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年皱了皱眉,看着她一笑之后,再次陷入了沉思,表情迷茫的像是被人遗失的狗狗。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p>

    他叹口气,大手包裹住花已陌攥着他衣角,瑟瑟抖着的小手。</p>

    温暖从大手传到她冰冷的小手上,抖意一点点的平缓下来,花已陌死死的盯着握着她的手,鼻子酸涩,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下来。</p>

    终究,她不是无所依靠。</p>

    终于,伏在膝上,她痛哭出声。为了,这些天,这所有。</p>

    慕流年没有再动,只是那手,握的紧一些再紧一些。似乎这样,就是最好的安慰了。</p>

    听着车里回荡着花已陌似乎是撕心裂肺般的哭声,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慕流年的心里似乎软了湿了,但是他俊眸微眯,眉头微皱,终究还是没有任何的动作。</p>

    花已陌,似乎真的很伤心。不,应该说真的很伤心!</p>

    慕流年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暗芒,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p>

    车子稳稳的停下,有人轻轻的拉开车门。</p>

    慕流年放开握紧的冰凉的小手,想要起身下车。</p>

    花已陌蓦然一惊,攥着他衣襟的小手握得更紧了,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红通通的水眸静静的可怜兮兮的看着慕流年。</p>

    慕流年怔了怔,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似乎被人轻轻的揉了一下,带着一点点刺痛,酸涩了下。</p>

    但是,也紧紧是怔了一下,慕流年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什么别的表情,凌冽的面容一派平静。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有力的一根一根掰开花已陌的手指,看着那只脏兮兮的小手颓然落下,她的表情从企求变成哀怨。</p>

    他抚了抚起皱的衬衫,长腿一迈,跨出车门。</p>

    花已陌怔怔的看着阳光下高大的身影,缩回空落落的小手,抱着双膝,把昏昏沉沉的脑袋埋进双膝间,泪水再次汹涌而下,濡湿衣衫,沾上肌肤,初时温热,眨眼冰凉。她早就该习惯一个人,无所依傍。他毕竟救了她,她已经该感恩戴德,不应该奢求更多。</p>

    能给自己温暖的,只有自己而已。</p>

    只是,花已陌的身子再次抖成了风中的一片叶子,明明是阳光灿烂的温暖天气,可是,她就是感觉很冷很冷,冷意就像是一条冰冷的小蛇在血液里流窜,蚕食所有的温暖和坚强。</p>

    慕流年抬步想要离开,下意识的低头瞥了一眼车里,看到鸵鸟一样蜷缩成一团,抖抖索索的花已陌。脚步顿了一下,旋即转了个方向,只是眉宇不自觉的皱了起来。</p>

    车门轻轻打开,一双有力的臂膀伸进车里。</p>

    花已陌轻轻的被抱了出来。慕流年脚步不停的走向房间,甚至都没有低头看她一眼。好像怀里抱着的是阿猫阿狗都没有区别。</p>

    花已陌怔了怔,从膝盖上抬起伤痕泪痕斑驳的脸,水濛濛的眸子抬起,只看见干净的下巴,他甚至没有低头给予她安慰的一撇。</p>

    没有那么糟不是吗?这个男人很冷,但是不是很糟糕。</p>

    花已陌把沉重的脑袋轻轻的靠在慕流年的胸前,有干净清爽的味道,很好闻。花已陌深深的吸了口,闭上双眼,是让人心安的味道。</p>

    他的心脏强壮而有力,一下又一下,击打着她的耳膜。她突然感觉这节奏是那样的让人安心。心里的所有的防备,突然就土崩瓦解,有深深的倦意袭来。</p>

    她红肿的唇角漫上一抹笑意,呼吸渐渐平稳。</p>

    慕流年稳稳的向前走着,感觉怀里意外的安静,低头一撇,纤瘦的小小的人儿已经蜷缩在他的胸前睡着了。脸依旧红肿,唇角却有一丝笑意,浓密纤长的睫毛像是一排浓密的小树苗。泪痕没干,她的手依旧紧紧的拽着他胸前的衬衣,很怕被丢下的依赖着他。</p>

    慕流年眉宇皱了皱,可是脚下的步子却不知不觉的轻了,缓了。</p>

    无视别人诧异的眼光,他把她送进房间,小心的放在床上,她的双手还是紧紧的抓着他的衬衫,不曾松开。</p>

    慕流年一根一根轻轻的掰开她的手指。看她双手落入被中,而她的眉宇却开始皱起来。</p>

    他伸出手,轻轻的抹去她脸上晶莹的泪痕。俊眸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眸色幽暗,他怔立半晌,转身离开。</p>

    “少主。”林叔立在走廊里,躬身,尽管心里有无数的疑问,他依旧没问出口。只做该做的,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管的不要管,这也是少主看中他的原因。</p>

    “让医生来看看,让她好好休息吧。”慕流年随手带上门,脚步没停的向前走去。</p>

    “对了,今天有什么异常吗?”他回头问,言辞不确定。</p>

    “没什么异常,只是花小姐出去没有开车。本来林妈要去的,可是临时接了个电话。”所以花已陌去了,后半句话林叔没有说出来。看那个情况是出事了。警卫都出去了。</p>

    慕流年嗯了声,颇有深意的目光扫了林叔一眼,转身离开。</p>

    林叔擦擦额头上细密的汗水,不明所以,似乎这事情和他有关,但是他实在是想不起哪里有关联。</p>

    摇摇头,转身去请医生。</p>

    花已陌醒来时,已经是晚霞满天。大大的落地窗外,霞光变幻,美得不似人间。</p>

    她侧过身,窝在床上没有动,似乎有谁说过,睡觉是最好的疗伤方式。</p>

    无论经历什么,睡一觉都可以抛在身后。</p>

    真的可以抛在身后吗?花已陌笑了,无限的悲怆。</p>

    回过神来的花已陌一垂眸,看到身上依旧是那身狼狈不堪的衣服,散发着不属于她的味道。她猛的跳起来,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吐起来,胃里没什么东西,抽搐的胃都痛了,也只吐出几口苦水。身上有斑驳的红的青的痕迹,有难闻的气味。这些似乎都是不属于她的味道。</p>

