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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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美麟颤抖着佝偻着身子，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她没有想到叶小夕对她的处境居然丝毫不买账。 </p>
然而她不甘心就这样凄凄惨惨地过下去，汪美麟抱着赌徒的心理忽然大声喊住她，“叶小夕！你让李清汉放过叶家，我拿一个秘密跟你交换！”</p>
“你有什么秘密值得让我交换？”叶小夕讥讽地笑了。</p>
汪美神色麟抬起幽深的眸子，神经质地笑了起来，“佐臣临走时，对我说了一个秘密。他说……”</p>
“小夕，”一个男人出现在叶小夕身后，神色阴郁，“该回去了。”</p>
一群护士冲上去，把汪美麟拼命地朝房间里推搡，汪美麟的嘴被人捂住，在叶母哭天抢地的混乱中被人给拖进了病房里。</p>
一阵尖利的哭声过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p>
端着药盘走出来的护士一脸平静地说：“病人情绪不稳，胎位不正，我们已经给她打了镇定剂，为了她身体着想，你们最好不要进去打扰她。”</p>
叶小夕怔怔地看向病房里披头散发处于半疯状态的女人，为什么她总觉得，汪美麟说的那个秘密和那件事有关？</p>
李清汉用力拖着她的手朝外走去，叶小夕回头看了一眼森冷的病房，心里忽然犹疑起来。</p>
走出医院，叶小夕仍旧处于恍惚中，她脑子里乱得很，可汪美麟眼中的疯狂却令她越来越不安。</p>
“不行，我要回去见她！”叶小夕忽然挣脱了李清汉，转身朝医院里飞快地奔去。</p>
叶小夕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可她知道，有些真相一旦错过就再也不可能知道了。</p>
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冲过去推开病房大门，立刻怔住。</p>
并没有什么病人在里面，刚刚还平静地躺在床上的女人根本不见踪迹。</p>
是谁，是谁能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内让她转移？</p>
叶小夕的后背徐徐爬上一股寒意，她步步后退，转身朝着医院外面狂奔离去。</p>
她气喘吁吁地奔到李清汉面前，“告诉我，你把汪美麟送到哪里去了？”</p>
李清汉冷淡地笑了，“你觉得是我把她送走了？”</p>
“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谁有这种能耐？你能让叶家顷刻之间破产，这点小事对你而言又算什么？李清汉，你知不知道我汪美麟说的话对我很重要？我想要知道真相，我想要得到救赎！”她的眼泪缓缓流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崩溃后面隐藏着一股恐惧，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惧怕。</p>
她在害怕什么？明明一直想要追寻真相，却又一直害怕真相。</p>
叶小夕，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去探寻那件早已经过去的真相了？有一个声音在心底里疯狂地呐喊，叶小夕缓缓闭上眼睛，泪流满面。</p>
李清汉用力把她搂进怀里，他不舍得她哭成这副模样，如果她想要真相，他松手，让她去寻找！</p>
“我送你去找她。”他沉声道。</p>
叶小夕的眼泪蓦然止住，急切地上车，任由李清汉开车沿着蜿蜒的山道开去。</p>
谁也没有讲话，因为谁也不知道见到汪美麟的那一刻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p>
车子停在了一栋别墅门口，叶小夕飞快地跳下来朝着别墅里走去，她推开大门，凌乱的家具摆放显示汪美麟刚刚才住进这里，叶母一脸喜气洋洋地收拾着衣物，瞥见叶小夕闯进来，两人的表情明显有些慌乱。</p>
汪美麟捂着大肚子躲在了叶母身后，小心翼翼地说：“小夕，你怎么知道我从医院搬到这里来了？”</p>
