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厮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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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夕捂着被砸肿的额头，心中有些苦涩。</p>
她从没有奢求过叶芙能真正把她当成妹妹看待，她只是难过那本被烧掉的相册。</p>
相册是云姨帮她做的，里面一张张全都是她小时候的照片，云姨曾经说过，等找到叶小夕的父母了，就把这本相册送给他们，让他们看看，被抛弃的叶小夕成长得有多好。</p>
可是现在，这本唯一的回忆却被叶芙烧掉了。</p>
童年能够留下的照片，一张不剩。</p>
她忽然恨起叶芙来，叶小夕咬着牙站起来，匆匆下楼，一眼就看到了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叶芙。</p>
她一边吃着薯片，一边漠视地扫了叶小夕一眼，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p>
叶小夕咬着牙冲过去，用力抓住叶芙的长发，把她拽下了沙发。</p>
叶芙尖叫一声，引来了叶母，她呆愣了片刻，继而愤怒地加入战圈，拿起抱枕没头没脑地朝叶小夕劈头盖脸地砸去。</p>
“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蹄子！你也配打我女儿，你去死吧！”叶母像只母狮子一样拼命维护着叶芙，她用力抠住叶小夕的肩膀，把她死命往旁边一丢，叶小夕重重摔倒在地上，后背磕到了茶几一角，痛得她眼泪缓缓流了下来。</p>
叶芙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哭哭啼啼地扑向叶母的怀里，“妈，我的头发……”</p>
“没事儿，妈替你出气，这个小蹄子不知道发什么疯！来人啊，把她给我赶出去……”叶母气得糊涂了，张口就骂。</p>
叶小夕气得浑身发抖，她忍住眼泪，勉强跟叶母解释，“她把我最珍贵的相册给烧了，那是我想要留给亲生父母的礼物，那是我再也找不回来的记忆……”</p>
叶母尖酸刻薄地打断她，“我们叶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心里还想着去找亲生父母？果然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当年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你从宅子外面捡回来，早知道就该把你扔出去，让你这个祸害冻死在雪地里！”</p>
叶小夕的心被深深刺痛，叶母前几天的温柔和慈爱令她一度被蒙蔽，她还以为，叶母终于良心发现，对她好了起来。</p>
原来，不过是碍着李清汉的颜面，在众人面前做的一场戏。</p>
佣人们畏畏缩缩地朝前走过来，谁也不肯真的把叶小夕轰出去，可叶母歇斯底里的表情令众人为难起来。</p>
叶小夕抿了抿唇，头也不回地转身冲出了叶家。</p>
一直强忍住的眼泪被屋外的寒风一吹，终于肆无忌惮地落了下来。</p>
出来的时候连鞋都忘了穿，叶小夕低头看着冻得发红的脚丫子，只觉得自己此刻狼狈到了极致。</p>
全身上下也只有一个手机可以用，叶小夕犹豫半晌，终于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p>
那人接了她的电话，立刻匆匆开车来接她。</p>
他下了车，见她穿着白色羊毛衫和一条蓝色铅笔裤，赤脚站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脸色立刻变了变。</p>
“怎么弄成这样？被赶出家门了？”宋然脱下大衣，抱起叶小夕朝车里走去。</p>
叶小夕有些不自在地想要挣扎，可想到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动作顿时滞了滞。</p>
暖和的车里，宋然随手递给她一张面纸，“擦擦，都哭成花猫了。”</p>
叶小夕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垂下头轻轻揪着自己的衣服。</p>
正是春节过后没几天，街上并没有多少人，冷冷清清的初春季节里，几枝梅花从一栋别墅的园子里伸出来，泛着嫣红的小花苞。</p>
叶小夕撑着额头，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心里想着叶芙说的话。</p>
叶芙说她抢走了属于她的东西，到底是她气急败坏的呓语，还是她真的意有所指？</p>
宋然把车停在别墅外，弯腰把叶小夕又抱进了屋里，一路穿过长廊，宋家的仆人们垂着头，恭敬严肃，竟没有人敢抬起头来偷偷打量。</p>
叶小夕有些不好意思了，到了客厅，立马从宋然的怀里挣扎着下来。</p>
