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脸上浮起一个期待又忐忑的笑,说:“给我一个吻。”

    宋辞并不感到意外,他淡淡地说:“你在开车。”

    秦颂脸上的笑意扩大,说:“那就等到家再吻。”

    缓慢的车速陡然快起来,两分钟就开到了家门口。

    秦颂动作敏捷地下了车,宋辞刚解开安全带,车门就已经被打开,秦颂握住他的手把他拽下车,一路跑上楼,进了卧室,秦颂把宋辞按在门上,双眸晶亮又深情地望着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气喘吁吁地说:“吻我。”

    宋辞闭上眼,仰起头,缓缓向秦颂靠近。

    他想象着自己正在演戏,秦颂就是和他搭戏的演员。

    秦颂目不转睛地看着宋辞一点一点靠近的脸,一颗心激动得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他已经许多年没有感觉到这种这种强烈到窒息的悸动,头皮阵阵发麻,血液疾速奔流,似乎整个人马上就要燃烧起来。

    唇与唇相接的那一刻,秦颂的身体仿佛过电一般剧烈地颤栗了一下,差点就射了。

    他上前一步,和宋辞的身体紧贴在一起,然后狂风骤雨般地吻他。

    宋辞身后是坚硬的门板,无路可退,秦颂紧紧地压着他,仿佛要把他的骨头压碎一般,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挤压出去,呼吸同时被掠夺,无比清晰的窒息感令宋辞心跳紊乱,出于求生的本能,他尝试着从秦颂的口腔里获得氧气。

    这样的举动于秦颂而言就是无声的邀请,他愈加疯狂地蹂-躏宋辞柔软的唇,吮吸他的小舌,侵略着他口腔里的每一寸,恨不得将他一口吃进肚子里似的。

    宋辞开始怕了。

    秦颂就像一头发情的雄狮,身上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令人胆战心惊,如果再不停下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宋辞开始拼尽全力地挣扎。

    可他的挣扎无异于往滚烫的油锅的泼了一瓢水,早已沸腾的情-欲瞬间爆炸,

    把秦颂烧得理智全失,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要了宋辞!

    身体被这个强烈的念头驱使,秦颂猛地把宋辞打横抱起,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边,把宋辞扔进了床里。

    宋辞挣扎着后退,脚踝却被一双大手握住,用力往前一拖,下一秒,秦颂就铺天盖地地压下来,把宋辞死死地压在了身下。

    虽然隔着两层衣服,宋辞依旧能清晰地感觉到秦颂滚烫的体温。

    宋辞彻底慌了,抖着声音说:“秦颂,你住手,你要的只是一个吻,我给你了,你不能得寸进尺。”

    秦颂把头埋在宋辞颈间,火热的双唇在他裸-露的皮肤上印下细碎的亲吻,“宋辞,我忍不住了,我想要你,想得发疯,你给我吧,求你。”

    宋辞不敢动作,生怕刺激了秦颂,他强忍心慌,紧声说:“你答应过我,在我二十岁之前不会碰我,你不能言而无信。”

    秦颂的嗓子已经哑透了,他一面不停地亲吻着宋辞的脖子,一面说:“我等不了了,一天一个小时一分一秒都等不了了,我会爆掉的,我想要你,我想要你……”

    “可我还没有准备好。”宋辞艰难地寻找着拒绝秦颂的理由,软声央求:“秦颂,再等等我,好吗?”

    秦颂一路吻上他的嘴唇,轻吻一会儿,说:“你什么都不用准备,我会做得很小心,我会让你舒服的,我们开始吧,好不好?”

    宋辞走投无路,脸上露出决绝的神色,一双纯净如水的眼睛直视着秦颂写满情-欲的双眼,沉声说:“如果你今天敢对我用强,我会恨你一辈子。”

    秦颂目光沉沉地俯视着他,良久,说:“宋辞,你之所以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折磨我,不过是仗着我爱你。”

    宋辞在心里嗤笑一声。

    爱?我才不需要你的爱!

    见秦颂半晌没有动作,宋辞以为自己终于逃过一劫,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可这口气刚松到一半,他就听到秦颂说:“好,我不碰你,但是你得碰我。”话音刚落,秦颂径自解开自己的皮带,然后握住宋辞的手伸进裤子里,覆上了那个坚硬滚烫的物事,秦颂随即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

    一切结束之后,秦颂去浴室洗澡了。

    宋辞回到自己房间,刷了好几遍牙,又用洗手液把手洗了许多遍,直到一双白皙的手被洗得通红发疼才罢休,然后他折回到秦颂的房间,站在浴室门口听了片刻,水声还没停,于是他从手提包里拿出那把手-枪,快速走到床边,放到自己的枕头底下,然后换上睡衣上床躺好,闭上眼睛假寐。

    秦颂洗完澡出来,一丝-不挂,健美的身体一览无遗。

    看了床上的宋辞一眼,秦颂径自去找出一套睡衣穿上,关灯上床,从背后拥住宋辞的身体,轻声说:“宋辞,睡着了吗?”

