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日本
</p>
秋田县——</p>
傍晚时分，一个身材娇小，穿着卡其色外套，白色及膝雪地靴的女孩儿拖着笨重的行李箱站在了一间民宿外，她揭开毛茸茸的帽子，从怀里掏出地图打量着民宿的招牌。 </p>
女孩儿挠了挠脑袋，有些发愁地盯着日文叹气，来得匆忙，一路上都用英语跟人家勉强交流，现在到了这种地方，英文压根就派不上用场，只好硬着头皮对照日文字体的形状来判断自己究竟是不是找对地方。</p>
可关键是，她实在是分辨不出招牌上潦草的字迹是不是地图上这一家民宿，她捧着冻得通红的脸，心有戚戚然地看了一眼大雪纷飞的外面，用力提起行李箱朝里面走去。</p>
迎接她的是一对慈祥的老夫妇，叶小夕掏出一张照片，指了指上面的人，比划着询问有没有见过这人。</p>
老夫妇的孙子眨了眨眼睛，一溜烟地钻进屋子里，半晌，把一个男人给拽了出来。</p>
男人怔怔地站在门口，看着叶小夕笨拙地跟老夫妇比划，“请问这个人，你们有见过吗？啊？呃，你们会说英语吗？啊糟糕……”</p>
她懊恼地拍着自己的脑袋，不明所以地低下头叹了口气。</p>
老夫妇们面面相觑，瞥见站在身后的男人凝视女孩儿的眼神，仿佛蓦然明白了什么，笑眯眯地冲叶小夕比划着手势指向身后。</p>
叶小夕郁闷地扭过头，顿时愣住。</p>
郁佐臣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就这样温和地看着她，他的眼里，有着外面纷纷扬扬飞舞的雪花，也有不知所措略显慌乱的她。</p>
“进来吧。”郁佐臣主动上前把她的行李箱拉了上去。</p>
故人相逢，尚且能够互道一句“好久不见”，可若是一对已经离婚的夫妇见面，她该说什么？</p>
叶小夕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身体渐渐暖和起来，思绪却有些僵硬。</p>
她来这里是为了寻找真相的，要不然现在就去他房间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明天就回国？</p>
叶小夕打定主意，立刻拉开移动门，刚好对上郁佐臣的视线。</p>
两人都有些尴尬地别开目光，不知道该说什么。</p>
还是郁佐臣最先打破沉默，“老奶奶把饭菜送到我房间了，一起用餐吧。”</p>
叶小夕点了点头，莞尔一笑，“好啊。反正这一路上我也肚子饿了。”她跟在郁佐臣身后，悄悄吐了一口气。</p>
两人面对面坐着，低头默默吃饭，谁也没有开口再说话的意思。</p>
叶小夕闷头扒着米饭，总觉得眼下这个沉闷的气氛不是自己想要的，于是踌躇半晌，她终于装作不经意地模样开口问道：“上次那件事情……”</p>
“明天秋田县有滑雪比赛，要不要参加？”他打断她的话，微微笑着问道。</p>
叶小夕的话被吞了回去，胡乱点头，“好呀。”说完之后，她立刻忍不住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好？好你个大鬼头啦，叶小夕，你这次来可不是来旅游散心的，你知不知道李清汉在国内一定气疯了你的不告而别？</p>
她鼓起勇气，又说：“佐臣，我这次是瞒着清汉来的，时间有限，你能不能……”</p>
“既然你都来了，就在这里多呆几天也无妨，一时半会儿，他还找不到这里……”郁佐臣淡淡道，“至于你想知道的，我一定会告诉你。”</p>
论心计，叶小夕从来都不是郁佐臣的对手，只不过以前她是他爱的女人，他从来不把她当成对手来使用而已。</p>
可今天，叶小夕忽然有种被人玩弄于鼓掌中的不痛快感，她重重放下碗，“我吃饱了，先回房休息。”</p>
刚起身，郁佐臣动作飞快地抓住了她的腿，叶小夕重心不稳差点跌倒，她有些生气地看着他，顿时怔住。</p>
他双眉紧蹙，伸手触碰了一下她的袜子，沉声说：“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袜子湿了也不知道换一下？”</p>
这样温柔的话，她有多久没从郁佐臣嘴里听到了？</p>