“宋然，谢谢你这么仗义。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来得及带。”叶小夕的声音越说越低。</p>
宋然平静地看着她，“这会儿，清汉应该在公司里，需要我送你过去吗？”</p>
叶小夕慌忙摇头，“不，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些。”</p>
越是深爱一个人，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有多狼狈。</p>
叶小夕只想一个人上街溜达溜达，等到夜黑了，就回叶家收拾收拾东西离开。</p>
宋然打了个响指，立马有人走上来，弯腰说：“小姐，请跟我去房间洗漱。”</p>
叶小夕低头看着自己沾满了泥土的脚丫子，有些赧然，立马跟着佣人去浴室。</p>
佣人抬起头，长相伶俐，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见叶小夕抬手脱了外衣，立刻一脸羡慕，“您长得真好看，难怪我家少爷看你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p>
“嘘，小小，别乱说话！”另一个年长一点的女人瞪了她一样，叫小小的女孩儿立马闭了嘴，悻悻然地退到一旁。</p>
中年女人冲叶小夕抿嘴一笑，“我叫阿兰，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平时都是我在操持，叶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就好。”</p>
阿兰虽然自称自己是仆人，可看打扮，干净利索，一身黑色职业西装裙穿在身上，更像是在公司就职的女白领般一丝不苟，叶小夕的目光扫了一眼阿兰手腕上的手表，那款产自瑞士的经典款，怎么着也要个一百万吧。</p>
她不敢小觑阿兰，于是弯唇一笑，礼貌地送走阿兰和小小之后，心里徐徐松了口气。</p>
宋家果然不愧是律师世家，上上下下都透着规矩与严谨。</p>
她匆匆洗漱完毕，从浴室里走出来，正要跟宋然告别，忽然听到一阵嘤嘤的哭泣传来，隐约伴随着宋然清越好听的嗓音。</p>
“你回去吧，我这就去医院一趟。”窗外，一个穿着白衣的看护站在宋然面前，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呜咽。</p>
叶小夕眼尖，瞅着那看护身上别着医院的名牌和房间号，她蓦地心中一跳，匆匆下楼。</p>
等到她出现时，那女看护早就走远了。</p>
“芷音出什么事了？”叶小夕急切地问。</p>
上次医院说芷音醒了，她匆匆赶去，结果吃了个闭门羹，周芷音不愿意见她。</p>
宋然眸光闪过一丝无奈，“大小姐死处逢生，发现周家被清汉教训了一通，面子挂不住了，想要折腾折腾，让大家给个台阶下。”</p>
周家……</p>
这段时间，新闻报道上说，周家受到医患纠纷影响，连接被省医疗公职部门点名批评了好几次，听说上面的意思是想让周家把大头的责任给扛了。</p>
周青河是个好面子的人，在医学界德高望重，一向金光闪闪的人生忽然被描了一笔黑，就算没有致命，估计也让他感到够呛。</p>
叶小夕心里有些难受，周芷音的病情，她也要负一些责任的。</p>
“我跟你一起去看芷音！”她想都没想，就冲口而出。</p>
走进医院的VIP专区，老远就听到“噼里啪啦”的花瓶砸在地上的声音，白天出现在宋家的那个女看护战战兢兢地躲在门外，不敢进去。</p>
宋然与叶小夕相视一眼，纷纷匆匆赶了过去。</p>
正赶上一个东西斜刺里飞了过来，宋然看得准，眼疾手快地把叶小夕推到一边，花瓶从两人中间飞了出去，砸在了女看护伸进来的脑袋上。</p>
一声惨叫过后，又吸引了一群匆匆忙忙赶来息事宁人的医生护士，整个病房门口被挤得水泄不通。</p>
宋然微微皱眉，走过去一把拦腰抱住要寻死觅活的周芷音，把她重重摔在了床上。</p>
“周芷音，你发什么神经？一定要把记者引来，看看现在的你，你才甘心吗？”</p>
周芷音咬着牙回头，却见叶小夕一脸欣喜地看着她。</p>
“芷音，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你这样生龙活虎了，我就知道你的病一定会很快好起来！”</p>
“谁要你假惺惺的可怜我？宋然，她怎么会跟你在一起？”病好以后的周芷音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一点也没有从前大小姐模样的矜持，眼睛里多了几分跳跃的神情。</p>
宋然微微耸肩，悄悄凑近周芷音，压低了声音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她。”</p>
周芷音神色一冷，看向叶小夕的眼里便多了几分讽刺。</p>
末了，她丢出一句，“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叶小夕，你可真有福气！”她背过身，闷闷地说：“要我出院也可以。我要见清汉一面。”</p>