    宋辞怎么可能睡得着。

    但他没有出声,兀自装聋作哑。

    秦颂心里有数,却也不拆穿他,轻轻蹭了蹭他的脸,低声说:“今天是我的三十四岁生日。以往过生日的时候,我都会叫上百来号人,包下一个酒吧,怎么high怎么玩。其实,那么多人里我真正认识的没几个,和他们一起玩也并没什么意思,可等到下一年生日的时候,我还是会那么做。我坐在那么多人中间,看见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我只是觉得特别特别孤独,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心里空得教人害怕。”

    秦颂把宋辞抱得更紧一点,继续自言自语:“徐东卿说,我从十八岁就停止生长了,在我成年男人的身体里,住着十八岁的灵魂。我嘴上不承认,可心里却清楚,他说得对。我被困在了十八岁,被我自己,被我的父亲。十八岁的我孤独,残忍,满心仇恨,不快乐,不懂爱,不被人喜欢,就连我也厌恶这样的自己,但我无力改变,直到遇见你。”

    宋辞在黑暗里睁开眼睛,怔怔地望着虚空里的某处。

    秦颂极轻地笑了一下,说:“现在回想起来,我对你应该是一见钟情的。第一次见面那天,我枕在你腿上睡了一个特别好的觉,当我醒来的时候,你却睡着了。你睡着的样子美极了,我盯着你看了很久,然后我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得到你。我开始追求你,但我用错了方法。我越是想要靠近你,你就离我越远,你离我越远,我就越是不择手段地想要靠近你,这就像一个恶性循环。当我发现自己早就已经爱上你的时候,你却已经恨透我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那么爱你,却不知道该怎么爱。”

    秦颂低低地叹了口气,说:“最终,我还是用了错误的方法让你来到了我身边。可我对你的爱并没有错,只要你用心看看,就能知道我对你的爱有多强烈,绝对不会比任何人少一点。宋辞,不要因为我曾经犯下的那些错误就轻易地判我死刑,原谅我一回,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我会努力学着用正确的方式去爱你,我会用余生向你证明,跟我在一起你绝不会后悔,我会给你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爱。我这辈子没有低声下气地求过人,你是第一个,我不奢望你立即爱上我,我只是希望你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仅此而已,我也不要求你现在立即给我答复,但也不要让我等太久,好吗?”

    感觉到背后有动静,宋辞立即闭上眼睛。

    秦颂支起身子,低头在宋辞的脸颊上印下一个轻吻,微笑着说:“宋辞,我爱你,晚安。”说完,他重新躺下来,闭上眼睛,拥着宋辞缓缓睡去。

    宋辞没有一丝睡意。

    秦颂说的那些话在脑海中徘徊不去,令他心乱如麻。他对秦颂的感觉本来就复杂难明,而这一番表白,越发令他不知所措起来。

    宋辞突然想不起来,他对秦颂持续了这么久的恨到底从何而来。

    细想起来,秦颂为他做了许多事——秦颂给了他和李焲真实的身份,让他们不必再担惊受怕;在他差点被安旭强-暴的时候,是秦颂救了他;在隋有彬家的聚会上,也是秦颂跳进游泳池救了他,而且在所有人都忽略他的时候,只有秦颂关心他有没有事;在n市照顾夏莫冰的那段时间,秦颂整整陪了他一个月,还帮他料理了夏莫冰的后事……

    他到底是为什么如此强烈地恨着秦颂呢?

    大概是源于恐惧吧。

    秦颂固然有好的时候,但更多时候,秦颂就像一个喜怒无常的死神,他的手一直掐在宋辞脖子上,威胁他,算计他,逼迫他,只要他反抗,秦颂随时都有可能掐死他,毁掉他得之不易的一切。

    所以,强烈的恨来源于深重的恐惧。

    只要杀了秦颂,他就能得到解脱,他就能重新回到李焲身边。

    宋辞从纷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

    身后,秦颂的呼吸声均匀绵长,显然已经睡熟了。

    宋辞拿掉他搭在他腰上的手,小心翼翼地坐起来,从枕头那面摸出那把冰冷的手-枪。

    子弹已经上膛,宋辞打开保险,然后把枪口对准了秦颂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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