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选择进去的那间房间,正是之前伊东关押石头的地方。

    但这里,温暖灯光下,安晴都好似还能感受到石头的气息,好像他就在她身边,温柔地看着她,唇边是暖暖的浅笑。

    看着那张荡荡的床,安晴定定地站了会儿,长睫微垂,目光轻柔浅淡地落在柔软的被单上。她身后是浅浅的影子,随着身体的微微颤抖,泛着轻轻涟漪。

    安晴往前几步,在床边坐下,柔柔的,就好像苏成磊正躺在床上浅眠,她不忍惊扰他一般。她弯下身,整个身子都软软地伏在床上,只有一双脚悬浮在空中。

    灯光柔柔的,被单软软绵绵的,还有一股阳光的温暖。

    安晴像只受了伤的小猫儿般蜷缩成一团,乞求那点可怜的温暖。

    她闭着眼,将所有悲伤与疲惫都放下,缓缓睡去。

    有一滴泪,自她眼角滑落,跌落进枕头,晕开一朵素色的花。

    ——

    浴室里,烟雾氤氲,热气缭绕,方洁在墙边蹲着,抱着双腿,任偏烫的热水流过全身,是舒适的暖,也有些灼人的滚烫。

    发已尽湿,凌乱地沾附在她苍白的丽颜上。

    流水过处,亦有冰冷的眼泪淌下,滴落,随着一本读-小说 温暖热水,消逝。

    方洁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变得如此狼狈不堪,变得如此心肠歹毒!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她恨的,也休想过得好。

    陆然不肯爱她,那好,她让他永远也爱不了!

    可这样的报复,一点也没让她生出一丝快乐,而那颗已是千疮百孔的心,已连修复的机会都没有了,甚至连痛都已经麻木了。

    可这一切,能怪她吗?

    是陆然先招惹她的!是唐琼要她和陆然结婚的!

    如今方家出事,第一个撇清关系的就是唐琼和陆然,他们没一个人肯帮忙,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她不过说出了实情,不过讲了几句狠话而已,和他们的没心没肺相比,她已经很善良了!

    唐琼,陆然,安晴,你们这些小人,你们剥夺了我幸福的权力,我也绝不会叫你们快乐!

    方洁缓缓睁开眼睛,黑漆漆的眼眸盛着阴毒的怨恨。

    她慢慢站起来,高傲地昂起头颅,你们等着,我会让你们的余生都活在痛苦之中,而我,会比你们任何人都过得好!

    方洁优雅地撩开脸上的黑发,丽颜上,重展明媚,却又性感的笑容。

    她舒舒服服地享受了这次沐浴,洗涤了曾经的纯真爱慕,洗去了陆然在她心中烙下的痕迹。从此以后,她要做一个不爱之人,她要让所有男人臣服在她的脚下!

    玉足踏出浴室,白色浴袍披在白嫩肌肤上,相得益彰,更衬得她肌肤如雪,柔嫩若花瓣。

    只是,当她系好腰带,走进房间时,意外,或者说吃惊地看到宿泱就坐在沙发上,似乎很悠闲地正喝着茶水。

    自己的房间突然闯进一个男人,自己还穿着浴袍,方洁下意识地就要大喊救命!可那声尖叫刚至唇边,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惊骇的表情在刹那转为妩媚精致的笑容。

    她向宿泱走去,身后的地毯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带着些许水意。白嫩玲珑的酥xiong在行动间若隐若现,别有一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魅或。

    方洁优雅地在宿泱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举手投足间仍是一派高贵,仿佛,她仍然是那个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高官之女。

    “宿先生深夜造访,是有何贵干?”方洁轻缓侧头,好似不经意的,浴袍微微自肩头滑落,香肩微敞,胸前优美的弧线亦落在宿泱眼中。

    深夜,又是孤男寡女,加上那特有的暖黄色的暧mei灯光,于茶水烟雾氤氲中,更增了几分难以抗拒的诱或。

    方洁目光柔柔轻转,好似才看到滑落的浴袍,她悠懒一笑,纤细的指尖轻轻拢回浴袍,“真抱歉,刚刚沐浴完,还没来得及换装,失礼之处,还请谅解。”

    宿泱看她颇有兴致地做戏,他似乎也有了兴趣,也不好直接扫了别人的脸面,何况还是个这么要面子的女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觉得我是想干什么?还是说,方小姐对自己的美貌和魅力没有信心?”

