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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苏锦轩早早起身前上朝,他需前去上朝禀报宁远城情况,为这些时日的事做个了结,也该是替自己要个公道的说法。 </p>

    苏锦轩前脚乘坐马车离开了北辰王府,苏锦瑟后脚拿着东西紧随着苏锦轩的步伐离开了王府。</p>

    坐在马车里,苏锦瑟特意将那块朱雀符系在腰带上,当做寻常的玉佩一般。</p>

    苏锦瑟这不是要有意显摆她有多大的权利,她就是要让承乾帝看着添堵,他千方百计想得到的东西,在她这边却是当做装饰物一般的存在,且苏锦瑟需要让文武百官都见见这块朱雀符在她身上,也杀杀那些处处跟她作对的人的锐气。</p>

    “郡主,这东西就这样用?”翡翠见苏锦瑟那么随意的对待兵符,心里骇然,不禁问道。</p>

    苏锦瑟轻笑一声摇摇头,这块朱雀符怕是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朱雀军是否认同苏锦瑟为主子,而朱雀符只是个号令朱雀军的象征之物,并无承乾帝看重的那般有用,否则傅孜然还与她约定十日后的望风崖之约作甚,这是要考验她是否配拥有朱雀符,所以她身上这块兵符用处没所想的那般大用处。</p>

    “倒是与郡主发间的白玉簪十分相配。”绿芜看看朱雀符,再看看苏锦瑟重新插回发间的簪子,同为白玉,十分相衬。</p>

    绿芜这一提,苏锦瑟方才意识到白玉簪与朱雀符一样同为白玉所制,确实挺相衬。</p>

    苏锦瑟的马车到朝阳门前,看着马车前后跟着的八个人,来势汹汹的模样,守门的御林军们立即当做视而不见,将视线都转到了其他地方,当做没瞧见苏锦瑟带着人进宫的情景,相当的识趣。</p>

    没有任何阻拦的进入皇宫,苏锦瑟坐在马车里,不禁说道:“朝廷官员连守宫门的御林军都不如,每个人都如此识趣还会怕我找麻烦吗?”</p>

    她和承乾帝间的事,要说是家事也是家事,要说是国事也是国事,清官难断家务事,朝廷官员却硬是要插手她与承乾帝间的争斗,现在倒好前后都得罪不了,她倒想看看那些官员们见到她后,会嚣张到什么程度,还是默不作声的夹起尾巴做人。</p>

    早朝开始,乾坤宫内百官列队,工整的进入大殿内。</p>

    承乾帝从侧面偏殿走上皇位,百官敛襟下跪齐呼万岁。</p>

    “众爱卿免礼。”承乾帝抬手说道,百官小心翼翼的起身,承乾帝眼神扫过底下官员,因今日早朝苏锦轩归来,众人听闻了苏锦瑟被押送入宫后又安然无恙的离开,所以早朝上每个人都神色有异,站在最后面的一些官员甚至面露惧意。</p>

    承乾帝眼神最后落在苏锦轩身上,他身上的暗紫色亲王服因他消瘦不少,穿在身上有些不合身,但他却神清气定的站在前方,比往日里的更为沉稳了。</p>

    一一打量过后,承乾帝在龙椅上坐下,说道:“北辰王平安归来可喜可贺。”</p>

    “恭喜皇上,贺喜王爷。”百官出言向两人道喜。</p>

    苏锦轩听着耳边响起的贺喜声,神色没有浮现任何欣喜,略微点头后便镇定的站在原地。</p>

    “北辰王这次前往宁远城劳苦功高,朕决定晚上在御花园为北辰王举办庆功宴,犒劳此番前往宁远城的官员。”承乾帝夸奖过后,不轻不重的给出一点奖赏,对曾下令押送苏锦轩回京一事一字不提。</p>

    “多谢皇上。”苏锦轩与毛振雄同时出列,叩谢圣恩。</p>

    苏锦轩叩谢过后,却是没有回到列队中,而是直言说道:“皇上,臣有事要奏。”</p>

    不待苏锦轩说起何事,承乾帝便了然于心的摆摆手,一副心痛模样说道:“朕知道,董秋行事鲁莽杀害百姓,朕为之心疼,定然不会放过董秋,来人将董秋带上来。”</p>

    苏锦轩闻言将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他想说的并非董秋一事,但见承乾帝模样是想搁浅此事了,只能暂时退回队列中。</p>