叶小夕的脸色僵硬了片刻，用力从郁佐臣的手里抽出了脚，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奔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紧紧关上，不敢出去。</p>
如果是在国内，郁佐臣无论怎样对她，她都不畏惧。</p>
可在异国他乡，在这个大雪纷飞的秋田县，他用这样温柔的态度跟她说着话，她没有办法不忘记从前的痛苦，没有办法不想起曾经的甜蜜。</p>
郁佐臣真是一个高手中的高手，他太了解她，明白她的软肋在哪里了。</p>
叶小夕发誓，明天陪他滑完雪之后，一定要逼问出一切。</p>
秋田县的天总是亮得很早，清晨，她包裹得像一只球一样走出房间，那对老夫妇早已经起床了，老爷爷一脸慈祥地递给她一杯茶，她微笑着接过去喝掉，紧接着，老爷子示意郁佐臣在外面等她。</p>
叶小夕弯腰走出去，昨晚下了一宿的大雪，每走一步路她的腿就深陷在雪地里拔不起来，她像只鸭子似的狼狈地走到郁佐臣面前，发现他脸上早就布满了笑意。</p>
叶小夕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你走起路来不是这样？”</p>
郁佐臣没有说话，却伸出手触碰了一下叶小夕头顶的松树枝叶，积压在树枝上的厚厚一层白雪立刻哗啦啦全部落了下来，冰凉的雪钻进叶小夕的衣领里，冻得她直哆嗦。</p>
叶小夕平白无故被捉弄了一下，顿时气得大发雷霆，追着郁佐臣开始打他。</p>
郁佐臣踩着雪橇轻松一滑，叶小夕立刻扑了个空。</p>
她哼了一声，急忙穿上滑雪服和滑雪鞋，戴上护目镜不甘示弱地跟了上去。</p>
她不会滑雪，一路上摔了不少回，次次摔得鼻青脸肿，可每次都咬紧了牙跟上去。</p>
郁佐臣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停下来等候她。</p>
渐渐的，叶小夕摔跤的次数减少了，竟也能滑得像模像样，一开始的不甘心与艰难瞬间变成喜悦，她笑着冲郁佐臣招手，满脸都是成就感。</p>
郁佐臣直起身子，微笑着看着满脸灿烂的叶小夕，那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年少时的她。</p>
南墩街上下着鹅毛大雪，她蹲在地上耍赖不肯走，他拖着她的双手在雪地上滑行，她大声笑着任由他拖着他，那么幼稚的举动却能令他和她玩一整天。</p>
如今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想不到他竟然要用要挟这种手段才能偷来这片刻的欢愉。</p>
他垂下眸子，眼神里黯淡一片。</p>
忽然斜刺里冲过来几个滑雪的年轻人，阻断了叶小夕的去路，叶小夕不熟练地想要停住，却不受控制地继续撞向几名男孩儿。</p>
尖叫声令郁佐臣从回忆中醒来，他抬起头，叶小夕连同几名男孩儿一起重重摔在了雪地上，他心中一紧，迅速赶上去，扶起叶小夕。</p>
为首的年轻男孩儿从雪地上爬起来，摘下护目镜气冲冲地走到叶小夕面前，“喂，你有没有长眼睛？怎么能随意撞到我们身上来？”</p>
叶小夕咬牙站起来，“明明是你们先撞到我的！”</p>
“胡说八道！我也看见是你先撞上来的，你看看，我的滑雪装备被你撞坏了啦！”另一个男孩儿上前帮腔，一脸不好惹的模样盯着叶小夕。</p>
叶小夕欲哭无泪，没想到在秋田县也能遇上碰瓷，她咬牙，“就算是我先撞上去的，你们又想怎么样？要钱是不是？说呀，想要多少钱？”</p>
男孩儿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头发卷曲的男孩儿佯装息事宁人，“算了算了，我们只要一点点赔偿。”他冲叶小夕伸出了五个手指。</p>
叶小夕正要掏钱，郁佐臣伸手拦住了她。</p>
他冷冷挡在叶小夕面前，“想要钱？”</p>
男孩儿们面色不善地摔了手套，“怎么，你想找麻烦是不是？”刚要伸手推搡郁佐臣，郁佐臣已经挥出了拳头。</p>
叶小夕捂着嘴惊恐地后退，她没想到郁佐臣居然会主动出手，更没想到他出手这么重，几乎是把这群男孩儿往死里打，他眼睛通红，仿佛把积压在心中所有的愤怒发泄在了这群男孩儿身上。</p>
“不要打了！”叶小夕试图上前阻止。</p>