    “当然……”方洁柔柔轻笑,缓缓起身,在离宿泱不过十公分距离的地方停下,她刻意扬起的妩媚在灯光下更是魅到极致。她红唇轻启,轻轻地,坚定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方洁一眨不眨地盯着宿泱灰绿的眸子,想要从他的眼里看到一丝丝yu望,可让她失望的是,他目光淡漠的很,似乎刚才的话不过在戏耍而已。这让方洁非常恼怒,想当初,即使陆然不肯碰她,却也是动了情yu。她却忘了,那是她事先给陆然下了药。

    方洁暗暗咬碎银牙,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她暗暗深呼吸,心一横,纤纤玉指才终于抬至腰间,轻解腰带,女子曼柔美的身体毫无遗漏地在宿泱眼里展现,淡淡的玫瑰花香之下,似乎还有隐隐的处子之香。

    双手轻往后展,睡袍自身体滑落,在脚下跌成一团白布。

    暖暖的灯光下,带着湿意的长发,诱ren的身体隐约还泛着水汽,似一抹朦胧轻雾在弥漫,凭添旖旎-暧。

    明丽的容颜没有丝毫粉饰,有着天然去雕饰的清新,清澈的黑眸中透着妖艳的笑意,两种极致的魅惑柔和在一起,更是风情万种,让人为之神往。

    纤巧的下巴下是性感的锁骨,双峰白嫩,傲然挺立。

    平坦小腹下,松间密林,郁郁葱葱。更有修长纤细的**,恍似完整的白玉雕琢成的,真真是完美到极致。

    一个这样完美的女人,玉体竖陈,仿佛连她周围的空气,也深深地诱-惑着宿泱。

    只是,这样一个连造物者都会流连的尤物,却也走上以色事人的道路。

    宿泱仍坐在沙发上,细细观摩着这样完美的身体,目光中似乎都带着欣赏。

    方洁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的羞愤交加,在她几乎支撑不下去羞愧欲死时,宿泱终于站起来,一展绝世笑颜,轻轻挑起她纤巧的下巴。

    “如果这张脸,换成是安晴,大概我早就已经和她共度春-宵了。”

    这样脱完衣服,用赤luo的身体去引-诱男人,虽然并非第一次,可也不过第二次而已。自小都被保护地很好,当成公主养大的方洁其实很鄙视这种行为,但第一次是为了自己爱的男人可以爱上自己,第二次是她的内心已被仇恨灌满,她要天下的男人都为她神魂颠倒,所以拿宿泱来试刀。

    她内心深处本是羞愧欲死,当宿泱似乎是被魅惑到而站起来时,她心里的羞愤才渐渐消去。只是,当她心底怀着胜利的喜悦时,他那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几乎将她打进地狱,永无超生之时。

    安晴——又是安晴——为什么又是安晴

    她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那么多男人都被她迷惑!

    美丽的容颜因为愤怒,因为嫉妒,因为怨恨而变得扭曲,妖冶明艳的笑如中了剧毒的美艳花朵,刹那枯萎,灰飞烟灭。

    只是,她所有怨毒的话语还未出口,宿泱已扣住她美的咽喉,绝世笑颜变得冷酷,似有寒霜覆盖了他绝美的容颜。他的声音仍是清清淡淡的,漫不经心的,却如锁魂咒穿刺着方洁的耳膜。

    “如果不是因为你和陆然还没有离婚,你还有点可用价值,就凭你今日这样对安晴,你早就死了百次千次。但是,你让安晴痛苦,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宿泱清淡而残酷地笑着,任凭方洁垂死挣扎地拍打着他的手,踢他的腿,他也丝毫不为所动,手上的力气不大不小,让她暂时都死不了,却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他让她在生死边缘踩着钢丝,让她既看到生的希望,又看到死的绝望,两种极致的心绪折磨着她濒死的心。

    宿泱端起桌上那杯茶,又道,“你既然那么喜欢说话,那么喜欢用你怨毒的眼神看安晴,那我就让你再也开不了口,再也看不到她——以此小惩大诫,免叫你再欺辱她!”

