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真正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沾枕头就着”。

    按理说,终于不用给老头陪床了,我应该好好的睡一觉。但是却总是莫名其妙的就醒了,然后习惯性的看向床的另一边。

    翻个身,不断的告诉自己,老头已经醒了,不用陪床了,我现在的任务是好好的睡觉。

    我一睁开眼,看了一下手机,卧槽,都他妈的六点半了!

    我赶紧从床上下来,然后耐心把床上单上的褶皱抚平。

    “老四,你早上折腾什么呢?”

    听见何文的声音,我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卧槽,我又以为是在医院了。

    我重新躺在床上看着何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以为我还在医院呢,习惯了。”

    何文看了一眼手机,然后对我说:“老四,现在距离你上班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我嗯了一声。

    何文就翻了身,继续睡觉了。

    我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看来生物钟这种东西还是要慢慢的改。

    还有一点就是,老头醒的有些突然,我到现在还会时不时的问自己,这是真的吗?

    之前我每天都期盼他能快点醒,但是慢慢的我也就不那么着急了。

    其实想起来,每天下班以后,跟老头说说话也是挺好的。

    跟老头说话的时候,我不用想这句话是不是合适,是不是会让别人误解,是不是太任性。其实也可以说是一种情感的宣泄。

    但是现在老头醒了,有些话也就不能说了,可能等他出院,把钱还给我,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我抬起手在自己的脑门上一拍,瞎几把想什么呢?

    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从老头那把钱拿回来还给赵钱,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还是赶紧还上的好。

    实在睡不着,我就起来,把老头所有的住院单据找出来。

    除了手术的一万,后续治疗费四千。一共一万四。

    我本来想把坐公交、打车的钱也算上,毕竟不照顾老头的话,我根本就不用跑这么远的地方。

    后来一想,还是算了,这也没多少钱。

    整理好以后,我把单据收好,拿起手机,给喵喵发了个微信。

    “老爷爷已经醒了,放心。”

    很快她就回了一个“那就好”。意料之中的简短。

    看了一眼时间,七点多,再躺一个小时就起来上班。

    我闭上眼睛开始回想昨天下午看的文件,发现有很多已经记不住了。看来这些文件要想吃透,只是看一遍根本就不够。

    反正睡不着,还不如早点去公司看文件呢。

    我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然后穿上衣服,把单据放进口袋。刚要出门,就听见何文叫我。

    “老四,你干什么去?”

    “我去上班。”

    何文问我看时间了吗?

    我笑了笑,看来何文是觉得我还懵逼了。

    “反正也睡不着,还不如去公司多看看文件。”

    何文一脸震惊的看着我说:“不用这么拼吧,老头不是马上就能给你钱了吗?”

    “反正现在已经大四了,早晚要实习。”

    何文点点头头说也对,让我路上注意安全。

    “那我走了。”

    说完以后,我就走出了宿舍的,从食堂买了早餐,一边吃一边往校外走。

    学校对面的公交站已经有很多的人在等车了。

    卧槽,我觉得我起的已经够早了,没想到还有比我更早的人。

    我到公司楼下的时候,我特地看了一眼时间,八点十分。

    我刚走进大门,就听见有人说:“小伙子,又来这么早啊。”

    我左右看了看,只有保安叔叔在。我指着自己说:“叔叔,您是跟我说话吗?”

    保安叔叔点点头说:“是啊。”

    “您认识我吗?”

    保安叔叔笑着说:“这栋大楼里面的企业都是九点上班,你总是来那么早,想不认识你也难啊。”

    我挠着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保安叔叔接着说:“对了,那天跟你一起上去那个女的,也在等电梯呢。”

    我往电梯那边看了一眼,虽然她把自己包的很严实,但是一看那身材、气质,就知道肯定是芸姐。

    我跟保安叔叔摆摆手,走到点电梯口,恭敬的喊了一声:“芸姐早。”

    芸姐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电梯来了之后,我跟在芸姐的后面进去。到了公司门口,双手接过她手的钥匙。

    打开门以后,云芸姐径直去了办公室。我把钥匙消毒以后,给她送到办公室里,然后就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看文件。

    这一天,除了给芸姐送了杯咖啡,我都在办公桌上认真的看文件,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庞帅。

    下班以后我直接去了医院。

    刚进病房,老头就笑眯眯的说:“小斌来了。”

    我习惯性的说:“老头你现在情况怎样?”

