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香猪吗？”江楚瑶抬起亮眸，红唇还在快活地拉伸着。 女人吃东西吃得欢，你看她的双唇就知道了。嘴角不停地上翘，上下唇便抿在一起，不停地离合。前后一伸一缩，扯动着脸蛋上的酒窝一漾一漾地。</p>
“珍珠猪。”韩宝来胡诌了一个名字，其他的女人“扑”地笑喷了好几个。江楚瑶情知有异，但肉香味还是很有诱惑力，再说这帮妇女也在撕扯着吃，她忙里偷闲扫了韩宝来一眼：“你怎么不吃？”</p>
“我早吃了。你没看我，烤得全身冒汗。我差不多给烤熟了。”韩宝来嘻嘻笑着，一会儿他收敛了笑容，开始安排工作，“今天天气有点冷，但不做点事，是不是更冷？还好雨下得并不大，细雨绵绵地。我昨天走了一下，十个组，二千多民工，我们要用起来，今明两天，修葺石板路，请石匠师傅孙家正父子、砌匠师傅蒋猛、蒋小勇掌砌刀，一定要过得车，把路面修得平平整整。我们不搞水泥路，石板开裂的补上石板。组织力量到山上开采石料。保持我们村庄固有的特色。第八组啊，还得组织力量给贺老六家修一条石板路进院子，与我们山背上的石板路连起来。你们再看看，还有哪家没有通石板路的，也给铺上。”</p>
“知道了。”七名村委干部有气无力地答道。</p>
“我想办法给你们配摩托车。联防队配，村委干部配，宣传队也配。还给你们配上统一的对讲机，一呼百应，提高工作效率。”</p>
“太好了！”这时候，十一个女人才欢呼起来。可是，十一个少妇几乎没一个会骑摩托车的，又叹了一口气：“韩村官，我们还不会骑啊？”</p>
“我会给你们找教练，会骑自行车吧？”</p>
“会！会！”十一个人欢呼雀跃起来。</p>
“会骑自行车，骑摩托车也就不难了。只要教你们熟练操作加油门、踩刹车、挂档位、摁喇叭就行了。”韩宝来知道，她们这般冰雪聪明的女孩子学开摩托车一二三的事情。</p>
说话间，她们将面前的烤肉吃光光了。陈汝慧低声跟江楚瑶说：“想不想知道这是什么东东？”</p>
“不是珍珠猪？”江楚瑶也太信任韩宝来了，陈汝慧有点感冒。</p>
“骗你的。老鼠肉。我们山里的老鼠长得大个，有的连猫都不怕。”</p>
“啊！”江楚瑶尖叫起来，又恐慌地问，“这能吃吗？不怕有病菌啊？”</p>
“我们这里的老鼠是没有污染的，当然能吃，都跟着猪、羊、牛吃谷子的，不会吃什么垃圾食品。你刚刚不是吃了，没有异味，跟家里养的小猪崽差不多。”贺玉娥忙打消她的顾虑。</p>
“那就是老鼠肉，不是珍珠猪喽？”江楚瑶眼光直逼韩宝来，韩宝来脸上浮着笑，是暗暗好笑。</p>
“韩宝来！”江楚瑶气得大叫。</p>
“江大夫，有何吩咐？”韩宝来不亢不卑地问。</p>
“死韩宝来，你哄我吃老鼠肉！我一辈子都没吃过，我看见老鼠，我都会做恶梦。”</p>
“那你得感谢我。你现在看见老鼠不但不做恶梦，你还会想法设法捉了来烤着吃。第二信号系统会让你流口水。”韩宝来嘿嘿地笑着。江楚瑶便跳起来粉拳在他背上擂鼓一般擂。韩宝来被捶着挺舒服的，可是看了一眼陈汝慧，陈汝慧一脸愠色，吓得韩宝来赶紧躲到陈汝慧身后，将她推出去挡在他前面。陈汝慧却推出他给江楚瑶打，江楚瑶“嗯”了一声，嘟着嘴坐了下去。江楚瑶知道陈汝慧跟韩宝来什么关系。当然不能太放肆了，何况她与陈汝慧谈得很投机。女人是有小心眼的，恩怨分明。</p>
不一会儿，陈三点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韩、韩村官，跟我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p>
“什么？还欠什么东风？你别忽悠我？”韩宝来心顿时格登一下，这帮粗野的汉子办事靠不靠谱，茶壶盖儿上放鸡蛋，那是靠不住啊。</p>
