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公交,又步行五分钟,李焲来到了小区门口。

    他却没有进去,而是坐在道牙子上,闷声抽烟。

    马路对面的小饭馆正是最热闹的时候,透过灰蒙蒙的玻璃窗看进去,几个年轻男女正把酒言欢,快活极了。

    李焲也有过这样的时候,而且就在不算久远的以前。

    叶寒江,韩诗乐,还有几个交情一般的同学,他们偶尔也会在放学后找一家小饭馆,点一桌菜,再要几瓶酒,有人喝啤的,有人喝白的,少年们总爱装出大人的模样,你闹我笑,划拳喝酒,虽然酒的滋味并不像以前想象中的那般好。但不管小伙伴们如何撺掇,李焲一向是滴酒不沾的,从幼年起污浊的酒气一直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饭后,他们会骑着自行车或者电动车在城市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自由穿梭,把在学校里压抑一天的情绪释放出来,顺带让风把身上的酒气带走,以免回家后被父母责骂。

    在当时只觉得痛不欲生的日子,如今回想起来,竟也能发现一点美好来,这真是不可思议。

    那么,等多年以后,再回想起今天,所有的苦难是否也将变得微不足道?

    “李焲?你坐这儿干嘛?”

    李焲抬头,撞上路嘉和崔冕探究的视线。

    他把烟头碾灭,站起来,说:“没什么,只是抽根烟。”

    路嘉好奇地说:“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要上的,这就走。”李焲走了两步,回头说:“那个……不要和宋辞说起你们看到我的事。”

    路嘉点头,等李焲走远了,才对崔冕说:“你有没有觉得他今天怪怪的?”

    崔冕附和:“是有点儿怪。”

    路嘉说:“不过他抽烟的样子好帅啊,哎,要不你也学抽烟吧?”

    崔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我看你更怪。”

    距离八点还有一个半小时,时间充裕。

    李焲没有坐车,向着酒店的方向步行。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时间流逝,距离缩短,李焲的心却渐渐平复下来。

    当站到酒店门口的时候,他已经镇静到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

    李焲走进酒店,到前台做了访客等级,然后坐电梯上了九楼。

    刚出电梯就有客房服务员上来迎接,是完全陌生的面孔。

    到了9036门口,服务员离开,李焲按响门铃。

    很快,房门打开。

    赫连罂上下打量李焲一眼,唇边含笑说:“进来。”

    李焲也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

    男人和他差不多高,很瘦,五官深邃立体,却透出些微的阴柔和冰冷。

    房间里灯光明亮,似乎是把能开的灯全部打开了。

    电视机开着,正在播放着某个时装秀。

    赫连罂在电视机前的沙发坐下,倾身端起桌上的红酒杯,坐回沙发里,眼睛看着电视,说:“去洗个澡吧。”

    “好。”李焲答应一声,熟门熟路地向浴室走去。

    脱掉衣服,站在花洒下,任冷水冲刷身体。

    大约冲了五分钟,李焲关掉水龙头,擦干身体,重新把衣服穿上,走出浴室,来到赫连罂面前。

    赫连罂笑看他一眼,拍拍身边的位置,说:“过来。”

    李焲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来。

    赫连罂把头靠在他肩上,声音自带凉意,说:“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李焲控制住想要把他推开的冲动,说:“赫连罂。”

    赫连罂把手放在李焲的胸口上,若有似无地摩挲,“leslie怎么跟你介绍我的?”

    李焲面无表情,声音也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说:“时装设计师。”

    “就这么简单?”赫连罂的手向下滑,从李焲的t恤下摆钻进去,在他凹凸有致的腹部流连,似乎想数清他有多少块腹肌。

    李焲沉默不语。

    赫连罂也不在意,径自换了话题:“我们之前见过,还记得吗?”

    李焲说:“不记得。”

    赫连罂忍不住笑出声来,“看来没法聊下去了。”

    他坐直身体,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既然你不喜欢聊天,那我们就直接做吧。”

    说着,他抬脚把面前的茶几推开一点儿,“站到我面前来。”

    李焲顺从地站起来,来到赫连罂正前方,沉默地等待下一次指令。

    赫连罂却只用狭长的眼睛好整以暇地打量他,半晌,说:“身高188公分,体重65千克左右,我猜得对吗?”

    李焲沉默两秒,说:“对。”

    赫连罂露出一点得意的表情,说:“把衣服脱了。”

    李焲抬手把t恤脱掉扔到一旁,正要去解牛仔裤的扣子,却听到赫连罂说:“停。”

    李焲停下来。

    赫连罂站起来,和李焲面对面,说:“我最喜欢帮别人脱裤子了。”

    他用修长的手指解开扣子,拉开拉链,握住裤边往下褪,就像剥开糖衣,把修长的双腿缓缓展露出来。

    赫连罂把脱下来的牛仔裤随手丢到一旁,后退一步,坐回到沙发里,目光从上到下把李焲只穿了一条内裤的身体舔了个遍,然后转转食指,说:“背对着我。”

    李焲转过身。

    电视里的时装秀还在播放着,面无表情的男女模特身着奇装异服在t台上你来我往。

    赫连罂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六块腹肌,人鱼线,公狗腰,黄金比例,完美。”

    这样的赞美李焲并不受用。

    身后忽然贴上一具身体,李焲下意识地绷紧。

    “relax。”赫连罂从背后抱着他,下巴搁在他肩上,轻声耳语:“和男人做过吗?”