    她差一点就被侮辱了!耻辱感恐惧感又像是一群细小的蚂蚁,密集着爬满了她的身体。花已陌挣扎着站起来,看着镜子中狼狈的的自己。</p>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看起来可怜兮兮的!</p>

    花已陌关上门,站在淋浴下,水哗啦啦的从头顶淋下,衣衫都已经湿透,可是就是感觉自己到处都脏兮兮的,怎么也冲不干净。</p>

    花已陌撕扯掉身上的衣衫,拿着浴球狠狠的擦拭着身上的痕迹,皮肤开始发红,开始灼热疼痛,这疼痛一点一点,一片一片的蔓延,直到有红色的血珠冒出来,掺合着流水蜿蜒而下。</p>

    她怔怔的看着红色的水迹蜿蜒着消失,可是消失不掉的似乎是心里的感觉,她扔掉浴球,抱紧自己在流水下蜷缩成一团,嘴里似乎发出受伤的野兽似得呜咽,泪水喷涌而下。</p>

    似乎有无限的委屈积压在心里,可是无人可以倾诉,甚至不得不咽下,不得不坚强。</p>

    唯一的亲人,病着痛着,那么她即便是血流成河,也要咬牙和血吞,只在她面前展现好的一面。</p>

    可是,这么的累,这么的痛!那种从心底涌上来的深深的痛,无从回避。</p>

    眼泪是一种发泄,何尝不是一种解脱。</p>

    都会好的,都会好的。总是这样的自我安慰着,在生活里踉踉跄跄的前行。</p>

    花已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沉浸在哗啦啦流淌的水声里,分不清是水还是泪,也不知道是心里痛还是身体痛,就那样撕心裂肺的痛着。</p>

    再一次,在温热的水流下,她不着寸缕的抖成一片寒风中的叶子,凉意呼啦啦的的蔓延开来,从脚底到心底,不过是一瞬间而已。</p>

    无数个寂静的,孤单的夜,她裹着厚厚的棉被抖成一团。害怕些什么?抵御些什么?或者又在默默地期望着什么?</p>

    终究,唯有自己而已。</p>

    不得不坚强,可是一个人时,却抑制不住的脆弱。</p>

    这是生活,花已陌的生活。</p>

    希望渺茫,可是唯有奋勇向前,没有别的出路。</p>

    她蜷缩在这小小的空间里,蜷缩在自己深深的黑暗里,不动,不听,不看,不想。是不是就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她还是和五年前,没有失忆前一样的完整无缺快乐如初?</p>

    这一刻,她惟愿时间静止。</p>

    “你是想死吗?”慕流年站在浴室的门外,一直敞开的门外,有风悄悄的潜进来。</p>

    一个差点被毁了清白的女人不应该这么平静和安静才是,想了又想,慕流年还是过来看一眼,没想到是这样劲爆的景象。</p>

    哗啦啦的水流下,如初生婴儿一般的花已陌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乌黑的长发披散开来,顺着水流黏在身上,像是暗夜里海底的水藻,肆意生长,而她,不过是海藻底的生灵,无望的静寂的,对外界置若罔闻。</p>

    当然,慕流年的声音也淹没在哗哗的水声中。</p>

    那个蜷缩的人影毫无回应。</p>

    慕流年皱了皱眉,长腿一跨,走进浴室,没感觉有丝毫的不妥。</p>

    如果一个浑身没有丁点布丝的人,敢于敞着门洗澡,他还有什么必要感觉不妥?</p>

    慕流年关掉流淌的水,用脚尖踢了踢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生物:“还活着吗?”</p>

    花已陌没有动,似乎是毫无知觉。</p>

    慕流年不耐的蹙蹙眉,伸手捞过一条浴巾,抖手展开,把某只鸵鸟一般蜷缩的生物一包,拎起来,几步走出浴室,对着床铺扔出去。</p>

    “啊,啊!”霎时的失重终于让花已陌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在飞,下一秒,她眉头皱成一团惨叫出声,好痛!难不成他是想摔死她?</p>

    花已陌挣扎着坐起来,瞪着红肿的眼睛狠狠盯着他:“你干嘛?”她不过洗个澡,招谁惹谁了。</p>

    慕流年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她的几番挣扎之下,浴巾已经滑落,身体的三分之二都在空气中自由的呼吸,肌肤上一片狼藉,青的,红的,紫的,冒着血珠的,惨不忍睹,偏偏某人毫无所觉,红肿的脸颊上满是愤愤不平,红肿的金鱼眼狠狠的瞪着他。</p>

    慕流年好心的没有提醒她现在的狼狈,还是给她留一点自尊吧,他靠着浴室的门淡淡的说:“你是想死吗?”</p>

    “啊?”花已陌怔住,这是什么论调,“我为什么想死?”她尽管遭遇悲惨,可是她还活的好好的,还指望着幸福来临,为什么要寻死?</p>

    “想死的法子很多,比如跳楼,吃药,上吊,车祸,简单利索。”慕流年的眼睛又扫了一眼她伤痕累累的身躯,看着不明所以的花已陌一脸的嫌弃,“在淋浴下淹死自己是最笨的方法,还浪费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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