    董秋被人押进大殿,他身上还穿着昨日的官服,除去身上与脸上有些脏兮兮的外,面色红润有光泽,连苏锦轩都没有他的气色好,一个亲王,一个杀害百姓的罪人,两相比较下竟是罪人过的日子比亲王还好,如何能服众?</p>

    “董秋,你枉杀百姓,导致宁城暴动,你可知罪?”承乾帝肃容厉声询问。</p>

    “臣知罪,宁远城百姓擅自撞开城门,臣不得已而动手,请皇上恕罪。”董秋在回程途中已然想好法子应对审问了,所以这会被承乾帝责问,他半点心慌都没有,老实认罪,将当时的情况如实相告,并且推给那些被杀害的百姓。</p>

    “即便如此董将军你也不该直接动手杀了那些无辜的百姓啊。”宁远侯听董秋话语里没有半点悔意,好似被杀害的那些百姓活该被杀死,人命在董秋眼里就是一根杂草,不值一提,这样的态度让宁远侯心生怒意。</p>

    “侯爷有所不知,那些是百姓全都身染瘟疫,若让那些人闯出去只会祸害更多的百姓。”董秋镇定的回答,将自己说成是为民着想而杀害了那些百姓。</p>

    “北辰王都未对百姓下手,你一个将军有何资格擅自出手?”宁远侯生气的质问。</p>

    “那是北辰王优柔寡断,这才导致了百姓暴动,北辰王态度强硬些所压制住百姓,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董秋越发胆大,直接将事情推到苏锦轩身上,随即对承乾帝中肯的说道:“皇上,臣杀人有错,臣认罪,但没有前因哪来的后果?”</p>

    承乾帝没有立即出声怒斥董秋的不知悔改,眼神望向冷眼看待此事的苏锦轩,承乾帝只觉苏锦轩经历过宁远城一事后,越发适应如何在朝廷生存,有朝一日怕是会崛起成为朝中栋梁。</p>

    苏锦瑟已然拥有朱雀符,假如再让苏锦轩有机会,他位置定会受到威胁。</p>

    “北辰王,董秋所说可属实?”</p>

    “前因后果吗?”苏锦轩反问一句,随即出列对承乾帝抱拳躬身,娓娓说道:“要论起前因后果,臣倒是有些想法要说。前因是董将军拒不入城,物质多半留在城外随军享用,导致宁远城疫情加重的后果;前因是董将军杀戮之心过重,百姓撞开城门不知下手轻重,挥剑斩杀,导致后来宁远城大暴动死伤近万的后果;前因是董将军不知悔改,意图蒙骗君主,将会导致皇上处置有失公允,让人误会皇上青红不分的后果。”</p>

    苏锦轩一连三个前因后果,说得不少人心底暗自叫好,成功的让承乾帝脸色渐渐黑沉下来,而董秋却心有怒气。</p>

    承乾帝还未发话指责苏锦轩不敬,乾坤宫外一阵吵闹声传来,随即就见苏锦瑟一袭清新的绿衣如阵清风般走进大殿内。</p>

    “把他交给我。”苏锦瑟不请自入的走进乾坤宫,指着跪在地上正在被问罪的董秋,大义凛然的对龙椅上的承乾帝说道。</p>

    “苏锦瑟,你不要一再触及朕的底线!”见苏锦瑟说话神情,将擅闯乾坤宫当做天经地义,承乾帝方才对苏锦轩的不满便撒在了苏锦瑟身上。</p>

    “这句话同样还给皇叔,不要一再触及我的底线。“苏锦瑟不退缩的将话原封不动的还给承乾帝。</p>

    “董秋是朝廷官员,人朕会处置,你不必插手。”承乾帝敷衍的回答,反正是不会将人交给苏锦瑟。</p>

    “正是因为皇叔您处置不公,我才代为行之。”苏锦瑟大言不谗的反驳承乾帝的话。</p>

    是承乾帝明知董秋作为还放任董秋的行径,押送苏锦轩却容忍董秋折磨苏锦轩,这般有失公允的处置,苏锦瑟不服,更不相信承乾帝的处置能当她满意,所以她要将人讨来自己处置。</p>