陈三点却给韩宝来戴上斗笠，披上蓑衣，还给他换上雨靴，拉起他就走。可是韩宝来还有一个尾巴江楚瑶啊。江楚瑶小鸟依人般粘着韩宝来。陈汝慧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们，韩宝来一时慌里慌张，多怪他没跟陈汝慧说清楚。现在不止是误会那么简单。要不是有这么多村委干部在现场，她肯定大发雌威。韩宝来怕闹成误会：“这次大型联谊会是江大夫的爱人李格非校长发动，她当然要去当好东道主了。我其实去不去关系不大。她这个东道主一定要去的。不然问起怎么把夫人藏起来了？李校长可不好回答了。江大夫，我说的没错吧？”</p>
韩宝来寄希望江楚瑶帮他淡化一下两人的关系。江楚瑶岂有不知，她嘻嘻哈哈地说：“随你怎么说。你放心你老婆跟别的男人满山沟里跑吗？你们随便想去。”</p>
做韩宝来的女朋友，真不是人做的。陈汝慧眼泪只能往肚子里流，她笑得比哭还难受：“江大夫，没关系的。他是什么样人。在坐的都清楚。我们算什么？”</p>
韩宝来听她如此说，心凉了一凉，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真对不起她，他低头不语；陈三点帮韩村官说话：“陈家妹子，出水才见两腿泥。韩村官急于参加什么联谊会，肯定不假，韩村官为这事愁了一宿。不过，江大夫，你也要韩村官这样一副行头。你看，江大夫，你还要求陈家妹子，你跟她是一个型号的。陈家妹子，莫显得我们山里人小气，借你的雨靴给她穿一穿嘛。”</p>
陈三点这一句话倒开导了陈汝慧，是啊，韩宝来要喜欢谁，我阻止得了吗？我越是跟他沤气，他越讨厌我，还不如做个好人；再说当着全体村委干部的面，真不愿撕破脸面，她强装笑脸：“我哪有啊？你们不知道，给我做手术的就是江大夫，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别说一双雨靴，我十双雨靴子也舍得。”</p>
“那就对了嘛。送个把韩宝来给她也无所谓。”何月姑说着扑哧笑出了声音。</p>
陈三点狗杂种跟她们对上了“山歌”：“那使不得。韩村官生是我们小香河的人，死是我们小香河的鬼嘞。你看，江大夫在我们小香河呆了两天，她就呆不下去了。她要是死缠住韩村官，她皮都要蜕好多层哦。”</p>
陈三点带头哈哈大笑，乡下人说这种取笑的话，那是一串接一串。</p>
韩宝来现在缓过神来了，走到陈汝慧面前，不露声色地说：“你带江大夫到家里换一下。我在这里等你们。”</p>
“知道了。要你罗嗦？”说罢，陈汝慧牵着江楚瑶的手走了。她俩撑着雨伞走进风雨中，这帮村委女干部向韩宝来群起而攻之。吴小凤首先开炮：“韩村官，你是不是把她拐来的？”</p>
柳花明最近几乎没机会与韩宝来独处，她柳眉倒竖，怒目而视：“哼，你看两人那个亲热劲。她简直就是千里杠猪槽，专喂你来的。”</p>
贺玉娥知道内情：“你厉害。韩宝来就是跟江大夫说了几句话。你就公然把她拐到我们这里来了。美其名曰，给八十以上的老龄人体检。我看你居心不良。”</p>
何月姑恍然大悟：“怪不得韩村官起得这么早。你也知道人言可畏吧？”</p>
“昨晚，我们可以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了？”陈小花说得更露骨。她们也相对吃吃笑，韩宝来脸色很难堪，他自知理亏，反正你没没捉住，随便你们怎么说。他懒得搭理你们。</p>
“哇噻，怪不得那么疲惫不堪，会不会整晚没睡？”骆雁捂着嘴吃吃地笑，她们明眸闪亮，怎么想都说得过去。</p>
“是啊，有黑眼圈了，再玩一个晚上，肯定变熊猫眼了。我们的韩村官，你也太累了吧？”杨玉婵偷偷地笑着，不说话仿佛体现不了她的存在似的。</p>
莫小桃帮韩宝来说话了：“喂，你们有没有良心？韩村官哪里得罪了你们？说话也太损了一点吧？一个人要懂得知恩图报。”</p>