郁佐臣狠狠挥手把叶小夕摔在地上，重新抓起其中一名男孩儿的衣领，冷冷问道：“再敢上前找麻烦，我就废了你们！”</p>
男孩儿们畏惧地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连滚带爬地逃走。</p>
郁佐臣直起身子，这才发现叶小夕倒在雪地上，他愣了一下，慌忙上前扶起她。</p>
叶小夕站了起来，一脸埋怨，“不过是几个想要敲诈的小毛孩子，何必跟他们动手？”</p>
郁佐臣脸色一沉，捡起手套，头也不回地往回走。</p>
叶小夕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奇怪了，她还没生气呢，他有什么好气的？</p>
她慌忙跟了上去，“喂，郁佐臣，你等等我！”</p>
脚下一滑，一不小心她撞上了他的背，叶小夕捂着被撞疼的额头抬了起来，一眼就瞥见了郁佐臣眼中跳动的火焰。</p>
猝不及防之下，她被他揽住了脖子，叶小夕没来得及反抗，就被郁佐臣吻住。</p>
她心中一惊，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推开他，用力给了他一耳光。</p>
她用力擦着嘴，朝屋子跑去。</p>
郁佐臣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刚刚居然没能控制住情绪吻了她。</p>
他咬牙追上去，房间里，她关着门，依稀能够瞥见她靠着透明纸门的背影，他闭上眼睛，想要推开门的手停在半空中。</p>
良久，他低声道：“你放心，我不会再冒犯你。明天，我会告诉你一切。”</p>
叶小夕咬唇没有回头，直到郁佐臣的脚步离开，她才缓缓起身，走到窗台前坐下。</p>
郁佐臣吻她的那一刻，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李清汉，不知道此时此刻他是不是正在生气，他是不是正在想念她。</p>
快了，只要明天得到真相，她就立刻坐最早的一班飞机赶回他身边。</p>
她双手轻轻合什，努力闭上眼睛祈祷。</p>
秋田县——</p>
傍晚时分，一个身材娇小，穿着卡其色外套，白色及膝雪地靴的女孩儿拖着笨重的行李箱站在了一间民宿外，她揭开毛茸茸的帽子，从怀里掏出地图打量着民宿的招牌。 </p>
女孩儿挠了挠脑袋，有些发愁地盯着日文叹气，来得匆忙，一路上都用英语跟人家勉强交流，现在到了这种地方，英文压根就派不上用场，只好硬着头皮对照日文字体的形状来判断自己究竟是不是找对地方。</p>
可关键是，她实在是分辨不出招牌上潦草的字迹是不是地图上这一家民宿，她捧着冻得通红的脸，心有戚戚然地看了一眼大雪纷飞的外面，用力提起行李箱朝里面走去。</p>
迎接她的是一对慈祥的老夫妇，叶小夕掏出一张照片，指了指上面的人，比划着询问有没有见过这人。</p>
老夫妇的孙子眨了眨眼睛，一溜烟地钻进屋子里，半晌，把一个男人给拽了出来。</p>
男人怔怔地站在门口，看着叶小夕笨拙地跟老夫妇比划，“请问这个人，你们有见过吗？啊？呃，你们会说英语吗？啊糟糕……”</p>
她懊恼地拍着自己的脑袋，不明所以地低下头叹了口气。</p>
老夫妇们面面相觑，瞥见站在身后的男人凝视女孩儿的眼神，仿佛蓦然明白了什么，笑眯眯地冲叶小夕比划着手势指向身后。</p>
叶小夕郁闷地扭过头，顿时愣住。</p>
郁佐臣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就这样温和地看着她，他的眼里，有着外面纷纷扬扬飞舞的雪花，也有不知所措略显慌乱的她。</p>
“进来吧。”郁佐臣主动上前把她的行李箱拉了上去。</p>
故人相逢，尚且能够互道一句“好久不见”，可若是一对已经离婚的夫妇见面，她该说什么？</p>
叶小夕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身体渐渐暖和起来，思绪却有些僵硬。</p>
她来这里是为了寻找真相的，要不然现在就去他房间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明天就回国？</p>
