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晗宫。

    “姐姐,如今宫中流言蜚语不断,矛头皆指向咱们,我心中恼火却也无奈,怎得你却能够如此的波澜不惊?”

    缨络颇为疑惑,却也着急,又道:“往日与昭妃、充容等人相处倒也颇为融洽,却没想到,此时,这些人竟也会听尽他人言语而对我抱有疑心!”

    思及此处不由得轻叹一声。

    “云舞,随我去走走吧,这心里着实烦闷的很。”

    绿筠冷漠到:“妹妹,不管如何,咱们可都是雪国的人,谁会当真把咱们当作亲人?你我的亲人,可都还在老家呢!”

    云舞应声,取了藕色鹤纹大氅为绿筠披上。

    看着绿筠出了寝宫,缨络却是漫无目的的走着,心绪繁杂,同样的话语,绿筠并非第一个说的,自己踏出雪国的时候,宫里的嬷嬷不也是这样交代的吗?难道真的是这里的富贵迷人眼吗?

    却是不知不觉的走到了琉仙园。

    “琉仙园,留仙园,不属于的又如何留得住?”

    喃喃自语也不知在问谁,拢了拢大氅,又言。

    “云歌,咱们进去瞧瞧吧。”

    “是,小主。”

    龙啸宫。

    自前与人舒,恍过三日,事虽无大进,但心忧骤减,却是只许了王延英、安德海轻随,都言琉仙园好,步步而去。

    园少暖意,青黄枝缠,冰皮将解,注泉清,折上小路,恍见伊人婷立,缓步而去:“是你?近来可好?”

    闻言转身,见来人是贤琰帝,携云歌福身问安,听圣上一言,心中苦涩却强颜欢笑道。

    “谢皇上挂心,臣妾…甚好。”

    云歌见缨络如此说法,便想替自己主子向皇上诉苦,却见缨络蹙眉,只好动了动嘴却什么也没说出。

    贤琰帝目随感,缓问:“怎么?近来有何烦心事?平日你可是巧笑寡虑的人啊。”

    双携沿途路,道残白霜,虽有暖玉在怀,但心中倏忽,不由疑惑,垂首问佳人:“可是有什么事情?说与朕听。”

    虽言言柔,待目定,静待下文。

    听的贤琰帝一言,缨络只觉得敛眸苦笑,轻叹一声,抬首望向帝眼眸,其神色温柔,不知怎的,却是让心中委屈更甚,不由得鼻子微酸,须臾,轻声问道。

    “皇上……不知可否告诉臣妾,在皇上心中,臣妾是怎样一个女人?”

    闻此一问,贤琰帝心下微愣,思虑远远,侧而轻抚其发:“敏贵人…如其字,温婉明黠,是叫人心悦之人,亦是……

    缓将其身正对,目凝美眸,近许许,言低低,毫厘唇齿,垂目微阖:”馥香之人,喜不及。“

    闻其言,心中甚甜,鼻息间龙涎香愈发浓郁,只是到底止不住的脸红,可不过刹那又想起了充容一事,垂眸无奈道。

    “可有人却不这么认为。”

    轻叹一声,复言。

    “臣妾本以为随性洒脱便能安稳,可这世间哪有如此容易之事。六皇子一事…那孩子臣妾也曾见过数次,乖巧懂事,臣妾也甚为喜欢,可没想到……”

    抬眸看向面前之人,续言。

    “没想到竟是如此呆傻的结果了,更没想到,臣妾以为对臣妾甚好的姐姐却对臣妾疑心如此之重。”

    言罢,苦笑。

    贤琰帝却是心中剧震,身微一晃,离步二许,拧眉沉问:”方才,所言…何意?铎儿他…充容竟然!“

    抬手视天,胸起胸伏,目怒宫,袖内白拳,咬牙压下,再思己态,恐吓眼前人,遂侧身:”既是充容之子呆傻,何以朕概不知晓?你是生性率真,此事,朕定会彻查!“

    正欲去往,忽略不妥,回身言:”陪朕出园,可仔细言说。“

    才瞧见贤琰帝身形微晃,又闻此言,缨络心中大骇。

    “如此大事,皇上竟然不知!”

    感受到贤琰帝之怒意,想来舒充容把六皇子一事满的竟如此之好,宫中皇嗣痴傻竟让人神不知鬼不觉。收了思绪,随贤琰帝同行,又道。

    “六皇子一事臣妾也是三日前才只晓得,那日谨嫔姐姐差人来臣妾宫中询问六皇子一事有何想法,无奈臣妾久日不曾出寝宫不知事态如何,以是不曾表态,可毕竟事关皇嗣,又有流言说是臣妾所为,无奈,于是臣妾便设了宴想从中观察一二,却没想到因着臣妾不曾对此事表态,反让舒姐姐起了疑心……”

    言及此处不由得自嘲一笑,然,复言。

    “宴后臣妾让宫人留意下宫中妃嫔,却发现除了昭妃娘娘与芳仪来往甚是频繁外并无可疑之处,虽说谨嫔与琴小仪平日里交际颇多,可自从小仪降位后便甚少来往,如今六皇子一事一出却让二人来往更甚从前,臣妾实在不解便让人暗中留意着,次日本想去寻了充容以证清白,却不曾想遇上了谨嫔,不知谨嫔与那宫婢说了什么,那丫头神色紧张鬼鬼祟祟的。”

    顿了顿,言。

    “那日后,宫中便开始传着留言,说臣妾为了私通雪国不惜谋害她人之子。”

    说罢,终是忍不住泪,多日来的委屈无奈好似得到释放一般。

    听其言,见其泪,心有思虑,执手于路:”流言止于智者,想是你近来疲累了,朕一会儿命人送些凝神丸与你,这几天你就好生将养吧。“

    转离向西路,行至半道忽顿,回步向东:”若是相问,问谨嫔比问琴小仪来得信息多,毕竟她…被冷许多日,想是……只是宁儿……思虑间,已行至霁月殿。

    得帝之言,心下暖意浓浓,待其离去便也走出琉仙园。

    “皇上说得对,流言止于智者,我既是没做过自然无愧于心,即便心烦也是无用,只是让幕后之人如意罢了。”

    云歌听此一言,也笑道:小主想通了便好,这几日小主都未曾好生休息,奴婢扶您回去吧。“

    闻言,颔首,携婢离去。

    转身偏处梅树下:”小主,看着皇上这样子,怕是去昭妃娘娘那里吧?“

    ”是啊,昭妃……可真是难对付啊……“

    细看却是绿筠,依旧冷漠,只是更多了一份厉色,云舞不解,问道:”小主,问什么不告诉敏小主一声呢?毕竟……“

    ”告诉他?知道为什么明明可以只要一个人来,却偏偏选了两个吗?“

    云舞不解,便摇了摇头。

    绿筠沉声道:”因为有一个人,注定是要做另一个人的垫脚石的……“

    ”小主是说!“

    ”嗯?“

    绿筠一脸厉色,叫云舞闭了嘴,便跟在绿筠后面,回了雪晗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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