“就你最懂。”丁小艳翻着眼皮，推了她一把，提醒她不要犯众怒，所有一帮妇女当中，只有她跟韩宝来是清白的。她说话也是最耿直的。</p>
首先向她发起攻击的是何月姑，她含沙射影：“我报什么恩？我老公要是被抓了去，我还高兴呢。我还为他献身？想都别想！”</p>
何月姑的话让一帮妇人笑疯了，她们嘻嘻哈哈：“是哟，把老公抓走了，不是更方便吗？”</p>
“你——”莫小桃脸气得煞白。可她自知势单力薄，根本不是何月姑的对手，再说得罪何月姑以后更没有好果子吃。她只得气鼓鼓地坐下来干生闷气。</p>
此时，江楚瑶像一个村姑打扮，走了进来，一般进屋要取下雨笠，可她怕戴不好，没有取下来。她看这帮女人围攻韩宝来，她笑眯眯地说：“姐妹们，再见了。我真舍不得大家。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p>
“什么好消息？”众姐妹安静了下来，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江楚瑶戴雨笠穿蓑衣雨靴，真像一身戎装的花木兰。</p>
“我得到好消息：这届县委全会，韩宝来已经提名当选县常委，县常委起码是县委副书记。你看他默不作声，可能是看你们最后一眼了。”江楚瑶说的，也并不是捕风捉影，那是空穴来风的内幕消息。她们也不得不相信，从昨天以来韩宝来就像要生蛋的母鸡到处抱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急于走出山寨，原来他想不声不响淡出她们的视线。“我轻轻地来，轻轻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江楚瑶有板有眼吟起了《再别康桥》。</p>
“韩宝来——”几乎同时喊了出声，十一个女子泪水模糊了眼眶，围着韩宝来哭成一团，“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说着好玩的。你不会真生气了吗？”她们一个劲地表白自己，没想到最后的分别，却是如此狼狈。</p>
“珍珠猪。”韩宝来胡诌了一个名字，其他的女人“扑”地笑喷了好几个。江楚瑶情知有异，但肉香味还是很有诱惑力，再说这帮妇女也在撕扯着吃，她忙里偷闲扫了韩宝来一眼：“你怎么不吃？”</p>
“我早吃了。你没看我，烤得全身冒汗。我差不多给烤熟了。”韩宝来嘻嘻笑着，一会儿他收敛了笑容，开始安排工作，“今天天气有点冷，但不做点事，是不是更冷？还好雨下得并不大，细雨绵绵地。我昨天走了一下，十个组，二千多民工，我们要用起来，今明两天，修葺石板路，请石匠师傅孙家正父子、砌匠师傅蒋猛、蒋小勇掌砌刀，一定要过得车，把路面修得平平整整。我们不搞水泥路，石板开裂的补上石板。组织力量到山上开采石料。保持我们村庄固有的特色。第八组啊，还得组织力量给贺老六家修一条石板路进院子，与我们山背上的石板路连起来。你们再看看，还有哪家没有通石板路的，也给铺上。”</p>
“知道了。”七名村委干部有气无力地答道。</p>
“我想办法给你们配摩托车。联防队配，村委干部配，宣传队也配。还给你们配上统一的对讲机，一呼百应，提高工作效率。”</p>
“太好了！”这时候，十一个女人才欢呼起来。可是，十一个少妇几乎没一个会骑摩托车的，又叹了一口气：“韩村官，我们还不会骑啊？”</p>
“我会给你们找教练，会骑自行车吧？”</p>
“会！会！”十一个人欢呼雀跃起来。</p>
“会骑自行车，骑摩托车也就不难了。只要教你们熟练操作加油门、踩刹车、挂档位、摁喇叭就行了。”韩宝来知道，她们这般冰雪聪明的女孩子学开摩托车一二三的事情。</p>
说话间，她们将面前的烤肉吃光光了。陈汝慧低声跟江楚瑶说：“想不想知道这是什么东东？”</p>
“不是珍珠猪？”江楚瑶也太信任韩宝来了，陈汝慧有点感冒。</p>
“骗你的。老鼠肉。我们山里的老鼠长得大个，有的连猫都不怕。”</p>