    “你有何资格代朕行之!”承乾帝猛地站起身,一掌重重的排在龙案上,勃然大怒。</p>

    “就凭我手握朱雀符,掌控百万大军,皇上您处置不公,我便可以代为处置,且董秋伤害了锦轩,这是便与我有关,我有资格处置他。”苏锦瑟的手有意无意的轻抚过垂在腰间的朱雀符,白玉所制的兵符挂在腰带上竟是与周围的饰品融为一体,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那是能号令百万大军的朱雀符。“介于皇叔一直觊觎朱雀符,甚至不惜对我以及锦轩出手,也要见到朱雀符,所以我决定做回乖侄女儿,皇叔既然那么想看朱雀符,那我便每日将玉佩戴在身上,让皇叔看个够。”</p>

    文武百官的眼神悄悄往苏锦瑟腰间看去,朱雀符已经许多年未曾出现,已逝的老北辰王为人低调,众人虽知他拥有朱雀符,却鲜少见他拿出,所以时间算算已有六七年不曾再见过这块天然朱雀形的白玉兵符了。</p>

    苏锦瑟如此随意的将朱雀符装饰在身上,显然是有恃无恐。</p>

    承乾帝厉目盯着苏锦瑟身上的朱雀符,只能强压下怒气。</p>

    “如何,锦瑟现在有权利能代为处置了吧?”苏锦瑟虽说是在询问承乾帝,但她却对外面守着的人打了个手势,乾天与艮山严肃的走进大殿来到是董秋面前,将跪在地上的董秋给押起来。“将人带回王府地牢,我要亲自处置。”</p>

    “皇上!皇上您要救微臣啊,皇上!”董秋被人扣押着站起身往外拉去,急忙喊道。</p>

    “乾天,不要让拴住的狗乱吠,太吵了。”苏锦瑟揉揉自己耳朵,声色清凛的说道。</p>

    “是。”乾天应声,一个手刀下去将人给打晕了,与艮山一人拉住董秋一条胳膊,将人拖出了乾坤宫。</p>

    “苏锦瑟,你适可而止。”承乾帝咬牙切齿的出声。</p>

    “等皇叔什么时候心胸宽广到容忍北辰王府,再来要求我该如何行事吧。”苏锦瑟又是那副乖巧的浅笑挂在嘴边,满不在乎的回答。</p>

    “董秋人交给你,接下来该处理北辰王府的事了。朕接到密报,在北辰王府找到叛国书信,北辰王与南浔勾结,此事你该如何交代?”承乾帝重新坐回龙椅上,理了理思绪,这才谈起自己栽赃到北辰王府的事。</p>

    “密报?叛国书信?”苏锦瑟重复一句,将带来的一叠书信拿出,往前一洒,金光闪闪的地面上顿时落下无数封书信,上面字迹各不相同,火漆的纹路亦是不同,洒在地面上使得大殿有些狼藉。“皇叔说的是这些吗?前几日在王府抓到个贼,当夜审问那个贼子,在他说的地方找到了这些东西。”</p>

    “那名贼子呢?”承乾帝皱眉,一副觉得不妥的模样问道。</p>

    “杀掉了。”苏锦瑟垂眸思考片刻,随即抬眸清澈的眼眸里闪过笑意,纯真无辜的回答,竟是单纯如斯。</p>

    “你这是滥用私刑,抓到贼人你为何不交给刑部审查?”承乾帝不满的质问,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p>

    “皇叔落入我的圈套后,以为我没有朱雀符,于是就觉得我是傻吗?交给刑部审查,然后等着皇叔与刑部联手污蔑栽赃北辰王府,再重蹈覆辙的被皇叔枉杀,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苏锦瑟口齿伶俐的反唇相讥,直接将承乾帝的阴谋点破,不给承乾帝留任何情面。“皇叔,您说我要是将书信宣扬出去,你说南浔武勋帝是会原谅北定所为,还是会因责怪而出兵?要是出兵,皇叔您可就是这江山的千古罪人了!”</p>