叶小夕环顾了四周一圈，冲到书架上，捧起一只花瓶用力摔在了地上，巨大的声响令叶母和汪美麟吓了一大跳，两人同时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p>
“告诉我，你嘴里说的秘密是什么。”叶小夕从地上捡了一块花瓶的碎片，步步紧逼地走到汪美麟面前，目光冷酷。</p>
汪美麟吓呆了，哆哆嗦嗦地话也说不清楚，“你……你别乱来……”</p>
叶小夕粗鲁地拽起汪美麟的头发，花瓶碎片已经横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咬牙，“我知道，一定有人授意不让你说，可你仔细衡量衡量，你是要命，还是要财？”</p>
叶母捂着嘴惊恐中狂奔出去大喊救命，汪美麟额上渗出一滴滴汗水，眼中却带着一抹讽刺，“警察马上就来了，叶小夕，你怎么敢杀我？杀了我，你就再也不会知道真相了。”</p>
这才对了，汪美麟傲慢到了骨子里，就算是落魄到了极点，也绝不会卑微地跟她求饶，眼前这幅带着自以为是的胜利，一脸狰狞的汪美麟才是叶小夕所熟悉的。</p>
叶小夕笑了，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露出月牙般的笑容，好看得很，却也倒映出一丝血腥。</p>
汪美麟浑身僵住，因为叶小夕当真在她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p>
她眼中真真正正地出现了一丝恐惧，叶小夕是不是疯了？</p>
“你可以跟我慢慢耗，就算警察来了，我也依旧会割断你的脖子。”叶小夕轻声道，“我给你一分钟时间，你可以跟我赌一赌，一分钟之内，告诉我，樊野是替谁背了黑锅，否则，我让你命丧当场。”</p>
汪美麟瞳孔紧缩，呆呆地蜷缩成一团，浑身像抖筛子似的。</p>
楼下，闻讯赶到的黑衣保镖们纷纷退下，他们面前，是斜倚在车旁，神情淡漠的李清汉。</p>
谁也不敢上前一步，只能装作没有听见叶母大声的呼救。</p>
叶母急得眼泪鼻涕一大把，“清汉，小夕疯了，难道你也疯了？你要是再不上去劝阻，就要出人命了！”</p>
似乎觉得叶母太聒噪，李清汉淡淡挥手，一个黑衣保镖冲上来捂住叶母的嘴拖了下去。</p>
李清汉淡淡抬起头看向楼上的窗口，眼中闪过一丝冷静的笑意。</p>
小夕，我给你机会了。</p>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汪美麟面如死灰地任由叶小夕威胁，脖子上的血快要凝固成血痂，抵在她脖子旁的碎片轻轻颤抖，距离她清浅的血管只剩几厘远。</p>
叶小夕咬牙，目光血红，“最后十秒钟，你真打算死在我手里吗？”</p>
汪美麟嘴唇发白，一度想要晕眩过去，可叶小夕手中的碎片近在眼前，她不敢倒下，怕一旦撞上就真的没命了。</p>
可她也在赌，赌叶小夕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p>
十秒钟很漫长，也很短暂。</p>
叶小夕手中的碎片缓缓落地，汪美麟则恐惧地连滚带爬逃离她。</p>
叶小夕绝望地颓然坐下，她等了一分钟，可汪美麟宁愿死，也迟迟不肯说出真相。</p>
是她根本就不知道真相，还是叶小夕根本就不够狠心？</p>
手上的血腥味令她胃里上下翻动，她恶心地冲了出去，扶着一株大树开始呕吐起来，她忽然想起周芷音的话，她有孩子了，现在的她，不是一个人了。</p>
叶小夕捂着腹部，咬牙擦干眼泪，若无其事地走到洗手间把自己整理干净，随后，她缓缓走了出来。</p>
别墅里，一切都变得很平静，仿佛在她离去的这段时间，汪美麟和叶母也在整理着什么。</p>
“对不起，刚刚是我失礼了，以后我不会再做这么糊涂的事情。如果你要去警察局报警，或是上法庭告我，都没有关系。”</p>
叶小夕平和地跟汪美麟道歉完，在她复杂的目光中转身下楼。</p>
法国梧桐树下，站着身姿挺拔的李清汉，美好得像是一尊神祇，令所有人仰视的神祇。</p>
她缓缓走向他，在他深沉的目光中张开双臂，紧紧地投入他的怀抱。</p>
“清汉，对不起。”她低声道。</p>
李清汉收拢双臂，睫毛轻颤。</p>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说对不起，她也没有解释为什么会对李清汉崩溃。</p>
一切都如往常般平静，叶小夕似乎忘记了那日的失控。</p>