“啊！”江楚瑶尖叫起来，又恐慌地问，“这能吃吗？不怕有病菌啊？”</p>
“我们这里的老鼠是没有污染的，当然能吃，都跟着猪、羊、牛吃谷子的，不会吃什么垃圾食品。你刚刚不是吃了，没有异味，跟家里养的小猪崽差不多。”贺玉娥忙打消她的顾虑。</p>
“那就是老鼠肉，不是珍珠猪喽？”江楚瑶眼光直逼韩宝来，韩宝来脸上浮着笑，是暗暗好笑。</p>
“韩宝来！”江楚瑶气得大叫。</p>
“江大夫，有何吩咐？”韩宝来不亢不卑地问。</p>
“死韩宝来，你哄我吃老鼠肉！我一辈子都没吃过，我看见老鼠，我都会做恶梦。”</p>
“那你得感谢我。你现在看见老鼠不但不做恶梦，你还会想法设法捉了来烤着吃。第二信号系统会让你流口水。”韩宝来嘿嘿地笑着。江楚瑶便跳起来粉拳在他背上擂鼓一般擂。韩宝来被捶着挺舒服的，可是看了一眼陈汝慧，陈汝慧一脸愠色，吓得韩宝来赶紧躲到陈汝慧身后，将她推出去挡在他前面。陈汝慧却推出他给江楚瑶打，江楚瑶“嗯”了一声，嘟着嘴坐了下去。江楚瑶知道陈汝慧跟韩宝来什么关系。当然不能太放肆了，何况她与陈汝慧谈得很投机。女人是有小心眼的，恩怨分明。</p>
不一会儿，陈三点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韩、韩村官，跟我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p>
“什么？还欠什么东风？你别忽悠我？”韩宝来心顿时格登一下，这帮粗野的汉子办事靠不靠谱，茶壶盖儿上放鸡蛋，那是靠不住啊。</p>
陈三点却给韩宝来戴上斗笠，披上蓑衣，还给他换上雨靴，拉起他就走。可是韩宝来还有一个尾巴江楚瑶啊。江楚瑶小鸟依人般粘着韩宝来。陈汝慧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们，韩宝来一时慌里慌张，多怪他没跟陈汝慧说清楚。现在不止是误会那么简单。要不是有这么多村委干部在现场，她肯定大发雌威。韩宝来怕闹成误会：“这次大型联谊会是江大夫的爱人李格非校长发动，她当然要去当好东道主了。我其实去不去关系不大。她这个东道主一定要去的。不然问起怎么把夫人藏起来了？李校长可不好回答了。江大夫，我说的没错吧？”</p>
韩宝来寄希望江楚瑶帮他淡化一下两人的关系。江楚瑶岂有不知，她嘻嘻哈哈地说：“随你怎么说。你放心你老婆跟别的男人满山沟里跑吗？你们随便想去。”</p>
做韩宝来的女朋友，真不是人做的。陈汝慧眼泪只能往肚子里流，她笑得比哭还难受：“江大夫，没关系的。他是什么样人。在坐的都清楚。我们算什么？”</p>
韩宝来听她如此说，心凉了一凉，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真对不起她，他低头不语；陈三点帮韩村官说话：“陈家妹子，出水才见两腿泥。韩村官急于参加什么联谊会，肯定不假，韩村官为这事愁了一宿。不过，江大夫，你也要韩村官这样一副行头。你看，江大夫，你还要求陈家妹子，你跟她是一个型号的。陈家妹子，莫显得我们山里人小气，借你的雨靴给她穿一穿嘛。”</p>
陈三点这一句话倒开导了陈汝慧，是啊，韩宝来要喜欢谁，我阻止得了吗？我越是跟他沤气，他越讨厌我，还不如做个好人；再说当着全体村委干部的面，真不愿撕破脸面，她强装笑脸：“我哪有啊？你们不知道，给我做手术的就是江大夫，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别说一双雨靴，我十双雨靴子也舍得。”</p>
“那就对了嘛。送个把韩宝来给她也无所谓。”何月姑说着扑哧笑出了声音。</p>
陈三点狗杂种跟她们对上了“山歌”：“那使不得。韩村官生是我们小香河的人，死是我们小香河的鬼嘞。你看，江大夫在我们小香河呆了两天，她就呆不下去了。她要是死缠住韩村官，她皮都要蜕好多层哦。”</p>