    苏锦瑟双眸闪烁着兴味的光芒,似乎很想知道这个结果,而她可能会因为想知道结果而当真这样做。</p>

    苏锦瑟笑得轻松,承乾帝与武勋帝联手设计她,书信宣扬出去,武勋帝不生气会让人觉得其中有诈,怀疑是他与北定国联手污蔑北定国郡主,那南浔在北定就得臭名远扬了,而武勋帝若是生气让北定国给个交代,承乾帝是打落牙往肚子里咽呢,还是昭告天下还事情一个真相呢?所以苏锦瑟这一举动要不得,否则两国发生战事,北定讨不着好,而苏锦瑟还能趁乱夺取皇权。</p>

    北定没有南浔兵强马壮,因为朱雀符内的百万大军不出,而有了这精练的百万大军,输赢还指不定是落到哪国,真要打起仗来,承乾帝必定得哄着苏锦瑟出兵,否则北定国赢不了南浔,苏锦瑟拥朱雀符等于拥有了北定国半壁江山,这个地位皇上都撼动不了!</p>

    除非承乾帝不在乎皇位,不在乎江山,否则永远赢不了不顾江山谁主沉浮的苏锦瑟。</p>

    “此事可大可小,若是他国栽赃给北定国郡主把人杀掉,岂不是坏了大事。”祁袁清皱眉指责苏锦瑟的不是。</p>

    苏锦瑟本以为这次的争斗官员会识相的不要招惹她,没想到祁袁清还会自投罗网。</p>

    “祁大人,本郡主要调查一个贼子的身份难道会调查不出来,对方有什么底细本郡主知道得一清二楚。”争对过祁袁清后,苏锦瑟转头浅笑着询问承乾帝。“皇叔您说对吧?那个人不可能是他国之人。皇叔真该好好教训底下的官员,您说祁大人这句话若传出去,何止南浔会有异议,东离国、大元王朝恐怕都会怀疑北定国是故意想挑起战争,到时候因祁大人言辞不谨慎,皇叔您又一次要成为千古罪人了,真是祸不单行。”</p>

    “皇上,臣知错,下次一定谨言慎行。”闻言,祁袁清立即出列认错,这个罪可扣下来直接影响到皇上位置不稳,祁袁清自然要赶紧认错。</p>

    苏锦瑟瞥了眼祁袁清,见他眼神恶毒,心下对祁袁清的警惕依旧没有松懈。</p>

    祁袁清争对她已不止一次两次,仅仅因当初在早朝上让她压了气焰就能记恨至今?苏锦瑟不会天真的相信仅是如此,而祁袁清与慧婕妤在一起苟且被发现,承乾帝怒气之下踢死了慧婕妤,却是留了祁袁清,这其中关系没点猫腻,除非是傻子,否不会有人相信。</p>

    苏锦轩见承乾帝再三被苏锦瑟弄到吃瘪,刚才咽回肚子里的话再次涌上。</p>

    只见苏锦轩上前一步,跪在殿中。“臣有一事不明,还请皇上解惑。”</p>

    苏锦瑟见苏锦轩行径如此,看在眼里却是不曾阻止苏锦轩,只是站在一旁冷静的看着承乾帝的所作所为。“</p>

    “说!”承乾帝不耐回道。</p>

    “臣为何会被押送回京,臣自认不曾有做过任何有愧与朝廷之事,前往宁远城后更是恪守本分,整日与御医讨论病情,替宁远城百姓排忧解难,然而臣做了这些后得到的却是押送回京这样的惩罚,臣敢问皇上臣所犯何罪?”苏锦轩未因承乾帝的态度而住嘴,反倒将事情说了个详细。</p>

    “此事有误,朕已调查清楚。”承乾帝随意寻了个理由,想简单的将苏锦轩打发掉。</p>

    “有误?”苏锦轩苦笑一声,却不满意这个说法。“这已不是第一次,臣收到家书时多次得知皇上在朝中要治罪于臣,一次乃有误会,两次、三次都存在这样的误会,难道不是哪一环存有错误吗?”</p>

    “此事朕会查清。”承乾帝也不给个结果,只给个模凌两可的答案。</p>

    “臣等皇上调查的结果。”苏锦轩顺势回答,显然是要对这件事情较真了,他不能每次有事都让苏锦瑟来替他解决,该要的公道他要学着从皇上那里讨要个结果,所有苏锦轩言毕立即起身,仿佛他没做个任何不顺皇上心意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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