宋然抬起身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叶小夕一眼。</p>
李清汉几乎是挟着一股怒火赶到医院的，叶小夕讪讪然地站在门口迎接他，见他穿着黑色长大衣，玉树临风，眉目间裹着风霜，她立刻怂了，软绵绵地蹭到他身边，小声说：“芷音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只要哄一哄，她肯定心情好。”</p>
李清汉目光沉沉，嘴角缓缓浮现出一丝淡漠的笑意，“叶小夕，在你眼里，我就是个随时都可以被出卖的人？”</p>
叶小夕一双明媚的大眼睛只是盯着他瞧，直把他一颗心瞧得柔情万丈起来，他恶狠狠瞪了叶小夕一眼，“你就仗着我喜欢你！”</p>
她甜笑一声，撒娇地依偎进他怀里，柔声道：“拜托啦，就一次好不好？”</p>
周芷音对着镜子轻轻涂上口红，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一段日子，她几乎快要忘记从前自己那副精致的模样了。</p>
瞥见李清汉走进来，周芷音缓缓抬起头，唇上涂了一半的口红，既妖艳又诡异。</p>
她微微一笑，“你来了？我还以为，如果不是我死在医院里，你是不会亲自来看我一眼的。”</p>
周芷音轻轻打量着李清汉，他看起来，仍旧是那副冷漠疏离的模样，比她昏睡前的那段日子，要多了几分清癯。</p>
“看你的模样，爱上一个不该爱的女人，很累吧？”周芷音嘲笑着问。</p>
她了解李清汉就如同了解自己，尽管做不成爱人，可她自信自己依旧是李清汉的朋友。</p>
李清汉缓缓走到她身边，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抓住口红，他微微俯身，纤长睫毛掩映下的黑眸便与她四目相交了。</p>
她微微震颤了一下，紧紧抓着被子，心里有些酸涩。</p>
还是不行，她本来以为会恨李清汉的，然而没想到，那份爱竟然一点都没有消失。</p>
下巴被他轻轻抬起，李清汉凝视着她的唇，拿起口红，周芷音只觉得下唇被红色的膏体轻轻滑过，跟上唇的颜色终于一致了。</p>
李清汉凝视了她半晌，终于沉沉一笑，“芷音，你父亲回法国休养身体了，留在A市的这堆烂摊子还需要你处理。”</p>
周芷音怔怔地抬起眸子瞧着他，他的语气无悲无喜，仿佛在叙说一件不痛不痒的事情，可她分明记得，造成这种局面的人是他。</p>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就算你对我无情，我也还是无法恨你。答应我，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爱叶小夕了，把你身边离你最近的那个位子留给我。”</p>
叶小夕捂着被砸肿的额头，心中有些苦涩。</p>
她从没有奢求过叶芙能真正把她当成妹妹看待，她只是难过那本被烧掉的相册。</p>
相册是云姨帮她做的，里面一张张全都是她小时候的照片，云姨曾经说过，等找到叶小夕的父母了，就把这本相册送给他们，让他们看看，被抛弃的叶小夕成长得有多好。</p>
可是现在，这本唯一的回忆却被叶芙烧掉了。</p>
童年能够留下的照片，一张不剩。</p>
她忽然恨起叶芙来，叶小夕咬着牙站起来，匆匆下楼，一眼就看到了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叶芙。</p>
她一边吃着薯片，一边漠视地扫了叶小夕一眼，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p>
叶小夕咬着牙冲过去，用力抓住叶芙的长发，把她拽下了沙发。</p>
叶芙尖叫一声，引来了叶母，她呆愣了片刻，继而愤怒地加入战圈，拿起抱枕没头没脑地朝叶小夕劈头盖脸地砸去。</p>
“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蹄子！你也配打我女儿，你去死吧！”叶母像只母狮子一样拼命维护着叶芙，她用力抠住叶小夕的肩膀，把她死命往旁边一丢，叶小夕重重摔倒在地上，后背磕到了茶几一角，痛得她眼泪缓缓流了下来。</p>
叶芙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哭哭啼啼地扑向叶母的怀里，“妈，我的头发……”</p>
“没事儿，妈替你出气，这个小蹄子不知道发什么疯！来人啊，把她给我赶出去……”叶母气得糊涂了，张口就骂。</p>
叶小夕气得浑身发抖，她忍住眼泪，勉强跟叶母解释，“她把我最珍贵的相册给烧了，那是我想要留给亲生父母的礼物，那是我再也找不回来的记忆……”</p>
叶母尖酸刻薄地打断她，“我们叶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心里还想着去找亲生父母？果然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当年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你从宅子外面捡回来，早知道就该把你扔出去，让你这个祸害冻死在雪地里！”</p>