陈三点带头哈哈大笑，乡下人说这种取笑的话，那是一串接一串。</p>
韩宝来现在缓过神来了，走到陈汝慧面前，不露声色地说：“你带江大夫到家里换一下。我在这里等你们。”</p>
“知道了。要你罗嗦？”说罢，陈汝慧牵着江楚瑶的手走了。她俩撑着雨伞走进风雨中，这帮村委女干部向韩宝来群起而攻之。吴小凤首先开炮：“韩村官，你是不是把她拐来的？”</p>
柳花明最近几乎没机会与韩宝来独处，她柳眉倒竖，怒目而视：“哼，你看两人那个亲热劲。她简直就是千里杠猪槽，专喂你来的。”</p>
贺玉娥知道内情：“你厉害。韩宝来就是跟江大夫说了几句话。你就公然把她拐到我们这里来了。美其名曰，给八十以上的老龄人体检。我看你居心不良。”</p>
何月姑恍然大悟：“怪不得韩村官起得这么早。你也知道人言可畏吧？”</p>
“昨晚，我们可以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了？”陈小花说得更露骨。她们也相对吃吃笑，韩宝来脸色很难堪，他自知理亏，反正你没没捉住，随便你们怎么说。他懒得搭理你们。</p>
“哇噻，怪不得那么疲惫不堪，会不会整晚没睡？”骆雁捂着嘴吃吃地笑，她们明眸闪亮，怎么想都说得过去。</p>
“是啊，有黑眼圈了，再玩一个晚上，肯定变熊猫眼了。我们的韩村官，你也太累了吧？”杨玉婵偷偷地笑着，不说话仿佛体现不了她的存在似的。</p>
莫小桃帮韩宝来说话了：“喂，你们有没有良心？韩村官哪里得罪了你们？说话也太损了一点吧？一个人要懂得知恩图报。”</p>
“就你最懂。”丁小艳翻着眼皮，推了她一把，提醒她不要犯众怒，所有一帮妇女当中，只有她跟韩宝来是清白的。她说话也是最耿直的。</p>
首先向她发起攻击的是何月姑，她含沙射影：“我报什么恩？我老公要是被抓了去，我还高兴呢。我还为他献身？想都别想！”</p>
何月姑的话让一帮妇人笑疯了，她们嘻嘻哈哈：“是哟，把老公抓走了，不是更方便吗？”</p>
“你——”莫小桃脸气得煞白。可她自知势单力薄，根本不是何月姑的对手，再说得罪何月姑以后更没有好果子吃。她只得气鼓鼓地坐下来干生闷气。</p>
此时，江楚瑶像一个村姑打扮，走了进来，一般进屋要取下雨笠，可她怕戴不好，没有取下来。她看这帮女人围攻韩宝来，她笑眯眯地说：“姐妹们，再见了。我真舍不得大家。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p>
“什么好消息？”众姐妹安静了下来，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江楚瑶戴雨笠穿蓑衣雨靴，真像一身戎装的花木兰。</p>
“我得到好消息：这届县委全会，韩宝来已经提名当选县常委，县常委起码是县委副书记。你看他默不作声，可能是看你们最后一眼了。”江楚瑶说的，也并不是捕风捉影，那是空穴来风的内幕消息。她们也不得不相信，从昨天以来韩宝来就像要生蛋的母鸡到处抱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急于走出山寨，原来他想不声不响淡出她们的视线。“我轻轻地来，轻轻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江楚瑶有板有眼吟起了《再别康桥》。</p>
“韩宝来——”几乎同时喊了出声，十一个女子泪水模糊了眼眶，围着韩宝来哭成一团，“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说着好玩的。你不会真生气了吗？”她们一个劲地表白自己，没想到最后的分别，却是如此狼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