    李焲说:“没有。”

    赫连罂把手从内裤边缘伸进去,握住那个毫无反应的器官把玩,笑着感叹:“k。硬起来应该超过18了。没割过包-皮?”

    李焲沉默片刻,说:“没有。”

    赫连罂在他颈侧印下一个冰凉的吻,说:“我喜欢。”

    李焲一动不动地站着,就像一尊完美的雕像。

    赫连罂把手抽出来,站直身体,说:“转过来。”

    李焲转过身来。

    赫连罂捧住他的脸,在他的唇上印下一个轻吻,说:“你的确是leslie近五年来最完美的作品,身材,脸蛋,性格,都令我相当满意。”

    李焲看着他,却又没有看他。

    赫连罂似乎相当喜欢拥抱——他拥住李焲,把头枕在他肩上,说:“抱紧我。”

    李焲伸手,抱住他的腰。

    赫连罂问:“会跳舞吗?”

    李焲答:“不会。”

    赫连罂说:“没关系,跟着我的步调走。”

    明亮的灯光里,一个半裸,一个穿戴整齐,默然相拥,轻轻摇晃着身体,透出一股诡异的温情脉脉。

    当电视里那场漫长的时装秀终于结束的时候,赫连罂从李焲怀里直起身来,再次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吻,说:“你可以走了。”

    李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着赫连罂没有动作。

    赫连罂坐下来,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李焲,“拿着。”

    李焲沉默着伸手接过来。

    呆站两秒,李焲弯腰捡起裤子穿上,又拾起t恤穿上,看了一眼赫连罂之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房门打开又关上。

    赫连罂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自顾倒了一杯酒,浅饮一口,说:“出来吧。”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走出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是leslie。

    他走到茶几前,弯腰拿起一只空酒杯,倒上酒,来到赫连罂旁边坐下,轻轻碰杯,同时喝了一口,这才慢声开口:“怎么让他走了?不满意吗?”

    “正相反,我很满意。”赫连罂笑着说:“不,‘很’还不足以表达出我满意的程度,应该说‘我满意极了’。”

    leslie看着他,说:“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让他走?”

    赫连罂晃动着手中的红酒杯,说:“美男就好像美酒,须得慢慢品尝才能享受其中真味。”

    leslie神色一动,说:“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果然,赫连罂紧接着说:“leslie,我要他。”

    闻言,leslie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一直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赫连罂的脸上始终挂着浅淡的笑意,他看向leslie,说:“他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谁都别想再碰。”

    leslie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把空酒杯放回桌上,沉声说:“赫连,你这要求有点儿过分了。我出钱出力地悉心栽培他,可不是为了让他做一个被你包养的小白脸,而是为了……”

    “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这和我没有关系。”赫连罂笑着打断他,“那个男孩我要了,你只管开价就是。”

    leslie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口,连呼吸都困难。

    他目光沉沉地盯视着赫连罂,恨不得将他的笑面撕个粉碎。

    强中更有强中手,恶人终被恶人磨。

    就像曾经非常流行的某种纸牌兽旗游戏,狮子吃老虎,老虎吃豹子,豹子吃豺狼,每种动物都有它的天敌,而赫连罂就是leslie的天敌。

    良久,leslie说:“如果我拒绝呢?”

    赫连罂笑着说:“可惜你并没有拒绝我的资格,我们都知道的,不是吗?”

    leslie猛地站起来,恨声说:“赫连罂,你不要欺人太甚,大不了鱼死网破,谁都别想好过!”

    赫连罂气定神闲地喝了口酒,说:“如果是五年前,你或许还有拼个鱼死网破的可能,但现在,你真的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如果你还想在s市立足,就听我的话,乖乖把李焲卖给我,否则,我一个不小心把那件事捅到秦晟面前去,只怕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秦晟——又他妈是秦晟!

    leslie突然扑过去,骑到赫连罂身上,双手钳住他的脖子,用力收紧,“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逼我!死吧!都他妈去死吧!”

    红酒杯脱手落地,艳红的液体泼在雪白的地毯上,有些刺眼。

    赫连罂却不挣扎,他只是微微张着嘴巴,睁大双眼,看着leslie因为极度愤怒而显得狰狞的脸,眼眸深处浮起稀薄的悲伤来。

    leslie终究是住了手。

    愤怒迅速颓败下去,只剩下深重的无力。

    赫连罂被涌进喉咙的空气呛得咳嗽起来,甚至咳出几滴泪来。

    他抬手揩了揩眼角,直起身来,把leslie拥进怀里,轻抚着他的身体,语调温柔地说:“既然做错了事,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是,我也是。我今天之所以能欺压你,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等哪天我没了价值,自然也会被人一脚踢开。别总想着争名夺利,好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你说是不是?你要信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leslie没说话,却突然扳住赫连罂瘦削的肩膀,把他按倒进沙发里,然后压到他身上,埋首在他颈间,毫无章法的啃咬,就像发-情的豹。

    赫连罂把手插-进他浓密的头发里,望着头顶明晃晃的水晶吊灯,露出既痛苦又享受的表情,“发泄出来吧,愤怒,悲伤,不甘,发泄出来就好了。”

    leslie粗鲁地撕掉赫连罂身上的衣服,然后拉开自己的裤链,把半硬的东西掏出来,撸了两把,对准紧闭的穴-口,不管不顾地插-进去。

    赫连罂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因为极度的疼痛而变得惨白,颊边渗出冷汗,身体也瑟瑟发着抖,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尽全身力气抱着leslie的身体,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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