可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自己才知道，有些事情不一样了。</p>
譬如，她开始每天都在关注自己的腹部，也会时不时去找周芷音进行检查。</p>
周芷音虽然与她不和，可毕竟算是一位合格的医生，每次只要叶小夕去，周芷音都会亲自搁下手头的工作帮她检查。</p>
更周到的是，周芷音替她保守了这个秘密，她甚至都没有追问，叶小夕为什么不肯把这件事情告诉李清汉。</p>
直到有一天，叶小夕在INS上收到了来自异国的问候，依旧是那个男人温柔的眉眼，他站在塞纳河畔，目光纯净，像是他们年少刚刚结识的那天一样，带着少年的柔和。</p>
叶小夕想了许久，终于发了一封长长的邮件给他。</p>
她还是没有放下心中的执念，有些事情，是藏在心里抹也抹不掉的毒液。</p>
巴黎的深夜——</p>
郁佐臣打开电脑，一封邮件跳了出来。</p>
他顿时激动起来，急忙开始浏览内容，许久之后，郁佐臣的目光定格在了最后一个问号上。</p>
他的心情忽然变得极端复杂起来。</p>
从前，他盼着能够告诉她一些什么。</p>
可是现在，她过得很幸福，也许他的一句话会再次把她打入无间地狱。</p>
郁佐臣删除邮件，合上电脑，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p>
一整夜，他的脑子里都是叶小夕的音容笑貌，天亮时，他终于起身，抓起雪橇和背包决定去拉斯维加斯滑雪。</p>
遗留在桌上的电脑又弹出了一封来自叶小夕的邮件，却迟迟没有人接收。</p>
叶小夕对着电脑等候了许久，始终没有人回复。</p>
她合上电脑，轻轻叹了口气。</p>
这段时间她变得越来越神经质，难道怀孕的人都会变成这样？</p>
不过说起来，虽然她也怀孕了，可她的身材并没有变化多少，仍旧纤瘦有度，甚至肚子上的人鱼线也还存在，更加没有偏爱吃酸或者吃辣的问题。</p>
看来比起其他妈咪，她的身体真是健康得令人羡慕。</p>
叶小夕起身走到窗外，蓦然瞥见一辆车停在楼下，她不经意地转移开目光，独自远眺了一会儿风景之后又转回目光，那辆车仍旧停在那里。</p>
漆黑的车身，上面隔着挡光板，肯不清车里坐的是什么人，可一看就觉得很神秘。</p>
她脑子里蓦然闪过一丝亮光，抿着唇用力关上了窗户。</p>
被人偷窥总归是令人不爽的。</p>
叶小夕从冰箱里搬出鸡蛋，提着篮子走了下去。</p>
汪美麟颤抖着佝偻着身子，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她没有想到叶小夕对她的处境居然丝毫不买账。 </p>
然而她不甘心就这样凄凄惨惨地过下去，汪美麟抱着赌徒的心理忽然大声喊住她，“叶小夕！你让李清汉放过叶家，我拿一个秘密跟你交换！”</p>
“你有什么秘密值得让我交换？”叶小夕讥讽地笑了。</p>
汪美神色麟抬起幽深的眸子，神经质地笑了起来，“佐臣临走时，对我说了一个秘密。他说……”</p>
“小夕，”一个男人出现在叶小夕身后，神色阴郁，“该回去了。”</p>
一群护士冲上去，把汪美麟拼命地朝房间里推搡，汪美麟的嘴被人捂住，在叶母哭天抢地的混乱中被人给拖进了病房里。</p>
一阵尖利的哭声过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p>
端着药盘走出来的护士一脸平静地说：“病人情绪不稳，胎位不正，我们已经给她打了镇定剂，为了她身体着想，你们最好不要进去打扰她。”</p>
叶小夕怔怔地看向病房里披头散发处于半疯状态的女人，为什么她总觉得，汪美麟说的那个秘密和那件事有关？</p>
李清汉用力拖着她的手朝外走去，叶小夕回头看了一眼森冷的病房，心里忽然犹疑起来。</p>
走出医院，叶小夕仍旧处于恍惚中，她脑子里乱得很，可汪美麟眼中的疯狂却令她越来越不安。</p>
“不行，我要回去见她！”叶小夕忽然挣脱了李清汉，转身朝医院里飞快地奔去。</p>
叶小夕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可她知道，有些真相一旦错过就再也不可能知道了。</p>
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冲过去推开病房大门，立刻怔住。</p>
并没有什么病人在里面，刚刚还平静地躺在床上的女人根本不见踪迹。</p>
是谁，是谁能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内让她转移？</p>