    惊惧的瞳孔蓦地睁大,方洁奋力地挣扎,但她如何逃得脱宿泱致命的钳制?她脸色涨紫,眼睁睁就看着宿泱将那茶水灌进了她嘴里,她不想喝,她想吐出去,宿泱便稍稍松了手,手指抚过她的喉咙,几乎全部的茶水都被她咽了下去。

    方洁想大叫,想喊救命,可她惊恐地发现她竟然再也出不了声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眼前的人变得模糊?她快看不清了?

    怎么会这样?

    她不要变成哑巴,她不要变成瞎子。她还没有报复他们,她不可以变成残废!

    宿泱淡漠地瞥她一眼,灰绿的眸子里满是厌恶。

    他手一用劲往前推,处于极度惊慌与恐惧之中的方洁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扔出几米远,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碰撞的剧痛让方洁不由自主地皱紧了那张俏脸,远远看来,如果忽略她扭曲的容颜,这样一个身材完美的女子,光溜溜地躺在洁白的绒毛地毯上,蜷缩着身体,或者是展露完美的曲线,还真是让人垂涎。

    方洁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但她发现无论怎么努力,她的眼睛好像都睁不开,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好像是灯被关了,还是停电了?她却不知她的眼睛一直都是睁开的。她想喊救命,张嘴却只有“呜呜”的声音,就像她曾经看到过的哑巴,说不了话,只能呜呜乱叫。

    不,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救命,救命啊!

    方洁手撑着地,似乎想要爬起来,想要跑出去喊救命,可是身体剧烈地疼痛着,好像完全没有力气一样,她根本连爬都爬不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啊……

    苍天啊!……

    宿泱冷漠地看着方洁在地上挣扎着,走到一旁从她的包里拿出她的手机,选择了一个不错的角度,给她拍了张完美的**写真,然后将那张照片发给陆然。发了照片后,他在方洁身边蹲下,将手机就放在她手边,似乎很好心地说,“你放心,陆然很快就会过来救你了。”

    方洁的眼睛登时睁得如铜铃般大,扭曲苍白的枯萎面容上除了惊恐还有不可置信,最后都化为疯狂的痛苦。

    她不要,她不想让她这个样子被陆然看见!

    纵使她恨陆然,纵使她要报复陆然,她依然不愿让自己最惨淡的模样被陆然看见!

    她用力地抓着宿泱的衣襟,不停地摇头,眼泪簌簌而下,似乎在乞求。

    宿泱不耐烦地挥开她的手,这一用力,方洁的头撞到地上,她就这样晕过去了。

    “给你机会可以永远都缠着陆然,还不知道珍惜,愚蠢!”宿泱丢过一个厌恶的眼神,然后去浴室洗了手,才离开这个房间。

    暖暖的灯光下,一具毫无瑕疵的优美身体,一动不动。

    房间里静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

    月儿高升,室内一片黑暗,只有点点月光洒进,一道人影深深陷进沙发里,一股浓郁的悲伤与无奈在周围飘荡,好似整个屋子都被他满心的痛楚所感染,那月光毒变得伤感许多。

    陆然望着手机,几次犹豫不定后,终于还是拨出了唐琼的电话。

    “妈……”声音刚出口,不自觉地就带上了痛苦,还有疲惫,叫那月光听见,好像也想落泪了。

    “什么事?”唐琼的声音有些冷淡,也有些急促,好像她很忙,忙到快没时间接听一个电话。

    黑暗中,看不清陆然绝望的眼神,只听一声低低的长叹,好像这一生的无奈都在这其中诉尽。“妈,我今天见到方洁了,她告诉了我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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