叶小夕的心被深深刺痛，叶母前几天的温柔和慈爱令她一度被蒙蔽，她还以为，叶母终于良心发现，对她好了起来。</p>
原来，不过是碍着李清汉的颜面，在众人面前做的一场戏。</p>
佣人们畏畏缩缩地朝前走过来，谁也不肯真的把叶小夕轰出去，可叶母歇斯底里的表情令众人为难起来。</p>
叶小夕抿了抿唇，头也不回地转身冲出了叶家。</p>
一直强忍住的眼泪被屋外的寒风一吹，终于肆无忌惮地落了下来。</p>
出来的时候连鞋都忘了穿，叶小夕低头看着冻得发红的脚丫子，只觉得自己此刻狼狈到了极致。</p>
全身上下也只有一个手机可以用，叶小夕犹豫半晌，终于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p>
那人接了她的电话，立刻匆匆开车来接她。</p>
他下了车，见她穿着白色羊毛衫和一条蓝色铅笔裤，赤脚站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脸色立刻变了变。</p>
“怎么弄成这样？被赶出家门了？”宋然脱下大衣，抱起叶小夕朝车里走去。</p>
叶小夕有些不自在地想要挣扎，可想到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动作顿时滞了滞。</p>
暖和的车里，宋然随手递给她一张面纸，“擦擦，都哭成花猫了。”</p>
叶小夕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垂下头轻轻揪着自己的衣服。</p>
正是春节过后没几天，街上并没有多少人，冷冷清清的初春季节里，几枝梅花从一栋别墅的园子里伸出来，泛着嫣红的小花苞。</p>
叶小夕撑着额头，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心里想着叶芙说的话。</p>
叶芙说她抢走了属于她的东西，到底是她气急败坏的呓语，还是她真的意有所指？</p>
宋然把车停在别墅外，弯腰把叶小夕又抱进了屋里，一路穿过长廊，宋家的仆人们垂着头，恭敬严肃，竟没有人敢抬起头来偷偷打量。</p>
叶小夕有些不好意思了，到了客厅，立马从宋然的怀里挣扎着下来。</p>
“宋然，谢谢你这么仗义。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来得及带。”叶小夕的声音越说越低。</p>
宋然平静地看着她，“这会儿，清汉应该在公司里，需要我送你过去吗？”</p>
叶小夕慌忙摇头，“不，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些。”</p>
越是深爱一个人，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有多狼狈。</p>
叶小夕只想一个人上街溜达溜达，等到夜黑了，就回叶家收拾收拾东西离开。</p>
宋然打了个响指，立马有人走上来，弯腰说：“小姐，请跟我去房间洗漱。”</p>
叶小夕低头看着自己沾满了泥土的脚丫子，有些赧然，立马跟着佣人去浴室。</p>
佣人抬起头，长相伶俐，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见叶小夕抬手脱了外衣，立刻一脸羡慕，“您长得真好看，难怪我家少爷看你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p>
“嘘，小小，别乱说话！”另一个年长一点的女人瞪了她一样，叫小小的女孩儿立马闭了嘴，悻悻然地退到一旁。</p>
中年女人冲叶小夕抿嘴一笑，“我叫阿兰，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平时都是我在操持，叶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就好。”</p>
阿兰虽然自称自己是仆人，可看打扮，干净利索，一身黑色职业西装裙穿在身上，更像是在公司就职的女白领般一丝不苟，叶小夕的目光扫了一眼阿兰手腕上的手表，那款产自瑞士的经典款，怎么着也要个一百万吧。</p>
她不敢小觑阿兰，于是弯唇一笑，礼貌地送走阿兰和小小之后，心里徐徐松了口气。</p>
宋家果然不愧是律师世家，上上下下都透着规矩与严谨。</p>
她匆匆洗漱完毕，从浴室里走出来，正要跟宋然告别，忽然听到一阵嘤嘤的哭泣传来，隐约伴随着宋然清越好听的嗓音。</p>
“你回去吧，我这就去医院一趟。”窗外，一个穿着白衣的看护站在宋然面前，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呜咽。</p>
叶小夕眼尖，瞅着那看护身上别着医院的名牌和房间号，她蓦地心中一跳，匆匆下楼。</p>
等到她出现时，那女看护早就走远了。</p>
“芷音出什么事了？”叶小夕急切地问。</p>
上次医院说芷音醒了，她匆匆赶去，结果吃了个闭门羹，周芷音不愿意见她。</p>
宋然眸光闪过一丝无奈，“大小姐死处逢生，发现周家被清汉教训了一通，面子挂不住了，想要折腾折腾，让大家给个台阶下。”</p>