叶小夕的后背徐徐爬上一股寒意，她步步后退，转身朝着医院外面狂奔离去。</p>
她气喘吁吁地奔到李清汉面前，“告诉我，你把汪美麟送到哪里去了？”</p>
李清汉冷淡地笑了，“你觉得是我把她送走了？”</p>
“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谁有这种能耐？你能让叶家顷刻之间破产，这点小事对你而言又算什么？李清汉，你知不知道我汪美麟说的话对我很重要？我想要知道真相，我想要得到救赎！”她的眼泪缓缓流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崩溃后面隐藏着一股恐惧，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惧怕。</p>
她在害怕什么？明明一直想要追寻真相，却又一直害怕真相。</p>
叶小夕，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去探寻那件早已经过去的真相了？有一个声音在心底里疯狂地呐喊，叶小夕缓缓闭上眼睛，泪流满面。</p>
李清汉用力把她搂进怀里，他不舍得她哭成这副模样，如果她想要真相，他松手，让她去寻找！</p>
“我送你去找她。”他沉声道。</p>
叶小夕的眼泪蓦然止住，急切地上车，任由李清汉开车沿着蜿蜒的山道开去。</p>
谁也没有讲话，因为谁也不知道见到汪美麟的那一刻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p>
车子停在了一栋别墅门口，叶小夕飞快地跳下来朝着别墅里走去，她推开大门，凌乱的家具摆放显示汪美麟刚刚才住进这里，叶母一脸喜气洋洋地收拾着衣物，瞥见叶小夕闯进来，两人的表情明显有些慌乱。</p>
汪美麟捂着大肚子躲在了叶母身后，小心翼翼地说：“小夕，你怎么知道我从医院搬到这里来了？”</p>
叶小夕环顾了四周一圈，冲到书架上，捧起一只花瓶用力摔在了地上，巨大的声响令叶母和汪美麟吓了一大跳，两人同时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p>
“告诉我，你嘴里说的秘密是什么。”叶小夕从地上捡了一块花瓶的碎片，步步紧逼地走到汪美麟面前，目光冷酷。</p>
汪美麟吓呆了，哆哆嗦嗦地话也说不清楚，“你……你别乱来……”</p>
叶小夕粗鲁地拽起汪美麟的头发，花瓶碎片已经横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咬牙，“我知道，一定有人授意不让你说，可你仔细衡量衡量，你是要命，还是要财？”</p>
叶母捂着嘴惊恐中狂奔出去大喊救命，汪美麟额上渗出一滴滴汗水，眼中却带着一抹讽刺，“警察马上就来了，叶小夕，你怎么敢杀我？杀了我，你就再也不会知道真相了。”</p>
这才对了，汪美麟傲慢到了骨子里，就算是落魄到了极点，也绝不会卑微地跟她求饶，眼前这幅带着自以为是的胜利，一脸狰狞的汪美麟才是叶小夕所熟悉的。</p>
叶小夕笑了，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露出月牙般的笑容，好看得很，却也倒映出一丝血腥。</p>
汪美麟浑身僵住，因为叶小夕当真在她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p>
她眼中真真正正地出现了一丝恐惧，叶小夕是不是疯了？</p>
“你可以跟我慢慢耗，就算警察来了，我也依旧会割断你的脖子。”叶小夕轻声道，“我给你一分钟时间，你可以跟我赌一赌，一分钟之内，告诉我，樊野是替谁背了黑锅，否则，我让你命丧当场。”</p>
汪美麟瞳孔紧缩，呆呆地蜷缩成一团，浑身像抖筛子似的。</p>
楼下，闻讯赶到的黑衣保镖们纷纷退下，他们面前，是斜倚在车旁，神情淡漠的李清汉。</p>
谁也不敢上前一步，只能装作没有听见叶母大声的呼救。</p>
叶母急得眼泪鼻涕一大把，“清汉，小夕疯了，难道你也疯了？你要是再不上去劝阻，就要出人命了！”</p>
似乎觉得叶母太聒噪，李清汉淡淡挥手，一个黑衣保镖冲上来捂住叶母的嘴拖了下去。</p>
李清汉淡淡抬起头看向楼上的窗口，眼中闪过一丝冷静的笑意。</p>
