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女人是用来疼的</p>

    人是很自虐的动物,生活原本可以变得简单,却被自己搞得复杂化,譬如说冷清清,她完全可以放下执念,选择一条简单易行的道路,然而,她却因为年少轻狂时的一个诺言,一条路走到黑,为遥遥无期的幸福,一等就是十二年。 </p>

    冷清清的这种行为,恐怕要让世人评价的话,多半是批判,褒贬两意的评价,大概只有执着这个词汇。</p>

    坚持是可贵的,坚持过了头,就成了偏执,属于病态。十二年来,冷清清不曾意识到,更没有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p>

    昔日的同学们,陆陆续续步入婚姻殿堂,而冷清清在短暂的羡慕之外,陷入了故我坚持的怪圈,没有能力抵抗,没有能力破解。</p>

    当等待成为一种习惯,痛苦也变得麻木。直到今天,冷清清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执拗的认为方斐会回来,为什么会固执的认为,方斐心中有她,就如同她心中有他一样。</p>

    原本想要借以休年假,调整身心,彻底放松,没曾想,短短的几天,就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突发事件,胜于她十二年来的情感经历。</p>

    坦白说,冷清清在职场上,还算得上是一个干练的女人,在情感上、生活中,无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她不懂得怎样放弃,更不懂得如何接受,始终沉溺于方斐随意勾勒的未来幸福草图中。</p>

    这就好比是一页白纸,被人信手涂鸦,随手丢弃在角落,定格了那一轮廓,无论时光怎么流逝,都不会有任何改变。不同的是,蒙上了灰尘,灰尘抖尽,纸张泛黄,上面依旧是涂鸦后的模样,再也不可能还原成一页白纸。</p>

    冷清清的内心异常矛盾,在她想要彻底忘记方斐的时候,遇到了夏阳;在遇到夏阳之后,又重新拾起了对方斐的思念——</p>

    到头来,连冷清清自己也搞不明白,究竟是想要忘记方斐,还是要忘记夏阳。两个身影左冲右突,时刻困扰着她,让她食不下咽、夜不能寐。</p>

    因为执着于爱情,冷清清的潜意识里排斥爱情。她渐渐明白,遗忘比坚持更加不容易。</p>

    冷清清希望自己在老家休养的这段日子,认认真真、彻彻底底的想明白。男人是用来爱的,女人是用来疼的,没有感受过疼爱,就不是真正的女人。</p>

    ……</p>

    杨真真出言伤人,全然没有顾及方平男人的自尊,恋爱四年、结婚八年,时间加起来,刚好也是十二年。</p>

    她习惯了方平对她的宠爱,习以为常,便成了理所当然,挑三拣四、出口伤人的时候,全然没有想过,同等人格,自己何德何能,为何总要压人一头。</p>

    女人强势和蛮不讲理,完全是两个概念。女人强势通常与能干挂钩;女人蛮不讲理则与泼妇等同。</p>

    尖酸刻薄的挖苦方平,气跑了他,杨真真哭过之后,就跟没事儿人一样,跑到餐厅,津津有味的享用他做好的饭菜,还小资的倒了一杯红酒,独饮独酌。</p>

    杨真真胸有成竹,认为方平气不了一会儿,就会抱着冰冰,屁颠屁颠回来,围着她团团转,说尽甜言蜜语,哄她开心。</p>

    都说女人的毛病是男人惯下的,杨真真承认,她就是被男人惯坏了的典型例子。</p>

    结婚前,杨真真说最讨厌做家务活儿,成天围着灶台转,满脸油烟,容易衰老;方平信誓旦旦的说,结婚后他包揽家务,他做到了;结婚后,她说不喜欢带孩子,方平说,你只管生,生下来他带,他也做到了。</p>

    方平这个人见人夸的五好丈夫,到了杨真真眼里,却是一无是处。</p>

    这一次,杨真真估计错了,直到夜深人静,方平都没有回来。她独自盘腿坐在沙发上,听到外面有响动,就会抬头盯着大门,脚步声从门前经过,转上楼梯,她失望的收回目光。</p>

    杨真真有过短暂的自我反省,仅仅持续了几分钟,而后,她回到卧室,钻进被窝,没心没肺的安心睡着了。</p>

    杨真真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一次,方平彻底断了与她重修旧好的念头。</p>

    无论方平回不回来,生活还得继续,杨真真的生活节奏并没有被打乱,依然是上班、回家。不同的是,早饭、晚饭,由家里转到了小饭馆,杨真真死鸭子嘴硬,心中不停的痛骂方平:没有你,老娘的日子照样过得有条不紊,自由自在,想吃啥就吃啥!</p>

    三天一过,杨真真就对小饭馆的菜腻味了,又坚持了两天,实在熬不下去了,一看到饭馆里那些菜,完全丧失了食欲。她开始想念方平做的菜,却并没有想念方平这个人。</p>

    杨真真跟方平别着劲儿,十二年来,她从来没有一次向他低头,这一次,她也必须坚持到底。阵地失守,想要再夺回发号司令的权利,可就难了。</p>

    杨真真一直认为自己既聪明,又有心计,十个方平也不是她的对手。</p>

    周末,杨真真赖在床上睡懒觉,就在她做着与方斐双宿双飞的黄粱美梦时,方平独自回来了。</p>

    听到开门声,杨真真把头埋在被子里,佯装熟睡,方平声音清亮:“杨真真,你起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p>

    杨真真不予理会,想象着,一周不见了,方平好歹会猴急猴急的抱着她亲热一番,说上一箩筐好话。</p>

    然而,杨真真等到的是一句冰冷的话:“我在客厅里等你。”</p>

    杨真真顿时感觉自尊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气急败坏的骂道:“死方平、臭方平,我就不起来,看你能把我咋滴!”</p>

    方平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了足足一刻钟,杨真真还没有出去,起身再次走进卧室,将几页纸丢在枕头边:“这是离婚协议,房子归你、存款归你,冰冰归我!你看看,有啥需要修改的内容,我们电话里沟通。抓紧时间把手续办了,免得耽误了你!”</p>

    杨真真差一点儿七窍流血,她一翻身坐起来,咬牙切齿的瞪着方平,方平面无表情:“我等你电话!”</p>

    方平转身出门,杨真真歇斯底里的将枕头砸向门口:“方平,你个王八蛋,是我不要你,不是你不要我!”</p>

    杨真真倒在床上,摆出一个‘大’字,大口喘息,没有想到,这一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灵丹妙药失效了,方平再也不用向她求医问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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