周家……</p>
这段时间，新闻报道上说，周家受到医患纠纷影响，连接被省医疗公职部门点名批评了好几次，听说上面的意思是想让周家把大头的责任给扛了。</p>
周青河是个好面子的人，在医学界德高望重，一向金光闪闪的人生忽然被描了一笔黑，就算没有致命，估计也让他感到够呛。</p>
叶小夕心里有些难受，周芷音的病情，她也要负一些责任的。</p>
“我跟你一起去看芷音！”她想都没想，就冲口而出。</p>
走进医院的VIP专区，老远就听到“噼里啪啦”的花瓶砸在地上的声音，白天出现在宋家的那个女看护战战兢兢地躲在门外，不敢进去。</p>
宋然与叶小夕相视一眼，纷纷匆匆赶了过去。</p>
正赶上一个东西斜刺里飞了过来，宋然看得准，眼疾手快地把叶小夕推到一边，花瓶从两人中间飞了出去，砸在了女看护伸进来的脑袋上。</p>
一声惨叫过后，又吸引了一群匆匆忙忙赶来息事宁人的医生护士，整个病房门口被挤得水泄不通。</p>
宋然微微皱眉，走过去一把拦腰抱住要寻死觅活的周芷音，把她重重摔在了床上。</p>
“周芷音，你发什么神经？一定要把记者引来，看看现在的你，你才甘心吗？”</p>
周芷音咬着牙回头，却见叶小夕一脸欣喜地看着她。</p>
“芷音，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你这样生龙活虎了，我就知道你的病一定会很快好起来！”</p>
“谁要你假惺惺的可怜我？宋然，她怎么会跟你在一起？”病好以后的周芷音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一点也没有从前大小姐模样的矜持，眼睛里多了几分跳跃的神情。</p>
宋然微微耸肩，悄悄凑近周芷音，压低了声音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她。”</p>
周芷音神色一冷，看向叶小夕的眼里便多了几分讽刺。</p>
末了，她丢出一句，“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叶小夕，你可真有福气！”她背过身，闷闷地说：“要我出院也可以。我要见清汉一面。”</p>
宋然抬起身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叶小夕一眼。</p>
李清汉几乎是挟着一股怒火赶到医院的，叶小夕讪讪然地站在门口迎接他，见他穿着黑色长大衣，玉树临风，眉目间裹着风霜，她立刻怂了，软绵绵地蹭到他身边，小声说：“芷音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只要哄一哄，她肯定心情好。”</p>
李清汉目光沉沉，嘴角缓缓浮现出一丝淡漠的笑意，“叶小夕，在你眼里，我就是个随时都可以被出卖的人？”</p>
叶小夕一双明媚的大眼睛只是盯着他瞧，直把他一颗心瞧得柔情万丈起来，他恶狠狠瞪了叶小夕一眼，“你就仗着我喜欢你！”</p>
她甜笑一声，撒娇地依偎进他怀里，柔声道：“拜托啦，就一次好不好？”</p>
周芷音对着镜子轻轻涂上口红，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一段日子，她几乎快要忘记从前自己那副精致的模样了。</p>
瞥见李清汉走进来，周芷音缓缓抬起头，唇上涂了一半的口红，既妖艳又诡异。</p>
她微微一笑，“你来了？我还以为，如果不是我死在医院里，你是不会亲自来看我一眼的。”</p>
周芷音轻轻打量着李清汉，他看起来，仍旧是那副冷漠疏离的模样，比她昏睡前的那段日子，要多了几分清癯。</p>
“看你的模样，爱上一个不该爱的女人，很累吧？”周芷音嘲笑着问。</p>
她了解李清汉就如同了解自己，尽管做不成爱人，可她自信自己依旧是李清汉的朋友。</p>
李清汉缓缓走到她身边，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抓住口红，他微微俯身，纤长睫毛掩映下的黑眸便与她四目相交了。</p>
她微微震颤了一下，紧紧抓着被子，心里有些酸涩。</p>
还是不行，她本来以为会恨李清汉的，然而没想到，那份爱竟然一点都没有消失。</p>
下巴被他轻轻抬起，李清汉凝视着她的唇，拿起口红，周芷音只觉得下唇被红色的膏体轻轻滑过，跟上唇的颜色终于一致了。</p>
李清汉凝视了她半晌，终于沉沉一笑，“芷音，你父亲回法国休养身体了，留在A市的这堆烂摊子还需要你处理。”</p>
周芷音怔怔地抬起眸子瞧着他，他的语气无悲无喜，仿佛在叙说一件不痛不痒的事情，可她分明记得，造成这种局面的人是他。</p>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就算你对我无情，我也还是无法恨你。答应我，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爱叶小夕了，把你身边离你最近的那个位子留给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