叶小夕打定主意，立刻拉开移动门，刚好对上郁佐臣的视线。</p>
两人都有些尴尬地别开目光，不知道该说什么。</p>
还是郁佐臣最先打破沉默，“老奶奶把饭菜送到我房间了，一起用餐吧。”</p>
叶小夕点了点头，莞尔一笑，“好啊。反正这一路上我也肚子饿了。”她跟在郁佐臣身后，悄悄吐了一口气。</p>
两人面对面坐着，低头默默吃饭，谁也没有开口再说话的意思。</p>
叶小夕闷头扒着米饭，总觉得眼下这个沉闷的气氛不是自己想要的，于是踌躇半晌，她终于装作不经意地模样开口问道：“上次那件事情……”</p>
“明天秋田县有滑雪比赛，要不要参加？”他打断她的话，微微笑着问道。</p>
叶小夕的话被吞了回去，胡乱点头，“好呀。”说完之后，她立刻忍不住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好？好你个大鬼头啦，叶小夕，你这次来可不是来旅游散心的，你知不知道李清汉在国内一定气疯了你的不告而别？</p>
她鼓起勇气，又说：“佐臣，我这次是瞒着清汉来的，时间有限，你能不能……”</p>
“既然你都来了，就在这里多呆几天也无妨，一时半会儿，他还找不到这里……”郁佐臣淡淡道，“至于你想知道的，我一定会告诉你。”</p>
论心计，叶小夕从来都不是郁佐臣的对手，只不过以前她是他爱的女人，他从来不把她当成对手来使用而已。</p>
可今天，叶小夕忽然有种被人玩弄于鼓掌中的不痛快感，她重重放下碗，“我吃饱了，先回房休息。”</p>
刚起身，郁佐臣动作飞快地抓住了她的腿，叶小夕重心不稳差点跌倒，她有些生气地看着他，顿时怔住。</p>
他双眉紧蹙，伸手触碰了一下她的袜子，沉声说：“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袜子湿了也不知道换一下？”</p>
这样温柔的话，她有多久没从郁佐臣嘴里听到了？</p>
叶小夕的脸色僵硬了片刻，用力从郁佐臣的手里抽出了脚，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奔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紧紧关上，不敢出去。</p>
如果是在国内，郁佐臣无论怎样对她，她都不畏惧。</p>
可在异国他乡，在这个大雪纷飞的秋田县，他用这样温柔的态度跟她说着话，她没有办法不忘记从前的痛苦，没有办法不想起曾经的甜蜜。</p>
郁佐臣真是一个高手中的高手，他太了解她，明白她的软肋在哪里了。</p>
叶小夕发誓，明天陪他滑完雪之后，一定要逼问出一切。</p>
秋田县的天总是亮得很早，清晨，她包裹得像一只球一样走出房间，那对老夫妇早已经起床了，老爷爷一脸慈祥地递给她一杯茶，她微笑着接过去喝掉，紧接着，老爷子示意郁佐臣在外面等她。</p>
叶小夕弯腰走出去，昨晚下了一宿的大雪，每走一步路她的腿就深陷在雪地里拔不起来，她像只鸭子似的狼狈地走到郁佐臣面前，发现他脸上早就布满了笑意。</p>
叶小夕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你走起路来不是这样？”</p>
郁佐臣没有说话，却伸出手触碰了一下叶小夕头顶的松树枝叶，积压在树枝上的厚厚一层白雪立刻哗啦啦全部落了下来，冰凉的雪钻进叶小夕的衣领里，冻得她直哆嗦。</p>
叶小夕平白无故被捉弄了一下，顿时气得大发雷霆，追着郁佐臣开始打他。</p>
郁佐臣踩着雪橇轻松一滑，叶小夕立刻扑了个空。</p>
她哼了一声，急忙穿上滑雪服和滑雪鞋，戴上护目镜不甘示弱地跟了上去。</p>
她不会滑雪，一路上摔了不少回，次次摔得鼻青脸肿，可每次都咬紧了牙跟上去。</p>
郁佐臣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停下来等候她。</p>
渐渐的，叶小夕摔跤的次数减少了，竟也能滑得像模像样，一开始的不甘心与艰难瞬间变成喜悦，她笑着冲郁佐臣招手，满脸都是成就感。</p>
郁佐臣直起身子，微笑着看着满脸灿烂的叶小夕，那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年少时的她。</p>