小夕，我给你机会了。</p>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汪美麟面如死灰地任由叶小夕威胁，脖子上的血快要凝固成血痂，抵在她脖子旁的碎片轻轻颤抖，距离她清浅的血管只剩几厘远。</p>
叶小夕咬牙，目光血红，“最后十秒钟，你真打算死在我手里吗？”</p>
汪美麟嘴唇发白，一度想要晕眩过去，可叶小夕手中的碎片近在眼前，她不敢倒下，怕一旦撞上就真的没命了。</p>
可她也在赌，赌叶小夕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p>
十秒钟很漫长，也很短暂。</p>
叶小夕手中的碎片缓缓落地，汪美麟则恐惧地连滚带爬逃离她。</p>
叶小夕绝望地颓然坐下，她等了一分钟，可汪美麟宁愿死，也迟迟不肯说出真相。</p>
是她根本就不知道真相，还是叶小夕根本就不够狠心？</p>
手上的血腥味令她胃里上下翻动，她恶心地冲了出去，扶着一株大树开始呕吐起来，她忽然想起周芷音的话，她有孩子了，现在的她，不是一个人了。</p>
叶小夕捂着腹部，咬牙擦干眼泪，若无其事地走到洗手间把自己整理干净，随后，她缓缓走了出来。</p>
别墅里，一切都变得很平静，仿佛在她离去的这段时间，汪美麟和叶母也在整理着什么。</p>
“对不起，刚刚是我失礼了，以后我不会再做这么糊涂的事情。如果你要去警察局报警，或是上法庭告我，都没有关系。”</p>
叶小夕平和地跟汪美麟道歉完，在她复杂的目光中转身下楼。</p>
法国梧桐树下，站着身姿挺拔的李清汉，美好得像是一尊神祇，令所有人仰视的神祇。</p>
她缓缓走向他，在他深沉的目光中张开双臂，紧紧地投入他的怀抱。</p>
“清汉，对不起。”她低声道。</p>
李清汉收拢双臂，睫毛轻颤。</p>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说对不起，她也没有解释为什么会对李清汉崩溃。</p>
一切都如往常般平静，叶小夕似乎忘记了那日的失控。</p>
可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自己才知道，有些事情不一样了。</p>
譬如，她开始每天都在关注自己的腹部，也会时不时去找周芷音进行检查。</p>
周芷音虽然与她不和，可毕竟算是一位合格的医生，每次只要叶小夕去，周芷音都会亲自搁下手头的工作帮她检查。</p>
更周到的是，周芷音替她保守了这个秘密，她甚至都没有追问，叶小夕为什么不肯把这件事情告诉李清汉。</p>
直到有一天，叶小夕在INS上收到了来自异国的问候，依旧是那个男人温柔的眉眼，他站在塞纳河畔，目光纯净，像是他们年少刚刚结识的那天一样，带着少年的柔和。</p>
叶小夕想了许久，终于发了一封长长的邮件给他。</p>
她还是没有放下心中的执念，有些事情，是藏在心里抹也抹不掉的毒液。</p>
巴黎的深夜——</p>
郁佐臣打开电脑，一封邮件跳了出来。</p>
他顿时激动起来，急忙开始浏览内容，许久之后，郁佐臣的目光定格在了最后一个问号上。</p>
他的心情忽然变得极端复杂起来。</p>
从前，他盼着能够告诉她一些什么。</p>
可是现在，她过得很幸福，也许他的一句话会再次把她打入无间地狱。</p>
郁佐臣删除邮件，合上电脑，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p>
一整夜，他的脑子里都是叶小夕的音容笑貌，天亮时，他终于起身，抓起雪橇和背包决定去拉斯维加斯滑雪。</p>
遗留在桌上的电脑又弹出了一封来自叶小夕的邮件，却迟迟没有人接收。</p>
叶小夕对着电脑等候了许久，始终没有人回复。</p>
她合上电脑，轻轻叹了口气。</p>
这段时间她变得越来越神经质，难道怀孕的人都会变成这样？</p>
不过说起来，虽然她也怀孕了，可她的身材并没有变化多少，仍旧纤瘦有度，甚至肚子上的人鱼线也还存在，更加没有偏爱吃酸或者吃辣的问题。</p>
看来比起其他妈咪，她的身体真是健康得令人羡慕。</p>
叶小夕起身走到窗外，蓦然瞥见一辆车停在楼下，她不经意地转移开目光，独自远眺了一会儿风景之后又转回目光，那辆车仍旧停在那里。</p>
漆黑的车身，上面隔着挡光板，肯不清车里坐的是什么人，可一看就觉得很神秘。</p>
她脑子里蓦然闪过一丝亮光，抿着唇用力关上了窗户。</p>
被人偷窥总归是令人不爽的。</p>
叶小夕从冰箱里搬出鸡蛋，提着篮子走了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