    站在老头身边的小薛冲我眨眨眼,我赶紧改口说:“老爷爷,你现在情况着怎么样了?”

    老头听了之后哈哈大笑。

    “你还说叫我老头吧,叫别的你叫着别扭,我也听着别扭。”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老头接着说:“我现在各项检查都合格,这几天就能出院了。”

    我笑着说:“那就好,那就好。”

    小薛看我拘谨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

    “孟斌,你别这么拘谨,好好跟老先生聊聊,我先出去。”

    小薛收拾着药盘,走之前还在我的肩膀上一拍,小声的说:“放轻松。”

    我也知道放轻松,但是每次面对老头,我总是不自觉的有些拘谨。

    “小斌,你坐。”

    我哦了一声,坐在他的床边。

    “你不想问我点什么?”

    当然想问了,但是问题太多了,不知道先问哪一个。

    老头笑呵呵的说:“你可以先问我是谁。”

    “那你是谁啊?”

    我问完之后,老头哈哈大笑。

    “其实我就是这个城市的人。”

    怎么可能呢,他要是这个城市的人,警察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都找不到。

    老头让我不要着急,听他慢慢说。

    原来老头是出生在这个城市的,长到18岁的时候,全家移民去了美国。他在那边成家、立业。

    但是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他想要回老家的心就越强烈。

    尤其是他美国的妻子去世以后,他觉得美国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地方了。把公司的交给孩子们,一个人回国了。

    “那您在这边还有亲人吗?”

    老头苦笑着说,应该是有的,我还没来得及去找,这不就躺到医院里来了。

    “我去,老头你也太悲催了吧。”

    我话说完,才觉的跟一个长辈这么说话,好像很没有礼貌,就解释说:“不是,老爷爷,我的意思是……”

    老头笑着打断我说:“跟我说话不用这么拘谨,刚才那种感觉就很好。”

    听老头的话,他应该在美国家大业大的,而且都到了这个年纪了,肯定是很受人尊重的。

    这样的人应该不喜欢粗鲁、没有涵养的人,而我好像都占了。

    算了,不管了,反正之前更粗的话我也说了。

    “老头,你那么有钱,怎么不带个保姆回来?”

    老头拍拍我的肩膀说:“调整的还挺快。”

    “是啊,我想通了。反正之前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现在这么装也没什么意义。”

    老头点点头,问我怎么早没想明白?

    “因为你身上的气场太强大,我要是说错了话,你不给我钱了怎么办?”

    老头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说:“你真是一个可爱小孩。”

    “老头,我是个大老爷们,可爱这个词是不是不太合适?”

    老头把手伸到我的面前,然后笑着说:“拿来吧。”

    我站起来从裤子口袋里,把单子拿出,放在他的手上,但是老头并没有收回去,而是说:“把你的银行卡号写上。”

    我哦了一声,但是找了半天也没找见一支笔。

    “我去找小薛要一枝。”

    我走出病房,到护士台找小薛要了一支笔,往单据上抄银行卡号。

    小薛笑着说:“聊得还不错?”

    我写好之后,把笔还给小薛。

    “那是,就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

    小薛白了我一眼说:“是啊,说起来也不知道,之前那个大气不敢出的人是谁?”

    我撇了撇嘴说:“管的还挺多的。”

    “对了,之前警察那边一直查不到老爷子的信息,可能就是因为他是美国人。这可不是我们家白医生不负责任。”

    看着小薛那一脸的花痴样,我切了一声,转身回病房。

    “回来了。”

    我嗯了一声,把单据递给他。

    “你放心,我会尽快把钱打到你的卡上。除了你帮我交的住院费、医疗费,我还会加上给你的误工费,还有照顾我的劳务费等等。”

    我摆摆手说:“不用了,你只要把该给我的给我就行,我救你不是为了钱。”

    老头笑了笑说:“那是你该得的。”

    我开玩笑的说:“老头,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就不怕我狮子大开口啊?”

    老头无所谓的说:“那你就说个数字,让我惊讶一下。”

    我伸出一根手指头说:“一百万?”

    老头接着说:“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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