南墩街上下着鹅毛大雪，她蹲在地上耍赖不肯走，他拖着她的双手在雪地上滑行，她大声笑着任由他拖着他，那么幼稚的举动却能令他和她玩一整天。</p>
如今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想不到他竟然要用要挟这种手段才能偷来这片刻的欢愉。</p>
他垂下眸子，眼神里黯淡一片。</p>
忽然斜刺里冲过来几个滑雪的年轻人，阻断了叶小夕的去路，叶小夕不熟练地想要停住，却不受控制地继续撞向几名男孩儿。</p>
尖叫声令郁佐臣从回忆中醒来，他抬起头，叶小夕连同几名男孩儿一起重重摔在了雪地上，他心中一紧，迅速赶上去，扶起叶小夕。</p>
为首的年轻男孩儿从雪地上爬起来，摘下护目镜气冲冲地走到叶小夕面前，“喂，你有没有长眼睛？怎么能随意撞到我们身上来？”</p>
叶小夕咬牙站起来，“明明是你们先撞到我的！”</p>
“胡说八道！我也看见是你先撞上来的，你看看，我的滑雪装备被你撞坏了啦！”另一个男孩儿上前帮腔，一脸不好惹的模样盯着叶小夕。</p>
叶小夕欲哭无泪，没想到在秋田县也能遇上碰瓷，她咬牙，“就算是我先撞上去的，你们又想怎么样？要钱是不是？说呀，想要多少钱？”</p>
男孩儿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头发卷曲的男孩儿佯装息事宁人，“算了算了，我们只要一点点赔偿。”他冲叶小夕伸出了五个手指。</p>
叶小夕正要掏钱，郁佐臣伸手拦住了她。</p>
他冷冷挡在叶小夕面前，“想要钱？”</p>
男孩儿们面色不善地摔了手套，“怎么，你想找麻烦是不是？”刚要伸手推搡郁佐臣，郁佐臣已经挥出了拳头。</p>
叶小夕捂着嘴惊恐地后退，她没想到郁佐臣居然会主动出手，更没想到他出手这么重，几乎是把这群男孩儿往死里打，他眼睛通红，仿佛把积压在心中所有的愤怒发泄在了这群男孩儿身上。</p>
“不要打了！”叶小夕试图上前阻止。</p>
郁佐臣狠狠挥手把叶小夕摔在地上，重新抓起其中一名男孩儿的衣领，冷冷问道：“再敢上前找麻烦，我就废了你们！”</p>
男孩儿们畏惧地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连滚带爬地逃走。</p>
郁佐臣直起身子，这才发现叶小夕倒在雪地上，他愣了一下，慌忙上前扶起她。</p>
叶小夕站了起来，一脸埋怨，“不过是几个想要敲诈的小毛孩子，何必跟他们动手？”</p>
郁佐臣脸色一沉，捡起手套，头也不回地往回走。</p>
叶小夕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奇怪了，她还没生气呢，他有什么好气的？</p>
她慌忙跟了上去，“喂，郁佐臣，你等等我！”</p>
脚下一滑，一不小心她撞上了他的背，叶小夕捂着被撞疼的额头抬了起来，一眼就瞥见了郁佐臣眼中跳动的火焰。</p>
猝不及防之下，她被他揽住了脖子，叶小夕没来得及反抗，就被郁佐臣吻住。</p>
她心中一惊，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推开他，用力给了他一耳光。</p>
她用力擦着嘴，朝屋子跑去。</p>
郁佐臣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刚刚居然没能控制住情绪吻了她。</p>
他咬牙追上去，房间里，她关着门，依稀能够瞥见她靠着透明纸门的背影，他闭上眼睛，想要推开门的手停在半空中。</p>
良久，他低声道：“你放心，我不会再冒犯你。明天，我会告诉你一切。”</p>
叶小夕咬唇没有回头，直到郁佐臣的脚步离开，她才缓缓起身，走到窗台前坐下。</p>
郁佐臣吻她的那一刻，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李清汉，不知道此时此刻他是不是正在生气，他是不是正在想念她。</p>
快了，只要明天得到真相，她就立刻坐最早的一班飞机赶回他身边。</p>
她双手轻轻合什，努力闭上眼睛祈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