一会，才若有所思道，“当然了，如果去求圣手谷厉，可能还有一点机会。只可惜，谷厉洗手很久了，他放言说，就算是皇帝病危，把他架上刑场，他也不会出山。”</p>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是一句废话。</p>
安盈却沉默了。</p>
“小侯爷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先走了。”她屈了屈身，重新恢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恭顺，以及骨子里的冷漠。</p>
上官云游没有再纠缠下去，他让出道路，洒然一笑，“姑娘请便。”</p>
安盈低下头，快速地越过他。</p>
心里，却不断地回旋着那个名字。</p>
谷厉，谷厉，原来，谷厉还活着啊。</p>
萧如纯回宫了。</p>
那晚回去，叶子非竟没有怎么责罚她，反而在临睡前宽慰了一句，“公主平日不是那样的，今天也不知怎么……还有，会场布置得挺好。”</p>
安盈看着故意装成很随意的叶子非，微愕片刻，旋即觉得好笑。</p>
其实叶子非这个人……真的不坏。</p>
只是没长大而已。</p>
那天之后，安盈又有几日没有见过叶子桓，不过，听其他人说，叶子桓并没有大碍，他常常旧疾发作，大家也见怪不怪了。</p>
太子大婚，朝中的事务越来越忙，相爷也没有空去看他，叶子桓就这样重新消失在众人的谈论与视野里。</p>
可安盈始终记得上官云游对她说的话，简直是如鲠在喉。</p>
过了几日，等叶子非睡着后，她重新去了那个小院，四周还是黑洞洞的，不过，小屋里却渗出光来，与上次一样。</p>
“你怎么了？”安盈骇然，再也不能维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用另一只手扶住叶子桓的肩膀，急急地问。</p>
叶子桓本想回答，可是口匍一张开，便变成了一阵剧烈的咳嗽，脸色也因为这阵剧咳，变得有点发青。</p>
安盈求助地看向周围的人，这才发现园子里除了上官云游之外，再无它人。</p>
上官云游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他站起身，一面缓缓地走过来，一面向安盈解释道，“不用着急，是柳絮的缘故。”</p>
……看来，传言中相府大公子有天下名医都束手无策的绝症喘疾，竟是真的。</p>
上官云游走过去后，从安盈手中将叶子桓接了过来，他吩咐安盈去叫管家请大夫，安盈虽然不忍离开，却还是很听话地应了声，待她跑出园子，把管家和大夫请来的时候，园子里已经有很多人了。</p>
安盈只是一个普通的丫鬟，当然不能挤进去看情况，她只能在旁边看着，看着大家众星拱月般将叶子桓带走。</p>
柳絮依旧在飞。</p>
她精心布置的会场一派狼藉。</p>
安盈站在原地，等这里再次变得空无一人了，才转过身，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叶子非那里。</p>
刚走了几步，便听见身后有人叫她，“等一下。”</p>
安盈回头一看，却是镇南的小侯爷，上官云游。</p>
她赶紧低头，顺眼顺眉地呆在原地。</p>
上官云游笑笑，“别装了，敢那样顶撞公主，现在这个样子，谁会信啊。”</p>
安盈不理他，还是顺眉顺眼地杵在那里。</p>
上官云游也懒得继续揭穿她，他信信地绕到安盈面前，抚着下巴看了她许久，眼神从最初的玩味，变得越来越犀利，越来越凛冽，看得安盈几乎毛骨悚然了。</p>
“小侯爷有什么吩咐？”她耐着头皮问。</p>
上官云游目光微动，突然伸出手，在安盈的眼角处揉了揉。</p>
安盈吓了一跳，赶紧偏过头躲开，不过，她还是迟了一步，被上官云游揉过的皮肤，露出一片雪一样的明丽白皙，如上好的璞玉。</p>
“我果然没看走眼。”上官云游笑吟吟地看着有点受惊的安盈，说，“拥有这样胆色与仪态的女子，想必，不会太丑吧，更何况，如果你要扮丑，就应该弄瞎自己的眼睛，你知不知道，你这双眼睛实在太出众了。叶子非到底年轻，还不懂得看女人，白白地捡了一个璞玉在身边，却不自知。”</p>
安盈也不争辩什么，她不动声色地往后让了几步，退到一个安全距离外，依旧低眉顺眼，淡淡道，“如果小侯爷叫住安盈只是为了这件事，安盈先告退了。二公子只怕在屋里等着奴婢呢。”</p>
“你在用叶子非当挡箭牌？”上官云游笑了笑，也不再继续逼迫安盈。</p>
她固然是美女，可到底是个丫头，充其量，只是一个小家碧玉吧。上官云游虽然好奇，却不至于急色。</p>
她的真面目，他总有办法能看到的。</p>
安盈抿着嘴，很安静地站在原地，木头人一样，好像上官云游的这番言行，与自己毫无关系。</p>
上官云游心中道了声“有趣”，而后收起调-笑，一本正经道，“你知道大公子的这个病吗？”</p>
安盈听他提起叶子桓，赶紧打起精神，探寻地望向他。</p>
上官云游见她注意力过来了，不再是刚才不死不活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p>
不过，他还算厚道，没有卖关子，而是继续道，“我之前只是听说这世上有这种病，但没想到，真的会有人得这种病，据说是在胎中受惊，或者在生产过程中经历了极大的变故，生下来的婴孩，才会有此顽疾。却不知道叶子桓属于哪一种？”</p>
上官云游还在叙说，安盈心中已是暗惊，“致命吗？”她问。</p>
“就算锦衣玉食地养着，只怕也活不过二十五岁。”上官云游淡淡道，“所以，你这次得罪了公主，得为自己找好退路了，叶子桓……他护不了你多久。”</p>
这才是他真正想告诉安盈的话。</p>
单纯的、善意的提醒。</p>
至少他认为自己是善意的。</p>
安盈倒吸了一口凉气，古井无波了那么久的心脏，突然一阵刺痛。</p>
“真的没得治吗？”她问。</p>
上官云游摇头，等了一会，才若有所思道，“当然了，如果去求圣手谷厉，可能还有一点机会。只可惜，谷厉洗手很久了，他放言说，就算是皇帝病危，把他架上刑场，他也不会出山。”</p>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是一句废话。</p>
安盈却沉默了。</p>
“小侯爷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先走了。”她屈了屈身，重新恢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恭顺，以及骨子里的冷漠。</p>
上官云游没有再纠缠下去，他让出道路，洒然一笑，“姑娘请便。”</p>
安盈低下头，快速地越过他。</p>
心里，却不断地回旋着那个名字。</p>
谷厉，谷厉，原来，谷厉还活着啊。</p>
萧如纯回宫了。</p>
那晚回去，叶子非竟没有怎么责罚她，反而在临睡前宽慰了一句，“公主平日不是那样的，今天也不知怎么……还有，会场布置得挺好。”</p>
安盈看着故意装成很随意的叶子非，微愕片刻，旋即觉得好笑。</p>
其实叶子非这个人……真的不坏。</p>
只是没长大而已。</p>
那天之后，安盈又有几日没有见过叶子桓，不过，听其他人说，叶子桓并没有大碍，他常常旧疾发作，大家也见怪不怪了。</p>
太子大婚，朝中的事务越来越忙，相爷也没有空去看他，叶子桓就这样重新消失在众人的谈论与视野里。</p>
可安盈始终记得上官云游对她说的话，简直是如鲠在喉。</p>
过了几日，等叶子非睡着后，她重新去了那个小院，四周还是黑洞洞的，不过，小屋里却渗出光来，与上次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